《九州妖皇傳》第20章 寒葉城(二)
要說寒葉城最值得一游的地方,當然是秋風湖。
葉子啟和顧峰意外獲得休假,就上了武,換上便裝,漫步走到這座佔地約一百四十頃的秋風湖畔。此時滿城白雪尚未化去,落雪滿冰湖。
原本是抱著奉軍令遊玩的心思來的,但當一眼向湖上去,兩個年都怔住了。
此時的湖心亭中,正端坐著一名白老者。其神異彩,白須飄飄,儼似仙人降世。
旁邊立著一個梳著雙平鬢的姑娘,綠,亭亭玉立,活似畫里走出來的仙,只是姿更窈窕細長了些,正與那老人組幅仙人圖畫。
要說如此景象,神則神矣,想到世上修道除妖之士甚多,倒也並不稀奇。
但更讓葉顧二人吃驚的是,自河岸通往湖心亭的白石道上,有一個一銀鎧的人,正闊步向湖心亭走去。
雎國軍都指揮使,三衛,百城霜!
即使行在白日,也是一個如月般完的人。
姿拔修長,瀑布一般烏黑的長發搭落到後背肩胛骨上,五緻如雕刻,妍麗勝冰雪,從鎧甲關節間出的都是雪白,唯有眉峰微蹙,出超越年齡的威勢。
眉含遠山千秋雪,神似月影寒潭。
這位百城將軍手執一桿長度誇張的銀槍,即使以不輸於男的高挑姿,也未免顯得浮誇,甚至會懷疑這是否是一個耍花槍兒的將軍。
可當手中抓著這把長槍,以那樣拔的姿向你走近的時候,任何人都會從心底生出寒怯。
走到離湖心亭二十步,百城霜的腳步停住了,跟著合拳向前一拱手道:「雎國軍都指揮使百城霜,見過元極仙翁!」
雎國地位最高的將軍親自見禮,湖畔行人無不震驚,紛紛駐足觀看。
那湖心亭中被行禮的老人,一時間不見作,倒是他旁邊侍候的孩,先出來屈行了個禮,然後到亭口一旁候著。
「小子,眼睛瞪好了,這是高手換招,一會兒別晃瞎了眼。」葉子啟心中聲音忽然道。
葉子啟還沒反應過神,石道上,百城霜忽然長槍側擺,前傾,跟著就向波亭疾步奔去,奔至亭口,進勢未止,一桿長槍朝著白髮老者前就直直刺去!
被做「元極仙翁」的老者霍然拔劍,將來槍格在左側,接著向後拔躍起,袖飄飄地倒飛出湖心亭,落腳在湖中冰面上。
百城霜跟著倒曳長槍追上,躍到空中,將長槍自後向上向前劃出一圈日,直接砸向老者頭頂。
元極仙翁橫劍接,霎時間腳底冰塊開裂,方圓二十步,水波,可兩人就落腳在碎裂的冰塊上,騰挪進退,形隨冰塊搖晃,竟都沒有落湖中。
且不管二人為何突然開戰,只憑那般彩的法,就引得湖畔行人紛紛喝彩。
看那百城霜為子,使的竟是大開大合的主攻路數,長槍過,冰面盡裂,而且越是揮槍,槍上,就越是詭異地顯出冰藍之,如寶石瑩亮,因此格外顯眼。
元極仙翁忽然雙手合握劍柄,甩劍重重打上槍,將百城霜又一次躍劈用力揮打回去。
百城霜全震落,落腳無冰塊可立足,可神不變,只是把槍尖順勢往湖面上一劃,湖面竟登時凍結,百城霜一腳踏上借力,就迅速躍走。
見狀,湖畔行人無不嘖嘖稱奇,葉子啟更是神大變,驚嘆道:「神!真的是神!」
「是嘛?」顧峰聞言問道:「這就是你以前說的神?」
「錯不了,
不然哪有武跟變龍似的,會換兒的,還能把水凍住。」葉子啟道。
顧峰道:「我從前以為所謂『神』的說法是你編的,沒仔細聽你講,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什麼時候哄過你——」葉子啟道:「不過我過去也以為是故事書里編的,這東西據說很玄乎,是炎神、寒神神之前有過緣系的武,在他們封神后也有了神。
