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哪吒松開手，泱立刻又把頭轉回去看著他。

哪吒沒有再和說話，只是安靜的看電影。電影屏幕散發出略略帶著點藍的，照應在哪吒臉上，連他的發梢和眼睫尖，都微微出一點藍來。

泱收回目，又去看電影——主角闖了掛滿紅線，鈴鐺，和符紙的房間，驚慌失措的通過耳機要求離開瘋人院。但是發起這場活的領頭人卻因為直播間的超高人氣而希主角團繼續在瘋人院里探險……

泱掂了一塊姜糖含進里，嘟囔：“人命比錢還重要嗎？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痛。”

哪吒皺了皺眉：“不過是咎由自取。”

看得出來，他對擅自闖瘋人院的幾個人都沒什麼好。

沒有什麼背景音樂，但憑借著主角團的大喊大和漆黑一片慌的底，恐怖氛圍逐漸被推到高峰。直到‘鬼’附了主角團同伴，轉過來瞪著那兩漆黑的大眼珠子開始嘚吧嘚吧碎碎念——

隨著攝像機晃，主角尖跑走——泱‘啊’了一聲，聲音很小，但明顯有點被嚇到，閉上的時候，牙齒磕到自己舌頭，頓時發出一聲痛呼。

剛剛還撐著一直沒轉頭的哪吒，在聽見發出痛呼的一瞬間還是迅速扭過頭來，蹙著眉湊近泱：“要不然換個電影？”

泱捂住自己的，聲音含糊：“不是……電影嚇人……我咬到……舌頭了……”

哪吒：“……”

泱吸了吸鼻子，可憐的著自己里腥甜的，痛到說不出話來。

哪吒繃著臉，和對視，但泱的注意力顯然已經不在哪吒上了，只顧著關心自己剛被咬到的舌頭。

他了自己的額頭，嘆氣，放下自己手里的娃哈哈瓶子，側到泱眼前：“舌頭吐出來，我看看嚴不嚴重。”

泱松開手，張吐出舌尖——眼眶還紅著，大概剛才那一下實在是咬得有點用力。

為了方便看電影，客廳并沒有開燈，全靠電視屏幕那點微弱的，照在泱舌尖上。哪吒略一垂眼，看見舌頭一小段咬破的痕跡，沒有看見，大概率是被自己沒了。

哪吒不會什麼治療法，他盯著泱舌頭上咬破的痕跡看了幾秒，直到那截又堅韌的舌頭發著抖回去，泱卷著舌尖聲音含糊吸溜了一下口水，口水淹過傷口時又痛得整張臉像苦瓜一樣皺起來。

哪吒暫停了電影，起在茶幾底下的柜子里翻找，翻了半天，才找出一盒沒開封的傷藥。

也不知道是誰送的，但是看保質期——還沒有過期。

他擰開藥瓶子，重新坐回沙發上，靠近泱：“張開，我給你上點藥。”

泱聲音含糊：“不能用法嗎？”

哪吒沉默了片刻，眼睫低垂，意外顯出幾分弱氣，低聲：“我不會。”

泱：“……唉？”

哪吒：“我是蓮花化，不死不滅，所以不需要治療法。”

泱只好再次把舌頭出來，眼睛張的盯著哪吒手里的藥瓶；哪吒手托住泱下，正要傾倒藥瓶。

瓶只是些微的傾斜一點，泱迅速的把舌頭回去，閉得的。

哪吒皺眉——泱訕訕解釋：“因為那個藥看起來會很痛的樣子……”

哪吒：“所以你現在不痛嗎？”

痛得快要掉下眼淚來的泱，頓時不敢再說話。

哪吒看穿了的心思，發出一聲嘲弄的輕笑。他住泱臉頰，聲音倒是比剛才更溫和了一些：“張，一會兒就結束了。”

泱：“……你發誓！”

哪吒：“還能一直說話，看來你也沒有很痛。”

泱吸了吸鼻子：“不，覺要痛死了——”

小心翼翼再度出舌頭，為了保持自己眼不見心不煩的心態，泱干脆把眼睛給閉上了。

眼睛閉上之后，聲音就變得更加清晰了起來，泱聽見一些末簌簌落下的聲音，很快舌頭上的傷口就接到傷藥，燃起了尖銳的痛；連忙把舌頭回去，一些藥沾到上顎，里蔓延開一刺激又苦辣的味道。

舌頭明明還痛著，但是那怪味又讓泱忍不住了自己上顎：“好像黃連末和姜糖混合的味道，還好吃的。”

哪吒：“……”

他懷疑的看著自己手里的藥瓶。最后哪吒傾斜瓶，抖了點末落在自己指尖，出舌頭了。

一又苦又辣又刺鼻的味道迅速在舌尖蔓延，哪吒臉上表凝固，面部不控制的搐了幾下，著藥瓶的手指緩慢攥。

他試著深呼吸，但鼻子里一吸氣，就有一涼氣直沖他天靈蓋——哪吒了自己眉心，轉手把藥瓶扔回茶幾上，側臉看見泱咕嚕咕嚕喝下大半瓶白花蛇草水，仍舊專注的看著電影屏幕。

泱：“上完藥我覺好多了，我們繼續放電影吧？我想看到大結局。”

哪吒砸了咂舌，沒有說話，只是拿起平板點了‘繼續播放’。大屏幕上的畫面很快就繼續了起來，泱抱著自己膝蓋往哪吒邊湊了湊，肩膀再次挨著哪吒胳膊。

上總是冷冰冰的，但哪吒上卻很暖。

大屏幕里主角團還在尖，泱已經習慣了他們的尖分貝，短時間不會被嚇著了。靠了哪吒一會兒，原本著哪吒胳膊的那一側肩膀居然漸漸的被捂暖了；就好像哪吒是個大號的暖爐一樣。

電影快要接近結局，大屏幕驟然黑下。在白字幕尚未升起之前，整個客廳陷了短暫的安靜與黑暗——泱困得腦袋一歪，靠到哪吒肩膀上。

第一下沒有靠穩，很快便順著他胳膊倒下去，在泱險些摔倒之時，哪吒迅速抬手扶住的腦袋。

的側臉在哪吒掌心，呼吸勻稱的落在哪吒指尖。

恰好此時，白字幕升起，微弱的擴散出去，照著泱蓬松的長發。

那頭烏黑的長卷發像海藻似的披散在上，也堆積在哪吒大上。他垂了眼，目越過凌的長發，落到泱困倦的側臉上。

睡著時臉上表很放松，眉頭舒展，角微微翹起——哪吒手腕了，腕間的青筋繃著拉出一條筆直鋒利的直線。

他的手指隔著一些頭發，輕輕到泱的側臉，發被皮挲出噼噼嚓嚓的輕微靜，好似有靜電吸附著哪吒指尖。

在泱睡著的時候，哪吒總是舍不得將自己視線從臉上移開。他作很慢的泱臉頰，削瘦的顴骨，眉骨，下陷的眼窩，鼻梁骨——

又冰冷，但仍舊有呼吸的，活著的——

哪吒角微微翹起，低聲回答：“我是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