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同一個時間。同一個房間。

同一群人。同一個顯示。

……甚至連顯示里播放的容都差不多。

隨著“嗶”的一聲,顯示再次黑屏。站在角落的年機械師默默計算了下時間。

不知幸與不幸，這次的兩個機人團滅得比上次要慢一些。

估計是因為表面繪制了防符文的緣故。所以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就被那些怪襲擊到要害。然而對方數量太多了，又有詭異的遠程攻擊方式……

那兩個小機人，是被生生耗到上的防符文失效,才徹底死機的。

年機械師腦補了一下那個場景,呼吸登時有些上不來了。瞟一眼坐在中間的那人,竟然仍舊單手托腮，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

“生型防。”那人喃喃自語，“有意思。看來這種新方式,比我想得還厲害些。”

“沒記錯的話,這次派出的機人上,還搭載了火力輸出設備吧。居然連這種武都沒用嗎。”

旁邊的年機械師刀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目：“有，但不是很強。”

“機人本型有限，而且需要在空中移,沒法攜帶很重的東西。所以只帶了兩個微型□□。程也不是很遠。”

中間那人閉了閉眼：“沒有提前布置好攝錄設備嗎？”

“應該有安置迷你攝像機……不過看樣子，那些攝像機應該是還沒來得及運作,就被破壞了。”年機械師說著,在腦袋里飛快盤算了一下這兩波的損失，臉愈發難看。

而這種難看,在聽到中間那人的下一句話后,瞬間又深了一個程度——

“好吧，看來從上層突破，這個思路確實行不通。我們得換個方法。

“既然如此，就試著從下層走吧。”

他轉頭看向機械師：“再派兩個機人,這次從通風口進去試試。”

機械師:"........"

口劇烈起伏幾下，他忽然使勁抹了下臉,下定決心般猛出口氣：“行，明白了。我晚上會安排。

“順便問一下，你這顯示還用嗎？”

中間那人奇怪地看了看他，說了聲：“不用了。”

“好。”跟著便見那年手掌一翻，將做電焊用的面罩一下擋在臉前，頭也不回往外走去。

過不多久，又舉著面罩，蹬蹬蹬地跑了回來。

手里多了張彩的、畫片般的東西。

坐在中間那人，見狀眉頭皺得更深。站在他旁邊的靈士不解探頭：“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領主以前從‘家鄉池’里撈出的東西。是們那里儲存故事的容。”年機械師說著，門路地手往顯示下一拉，拖出個DVD播放機，又打開手中的彩畫片，從里面掏出張圓盤，小心放進了播放機里。

播放機合上，運轉，顯示再次亮起。在機械師的縱下，很快就顯出斑斕的畫面——聽的音樂聲中，一個故事標題緩緩浮起。

《葫蘆娃》

年機械師就地一坐，直接當著另外兩人的面看了起來。手里依舊舉著面罩，像是某種無聲的抗議。

靈士沒看過這個，也沒懂這是幾個意思，一時陷茫然。倒是坐在中間的那人，聽著悉的背景樂與臺詞，片刻之后，嗤地笑起來。

“行了，關掉吧。”

“這片子我看過。我知道你什麼意思。”

顯示中的畫面倏然暫停。那人單手支頤，靜靜盯著停滯的畫面看了片刻，忽然嘆了口氣。

“確實。我們也沒必要非要用機人進行刺探。

“或許，是時候采取更直接的手段了。”

中間那人直起，冰冷的目掃向靈士：“詐欺師呢？”

“他？”靈士愣了一下，“這個時候……應該是在陪領主玩吧。”

“把他過來。”中間那人閉上了眼，再睜開時，瞳仁中已然覆上一層極深的黑。

“告訴他，該干活了。”

*

另一邊。

安可希的領地之外。

一顆長著翅膀的眼珠倏然從電梯中飛出，拍打著小巧的翅膀，飛快地繞著領地盤旋兩圈，又轉目，不住掃視著周圍。

片刻后，又驀然俯沖，順著打開的電梯，再次回到了領地之中。

辦公室，安可希緩緩睜開眼睛，眸中猶帶著些許困。

“領主大人？”一旁息流試探地開口，“外面有什麼不妥嗎？”

