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還是工人爺爺啊。”

你冷冷淡淡：“哦，之前是我騙你的。我從來都不是工人爺爺，我只是工人爺爺的不孝子孫——被資本主義腐蝕的諂打工人。”

連加班都不敢拒絕，只敢在背后咒罵老板的打工人，算個屁的工人爺爺。

真正的工人爺爺聽了，都得罵一聲晦氣，警告你別來沾邊。

“怎麼就不是了呢？”

急了，“羽，你不能自暴自棄，你得支棱起來啊！”

“瞧，你都有他的孩子了。這可是之前從沒有人做到的事！你要相信，只要你支棱起來，得到他的絕對是信手拈來！”

……更撐了。

你著開始犯惡心的胃。

抬手制止它繼續畫大餅的行為：“別白費力氣了。我是絕對不可能因為你灌兩碗湯、畫兩個大餅，就叭叭去完超出工作范圍的任務。快死心吧！”

怎麼肯輕易放過你？

它抱著你哀嚎：“你再考慮考慮啊。希就在眼前，不要半途而廢啊！”

“嗚嗚，無慘真的不是什麼魔鬼，他只是一個一千年心智都長不大的孩子而已。”

“羽羽，你可是人哇。”

“人天生就應該為男人背后的人，只要你溫馴、恭謹、有趣，別說只是化無慘了，就算是比無慘更難搞的男人，你也能搞得定……”

你再也聽不下去。

當即垮起張批臉，毫不留下了最后通牒：“你再嘰歪一句，我馬上就讓這個孩子原地投胎！”

立刻息聲。

它一臉不敢置信，卻見你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委屈地直：“干嘛啦干嘛啦，我也是好心，你怎麼可以這麼兇我？我又不會害你！”

你不慣著它：“不服氣你就自己上，不然，就乖乖閉上。”

懟走一點用都沒有的，你重新回到宇治平靜卻溫馨的生活中。

十二月。

天愈發冷了。

山莊飄起曠日持久的雪，庭院都被茫茫積雪覆蓋。

你沒有讓們徒勞清掃，而是讓他們都留在生著地爐的房間里取暖，免得被風雪凍傷。

下雪是沒有聲音的。

眾人窩一團，也輕易不出聲。

這種靜謐安靜的環境下，你常常忍不住走神。

你會想起傾盡心著源氏夕，以及正在一步步變你記憶中鬼王的鬼舞辻無慘，輕松愉悅的心就此蒙上一層翳。

可正如所說，那不是你該心的事，

你無能為力。

你無法阻止夕慕源氏，也無法阻止鬼舞辻無慘轉化。

你只是個普普通通打工人。

能拯救自己就已經是很了不得事了。

妄圖干涉別人的人生，本是自討苦吃

念及此，你深深嘆了口氣。

勉強從低落的緒中回過神，可一抬眼，你就瞧見了一個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男人。

——鬼舞辻無慘。

你下意識環顧四周。

暮昏暝。

不知何時，房們已經悄無聲息退下，偌大的寢殿里，只有你跟他兩個人。

意識到這點后，你心臟不控制地跳了跳。

“夕死了。”

不等你找個話題，他就直接出一記驚雷。

你錯愕瞪大眼。

大腦一片空白，愣在原地。

置于四角的雪燭臺結出燈花，發出嗶嗶剝剝的聲響。

暖橘的燭無風自，明明滅滅的在襖障子上投下影影棟棟的影，直晃得人心神發慌。

“這麼傷心嗎？”

鬼舞辻無慘著你下，指下稍微用力，就迫使你仰起頭。

梅紅的鬼眸瞇起，審視著你來不及掩飾的怔然和傷懷，蒼白的角揚起譏誚的弧度。

他手下力氣逐漸失去準頭，得你骨頭疼，“……我倒不知，你竟是如此重重義的人。”

“哪怕是與我切緣，你沒有毫留的意思，頭也不回地離開上京。”

“可現在，你在做什麼？”

“不過是個只跟你相了幾天的人罷了，也值得你出這般傷心悲苦的模樣？呵，我不得不懷疑……”

“還敢提？！”

一把打開他沒輕沒重的手。

你仿佛氣狠了，倏然站起，“你竟然還敢提？！”

鬼舞辻無慘下意識手扶你，似乎怕你作太大閃了腰。

你后退一步。

不給他的機會。

只胡抹了把臉，便紅著眼眶，怒不可遏地瞪回去：“你是高高在上的公卿貴族，可我只是普普通通的從五位上的通貴之！”

“從一開始，我們就門不當戶不對！”

“那麼多人都瞧不起我，說我是撿了大便宜，才會僥幸為你的妻子，不然，就連做你的人都不配！”

