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文工團芳華歲月》第28章 夠野

目送陳思雨走遠, 何新松說:“你明天報了飛行任務的,趕下午回不來吧。”又說:“我明天閑著,要不我代你去問問, 看陳思雨啥事找你?”

冷峻頗無奈,溫聲說:“何新松同志,我可以請假的。”

繞開哥們,他直奔領導辦公室。

營長抬頭一看:“呵,咱們冷隊今兒有喜事吧,紅滿面的。”

飛行隊全是猛男, 冷峻是他們中最清秀的一個, 也是最容易把喜怒帶在臉上的一個,因為他一不高興臉就是青的,一開心,那臉,白.白的。

“營長, 明天的飛行訓練先取消吧,我得請個假。”冷峻說:“請假外出。”

營長面一凝:“是不是你姐又不好了?”

冷梅今年28歲, 主學民族舞和民族唱腔,也曾留過蘇, 而,前年夜里出門的時候,在外面被小混混擾過, 當時正好有孕, 給嚇流產了不說,從那以后就一直不太好, 斷斷續續的在請假。

因為丈夫在南方工作, 最近正準備去南方找丈夫。

營長吳勇跟冷梅曾經一起在蘇國留過學, 是同學,比較牽掛,甫一聽冷峻要請假,以為是冷梅又不好了。

冷峻倒也坦然:“不是,是我自己的事,我約了陳思雨。”

營長瞬時變的嚴肅:“所以你還果真了,要約會?”

冷峻眸如常:“不是,只是有點事需要通一下。”頓了頓,又說:“見面后做了什麼,聊了什麼,我會如實向上匯報的。”

殲機飛行員出事故的機率非常大,而且因為殲機珍貴,非到萬不得以不能棄機,所以一旦出了事故,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國家的初代殲機飛行員,飛行記錄常期保持在三次以下,因為基本上上天一個報銷一個。

后來慢慢的飛行記錄,或者說生還記錄提起來了,但因為要經常試新機,且新機能不穩定,折損率依然非常大。

說白了,一周五次飛行任務,就是五次掉命的風險。

單位不是不允許他們談

甚至可以說鼓勵他們,且結婚,盡快擁有下一代,只是因為目前的形勢問題下,他們跟外面的孩子往來,必須向組織匯報。

而冷峻,原來因為反單位這種過份的,侵涉自由式的監督,從不參加單位組織的各種相親,也從來沒跟孩子約會過。

他要出門約會就夠驚人的了,且主愿意匯報整個過程,就更驚人了。

看他拿著假條出門走了,營長喊住了何新松:“你見過陳思雨的,以你的觀察呢,跟冷峻之間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在?”

何新松否認:“沒有,人陳思雨瞧不上冷峻。”

“那他倆到底誰約的誰,是冷峻約的對方嗎?”營長再問。

,不可能一蹴而就,得有個過程。

而今天,營長的態度又改變了。

因為遠在南部的冷師長親自打電話到他這兒,證實了陳家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以及陳思雨是冷峻的娃娃親一事。

陳家祥可是戰斗英雄,雖然因為殘疾而退得早,退時只有個營長的職位,但只要讀蜀中會戰的人的都知道,他當時率的營,在戰局中是起著決定作用的。

而陳思雨的生母,也是犧牲在戰爭中的,本人可謂清清白白。

那麼,只要思想委員會能出胡茵世清白的證明書,他倆談,乃至結婚,就都沒有任何阻礙了,但營長需要知道的過程。

何新松說:“是陳思雨約的冷峻,說是有話要說。”

“那算追男呀,好。”營長說:“明天你也休息,陪冷峻一起去。”

何新松說:“領導,男之間就算不談,也可以有往來的,咋在你們看來,要不結婚,要不就連句話都不能說。人家正常見個面,我憑啥跟著,我們是舊社會的深閨小姐嗎,你怕陳思雨把冷峻敲暈扛走是怎的?”

營長耐心說:“困難時期,克服一下吧,畢竟目前咱們這邊形勢嚴竣。”

何新松還是不干:“要去您自己去,我反正不會去丟人現眼,因為我懷疑任何人,就懷疑我自己,我也不會懷疑冷峻!”