“……起碼就我看到的，沒有。”安可希搖了搖頭，“但也不好說。因為我‘看’不到太遠的地方。而且外面的空氣不好，對能見度也有影響。”

畢竟是借用的能力，發揮會有些限。如果是有真正的靈士來作的話，估計能看到更多。

“這樣……”息流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簾，視線劃過放在辦公桌的兩個小機人——這是不久前明燈又從上層找回來的。

息流按照慣例，登記庫，并拿來向領主報備。沒想安可希卻似覺出了什麼不對，第一反應就是跑到后宮里面問自己的靈士借了能力，出來后又利用靈視之力，將領地上上下下都查了個遍。

甚至連領地外面都去看了圈。

息流對此其實不是很明白。

“領主大人。”沉片刻，他還是試探地開口，“您到底是覺得有什麼不妥呢？”

“……我也說不清楚。”安可希抿了抿，手接住從門外撲進來的靈視之眼，抱進懷里順手了一，“我只是覺得，這昨天才找到兩個機人，今天又有了。還都是在上層。哪有那麼巧的事？”

“就是覺得有些不對。”

“可您上，不是經常發生很巧的事嗎？”息流出安的笑容，“會不會是您太張了？”

“那不一樣……”安可希咕噥著，卻也說不清到底哪里不一樣。

再加上此番查看，也確實沒看出什麼，因此糾結一番，也只能暫時作罷。

“總之，最近晚上巡邏時都留點心吧。”嘆了口氣，安可希道，“所有人都要帶好通訊。尤其是外出作業的時候，一定要留心下周圍。”

“行。在下等等回去，會把這個做標語，放在食堂里的。”息流認真道，又看了眼桌上的機人，“那這兩個，還是送去給填星先生嗎？”

“嗯，不過不急。我今天會去找填星，到時我帶給他。”安可希說著，拿出通訊直接先發了一遍公告，并囑咐大家互相轉告，跟著便拍拍服，站起來。

今天穿的，仍是那件取自人偶的花袍子，不過被息流仔細燙過了一遍，看上去更平整了。安可希因此也更加小心，省得一不當心又弄皺了。

“在此之前，我打算去先去看看新房間的布置況……”扯了扯擺，抬頭問道，“那個員工寢室，今晚可以用了嗎？”

“差不多了。”提到自己的勞果，息流面上的笑容，頓時更燦爛了些，“領主稍等，在下這就帶您去看看。”

……

新布置的員工寢室，分為了兩間，面積均在八十平左右。同樣位于中心區域，出于對安可希的安全考慮，安排在了與辦公室相距不遠的位置，從辦公室出去直走，過一個拐角就是。

暫定是息流、凈雨、幽老師一間，另外三人一間。但每個房間實際有四個鋪位，各自留了一個，給即將到來的同伴。

“因為缺家，所以看著可能比較簡陋。但在下將領主上次帶出來的品都放進去了，稍微布置了一下，還有生活氣的。”

走到房間門口，息流略顯地打開門，向安可希展示——只見空曠的空間，簡單地擺放著兩個睡袋和兩張防寒毯，每個鋪位邊上都整齊地擺放著對應投影的私人品。

上次從幽靈領地撿到的那法杖，安可希作主送給了息流。此刻，那木杖正被端正地掛在一邊的墻上；而木杖的下方，或許是因為息流剛替大家洗了服，這會兒那里正拉著一繩子，繩子上幾件袍子和襯衫正在飄。

一眼看上去，確實有生活氣。

……住坯房或是地下室的那種生活氣。

安可希默默抬手捂臉，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樣，你們先湊合睡兩天。等材料有富余了，我給你們把家和隔斷都安排上。”

“誒，湊合嗎？可在下覺得這還好的……”息流眨了眨眼，見安可希依舊單手捂臉，頓了一下，又輕輕笑起來，“領主不必著急。按您的節奏來就好，我們怎樣都可以的。”

