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了酒，公序良俗上來說李霞是沈家媳婦了。晚上原本是老太太在沈海這邊照顧，如今換了。夜里靜悄悄的，看了下尿袋正常后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燈下靜靜的打量這個男人，他的閉著眼睛看不到眼眸是什麼樣子。只見眉濃，鼻梁高，薄形很俊秀，給人一種很溫潤的覺。這人長的好看，可惜如今沒任何反應。

這算是房夜吧，旁人在外不知道怎麼可憐或者笑話。可李霞自己高興，這樣多好，可以自己做主，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手調皮的他的臉頰：“以后就我照顧你了、別害。咱倆今兒擺酒了，你把我當媳婦當護工都行。現在你沒法選，這是你娘選的，你要能好起來啊到時候再給自己做主，我這人通達理，不會訛你的。”

床上的人當然不會有反應，打水洗了巾給他臉，又刮了胡子。“多帥氣的男人，就是不不長，太瘦了。”

樂呵呵的給他收拾干凈，掉半袖只穿著里頭的背心到一旁的單人床上睡覺。有了來，原本死氣沉沉的堂屋里開始煥發生機，衛生收拾的窗明幾凈，廚房里按時按點傳出飯菜香氣。被褥和冬日的服都拆洗了晾在院里，一派生機的景象。

沈暉小朋友幫拿盆，呆了一瞬后看看四周開口喊：“媽媽，給你盆。”

孩子忽然開口了，愣一下應聲笑笑。“乖，跟妹妹一起玩吧。”

孩子回頭看看，老人沖他笑，他轉畫畫一起去玩。他正月的畫畫臘月的，倆孩子雖同歲，實際他比畫畫大快一年。

鄰居們看孩子都改口了，一個個沖老太太笑。這一家也是可憐，兒子因工傷了植人，媳婦離婚走了連孩子都不要。老弱病殘孕，們家占了仨。幸好如今來了這人……

想到此，鄰居看李霞的眼神開始憐憫起來。雖說在城里落了戶，可這負擔太大。一個人守著個植人丈夫，還帶著倆孩子，以后日子不好過啊。一月二十來塊工資，捉襟見肘這家難當。

李霞覺得院里鄰居都和藹，不知道大家都在可憐。還有人在幸災樂禍看笑話。下午去買菜，胡同里遇到了方家小妹領著方如一。孩子看著蔫兒頭搭腦的，抬起頭的一瞬間看到們后飛快的跑了過來。

“媽媽、姐姐、”

孩子大喊著沖們跑來，一把摟住了的大。本來是興的，在看到的臉后忽然淚蛋蛋掉了出來。

“媽媽你去哪兒了，為什麼不帶我？媽媽、說你不要我了，騙我的對不對？”

李霞蹲下給孩子淚，以后住一個片區大雜院，孩子會經常看到。剛重生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兒子沖嚷嚷的那些話，費了好大勁才強迫自己理智分割這段婚姻。

雖然離婚了兒子跟著他爹，但是媽媽，不管跟兒子有什麼分歧都不忘是把孩子帶到這個世上來的。對孩子有責任。

如今面對孩子稚的小臉，每次都得提醒自己要理智，要理智。別一頭熱的做事，最后傷了自己也傷了孩子。

“你媽改嫁不要你了，都跟你說幾遍……”

“閉。”

方家小妹的話被惡狠狠的打斷，手抱抱兒子，然后對著他的小臉開口說：“爸爸和媽媽分開了，姐姐跟著媽媽，一一跟著爸爸。我這麼說，你能聽懂嗎？”

三四歲的孩子，也不指他能明白。不過事已經到這一步，還是盡可能的用他也許能理解的話來解釋。

“分開不能讓我跟著媽媽嗎？”

“媽媽帶著姐姐，你是男孩子跟著爸爸。你不是說想學寫字嗎，可以讓爸爸教你。爸爸是大學生，你不是一直想爸爸嗎？”