其實大家都很不習慣這種跟異見個面就要上報,還必須人陪著的苛刻規則。

太干涉個人自由了。

冷峻是三代空軍,擊斃過判逃戰友的人,至何新松不會懷疑他。

他也絕不會跑去跟梢,人家中間當木頭柱子的。

“這是命令!”營長喊。

何新松回:“您關我閉吧,反正我是不會跟著的!”

……

已經一周了,吳小婉和白山的拘留期正式結束,因為目前公檢法單位全下鄉參于勞了,由公安局來裁決離婚,所以離婚的事辦的非常快。

而徐莉,給了白山莫大的讓步。

非但沒有向思想委員會反映這件事,甚至也沒在單位刻意宣揚此事,就連爸想為出頭,揍白山一頓,也被給攔住了。

丈夫出軌畢竟是件丟人的事,不想不論走到哪兒,都被人指指

倆人從民政局出來,還得到單位,領導面前匯報這件事。

風紀問題就必須下放,而涉及風紀的兩個人,也不能下放到一個地方。

也是為了他們倆考慮,孫團準備把白山下放到申城文工團,吳小婉,則下放到津市文工團去,但因為徐莉是當事人,孫團要來決定倆人的下放地。

“白山畢竟是國家二級編導,去申城吧,那邊的文工團大,也有可施展的空間,至于吳小婉,放到津市去吧,離首都近,萬一這邊缺角兒,隨時可以調回來。”孫團手指白山:“你這回的錯誤可犯大了,要不是徐莉網開一面,沒有往思想委員會報告,全團都要跟著你遭殃,還不趕謝謝徐莉。”

“我錯了,這幾天在拘留所我吃不香睡不著,一直在反思自己,也會一直靜待的原諒。”白山心里雖然恨的咬牙切齒,可上依然意綿綿的。

徐莉倒是真心:“白山,你的才氣和才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對待方面,我誠心建議你,以后不要再手了,在男關系上,也盡量謹慎一點!”

作為文藝工作者,能欣賞到白山的才華。

既然已經離婚了,于自己曾經過的人,也希他能過得好一點。

出軌,家暴,在這兩點上不加以改正的話,他以后的婚姻不會幸福的。

但白山可不這麼想,他不想走,想留下,就想求得徐莉的原諒。

而只要他倆能復婚,團領導惜才,會幫他把事瞞過去的。

所以示意孫團先不要填調離書,他拉著徐莉回了辦公室,說:“徐莉,我向天起誓,以后絕不手,求你了,就再給我一個機會,行嗎,就一次。”

在團里他倒從來沒有過手,而且已經離婚了,徐莉覺得白山應該不會再手打自己了,遂說:“婚姻就算了,咱不談了,你先去申城一段時間吧,過段時間風頭過了,我會跟領導提議,再把你調回來的。”

這就等于是松口,讓他去全國第二大的申城了。

這是最好的結果。

但白山并不滿意,因為他兒就沒想走。

把徐莉堵到了墻角,他湊上去了:“不行,我哪兒都不去,必須守著你。”

“哎呀白山,你放開我……”徐莉說著手就推,白山賴皮狗一般纏上了,連拱帶親:“不行,我不放,就不放。”

已經離婚了,徐莉非常反白山這種做派,但力量小,推不開,越推,白山還越是纏得。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咳咳聲。

當然是陳思雨,進來,白山自然就松手了,冷冷掃陳思雨一眼,角一勾說:“莉莉,你先理,咱的事一會兒再聊。”

經過陳思雨時,這位二級編導勾,夾眼皮,好似要夾死陳思雨似的。

是陳思雨主導,能讓徐莉離白山的魔爪,也多虧了陳思雨。

陳思雨來,居然在跟白山打罵俏,徐莉自己也尷尬的,又不好解釋嘛,只問:“都要下班了,你咋來了?”

