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收回目，繼續和自己手上的半邊栗子較勁。

的指甲修剪得很平整，剝東西就沒有那麼方便。

在栗子邊緣索半天，泱也沒有索到自己手指甲能撬進去的隙。皺著眉，苦大仇深的瞪著那半邊栗子，坐在對面的哪吒笑出聲——泱生氣道：“這個栗子長得太叛逆了！”

哪吒：“是嗎？”

泱把那半邊栗子遞給他：“不信你剝一個試試！”

哪吒不語，抬眼似笑非笑的看著。

泱被他看得莫名心虛。回胳膊，弱弱嘟囔：“不試也不是不可以……”

的話還沒有說完，哪吒已經手拿走了那半邊栗子，手指靈活的開栗子殼。

泱在他手時邊睜大了眼睛。但直到哪吒把果仁完整的從栗子殼里剝出來，也沒有看出來哪吒的作有什麼特別之。

趴在桌子上，瞇著眼，狐疑的盯著哪吒的手——哪吒的手倒是很好看，是那種很勻稱很漂亮的手，但是并不秀氣，可能是因為長期持劍拿槍的緣故，他指腹和虎口都有一層明顯的繭子。

泱目緩慢的從哪吒的手，挪到他手上拿著的那顆栗子上。哪吒著栗子，故意的，在眼前一晃。

泱不解：“……明明是一樣的在剝栗子！”

哪吒把那半邊栗子塞進泱里，嗤笑：“也許是你吃栗子的心不夠誠。”

泱嚼著栗子，聲音含糊的反駁：“肯定和這個沒關系。”

只是失憶而已，又不是失了智！

哪吒卻似乎是覺得泱這句話很好笑，臉上笑意都更真切了幾分。泱弄不明白他為什麼笑，但看他笑了，便猜他現在或許心不錯，于是把另外一半剝壞的栗子也遞給哪吒。

他照舊接過，剝開，也扔進紙袋子里。

泱：“混在一起了都！”

哪吒：“什麼混在一起？”

泱捧著紙袋子，顛了顛，道：“我的那半邊果仁啊，和你剝的混在一起了。”

哪吒垂著眼，繼續剝自己手上的栗子，無所謂道：“隨便拿就可以了，反正我剝的也是喂你。”

泱撿了一塊剝好的栗子仁，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捧著袋子上說：“謝謝啊——”

哪吒把剝好的栗子仁扔進袋子里。

明明還隔著一段距離，但他的準頭很好，栗子仁準確無誤的掉進去——哪吒道：“有記起什麼嗎？”

泱茫然：“什麼？”

哪吒曲起食指，敲了敲桌面，敲得那些栗子殼：“你以前騙我給你剝栗子。”

泱：“……哈，哈哈，有這回事嗎？”

哪吒不滿的瞥——泱干咳一聲，心虛道：“抱歉，我完全沒有印象了。”

好在這時候茶上來了，緩解了一下氣氛。

三十六杯——超多——擺滿了整張圓桌。連栗子都沒地方放了，泱只能把裝栗子的紙袋抱在懷里。

店員將一袋子吸管遞給二人，笑容熱切的祝他們用餐愉快。

等店員離開，泱抱著紙袋，盯著面前滿桌子的飲料，出了呆滯的表：好多……

哪吒出一個吸管進茶蓋子里：“先喝綠，這個比較好喝。”

泱：“……你好練啊。”

哪吒理所當然：“這邊離乾元山近，下班回來的時候可以順便買一杯路上喝。”

泱腦補了一下哪吒大晚上下班，頂著這張娃娃臉，冷酷的對店員說來一杯芝芝桃桃雪頂——糟糕，好像是可的。

有點想笑，原本想忍住的，但是一抬頭看見對面哪吒板著一張漂亮的在認真看茶甜度；沒有忍住，趴在桌子上錘著桌子笑出聲，一個勁的跺腳。

面前的圓桌被泱錘得晃了晃，哪吒抬頭看了一眼。

雖然不知道在笑什麼，但哪吒莫名不爽，額角青筋跳了跳。他用茶杯子輕輕一泱額頭，泱笑聲止住，著自己被冰到的額頭‘唔’了一聲。

哪吒聲音幽幽：“在笑什麼？”

泱乖巧：“想到一些好笑的事。”

哪吒：“什麼好笑的事？”

泱搶過他手上的茶，猛吸了一大口，臉頰鼓鼓的；這樣倒是顯得臉蛋圓了一點。

雖然的態度明顯是在逃避話題，而且逃避話題的手段十分拙劣。但哪吒怕自己再問幾句泱會被茶嗆到，也只能不大高興的‘嘖’了一聲，暫且把這個賬按下。

泱把里的茶小口小口咽下去，順的味和茉莉茶的香味融合在味覺神經上，了：“唔，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哪吒：“沒有缺的。”

泱：“我是說茶啦，總覺得這個茶的味道缺了點什麼。”

哪吒從善如流的回答：“每次當你這樣覺得的時候，就說明這個食的味道十分完。”

泱：“……”

