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事為何會發展到這一步，諸伏景思考了很多。

他約記得在最初只是看自己的任務對象特別容易驚嚇，然后他就調整了一下對待對方的態度，讓任務能更順利一些、同時也是為了防止對方做傻事……沒想到讓對方誤會了。

本來這個誤會也沒什麼……但是顯然對方有自己的想法，開始做起多余的事來了。因為想著這樣子讓對方誤會著，對于任務更順利、也能讓對方安心免得想太多把自己先嚇著，所以他也就順水推舟配合著。

其實如果的行為模式可以琢磨或者有規律的話，也不要……可是現在看來，最大的問題是——他是真的不知道朝比奈明在想什麼。

此時的諸伏景宛若已經知道了題目、也知道了答案，但是對方的中間答題步驟卻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就像一個在批改數學卷子、甚至都想好篡改題目給人送分了，卻發現對方的答題過程七八糟，完全不能統一。

就好比現在……聽到那句問話，諸伏景在被茶嗆到的同時，心中涌起一不可思議的覺來——這家伙到底是怎麼做到一邊膽子那麼小，一邊膽子又那麼大的？

被這個問題問懵了的諸伏景在那一瞬間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去，好在最后在對方清澈的眼神、嚴陣以待的嚴肅表中逐漸冷靜下來，努力讓自己只從字面意思上去理解——因為對方真的就只是字面意思啊！

但是冷靜下來之后，他又發現了新的問題——這個問題還是很難回答。

說是的的話，他好擔心對方會想著去提升自己的技；說不是的話，他又害怕對方會想著再來一次做完它。而且這一次的話，他是找不到借口自己來、估計對方也不可能再中途嚇跑的。

“……我并不是那個意思。”諸伏景干地回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掩飾一般地低頭喝了一口茶，趕轉移話題，“你的任務完得如何了？”

原本還在那里有些糾結的朝比奈明聞言先是愣了一下，接著老實回答道：“預估來說的話完了10%左右，雖然說之前你們拿過來的磁盤有初步框架了，但是那個本構架就是有問題的……你們之前找的是和我同個公司的原佳明對吧？如果不信的話可以去問他，他雖然看起來完了很多但是大部分都是沒用的，我全部要刪掉重來，我之前甚至以為有一部分是可以用的，但是結果那完全不行啊！還浪費了我好多時間……”

一說起工作，朝比奈明整個人也就切換了一個狀態，并且匯報開了個頭就剎不住車一樣開始抱怨起來，還暗地打小報告。

諸伏景也記住了“原佳明”這個名字，若有所思——看樣子他就是組織在常盤集團的另一位員麼……

“……當然，我還是會按時在規定的時間里完的，現在才過去了不到兩周，我還有兩個半月的時間。之前是因為浪費在修改上了，現在有頭緒了肯定會做功的。”朝比奈明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然后悄悄地抬眼瞥了他一眼，聲音放低了一些，“不過在初步構架弄好了之后需要運行測試再次進行調試，我需要去用公司的主電腦才行……”

諸伏景會意，直言道：“你這一個月假期結束后，可以回公司去，只要你不耽誤任務的進度……自由度是建立在任務效率的基礎上的，明白嗎？”

太好了，看樣子是功地靠著工作話題把剛剛的事糊弄過去了……

“嗯！我知道了！”朝比奈明連連點頭，看起來頗為開心的樣子。

接著又換上了嚴肅的表，遲疑著、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著靠近他、并且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又會猛地一下停下腳步，在諸伏景在那里努力猜測對方意圖的時候，在距離人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腳步，抬頭注視著他，出笑靨，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之后，跑進廚房很自覺地去拿自己的早飯了。

而諸伏景則是站在原地，想了半晌后，才有些不確定地猜測出個大概——剛剛那個宛若在玩“一二三木頭人”的行為……是之前筆記所做的“不經意地靠近”嗎？還是第一次看人把這種做拙劣的襲的……所以就是這種忽高忽低的勾引行為才會讓他完全捉不啊！