陳思雨嘆了口氣,低聲說:“我家那邊出了點麻煩,我到單位來躲一躲。”

“出啥事了,要不要我幫忙,不然住我家去。”徐莉說。

陳思雨故意嘆了口氣,說:“我原來跟你說過的,我們院里有一對離婚的夫妻,當時也是我幫的忙,但同志們大多心,那男的下放一陣又回來了,現在不但天天打老婆,就因為我幫過忙,連我也一塊兒收拾上了。”

為什麼很多人看到夫妻出軌,卻選擇勸和不勸分。

不是因為心惡,而是因為,有些人天生糊涂,你在幫打渣男,但一轉,又跟渣男好上了,合起伙來連你一塊兒坑。

陳思雨熱心仗義,喜歡幫人,但也得隨時提防自己被人坑。

徐莉一凜,因為陳思雨原來確實說過,院里有個丈夫出軌的事,仔細一想,說:“你不是說他們已經離婚了,離婚了還打?”

陳思雨低聲說:“徐老師您沒經歷過的嗎,只要是家暴的男人,離婚了,就會打前妻打得更狠,人家前途,名聲,事業全毀了,殺前妻的都多著呢。”

徐莉默默打了個寒,轉出去了。

過了大概十分鐘,走廊盡頭,廁所的方向傳來一聲尖嚎:“徐莉你咋想的,你他媽居然想讓我去邊疆,讓小婉去陜北,你瘋了吧你!”

……

“你媽一人,要不是我捧著,哪來的今天,我給你臉了?”還是白山。

接著是徐莉的尖聲:“救命啊,救命!”

陳思雨下意識反應,轉往廁所跑,但離得遠,跑得慢,滿樓的人此時都在往廁所方向奔。

廁所里,白山還在吼:“去給我改檔案,不然老子現在就殺了你!”

家暴男雖然善于偽裝,但并不善于控制脾氣,而且圖窮就會匕現。

幸好孫團是男,還是部隊轉業的,沖的快,也幸好白山是個文人,比不得孫團這種部隊上退下來的孔武有力,不一會兒,把他給拽出來了。

“當著我的面打人,白山,你可真夠野的,給我滾到邊疆去,好好反省。”孫團說。

白山見了領導倒是秒慫,而且特別會辯解:“領導,我沒有徐莉,真的,都沒,就只聊了一會兒,行行行,我去申城吧,我現在就去買票,馬上走人。”又指天發誓:“蒼天有眼,我真沒打徐莉。”

可他手里分明又扯著徐莉的一大把頭發,悄悄就要往兜里裝。

徐莉也不是對白山還抱有什麼樣的幻想,而是,沒有對付家暴男的經驗,就好比上回在招待所倆人打架,扯白山的頭發,扯完就丟地上了。

但白山不一樣,扯完頭發他就會悄悄藏起來。

要不是陳思雨提醒,說家暴男離婚后會打得更狠,沒那個魄力的。

但剛才在廁所里,白山差點把掐死,怕了,后心發涼,求生的意志讓沖了過來,從白山手里搶過了頭發。

一把撥自己的腦袋,出上面塊塊的斑禿。

于一個天天登臺,站在臺上就好比眾星捧月的角兒,大青來說,當著同事們的面自曝這種丑事,自己也很難堪,但還是曝了,說:“孫團您看,這是白山從我頭上薅的,而我頭上那些禿掉的地方,也是他薅,他拔的。”

頓了頓,說:“沒有通融的余地,白山必須去邊疆,吳小婉必須去陜北。”

全團上下,所有的孩子幾乎都在嘆氣。

在這一刻,白山留給們的,溫文爾雅的形象不見了,他就跟條瘋狗一樣:“你媽的徐莉,老子早晚弄死你!”

徐莉這回沒選擇正面剛,正好陳思雨拉于是拉著陳思雨的手,躲回了團長辦公室。

而孫團,這回也沒再給白山面子,直接通知公安,將其從單位給驅離了。

想干工作就調邊疆去,不想干就開除,氓流。

徐莉一直呆在團長辦公室里,直到下班時間才敢出門,但臨出門前,想了又想,在白山的調任通知,家屬意見欄里填了一段:該同志有嚴重的作風問題,極易勾引犯錯誤,請地方思想委員會觀察,并注意其的向!