而且現在好歹有了寢室呢，總比睡食堂好。

安可希心不在焉地點點頭，仍在琢磨搞材料的事。說話間兩人又往走廊的盡頭走去，轉過幾個彎后，便來到了另一個新啟用的房間。

這個房間，是一臺已在運轉的靈心匠機人。機人腔翻出巨大的石料切割工，正在非常自律地理著面前大塊棕晶石料，將之段段切開，并打磨拋。

這里倒是不用安可希再費什麼心。靈心匠系列的機人向來以靠譜和好用著稱，一個機人就能頂得上好幾個種類的車床，一套七個機人擺在一塊兒，就是條現的流水線，還是那種能隨時進行調整的線。

像屋里這個，充分詮釋什麼優秀的自我管理，還能自己給自己加冷卻劑。

出于能源方面的考量，安可希目前只啟用了一臺機人，不過特意選擇了一個比較大的房間，大概三百平左右。這樣以后再啟用了其他機人和設備，就能直接搬進來，專門做一個加工用的小車間。

相比起已經投使用的“加工車間”，培植室的進度就比較慢了。

培植室的空間，一般是越大越好的。然而安可希現在只打算試點，因此只挑了個百平左右的房間。控溫設備和空氣凈化裝置都是直接從其他房間拆的現的，這會兒已經由機人裝好；人造源卻還沒有開始做。

培植的區域也還沒有著落。他們手頭就兩個花盆加一袋營養土。安可希之前自己泡發了一點種子，先給種上了，再加上之前撿回來的珠草，夯不啷當三個盆一盆草，在空的房間里沉默地站著。

“目前用來搭建苗圃的材料尚且不夠。還有就是土壤……不過這個倒不是大問題。去地表挖來土后用凈化一下，應該就可以用了。”息流翻出自己的小本子，邊看邊道，“比較麻煩的就是人造源的問題……”

人造源類似于安可希世界的補燈，但要比其功效更強、功能更全面。畢竟領地部，完全曬不到自然，只能靠人造手段來促進植生長。

“機人沒那個手藝獨立制造。”安可希抱起胳膊，“填星又太忙了，暫時顧不上。”

之前就留意到這個問題了。之所以急著開易板，也是想看看能不能直接買到品。誰能想到卡在了傳送板這個關鍵點上，現在什麼都買不到。

“或者也可以啟用更多的機械師？不一定要接出來，也可以直接讓他們在后宮幫忙。”息流試著建議，“在下記得領主大人不止一個機械師吧。”

“……嗯。”安可希眸微轉，神卻有些復雜，“和填星一起來我這兒的，還有個補月的機械師。”

息流點了點頭。他對這個名字有印象：“那領主大人為何不找他……”

“但他是異想派。”安可希淡淡補充道。

息流：“……”

“那確實是值得再考量一下。”息流默默移開了目。

異想派機械師，顧名思義，就是信奉幻夢神的機械師。荒誕的行為與跳的思維是他們最大的特征，這點哪怕是為士的息流，都非常清楚。

而在安可希所的玩家群里，更是有一句流傳已久的箴言——SR里什麼都能養，除了快樂人；SSR里什麼都可養，除了異想派。

這兩個都是可能讓建設進度呈現負增長的神奇種，而作為一個想要好好活著的人，安可希暫時沒有想染指其中任何之一的打算。

“人造源的事，我再想想辦法吧。回頭問問符不起，看能不能用符文代替。”安可希嘆了口氣，“至于搭建材料，按理說是應該從下層敲石頭的。但現在下層蟲子還在，不好辦。要麼就只能試試派人偶出去，從地表砍樹了。”

“這個可行。”息流點頭，“就是外面的‘污染’嚴重，從外面帶進來的材料，怕都有風險。”

“沒事。”安可希擺手，“我查過了。這個和土壤一樣，都是可以用花圃凈化的。”

