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科技樹點得很快，發明出不便捷有意思的小東西。天庭也跟時事，許多神仙都樂于使用凡間造品。

不過也有一些十分頑固的守舊派，覺得凡間的新發明會影響修行心境，寧愿躲在自己府里當與世隔絕的阿宅，也不肯用手機和網絡。

但哪吒顯然不在此列。

他對新東西向來接得很快，對于各種件的態度也向來是能用就行。之所以經常用□□而不用微信，主要原因是李靖喜歡用微信。

李靖不僅喜歡用微信，他甚至還拉了個十全十家人群，然后殷夫人把哪吒拉進群了。

自那之后哪吒就被惡心得夠嗆，微信常年于不登錄狀態。

所以當手機一直頻繁響起□□信息提示的時候，哪吒還以為是有工作上的事找自己。他沒有多想，拿出手機看向屏幕，結果看見了一連串的【泱給您的說說點了個贊】。

【泱給您的說說點了個贊】

【泱給您的說說點了個贊】

【泱給您的說說點了個贊】

……

哪吒：“……”

坐在他對面泡茶的太乙真人抬眼：“有任務？”

哪吒垂眼，抿：“不是。”

太乙真人看了會兒他的表，恍然大悟：“哦——”

哪吒站起，在師父面前還算禮貌，道：“我還有事，就不陪您喝茶了。”

太乙真人樂呵呵捧著茶杯，笑得慈眉善目：“好好好，去吧去吧。”

哪吒來不及管師父戲謔的神，拿著手機匆匆忙忙跑出去了。

*

電話掛斷還不到半分鐘，哪吒人就到了，泱還捧著手機在研究淘寶下單。

聽見哪吒出現的靜，抬起頭，眼看著哪吒。

溫暖的橘黃燭火芒顯得泱頭發越加蓬松可，但那張臉卻過于瘦弱蒼白，顴骨微凸，臉頰下陷。

哪吒盯著的臉看了一會兒，緩慢開口：“要出去走走嗎？我們去乾元山以外的地方轉轉。”

泱猶豫：“要走很久嗎？”

哪吒：“乾元山上有傳送法陣，可以直通山下的鎮子。你今天應該可以進食了。”

泱聽到自己今天可以吃飯了，臉上表眼可見的高興起來，胡桃的眼眸都比平時更加明亮，興的從床上跳起來：“那我們走吧！傳送法陣在哪啊？”

哪吒向出手，現在泱已經有經驗了，練的把自己右手往哪吒掌心一塞，眼看著哪吒。

哪吒扭開臉，避開了泱亮晶晶的眼神，牽著往外走。

依舊是那段無照亮的路，不過現在泱對哪吒的信任度已經變得很高，覺得害怕了就著他。

黑暗中難以視。

但這條規則對哪吒三太子無效——他的眼睛雖然不比猴子的火眼金睛，但好歹也是個圣的神仙，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清楚看見前路，以及……探頭探腦靠在自己胳膊邊，像掛件似的泱。

烏黑的長發似乎要融進黑暗里，抓住他袖的手指纖細蒼白，眼睫不安的。

哪吒手往空氣中一抓，火焰尖槍頓時現在手中。槍尖原本應該綴著紅纓的位置，卻燃著簇簇烈火，從封神時期便隨哪吒征戰四方，每每挑斷敵人頭顱時，那簇三昧真火便也燒干從敵人脖頸斷口淌下來的鮮。

三昧真火自然明亮溫暖，輕易便照亮了四周。

泱正張的睜大眼睛試圖在黑暗中看清楚點什麼。還沒等真的看清楚什麼，周圍驟然變得明亮，嚇了一跳，下意識跳了兩下，側抱住哪吒胳膊。

哪吒：“是我的火焰尖槍。”

泱：“哦……哦哦，是這個啊。”

仰起頭，看了眼哪吒拿在手里的火焰尖槍——火灼熱燙人，只看一眼泱就覺得自己眼睛有些發痛。

連忙移開視線，用另外一只手了自己眼睛，眼皮發燙著眼球，被刺激得落下幾滴生理眼淚，又很快被泱自己手背開。等移開手時，眼睛已經被得泛紅，眼睫潤的黏連一簇一簇。

有火焰尖槍的火照著，周圍變得清晰起來。

漫長甬道之中有很多分支，泱偏著腦袋左顧右盼，在眼里那些甬道口都差不多。

哪吒牽著往其中一個甬道走去：“這是太乙部布置的陣法，為了避免有外人誤。”

其中這個陣法最大的作用，是哪吒或者太乙不想見客的時候，便隨便找個后路躲起來假裝自己不在。

畢竟現在又不是封神時代了，隨便打打殺殺到底是不好。

泱不知道這里面含的用意，哪吒說什麼就信什麼，乖乖點頭跟著哪吒往前走。

甬道部應該也有布置陣法，因為泱覺自己也沒有走幾步，便聽見哪吒說‘到了’。

他收起火焰尖槍，周圍驟然陷黑暗。泱有些不適應的眨了眨眼睛，被哪吒牽著往前走；眼前黑暗散去，一條熱鬧的商業街出現在泱面前。

和哪吒正手牽手站在商業街口，兩邊人來人往，招牌滿目。

泱聳了聳鼻尖，嗅到一甜的香氣。轉過頭，一眼看見了旁邊距離二人都很近的，賣糖炒栗子的推車——泱扭過頭，期盼的看著哪吒：“我們去買炒栗子嗎？”