糊上信封,又把它放回原位,這封調任明天就會發往邊疆,按理,它會比白山到的更早。

也就是說等白山到達邊疆,下火車時,迎接他的,就是思想委員會的人了。

出來,倆人該分別了。

徐莉這才說:“思雨,白山還不知道況,肯定會去的,到了邊疆,思想委員會就會控制住他,那邊形勢也特別嚴竣,真要批起來,他不一定能活下來。但只要他能活下來,就肯定不會放過我的,我怕他會悄悄跑回來,報復我。”

頓了頓,又說:“有他那麼一個定.時炸彈,我邊并不安全,這樣吧,我就不邀請你來我家住了,我另外想辦法給你找個房子住,但不一定能找得到,你也自己給自己想想辦法,咱們兩邊想法子,爭取給你安置個妥當的住,怎麼樣?”

“房子我會自己的找的。”陳思雨笑,由衷的說:“徐姐,關于白山,你原來的做法全是錯誤的,只有剛才的做法才是對的。是的,以后他就邊的定時炸.彈了,但你只要能堅持,用剛才對付他的手段,你就能立于不敗之地!”

該如何對抗家暴男,你去教一個人,是教不會的。

因為天生比男更善良,也總以已度之,認為男人也是善良的。

們,有很多最終被男人家暴而亡,直到臨咽氣時才后悔,但那時已經晚了。

而能醒悟,且會起反擊的,正面剛,贏面也很小,因為比能和耐力,也不是男人的對手。

表面示弱,背地里下黑手,是家暴男一貫用的伎倆。

想要對付他,也得用這樣的手段,而徐莉剛才,表面示弱,背地里,在檔案上加刀子,算是以彼之道還施彼,這才是最聰明的做法。

但愿白山能在邊疆那麼艱苦的環境下,戴著流氓的帽子,還能下去吧。

而陳思雨,還是得奔波在找房的路上。

……

在墨水廠站下車,售貨員葛明珠在招手:“陳思雨,有黃牛要不要?”

“當然要,有多,我手里票不多了,給錢嗎?”陳思雨問。

葛明珠說:“錢的話就貴了,一斤得兩塊五。”

明天正好要去見冷峻,而對方著實幫了好大的忙,因為徐莉說過,冷峻吃牛,不帶個見面禮不好嘛,陳思雨就想,不行就帶點牛給他。

但牛確實夠貴的,陳思雨秤了三斤,七塊五就沒了。

而這,是一月工資的三分之一!

再說家里頭,雖然陳思雨以自己倒追冷峻失敗,要認真工作為由把一幫‘好哥哥’全趕跑了。

但是那幫人也不會一下子就走完的,就好比方小海,今天就又來了,等了陳思雨半天,等不到人之后才走的。

軒昂正好有借口,關起門來,在家里彈琴,就又能頂一天。

陳思雨甫一進門,他就往兜里裝了兩塊沉淀淀的東西,看著牛,軒昂點菜了:“我還想吃大包子。”

陳思雨一兜,嚇了一大跳:“兩條……你就不怕我拿著它跑掉?”

這小崽子,悄瞇瞇塞了兩條大黃魚,有錢就是爺,都敢點菜了。

“洋蔥點,多點。”,軒昂大眼眨:“我幫你生火。”

陳思雨著兜里雖然沒有溫度,可滾燙的金條,正跟軒昂說句啥,就聽門外有人說:“呵,吃牛啦,這得有四五斤的牛吧?”

倆姐弟回頭一看,正是王大炮的好朋友,韋二。

他盯軒昂盯的著呢,但他又怕方小海那幫子小將,于是,在這座小小的院子里,就形了一種極為奇妙的,三角平衡關系,韋二也不敢輕舉妄。但只要陳思雨回來,軒昂開門,韋二就會趁勢打探門房的消息。

一間淺淺的門房,藏不得啥東西,雖然寶貝罐兒上罩了片破麻布,但蓋彌彰,特別的顯眼,而韋二的目,就盯著那寶貝罐兒呢。

他其實已經知道了,寶貝罐兒里藏著寶。

陳思雨不慌不忙挽袖子:“明兒約了人,做點干兒送,韋同志今兒不忙?”

韋二嘿嘿笑:“韋二多生分,喊韋哥,約的誰啊,送這麼貴重的牛。”

陳思雨語氣淡淡:“給空院的冷峻,冷哥,怎麼了,不行嗎?”