可惡，想反駁他，但是沒有記憶，反駁不了。

又試了其他的幾種口味，有的太甜，有的又太酸——最后挨個嘗下來，泱還是覺得奧利奧檸檬酸的味道最好。

只不過當泱捧著那杯奧利奧檸檬酸的時候，哪吒臉上出了‘果然如此’的表。

他的表讓泱覺得自己的口味到了質疑。

強調：“這個真的很好吃！又有餅干的味道，還有水果和味！”

哪吒：“哦。”

泱：“你要是覺得它不好喝，一定是因為你沒有喝過它！”

哪吒：“嗯嗯。”

泱：“它和其他的茶都不一樣，雖然特別了一點，但是特別好……”

哪吒把自己手上的紙袋子舉高拿到泱面前，晃了晃：“栗子剝完了。”

泱立刻就被栗子吸引走注意力，順口來了一句：“覺把栗子加進這個茶里也會好喝的——”

哪吒臉上無所謂的表凝固了一瞬。

他深呼吸，站起來，把裝栗子仁的紙袋放到泱頭頂。

泱：“干什麼？”

哪吒面無表：“你如果再說一次把栗子仁放進茶里這樣侮辱茶的話，我就把這袋栗子拿去喂狗。”

泱：“……”

栗子仁還是很好吃的。

尤其是泱發毒誓跟哪吒保證自己絕對不會把栗子仁摻進茶里才換來的栗子仁，又香又甜——如果在發完毒誓之后，哪吒沒有用那種懷疑的目看著的話，那就更好了。

哪吒的目讓泱懷疑自己以前的口味到底有多魔鬼，還是自己以前的信用值到底有多差？

不過哪吒倒是信用很高。他說自己能喝完，就真的能喝完一桌子的茶；包括所有被泱嘗了兩口又拋下的口味，哪吒都喝完了。

可能是神仙的消化道和普通人的不太一樣？

泱看哪吒一點被撐到的表都沒有，喝完茶還有閑心在那看手機。

這次不管是茶還是栗子，吃下去的時候都不會再吐出來了。

泱吃完之后還悄悄了自己肚子。可能因為睡得太久，反而對自己的變得很陌生，第一下泱錯到了自己肋骨上：干的一層皮著肋骨，低頭時能一覽無余看到自己大。

好瘦哦。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自己睡了好幾千年都沒有吃飯。

泱把手往下挪了挪，終于準確的按在自己胃部。

肚子還是平平坦坦的，也沒有覺很飽。

泱忍不住搬著自己的椅子挪到哪吒旁邊，湊近他耳朵小聲的問：“神仙是不是不會的啊？”

哪吒：“神仙當然也會，不然為什麼要凡人上貢？”

泱：“但我睡了那麼久沒吃東西都不覺得耶！”

哪吒：“你猜猜你了幾千年？”

泱：“……”

哪吒瞥了一眼，起：“要去別的地方逛逛嗎？這里是商業街，店鋪很多——服也可以換新的。”

他一說服，泱也低頭看了眼自己上的服：平平無奇白吊帶長。

在這個涼風陣陣的秋日里，看著還冷的。

泱忽然想起一個問題。

偏過頭，表認真的問哪吒：“所以我沒有醒的時候，是誰幫我換的服啊？”

這次到哪吒沉默了。

泱還盯著他——哪吒牽起泱的手，轉往前走，努力用平靜鎮定的聲音開口：“我換的。”

泱想了想，慢吞吞道：“辛苦你了。”

哪吒：“……”

他嘖了一聲，看起來好像并沒有因為泱的道謝而到高興。

泱快行幾步勉強追上哪吒，悄悄瞥了眼他的側臉；哪吒微微抿著，下顎繃，表很冷淡，滿臉都寫著不高興。

想不出哪吒為什麼不高興，疑的咬著栗子，百思不得其解。

我都和他道謝了——怎麼還不高興呢？好費解噢。

哪吒不高興的快行了兩步，忽然想起什麼，繃著臉又放慢了腳步，垂眼，目一掠泱面容。

泱還在嚼栗子，左邊臉頰被栗子塞得鼓鼓的，嚼一下，腮幫子兩下。每次，上那顆明顯的珠，便隨著泱的作，一抿一抿的被進下。

哪吒抬手了自己眉心，暗自嘲笑自己：又惱什麼呢？早該知道的。

不管怎麼提示，不管做什麼——失去記憶的人，又怎麼會對已經失去的記憶有印象呢？

哪吒長吐出一口濁氣，再開口時臉上表又恢復了平時懶散模樣：“喜歡子還是簡便的？”

泱想了想，道：“我都可以。”

哪吒：“嗯。”

他牽著泱走進商業大廳。一樓是珠寶首飾，服裝在二樓；為了襯托玻璃柜里那些珠寶璀璨奪目的芒，一樓的頂燈也開得很足，閃亮如白晝，即使是在充裕的白天也同樣給足了吊燈存在。

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玻璃柜里亮晶晶的寶石，心想：總覺得自己好像也擁有過很多亮晶晶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