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后還跟著三個人，加上孩正好湊齊兩男兩，其中一個年輕男生手上拿著相機——四人都沒有預料到這院子里還有他人，抬眼和泱對上視線時，先是一愣，旋即陷尷尬。

穿吊帶的孩格明顯比較外向，在短暫的靜默后很快回過神來。回頭得意的沖同伴道：“你看，我就說沒事吧？又不止我們幾個進來，其他旅客也進來玩兒嘛。”

“崔丞！你別在那邊呆站著啊，快進來給我們拍照。”

拿著相機的男生聽見自己名字，才回過神來，將目從泱上移開，干咳一聲后跟著朋友進來。

都是陌生人，而且顯而易見，還都是普通人。泱沒有再和楓樹說話，轉而閉上眼睛曬著太發呆。

原本想要玩手機的，但是略一手臂，才想起來沒有把手機帶出來；泱畢竟是千年前的人，雖然在昏迷期間也借由哪吒挨個不落的補課了現代常識，但在某些地方肯定還是和現代人有所區別。

比如說很難像現代小年輕那樣機不離手——時常想著別的事，很容易就把自己應該帶著手機這件事給忘記了。

穿著吊帶的年輕孩拉著自己男朋友，喊崔丞給拍了幾張合照。崔丞有些分神，敷衍的給拍了兩張，照相機還沒有收起來，鏡頭一轉，收錄到旁邊躺在木椅上曬太的孩子上。

對方看起來和他們差不多年紀——又或者要更小一些？

很瘦，但不是營養不良的瘦，而是一種格外纖細風流的病弱伶仃，穿了件瓷白帶細閃的收腰長，外面套了件米白的針織外套，服和一般的素凈秀麗，唯獨長及腰際的卷發黑得濃郁醒目。

就這樣不言不語的躺在木椅上，上坐著兩只貓，眼睫低垂，上落滿琥珀似的秋，乍一眼看過去，好像是把秋意濃的雜志封面裁剪下來進了現實。

崔丞都不敢大聲說話，覺得對著這幅畫面高聲喧嘩都算是。但同行的同學顯然沒有他這樣纖細的學細胞——們先是想去逗那些野貓，不過寺廟里養的貓都很高冷，人一湊近了它們扭頭就跑。

等到把人甩開了，又坐在地上懶洋洋一爪子，神愜意。

泱正躺著發呆，忽然察覺到那陌生的腳步聲朝靠近了。慢半拍的睜開眼睛，走路的人早就站到旁邊了——泱側過臉，疑的看著那幾個游客。

“小姐姐，我們能一下你上的貓嗎？”穿吊帶的年輕孩雙眼亮晶晶，無比期待的著泱，出聲祈求。

泱愣了下，低頭看向自己上趴著的兩只貓。因為有人靠近，那兩只貓已經迅速收起肚皮，揣著爪子滿臉高傲的表，毫看不出剛才打滾向自己諂的模樣。

泱無所謂道：“你吧，但貓不是我養的，可能不親人，你小心別被抓到。”

穿吊帶的年輕孩聲音興起來：“我就一下，應該沒事……唉！崔丞，等會我貓的時候，你快給我抓拍一張！”

崔丞原本正在看泱。猝不及防被同伴了一下名字，嚇了一跳；但他很快回過神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抱怨道：“你們生就是拍照，禍害自己手機還不夠，還要禍害我的照相機。”

穿吊帶的扭頭兇的說：“讓你拍就拍，給我拍好看點啊，回頭原圖發我，我要留著給胡星淳當手機屏幕的！”

胡星淳就是男朋友，被點到名字時臉上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崔丞翻了個白眼，但還是乖乖移攝像頭——他原本確實是要拍朋友的，但當泱側臉進鏡頭時，鬼使神差的，崔丞連連按下好幾次快門。

一共拍了六張，前四張都是側臉，后兩張的時候，泱才抬頭往他那邊看，淺的眼瞳里帶著好奇。

崔丞被看得臉上發熱，默不作聲移開鏡頭，又對著自己朋友咔嚓咔嚓就是好幾張；那孩本意只是為了擺拍，倒也沒有過多的叨擾泱，拍完照就跑去看照片了。

泱麻得厲害，略一墊腳，聳了聳自己上趴著的兩只貓，小聲：“我麻了，你們換個地方躺？”

大貓喵嗚幾聲，雖然沒有口吐人言，但表充分表達了它們對泱‘不識好歹’的憤怒。

但泱覺得，還是自己的比較重要，所以表很堅持。兩只貓和對視半天，沒能盯得這人心，只好悻悻的跳下泱大。

上沒有了重，泱正要躺回去繼續閉目養神——簌簌腳步聲近，不得己，泱只好又打起神看向旁邊：是那個拿著相機的年輕男孩走了過來。

他面朝著泱，有些局促的了自己照相機，開口：“那個……我剛剛，覺得你和貓咪躺在一起的畫面有點好看，所以沒忍住就給你拍了幾張……”