還韋哥,真拿自己當藍小藥片呢。

韋二抱臂:“空院的冷峻,你不是追人失敗了嘛,還上趕著送牛。”

“失敗是功之母,昨天追失敗了,今天不定我就追功了呢?”陳思雨說。

韋二沒有王大炮那麼大的膽子,但他喜歡耍賴皮,居然手就往上湊:“你要說怎麼做牛,我爺爺曾經可是宮里的大太監,來來,讓我教你。”

太監生的?

要平常,陳思雨非得多懟他幾句不可,但不能讓韋二進門,所以提高聲音,說:“呀,韋二啊,你,不,要,我!”

這青腔出來,嚇的韋二都不敢了。

郭大媽也立刻上趕著懟:“韋二,王大炮都被勞改了,你怕不是也想勞改?”

徐大媽哼一聲笑:“這滿城那些總盯著大姑娘小媳婦兒屁的混混們啊,就該好好勞改一下,把工位讓給老老實實,正正經經,肯干工作的人。”

可不嘛,城里最吃香的就是工人,但一個工位有多難得。

墨水廠就那幾個名額,韋二占一個,還耍流氓?

作死了他。

灰溜溜的,韋二跑了。

……

趕走鬣狗似的韋二,陳思雨才準備做飯。

既然是給人送吃的,湯湯水水的當然不行,送幾個大包子,也不是陳思雨的做派,早在買牛的時候就想好了,要給冷峻送點牛干。

部隊軍人喝酒得多,不知道冷峻喝不喝,但牛干方便易攜帶,關鍵是還可以下酒,就算他自己不吃,送給戰友們喝酒也行呀。

說干就干,示意弟弟點火,陳思雨說:“今兒得先著你冷哥,但姐姐不會虧待了你的,趕生火,姐今兒給你做個好吃的。”

聽說不做包子,軒昂有片刻的失

但‘冷哥’二字功吊起了男孩的好奇心:“姐,冷哥要來咱家嗎?”

“不是,明兒我跟他約好了,得見個面,你要不要去?”陳思雨問。

軒昂當然想去,但回頭看了看那個大寶貝的罐兒,搖頭了:“不去。”

那罐兒如今拴著這孩子,他哪兒都去不得。

看弟弟著實可憐,陳思雨揪了揪他的小臉頰兒:“放心吧,明兒我會想辦法把黃魚賣掉的,賣掉咱就搬家。”

等搬個穩當的地方,把那些東西埋起來,軒昂就可以自由活了。

“其實我現在也可以出去的。”軒昂咬說。

這小傻瓜,為了去跟冷峻見一面,簡直要昏頭了,陳思雨說:“小昂子你清醒點,韋二就是條狐貍,你一走,他就能把你的給叼走。”

“他不能。”軒昂一臉自信:“我明天就會換個藏的地兒,他看得見,找不著。”

陳思雨環顧這間門房,反問:“這屁大的地方,你能藏哪兒?”

甭看軒昂小,可畢竟是害人命不留痕跡的大反派,他嗅著牛香,挑釁似的說:“姐,我明兒就能給東西換個方,就在這屋子里,咱們隨時帶上還能走,慢說韋二,就你都想不到的地兒。”

就這間破門房,一進深,家里的東西也就那幾樣,他能把東西藏哪兒?

陳思雨轉了一圈兒,突然,發現能藏東西的地兒了。

但看破不說破,讓傻弟弟再得意會兒吧。

一笑,磨鋒利了菜刀,去切了。

先把牛斬大塊,再把筋全剔出來,加上調和,蜂窩煤爐子慢火咕嘟的煨著,再叮囑軒昂借徐大媽家的火蒸鍋米飯出來,看牛里的水去的差不多了,提到了張寡婦家,用家的大鍋加上調和,先給牛斷生,焯水,再順著紋理切片。

的香氣四散,饞的燕燕不住唆手指。

陳思雨于是切幾片薄的,拌點調和進去,先讓這丫頭解饞兒。

加上紅糖,八角,丁香和醬油,花椒再把牛味兒,鍋爐房就有現的烤箱,原來是老頭用,現在歸張寡婦了,洗涮的干干凈凈的。

趁著烤牛的空檔,陳思雨得跟張寡婦打聽打聽:“嫂子,你知道哪兒有能出金子的地方不,現在一克金子能賣多錢?”