哪吒偏過頭，目追隨著泱剛剛看的方向，自然也看見了那輛賣糖炒栗子的推車。

沒有拒絕的必要，他點了點頭，剛點一下腦袋，整個人就已經被泱拽著跑到了賣糖炒栗子的攤位面前；一提到關于食的事，泱整個人都活潑起來了。

泱：“來兩份糖炒栗子！”

哪吒：“我……”

泱興沖沖：“要大份的！唉你剛剛要說什麼？”

偏過頭詢問哪吒未說完的話，手還的，主的拉著哪吒的手。

哪吒沉默片刻，原本他是想說自己不吃的，但開口時卻換了臺詞：“我想問你，要不要再買點飲料。”

柜臺后面的店員趁機推銷：“我們這里也有茶賣的，這里有菜單哦，小姐姐你看一下有沒有喜歡的？”

菜單被做立牌的形式放在柜臺上。泱被提醒后立刻注意到了菜單，拉著哪吒高高興興的湊過去看。

糖炒栗子只有糖度的區別，但茶的種類就要五花八門多了，什麼茉香綠四季如意楊枝甘——因為名字取得太花里胡哨，泱反而沒辦法從名字上判斷哪種茶最好喝。

越看越為難，不自覺皺起眉，表十分苦惱努力，皺著鼻尖。

哪吒：“每種都來一杯不就好了。”

泱：“……喝不完吧？”

哪吒瞥了一眼，嗤笑：“只是你喝不完而已。”

泱：“……”

哪吒對店員道：“飲料每種都來一杯。”

店員詫異：“你確定？好幾十杯哦？”

哪吒微微頷首，即使是略微不耐的表，出現在他臉上時也因為出的五而顯得格外帥氣。

店員忍不住多看了他那張臉幾眼，才移開目，來自己的同事幫忙一起做茶。

還不忘叮囑二人：“因為要做的東西有點多，需要一點時間，你們可以先去旁邊桌子那邊坐著等。”

推車旁邊就有天擺放的桌椅，泱只有在剛開始的時候詫異了一小會兒，但很快又對尚未上桌的新飲料期待起來；對‘茶’的概念僅限于哪吒傳遞給的一個單純詞義，而泱自己并沒有見過也沒有喝過茶。

最先被做好的是糖炒栗子。

裝在紙袋里，被炒的栗子裂開一道開口，熱乎乎甜的香氣正從那道開口里面冒出來。

泱手去拿，手剛到栗子，被燙得‘嘶’一聲，回手咬著自己燙紅的指尖，眼睛還舍不得從栗子上挪開。

哪吒也手拿了一個。他好像覺不到燙似的，手指著冒熱氣的栗子，剝開殼，一枚完整的栗子果被他剝離出來：鮮的黃，氣味香甜。

他抬眼，對泱道：“手過來。”

泱攤開手到哪吒面前，哪吒把剝好的栗子放到手心，然后又從紙袋里拿出一顆栗子，繼續剝，剝完又放回紙袋子里。

泱注意到他的作，嚼著栗子疑的問：“你不吃嗎？”

哪吒垂眼：“我喜歡剝完再吃。”

泱：“真的嗎？我不……”

哪吒抬眼看向，那雙丹眼氣勢迫人。

泱非常隨機應變，把里沒說完的話改了：“我記住了！”

哪吒扯著角笑了笑，那笑容里出幾分嘲弄意味。

他又剝開第二顆栗子，把栗子殼放在外面，果仁放紙袋子里面；哪吒剝栗子剝得很快，看起來居然意外的是個練工——泱吃完自己手上拿過就不再拿紙袋子里的果仁了，眼等著哪吒把手拿開后，才自己手進去拿了一顆栗子。

栗子照舊很燙，燙得左手換右手，左右倒手好幾次，才漸漸適應能住栗子殼了。

秋天的太也慵懶，又明亮又溫和，像一層滾落人間的糖漿，淋在泱眼睫和皮上。兩手掰著栗子，力氣沒有用對——栗子殼是掰開了，栗子仁也跟著被掰兩半，仍舊牢牢地在栗子殼里面。

泱一手拿一半的栗子，愣住，表有點不知所措。下意識的，抬起頭去看坐在對面的哪吒。

哪吒手里的栗子剛好剝完，一顆完整的栗子仁被他在指尖，沐浴著秋天暖和的太，散發出蓬松甜的香氣。

他和泱對視，忽然出一個得意的笑臉，啊嗚一口吃掉了那顆栗子。

泱：“……”

是在炫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