泱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崔丞生怕誤會，要求還沒有提出來，便慌張的解釋：“我不是那種，拍的——我只是覺得很好看……我是學攝影的，覺得這麼好看的畫面，不拍下來很可惜，所以就忍不住拍了……呃，你要看一下照片嗎？”

因為張，他的一番話說得有些前言不搭后語。但好在泱總算是聽懂了，略有些好奇的支起子，點頭。

崔丞連忙半蹲下來，把自己相機顯示屏拿到泱面前，將那幾張照片逐次調出來給泱看。

崔丞的拍照技是真不錯，再加上這間院子聚好，景好——泱人也好看，照片拍出來都不需要P圖，直接出圖都可以。

泱看了兩眼，彎彎眼眸笑，和和氣氣道：“拍得真好看。”

崔丞被一夸，后脊背都莫名的發熱。他了，努力制著自己興的心，力求開口時語氣鎮定，說：“那我們加個微信吧？我好把照片發你，你拿去發朋友圈或者當頭像，都可以。”

“以后也可以約我出來拍照，我……不收你錢。”

說完，他小心翼翼瞥了泱一眼。泱看著他手機上那張照片，正想說我沒帶手機——忽然有只手搭在了崔丞肩膀上，崔丞還以為是自己朋友在和自己開玩笑，正要聳開對方的手——

他肩膀抬起到一半，卡住了。

那只手很寬厚，手指又長，按在他關節活的地方，他一抬胳膊，關節就被按得生痛，而且是發不出聲音的痛，額頭上霎時冒了層冷汗。

泱抬頭，往崔丞后看，看見穿紅T黑及踝平底靴的哪吒。他正略略彎著腰，一手按在崔丞肩膀上，眼睫低垂，目落在崔丞手里的相機屏幕上。

從木椅上翻起來，還有點麻，于是原地悄悄的扭了扭自己腳踝，眼睛著哪吒，表很乖巧：“哪……你回來啦？”

本來想喊哪吒名字的，但是一開口又覺得這個名字可能有點敏，所以臨時改了口。

哪吒聽見說話，目便自然而然的從攝像機顯示屏移到了泱臉上。自然的，他也注意到了泱悄悄轉腳踝的小作。

他松開崔丞肩膀，若無其事的開口：“加我微信吧，照片發給我就行。”

泱在旁邊點頭如搗蒜：“對，加他就行了，發給他就相當于發給我。”

崔丞捂著自己發酸的肩膀，好不容易站起來，又聽見泱這句話，心里頓時空落落的。他抬頭去看哪吒那張俊俏的臉，娃娃臉的年對他出個冷淡又著挑釁的笑。

想到對方剛剛單手著自己肩膀的力氣，崔丞又有些悻悻，掏出手機飛快的和哪吒換了聯系方式——哪吒通過了他的好友，看著對方花里胡哨的微信頭像，強忍著立刻拉黑刪除對方的念頭，收起了手機。

崔丞的另外幾個同伴正好也逛完了院子，招呼他去別的地方玩兒。崔丞連忙收拾好緒，轉跟著同伴離開。

幾個人走遠了，約還能傳來兩個孩子熱烈的討論聲，泱豎起耳朵悄悄聽了幾句。

“那個小姐姐好漂亮哦！想問那件針織外套的鏈接！”

“你不覺得那個扎高馬尾的孩子也很漂亮嗎？又颯又漂亮。”

“……人家是男的吧？”

“草，真的假的？”

……

談話聲遠去，很快就消失不見了。泱回過頭，目駐足在哪吒臉上。

哪吒原本正在看手機，泱看過來時，他很快就把手機放下，也回看泱，略微挑眉：“怎麼了？”

泱道：“他們都夸你好看呢。”

哪吒臉上出個很淡的笑意：“是嗎？”

泱點頭：“我也覺得你好看。”

哪吒單手握著手機。他原本在看手機信息的，即使后面轉頭去看泱，手也抬著；知道泱夸他好看，哪吒拿著手機的那只手才垂下，整個人面朝著泱走近了兩步。

他們原本站得就近，哪吒走近兩步，距離頓時變得更近了。

他上荷花的香氣里還摻雜了其他氣味，甜膩膩的，這味道讓泱覺得很悉，但一時半會又記不起來是什麼味道；哪吒站得太近了，影子落下來，把泱的太全都擋住了。

泱腦子鈍，好幾秒都沒有想起來那甜膩膩的味道來源是什麼。

不等想起來，下先被哪吒的手指住了——他沒有用力，作甚至稱得上是溫，溫潤的，著暖意的大拇指指甲蓋兒，輕輕抵著泱的下。

哪吒聲音淡淡的，說：“我比那個拿相機的好看。”

泱愣了愣，老老實實回答：“當然啊……”

哪吒很輕的笑了一聲，松開手。他個子比泱高，略一彎腰時臉便埋進泱脖頸和蓬松烏發之間。

泱剛曬過太，頭發被曬得蓬松又，有太的香氣。哪吒呼吸一下，嚨里都是那種味道，終于蓋過了那揮之不去的腥氣。

他抬起手臂，環過泱腰背：“那你要喜歡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