說的“花圃”，指的是浮空機房外面空地上的空花圃——里面沒有任何植，只有滿滿的土。

這個花圃在設定集里是沒有記載的，安可希過去也從未在地圖中看到過。出于謹慎，之前就一直放著沒，直到這兩天在聊天區潛水時看到相關討論，才總算搞懂這東西該怎麼用。

那花圃也被這里的玩家們稱為“凈化花圃”，或者是“凈化土”。從地表收集來的材料，先在這里面放一段時間，就能得到相當程度的凈化，基本可以正常使用了。

這看上去也是“完全版本”獨有的設定，而在安可希看來，這稱得上是唯一一個便民的設定了——在手游中，因為缺有效的凈化手段，從地表取來的材料往往會導致一些意外事件，比如會令工作者產生幻覺和生病。為了避免這類況，就需要工作者穿著防護服作業，或是在區域安裝大量的空氣凈化裝置。

正因如此，所以在游戲里，會有人利用人造源，專門在領地部種樹，以獲取大量木材。雖然質量不一定好，但至干凈。

當然，凈化花圃也不是萬能的。畢竟花圃就那麼大，里面的土就那麼多。如果需要凈化的材料太多，就可能導致難以凈化，或是凈化不完全。

這也是從聊天區里學到的——事實上，當時領主們之所以會聊起這個話題，正是因為有人傻乎乎地將花圃里的土挖出來種菜后發現花圃失效，慌里慌張地跑到聊天區求助。

……想到聊天區，安可希又是一陣心梗。

不想再回憶昨天在聊天區里看到的東西，迅速轉過了話頭：

“凈雨那邊的采水設備也說已經裝好了，正在進行最后的調試。等調試好了，我想直接從儲水箱那兒接一水管過來。這樣以后澆水也能方便些。”

“好的，那在下過會兒就去倉庫里找些現的皮管出來。”息流忙在自己的小本上添上一筆，“咦，那個‘調試’，指的又是……”

“我也不太明白，好像是說水箱這邊的符文嵌合程度不夠，所以導致采集到的水沒辦法直接傳送到水箱。”安可希回憶了一下，旋即一笑，“不過他說問題不大，今天再最后調整一下就好了。”

“原來如此。”息流了然地點頭，“那您接下去還打算去哪兒嗎？”

“我要去看看那個花圃。昨天我讓填星順便帶下來一塊石頭，當試驗品放里面了。正好去看看效果。”

“那請允許在下陪您一同前往……對了，領主大人，要帶點果子路上吃嗎？”

*

同一時間。

地表上方。

穿著防護服的凈雨正蹲在新建的采水設備前，努力進行著最后的調整。

“好了。”他呼出口氣，站起來，“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

他回頭看向站在不遠的填星：“辛苦你了，還專程陪我來一趟。”

“應、應該的。你之前也陪我了。”填星有些磕絆地說著，目不住往周圍掃來掃去，“而且領主不是說了嗎？以后外出作業，要保持警惕。多帶一個人風，是很必要的。”

他指的是安可希不久前通過通訊發布的公告。雖然不知緣由，但領主說的話，總是不會有錯的。

凈雨認同地點點頭，也沒打算多耽擱，俯就去整理自己的工——他原本以為出問題的是位于領地部的水箱，仔細檢查過后才發現是地表的采水設備沒裝好。因為著急出來修，他出門的事也沒報備……

于于理，都要盡快回去比較好。

收好東西回過頭，卻見填星正站在領地的一角，著遠的云層，不解地歪著腦袋。

“……機械師先生？”凈雨不解地開口，“請問那邊，有什麼問題嗎？”

“我，說不太清。”填星手抓了抓腦袋，“但我覺得那朵云，有點怪。”

云？

凈雨隨著他的指向看過去，果然看見飄在遠的、厚實的云。

“那朵云嗎？哪里怪了？”

“就，怎麼說，我覺得它很眼，好像之前看到過……”填星喃喃著，忽然像是意識到什麼，驀地瞪大眼睛。

“對，我知道它那里怪了。我們昨天出來的時候，它就在這兒了！”

“一朵云，怎麼可能存在那麼長的時間啊？”