軒昂剛才給了兩條大黃魚,如今就在兜里。

那兩條大黃魚一旦變現,就可以買一間上好的房子了,就算不能,他們也可以搬出去,到歌舞團先開上一間招待所住著。

但如何變現它是個問題。

而這年頭賣金子,那得人對人,還必須是過命的,否則萬一被對方跟蹤,盯梢上,就又有可能引來無盡的麻煩。

因為彼此是一起坑過人的,陳思雨才敢問張寡婦的。

“軒昂的東西吧,他是不是準備賣掉一些添補生活?”張寡婦說。

陳思雨一驚:“嫂子,你知道他有東西的事?”

張寡婦語氣淡淡的:“我原來就聽姆說過,那天我準備砸老頭那孽的,但打開一看,就明白了那是啥了。”

又說:“我二哥在聯廠工作,條件好,手頭有的是錢,他也喜歡囤點金子啥的,如今下放的人多,走的時候都要賣家產,他正四收金子呢,你要真想賣,明兒我跟他聯絡好,咱去賣,一條黃魚怎麼也能賣五百塊。”

所以張寡婦一進鍋爐房就發現東西了,但是沒有昧著良心坑掉,反而選擇了把它給軒昂?

姆和老頭一家為了金子,差點整死軒昂。

但張寡婦卻能做到即使看見了,卻也不心的地步?

當初姆的囑托,張寡婦在照料軒昂的生活,照料的不好的,軒昂天天吃紅薯,吃的屁叭叭個不止。

但當時的張寡婦也很慘,丈夫新死,自己也沒收,還要養活個小孩子。

可憐憐的燕燕,還差點被老頭那麼個死太監給那個了。

即使在這種況下,見金子也不心,就可見張寡婦的人品了。

而既然張寡婦可信,那就先讓做中間人,嘗試著賣一下金子吧。

思考片刻,陳思雨說:“嫂子,你可以跟你二哥聯絡,能把金子出出去最好,但出不出去也沒關系,關鍵是,咱們不能我的份信息。”

張寡婦一愣:“這是為啥,你不份,不面,咋賣金子呢。”

陳思雨坦言:“你前段時間那麼困難,你二哥都沒有手幫過一把,我不太相信他的人品。”

張寡婦雖然有親濾鏡,但一思索,發現陳思雨說得沒錯,遂說:“到時候我先去談,談妥了你再上,要談不妥,你就趕撤!”

賣金子是冒險,有張寡婦頂在前面,陳思雨的風險就能降到最低。

……

這邊牛干烤著,那邊的筋也燉,燉爛了,鍋子咕嘟嘟,惹得滿院孩子都圍過來湊熱鬧,加上一大蘿卜燉,就是一鍋香噴噴的燉牛蹄筋了。

吃獨食容易遭人眼紅,陳思雨給鄰居們一家盛了一勺子,回來看軒昂蒸的米飯也了,盛一碗白米飯,澆上一勺蹄筋,再把湯淋上,示意他吃。

沒見過世面的傻弟弟,就著蘿卜牛一口氣刨了三碗白米飯,連湯都喝的干干凈凈,香,真香!

醬紅的牛干兒得用個餅干罐子裝起來,不知道冷峻吃不吃辣,所以陳思雨沒有灑辣椒,準備好,明兒就可以正式見面,澄清謊言了。

這回,必須讓謊言徹底終結。

次日一早,周末,陳思雨得收拾著出門,而軒昂,則準備給他的大寶貝挪個窩兒。

總之,倆姐弟這就忙起來了。

……

約好的下午才見面,但冷峻午飯都沒吃就回家了。

洗了個澡,發現自己頭發長了,又急出門去理了個發,回來后幫冷梅熬好了藥,倒掉藥渣子,就在客廳里走來走去。

“你心神不寧的,有什麼心思嗎?”冷梅說著,站了起來。

特別瘦,頂多七八十斤,走路還得拄拐。

冷峻擺手:“沒有,我很好。”但經過鏡子時刻意照了照。

冷梅看在眼里,忍俊不,說:“我下午約了徐莉,要出去一趟。”

“你這樣,怎麼出去?”冷峻反問。

冷梅拍脯:“放心吧,我已經好很多了,我跟徐莉約了飯,老莫西餐廳,好久沒出門了,我去吃個西餐,一會兒過來接我。”

冷峻大松一口:“好。”

如果只是為姐姐著想,按理口氣不該如此深沉的。

冷梅覺得,弟弟這是想跟姑娘約會,怕礙了他的眼。

再惹弟弟眼,早早出門,得點閑暇時,去老莫西餐廳吃牛排了。

才下午一點,冷峻已經到大門口了,但到了大門口又猛然想起個問題,空院前后五六個門,陳思雨會從哪個門來,又會在哪個門上等他?