“他們說這些話我都可以不在意！”

“無論他們如何嘲笑，我都是你的妻子！我一點也不介意別人的眼，因為我是那麼喜歡你、那麼全心全意地依賴你！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相信你遲早也會如我你一樣我！”

“可是——”

“可是！！”

“你對我做了什麼？！”

“在你準備殺了我之后，你又對我做了什麼？！”

“你不要我了！”

說到傷心，你頹然閉上眼。

淚水像是掉了線的珠子，順著側臉簌簌而落。

聲嘶力竭的吼聲也仿佛失去質問的力氣，只剩下無盡委屈和茫然。

“你好不容易恢復健康，卻不再在為我停駐腳步。不僅整日在外尋花問柳，傷害我，還要跟我切緣……”

“我能怎麼辦？”

“無慘，你說，我能怎麼辦？”

你居高臨下。

倔強地哽著脖子不愿服輸，噙著淚的眼睛死死看他眼底。

半晌，蒼白失的角扯著出一道自嘲的弧度，“……卑微地祈求你不要拋棄我嗎？”

鬼舞辻無慘盤坐在榻上。

微微仰著頭，梅紅的豎瞳似笑非笑注視著你。

“你求我，說不定我會改變心意。”

他想這樣說。

可不待他回答，你就決絕否決了這種可能。

“做夢！”

“做你爹的夢！”

“我只恨當初自己為什麼會心，沒有直接砍下你的頭！”

迎著他陡然沉下來的目，你毫無懼笑出聲，快意地補充未盡的下半句，“這樣的話，你就會永遠停駐在我時候，本不會拋棄我！而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恨你，我只會永遠你！”

言罷，你背過，不再看他。

“你問我為什麼會迫不及待的離開上京……呵，那不是很明顯嗎？”

“當然是因為我不想再看見你的臉！”

“只要想起你，我就恨不得跟你同歸于盡！”

“你踐踏我的真心。”

“你讓我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最可恨的是，你還無地讓我們的孩子，淪落到如今這種尷尬境地！”

“如果不是產屋敷本家已經答應我會接這孩子去養，會給予他應有的份和地位，我本不會留在這里！”

“我早就帶著孩子出家去……”

“不會。”

你正慷慨激昂陳詞，卻聽鬼舞辻無慘突然，篤定的聲音里滿是促狹，“你才不會出家。”

你然大怒。

掏出隨時攜帶的泥金檜扇，狠狠砸向他腦袋：“我就會！”

鬼舞辻無慘輕易躲開。

他掃了眼咚的一聲出老遠的扇子，一邊慨你還是一如既往心狠手黑，一邊冷靜指出事實：“你本不信佛。”

你：“我信不信佛，跟我出不出家有什麼關系？！”

鬼舞辻無慘：“你貪吃啊。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便一點也不介意殺生。也就只有在我庇護下，你才能明正大吃七八糟的東西，一旦出了家，那些清規戒律，你不了的。”

最后，他還一臉得意沖你笑，“羽，你本過不了苦行僧的日子。”

那勝券在握的模樣，看著就讓人火大。

可你不是一般人。

你非但不火大，反而還不著痕跡松了口氣。

你很清楚。

在這次試探和鋒中，你看似輸了，實則又穩了。

只不過呢。

該演的還是要演的。

你捂著氣得突突直跳的額頭，氣沖沖朝外走。

沒走出兩步，就被他從后面拉住。

又打了一陣沒營養的上司，你才勉強跟他和好如初。

夜深了。

你靠在鬼舞辻無慘的懷里，正準備醞釀睡意，就聽他的聲音從頭頂響起：“要不要我幫你殺了？”

“……嗯？”

“六條妃子。”

你覺自己的頭發正被他著指尖把玩，“那人跟你很像，驕矜。只不過，與一不如意就想打殺自己丈夫的你不同，在自己的男人上別的人后，本不舍得遷怒自己的人，只把怨氣發泄在了其他人上。”

“雖然是個無趣的人，但也有值得你學習的地方。”

你心下冷笑。

當即不困了。

這煞筆玩意兒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時時刻刻不忘記PUA你。

反正已經安全，你也不稀罕伺候，直白懟他：“殺了有什麼用？夕還是活不過來了。倒不如把你殺了，給我和孩子助助興。”

“真是冷酷無的人。”

鬼舞辻無慘毫不意外你說出這種話。

他不僅不生氣，反而還低低笑出聲，從后抱住你，牙齒噬咬你耳垂，在你耳邊，低沉啞聲的聲音戲謔響起：“想助助興，這還不簡單嗎？……完全不需要殺人，我也可以讓你得到極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