“我、我想……那好吧、我讓爸爸養。”

孩子委屈的癟著好可憐的模樣，方家小妹在一旁不屑的撇小聲嘀咕：“為了留在城里嫁給個植人，就知道你這人貪慕虛榮。哼，留下又如何，沈海原先是干部有如何，如今你得一輩子照顧個植人守活寡。可憐啊可憐。”

人暗自嘀咕完過來拉孩子走。他跟著姑姑走幾步回頭看媽媽和姐姐，菜店買菜的時候跑來拉住的手。

“我想媽媽了可以去找你嗎？”

“……可以。”

回家做飯，路上看著方家小妹牽著小朋友的手跟岔開了道。想起前世一個人帶著倆孩子，基本跟孩子沒多溫的時候。起早貪黑干力活兒太累了，極度疲憊下所有的耐心溫都被耗盡。

手打、開口吼，兒天膽小很怕。兒子膽大些闖了禍就躲著。自己過的辛苦，大概在孩子們心里媽媽也很可怕，通基本為零。

絮叨閨催結婚，閨走的老遠去打工。兒子上大學后經常給買東西，卻基本跟沒話說。倆孩子著眼神又煩躁又憐憫又心疼。

想做個好媽媽，重來一生對孩子們從溫和開始。好好說話，首先得自己有安全沉穩起來。

“霞、咱晚上吃啥？”

老太太出來問，趕快手扶住。也許是安排好了后事，老人一下子就蒼老了好多，神頭也沒之前那麼足。

“晚上熬粥。我買了點兒土豆，給做個土豆撥爛子。那個松，適合您吃。”

“啥個撥爛子？”

“就是把土豆去皮裹上面上鍋蒸，五六分鐘蒸后用喜歡的菜炒一下。這麼做土豆松，有一點點土豆的甜味。給您用菠菜西紅柿炒行不？”

“行。”老太太笑笑，左邊瞅瞅乖乖給當拐的畫畫，沖孩子笑的和藹慈祥。從兜里掏出兩塊糖給和沈暉一人一塊。抬頭跟李霞說。

“孩子陪我在院里就行，你去做飯吧。”

“好。”李霞應聲，轉頭跟倆孩子笑道：“倆人乖乖的，幫跑啊。有啥需要的就喊媽媽。”

“知道了。”

一老兩小在院里，進屋利索的做飯。聽到外頭老太太逗小家伙說話，喜歡吃什麼，喜歡玩什麼，以前在家里都做什麼，咋生活的等。

晚飯老太太喜歡土豆這做法，吃完了李霞給打水進來。洗漱、吃藥，睡覺。老太太躺下拉著手跟說話。

“海可孝順了，誰看見不羨慕我。暉暉也乖巧，我說了讓他聽你的話，以后他們父子拜托你了……”

老人嘀嘀咕咕的睡著了，出去關上門，返回自己臥室后兒開心的沖笑。“媽媽，我自己洗腳了。水給你換了干凈的，你洗漱了咱們睡覺。”

彎腰親孩子一口：“乖，媽媽的好寶。”

媽媽如今跟之前好不一樣，記憶里媽媽老想爸爸。爸爸不理就生氣，對倆沒好脾氣。如今知道自己換了家。新爸爸躺在床上什麼都不會做，可他也不會生氣罵人。媽媽更是溫和了好多，讓覺好安全。

躺在床上著媽媽，希永遠都能這麼溫和。那樣的話哪怕沒這麼好的房子，這麼好的被褥和床也沒關系。

等洗漱躺床上，兒鉆到的被窩里。小家伙今天見到弟弟了，倆孩子在大人看不到的時候眉來眼去傳遞信息，今晚格外的興。

“媽媽、我以后可以和弟弟玩嗎？”

“可以啊。”

“弟弟也可以來我們這里？我也可以去家找他？”

“這邊的我還沒問過意見，而且你去那邊……”