這年頭是沒有即時通信一說的,而陳思雨有一張滿城人認識的臉,往大門口一站,要等不到他,不得給人指指點點?

進了傳達室,他說:“同志,幫我跟別的崗亭通知一聲,要有個高高瘦瘦的孩子的孩到大門口,立刻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人。”

“是!”值班警衛敬禮。

而隨著他這樣一說,空院幾個門上的警衛全知道冷隊長今兒要約會了。

冷峻想了想,干脆到了公車站。

陳思雨要來得坐公車,他在這兒等,不就可以回避門的問題了?

但倆人還是錯過了。

因為陳思雨還有一件事,賣大黃魚。

張寡婦的二哥在聯廠工作,錢大大的有,單位離空院有兩站路,先到地方,認好了門子和人,由張寡婦進去談價格,陳思雨空來見冷峻。

所以是從家屬院北邊的一個小門上來的。

何新松家正好就在這邊臨街的位置。

他當然很關注這件事,因為全隊的人都覺得陳思雨和冷峻在,但他不覺得,自從在公安局見過陳思雨的當眾澄清后,他就明白了一個道理,看到的,聽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相。

經過小門,陳思雨往家屬院大門的方向去了,何新松也下了樓,從院子里抄近道,到了家屬院門口,這一看,咦,冷峻不在。

他于是又跑到正門口,這回看著了,那人在公車站等著呢。

“冷峻!”

“人姑娘在家屬院門口等你,半天了,你在這兒杵著?”

冷峻轉就走,何新松也一路跟著,剛走到空院大門口,有人喊:“何隊?”

是幾個新兵,吳太行和馬自威,高大

“今兒周末,沒出去逛逛,還是在加班?”何新松問。

吳太行說:“高大準備離開家,到宿舍住,剛剛搬出來,協調好宿舍,但因為是周末,沒拿到進家屬院的批條,他進不去。”

“走吧,我陪你們去辦。”何新松說。

冷峻盡量沒有跑,但腳步很疾,遠遠就看到陳思雨站在門口,懷里抱著一中碩大的,的大餅干罐兒。

比尋常的孩子更高挑,也更瘦,高約有一米七,灰蒙蒙的天下,所有人都是灰蒙蒙的,但的皮晶晶的亮。

懷里的餅干盒磕掉了漆,但并不舊,反而與的外套和紅的肩章相輝映,于彩上形了一種讓人極為舒適的協調,襯的那盒子上的餅干照片都份外的油潤,飽滿。

甚至一邊的兜比另一邊垂了許多,下擺的不一致,在有強迫癥,喜歡整潔的冷峻看來,也有幾分佻皮的協調

“小陳同志。”冷峻喊。

陳思雨回頭,大大方方手:“冷峻同志你好。”

倆人的手握在一起,冷峻發現的細膩程度,跟他想象的是一樣的。

彼此對視半晌,因為對方不說話,陳思雨就說:“借一步說話吧。”

四顧,看到街上來來往往人很多,又說:“這兒大概不太方便。”

冷峻示意:“進我們院子吧。”

簽字打招呼,進了院子,但陳思雨發現院子里,各個樓下全是人,而且看到進來,以的外形,就會招惹很多人往這兒看。

自己無所謂的,但冷峻他們不一樣,稍微有點問題就要關閉,寫檢討,嚴查。

沒關這的人無法會,72小時閉,心理素質不夠強的人,是會直接崩潰在里面的。

所以陳思雨小聲說:“要不咱換個沒人的地方吧,是點私事,我不希別人聽見。”

聲音太小,冷峻沒聽清,自然要彎腰。

而從院里走過來的一幫子,此時正好經過,錯位一看,就跟倆人在一起似的,吳太行一聲低吼:“乖乖,冷隊夠野的,這不會就抱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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