廚房里，朝比奈明拿著三明治和牛出來了。經過諸伏景邊的時候，腳步一頓，里還叼著三明治，面上閃過一無措，在原地踟躇了片刻后，靠過去給了他一個擁抱。

只是因為一手拿著牛一手拿著三明治，沒有空著，所以這個與其說是擁抱不如說是一次突然的近……或者也可以說，是驟然的。

在猝不及防的狀態之下了一次對于兩人的關系來說過于的襲擊，諸伏景臉上都劃過一錯愕，下意識地將拿著杯子的手抬高了一些，免得對方撞到。

在回過神來之后，他的心頗為復雜。

所以說他真的不太懂，為什麼這家伙能把正常的勾引手法變得如此怪異、又會突然搞個正常的特殊襲擊。

……或者，也許正是因為平時的行為都太像是漫才選手了，才會在突然手段變得正常的時候，讓人那麼不設防吧。

而朝比奈明在這麼一之后，就拿著自己的早飯跑掉了，看起來是打算回自己的房間去解決早飯。

當然，在關門之后，從這個不怎麼隔音的房間里傳來的的聲音，諸伏景就能知道是一大早就在那里邊吃飯邊追番了。

其實從某方面來說，他的努力的確很有效果，對方是越來越能放得開了……

諸伏景轉抬手按在廚房的推拉門上正將杯子放下，但是在按住門的時候頓住了。

玻璃推拉門上映著倒影，他能看到自己此刻臉上那帶著不自覺笑意的表。意識到了什麼，他收斂起角的弧度，垂眸片刻，抬手拉開門將杯子放下。

***

目前的狀況不太對，并且不能再繼續這樣子下去。

諸伏景思考了很久，覺得這里面有自己的責任。

因為對方無論做了什麼離譜的行為，他都配合著，最后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導致在心目中形了一種錯誤的獎勵機制。

他之前以為對方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就會停止……但是忘了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會繼續這種行為，保持的所得和現狀不變。

……結果他所做的在某種程度上，了一種變相鼓勵嗎？——意識到這一點的諸伏景覺得頭疼了起來。

這個問題目前無解，導致變了一種持續的困擾。當然在任務的時候專心這點基本素養他肯定有的，只是……在任務結束之后，看著他的搭檔，諸伏景遲疑了一下，問道：“萊伊，我記得你有朋友的對吧？”

同樣為狙擊手、是諸伏景在組織的搭檔的萊伊，聞言還愣了一下，接著立馬一笑：“是啊，怎麼了？”

不過萊伊的友也是組織里的……況上差很多，格上也差很大，不能作為參考。而且……這邊也完全不是友的況啊。

諸伏景若有所思：“不，沒什麼……問你也沒用。”

萊伊：“……？”

諸伏景在功把自己搭檔給弄困了之后，就離開了。

組織這邊員除了任務時間之外，其他時間其實相對來說還自由的。

諸伏景在遲疑著今天要不要回朝比奈明那邊的時候，就收到了來自朝比奈明的郵件：【我能借用一下你的東西嗎？】

……什麼東西？

諸伏景困之下，想了一圈自己的東西——畢竟很，一下子就能想過來了，并沒有發現有什麼值得對方借用的。

狙擊槍和手.槍都是他隨帶著的，一些特殊工他也是隨攜帶，如果還放在公寓里的……是那個之前沒有派上用場的竊聽嗎？

諸伏景此時并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回復了一句【你用吧】，就收起了手機。

然后，等他回到家之后，和平時一樣，關門、走進玄關、剛剛在沙發上坐下來，就聽到臥室那邊的腳步聲和開門聲。

諸伏景毫無防備地扭頭看過去，然后愣在那里。

朝比奈明應該是剛洗完澡，臉上還帶著些許紅暈，剛好吹完的蓬松長發披散著，應該是還沒來得及打理的緣故，顯得有些，就像是剛從床上起來一樣。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此時上套著的那件對而言過大的襯……不，也許這原本也不算是重點。

但是如果上只穿了那麼一件襯、而且那件襯是他的的話，就顯得是個重點了。

……所以要借的東西是這個嗎？！

一時間，有很多模糊的念頭從諸伏景的腦海里閃過，但是他第一個清晰的、不自覺冒出來的想法卻是——早知道的話，之前應該選深的襯的……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諸伏景飛快地偏頭收回視線，調整了一下坐姿，頭一，無意識地吞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