“那下回我跟弟弟說好，我們可以在外頭一起玩。哥哥也說可以帶著弟弟一起玩。”

“好。在外玩要注意安全。”

“哦耶。”

著兒興到發紅的小臉，低頭親親寶貝。這孩子自小懂事，前世離婚后一個人養育他們，為了能多干活經常黑咕隆咚才回家。孩子小小年紀就學的做飯、洗，帶弟弟玩。

“你想跟弟弟在一起？”

小姑娘聞言先抬頭看看，看臉上依舊掛著笑才開口：“我想弟弟。媽媽，這樣會給你添麻煩嗎？你不是不要弟弟了對不對？”

“不會給媽媽添麻煩，你喜歡盡管跟弟弟一起玩。”

“哦，真好。”

小姑娘興的拍手，開心的笑。在媽媽的拍哄中進夢鄉。孩子明顯比之前活潑了些，李霞舉目四顧真心慶幸能留在城里。

那麼這個媽媽，前世知道累、什麼都幫著。高中沒考上就開始幫忙掙錢替分擔生活的力，什麼時候都心疼這個媽。重來一回，要讓閨開心活的輕松些，閨學習績不太好，要想辦法讓走其他的路。

躺在床上默默的著映照月的窗戶，心起伏做著對未來的打算。手頭沒錢而且家中老的老小的小還有一個躺床上，這樣的況也不允許南下販貨。那就先做小生意，早起賣早點。

油條、包子、豆漿，這些都會做，如今做這個的，只要能賣出去就不愁錢。而且做這個時間自由掙的多，所以什麼鐵飯碗沒準備要。

想著心事很快睡著，翌日又是忙活的一天。老太太忽然間神渙散糊涂起來，趕快找了個平板車將人送去了醫院。大夫檢查后搖頭，已經是無力回天。

老太太在病床上醒來，對于自己的況知道的很清楚。堅持不住院，讓拉著回了家。進門從箱子里拿出個匣子，到了手上。

“娘，你這是……”

“副食本、糧本、存折、現金、房產證去過戶……家當都你手上了，以后你保存好。別再送我去醫院，瞎花錢。我不行了也要死在家里炕上。”

“別這麼說，您朗著呢。”

給老太太寬了心，到廚房給煮了碗龍須面進來。老太太用小碗吃了兩口不再吃，鄰居們聞訊都進來看。

老太太渾無力，一下子神就散的厲害。李霞陪著大家說幾句，送走客人后代孩子在家陪。

“媽媽你去哪兒？”

“媽媽有事兒去辦。”

扯布做裝老裳，這時期沒有賣現的，等老太太咽氣不趕趟了。百貨商店跑了兩趟，把該買的都買上，在家里忙活著做。幸好有紉機，做起來還算快。老人之前只準備了外頭的棉襖，和棉趕慢趕也趕快做好。

老太太的況急轉直下，在家忙著照顧病人。倆孩子非常懂事，幫遞東西什麼的。吃完飯在屋里給男人按，出去廚房發現鍋碗已經被洗干凈。

“畫畫，你洗的鍋碗嗎？”

小姑娘點頭，“你放在地上了，我能夠得著。媽媽，你以后吃完了就這樣給我放地上，我就能洗了。我會洗。”

手抱抱閨，親親的小臉：“媽媽能忙得過來，你就玩就好了。”

“我洗碗就是玩水了啊。”孩子笑笑，的問：“媽媽，我把你給我的餅干給弟弟分行不？”

“行。你的東西，你想咋就咋。”

“那我去玩了。”

小姑娘開心的跑出去玩，拿了盆洗裳。老太太的一日不如一日，所有的打算都暫時放下，在家一心一意的照顧老人。

晚上，跟沈暉小朋友商量：“晚上你跟妹妹到西里間去睡，我在這兒陪好嗎？”

來這家不到十天，小男孩對還有些抗拒。“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