填星說著，第一反應就是拿出通訊向安可希報告。然而等到防護服口袋時他才想起來，通訊的使用范圍只在領地，外面是沒法用的。

沒辦法，他只得轉，快步往回走去。就在快要走到電梯口時，卻忽聽“砰”的一聲。

一個陌生的人影，倏然降落在自己面前。

填星愕然瞪大眼睛，剛要出聲，就見面前又是一道影晃過——

“咚”的一下，有什麼東西重重砸到了腦袋上。填星眼睛一翻，應聲倒地，出后幾乎呆滯的凈雨。

“誰？”他厲喝出聲，手掌一抬，采水設備為數不多的浮起，在空中變換起形狀——然而還沒等他做出更多作，那道擊倒了填星的人影，便已經竄到了他的跟前。

接著，又是“咚”的一聲。

凈雨捂著腦袋，同樣搖晃著倒在地上。

站在他面前的人漫不經心地甩了甩手腕，不客氣地發出一聲嗤笑：“噗，士。”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

又二十分鐘后。

鼻青臉腫的凈雨跌跌撞撞地沖出電梯，險些撞上正在查看花圃的息流。

為了節能，花圃附近的燈也被調得很暗。因此息流一開始都沒看清他的狀況，只順手扶了一把，直到凈雨抬頭，出滿臉傷痕，息流這才變了臉。

“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你還好嗎？”他忙將人扶到花圃邊上坐下，同樣花圃旁邊的安可希立刻繞到了另一邊。

“我、我沒事。還撐得住。”凈雨閉了閉眼，聲音都變得沙啞，“但機械師……我們領地的機械師，出事了。”

息流：“啊？”

“我們領地的附近，潛伏了另一個領地。他們綁架了機械師。”凈雨不住息，似乎是說話都耗盡了力氣，“我和機械師在上面的時候，他們突然發了攻擊……然后帶走了機械師，還讓我把這個帶回來。”

他說著，巍巍地掏出一張疊起的紙片，朝著息流遞去。息流正要接過，另一邊的安可希忽然開口：“別急著接，先放花圃里——”

從剛才起就站在這里，不知為何，凈雨卻似被這句話嚇了一跳，像是直到此時才察覺的存在，旋即垂下眼眸，用力咳了一聲：“領主說的是，這種從外面帶回來的東西，是該小心點的。”

“對對對。是在下急了。”息流連忙點頭，手掌一托，掀起微風，將那張紙吹到了花圃之中，跟著又看向凈雨，“你看上去傷得好重。方便移嗎？要不我讓幽……”

“等等讓魔人偶過來接吧。”安可希忽然開口，掐斷了他的話頭，“倉庫里不是還有輛改裝過的手推車嗎。正好可以用上。”

這話說得順暢無比，落在息流的耳朵里，卻讓他覺得有點奇怪。

按照領主大人的格，這種時候，難道不該讓幽老師先過來看一眼嗎？

息流不解地看過去，卻見安可希正若有似無地打量著凈雨一眼，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旋即便聽嘆了口氣，似是十分惋惜。

“可惜補月之前做的電椅在遇到幽靈領地的時候弄丟了。不然這時候用倒是正好。現在領地里也沒別的機械師……只能用那個手推車將就了。”

……？

息流眼神愈發不解，張口剛要說些什麼，卻見安可希忽然一個眼神掃來，登時心神領會，牢牢抿了，沒有問出一字。

下一秒，就聽被他扶著的凈雨邊咳邊繼續道：“沒關系，我還能走。不用椅也可以的。領主不必為我費心。”

“比起這個，還是補月被綁架的事比較重要……”

“……”

息流目瞬間一冷，就連扶著對方的手掌亦不由一。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安可希，卻見對方朝他幾不可查地搖了搖頭，一手已經扶向坐在那里的凈雨，語氣一如往常：

“嗯，確實。這事是重要的……我一定會放在心上，你就不必再心了。”

“既然都回來了，就好好地休息吧。”

說著，微微挑眉，在凈雨看不到的角度，視線一遍又一遍地從他上掃過。

像是在打量一條主跳進鍋里，卻還沒有把鱗刮干凈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