普通人用不了它們,只有神自己挑選的劍主,才能駕馭他們。
最奇特的是,一旦神認了主,不僅能以神力幫主人戰殺敵,而且會逐漸影響改變劍主的素養、外貌、功力,甚至是。
因此神劍主里多有武功蓋世、相貌卓異之輩,男則貌比潘安,則傾國傾城。」
「哦,原來霜將軍那是這麼回事。」顧峰道:「將在外風餐宿,卻像個常深閨的大家閨秀,幸好不是個繡花將軍。」
「你不是也聽徐靖說過麼?的將軍位置又不是那個當國主的爹白送給當嫁妝的。」
「眼睛長在耳朵前邊,是因為它更接近真相。」顧峰道。
葉子啟恍然說:「難怪軍營里熱鬧哄哄地討論霜將軍的貌,你從來不饞和,原來你過去是這麼看的。」
顧峰反問道:「那我該怎麼看百城霜、廉洪野、薛義這些人?這些用著我們上的賦稅,但是沒有守護住我們家鄉的將軍?」
葉子啟默然半晌,道:「我不恨他們,從一開始,我們就不該指別人。」
冰湖上,兩人正戰到酣,白老者忽然格開一槍,向後一躍出三十餘丈,方止住退勢,然後將雪白長劍向前空揮出去,看得人不明所以。
可隨後,一道浩然劍氣破劍而出,著冰面直飛出去,所過之,冰面盡崩裂碎冰,直到百城霜將這道劍氣一槍捅破。
「劍氣!」葉子啟又作吼道:「那老頭是個鍊氣的!」
元極仙翁一劍不,反手又是一道劍氣豎劈出去,跟著劍刃連揮,霧劍氣連綿不絕,百城霜不躲不避,一一停打破,或打向別,因此冰塊四炸裂,整座湖都彷彿在兩人的腳下搖晃。
過了幾息功夫,兩人已經戰到葉顧二人這邊,劍氣橫飛,幾乎要波及岸上。
葉子啟既怕被誤傷,眼睛又捨不得離開這場大戰,心中正天人戰之際,忽然發現,那些霧劍氣,每當飛至岸邊時,就會忽然奇異的攜裹上一層綠鑲邊,然後迅速消弭。
葉子啟心中一,朝湖面仔細看去,只見這時整座冰湖,不論湖水冰面,都在向上溢散出非常淺淡的綠芒,將一切殺機圈限在湖中,與黃昏時過窗戶散落屋、照亮無數塵埃的霞很像,只是更加奇異瑰麗。
「是結界!」葉子啟再次震撼:「方圓一百四十頃的結界!」
「眼力不錯,」大眼妖在他心中道:「看湖心那個亭子。」
葉子啟循聲去,只見那個已經不再被人注意的湖心亭中,還有先前那名侍候白老者的碧侍留在那裡。
此時,正斜著自己的白玉瓶兒,向湖中傾倒著什麼,所有散發著綠芒的水,都是從那裡延向四面八方。
神,劍氣,結界,這些以前只在書本上看到過的傳說,此刻活生生地在年的眼前上演。
「噌!」槍劍擊之聲響徹湖面,元極仙翁撤,躍回湖心亭前,一把將手中長劍冰面!
自長劍,一道巨大冰,迅速朝著百城霜一路裂過去,冰河兩開,而百城霜逆勢直上,長槍一,又在水面上,向著白仙翁劃出一條冰路。
前突進凝結的冰道,與後開裂不止的冰面,宛然割裂晨昏的界,百城霜踏冰前行,越奔越快,連破湖中突然激出的數道劍氣,最後長槍前送,一槍點在長劍劍柄之上!
長劍倒飛回了元極仙翁手中,而百城霜卻並未繼續追擊,反而將長槍收回,上直,再次向前拱拳行禮道:「多謝元極仙翁賜教!」
「進來吧,孩子。」老人終於開口說話道:「這大概是老朽最後一次給你喂招了,你們這些使神的,隔半載不見,變化就像吃了十年仙丹,功力長進太過神速,老朽撐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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