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第2章 第 2 章

姜思茵忍得額頭冒汗,背后也全是冷汗,卻又像賭氣似的,眼睜睜看醫生把里的瓷片挑出來,看原本細完好的手掌變得更加目驚心。

這一切他給的東西,也是咎由自取的結果,都想一幕幕看清楚,刻在骨髓里。

以為的人生已經改變了,遇見謝瑾就是明照向的開始,卻沒想到這三年來的幸福都是假的。

或許不全是假的,但那個溫、寬厚善良的男人在心里已經死了。

或許從他變得開始挑剔,用一切為他們好的借口要求做不喜歡的事,去迎合他媽媽的喜好,從那時起就該意識到那是命運敲響的警鐘。可惜溫水煮的青蛙,直到快燙死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要死了。

幸運的是,畢竟不是那只青蛙。

“傷口不要水,手也盡量別用力,周五過來換一次藥。”

醫生作很麻利,很快結束清洗和上藥,為包扎好傷

清冽的嗓音再次喚醒,姜思茵抬頭對上那雙星星似的眸,眼里依舊沒什麼亮,只木然地應聲:“好。”

道了聲謝,問自己能走了嗎,醫生說可以,便拿起自己的包,轉往診室外走。

醫生突然:“等等。”

姜思茵疑地駐足回頭,只見那人手里拿著創可,另一只手指了指的腳后跟:“流了。”

他語氣很淡,卻不乏關心。

姜思茵收下創可:“謝謝。”

診室的門突然被打開,外面站著個年輕男孩,也穿著白大褂,面容青,像是個大學生:“孟老師,您沒下班?”

男人淡淡看過去:“有事?”

姜思茵瞥了眼他的牌,卻沒好意思多看,只記住了一個名字——孟清時。

“太好了!手救急——”

孟清時被那人帶走了,步履匆匆,姜思茵出去時只捕捉到兩縷白背影消失在電梯間。

坐在診室外的金屬排椅上,給幾乎掉了塊的腳后跟上創可,那片脆弱的地方終于被保護起來,有種久違的溫暖錯覺。

眼眶涌起一陣熱,強自定了定神,走出醫院。

**

謝瑾是第二天早上出現在酒店房門口的。謝家門路多,謝瑾能查到這家酒店一點也不令意外。

姜思茵自從和他見家長定了婚期,就住在謝家別墅,把以前租的房子退了。

有點輕微認床,在酒店并沒睡好,斷斷續續做了許多怪陸離的夢,醒來卻記不清細節。

姜思茵昨晚睡前喝了杯紅酒助眠,還借著酒勁給他發了條分手短信。謝瑾進門看到見底的酒杯,便松了口氣:“茵茵,你昨晚是不是喝多了?”

姜思茵沒說話,站在門口面無表地看他檢視自己睡過一晚的地方,對謝瑾來說上不來臺面的地方,但這次他沒評價一個字,只是回過頭假裝輕松地:“以后別喝酒了,你那酒量我能不知道?喝多了凈說瞎話,你看看你昨晚發了什麼?”

“我知道。”仄的屋里響起孩單薄冷靜的聲音,“昨晚我沒醉。”

謝瑾一僵,過了幾秒才艱難地發出聲音:“什麼意思?”

姜思茵走到轉角柜子旁,用酒杯裝了半杯礦泉水,喝下去:“我不想和你結婚了。”

死一般的寂靜持續了半分鐘之久。

謝瑾吸了口氣,笑容維持得有些勉強:“別鬧,昨天晚上你沒回去,我媽都急壞了,趕去給道個歉。”

又聽到這種言辭,已經掩飾不住煩躁和厭惡:“我說,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我們結束吧。”

可以容忍婆婆強勢的控制,可以容忍謝瑾過于孝順,但不能容忍一個男人的欺騙。

“昨天,我聽見你們說話了。”不再給他留面子,語氣嘲諷,“我以為你真的站在我這邊,以為你尊重我的想法,卻沒想到你和你媽聯起手來算計我。沒錯,我沒背景,沒學歷,嫁給你是高攀,但不代表我沒有人格,可以任你們擺布。”

“我想保留工作的權利,是因為我不希被這個社會淘汰,我沒覺得能上班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或者多有面子,我只是喜歡憑自己的努力賺錢而已,哪怕賺得不多,不夠給你們家塞牙。”

尖銳而諷刺的目下,謝瑾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不是這樣的,茵茵。”謝瑾摁住肩膀,急得有些語無倫次,“我那麼說是因為……我就是暫時安一下我媽……你也知道那個人不達目的不罷休,我得暫時順著,等我們結婚我就帶你搬出去住,離遠遠的,你要工作還是怎樣我都不攔著你。”

姜思茵面無波瀾地看著他表演:“你覺得我該信昨天的你,還是現在的你?”

自從他們的關系被謝家人知道,在和謝母之間他總是選擇讓委屈。一步退,步步退,到現在已經無路可退。

“謝瑾,我沒法再相信你了。”姜思茵把酒杯放回托盤上,擺得整整齊齊,就像把所有都變回最初的樣子,“你媽給的彩禮我會轉回你賬上,當初你借我買墓地的錢我也會還給你。”

謝瑾眼眶泛著紅:“茵茵,別這樣。”

“謝謝你幫過我,對我好,這輩子我都會銘記你的恩德。”姜思茵對他客氣疏離,“但我跟你,到此為止了。”

昨晚住的時候連行李都沒有,姜思茵拿起手機,很快消失在他視野中。

站在車來人往的馬路邊,才發現自己無可去,偌大的城市,竟沒有一個能落腳的地方。

漫無目的地走著,幸虧昨晚在附近的店里買了套幾十塊錢的行頭,比起禮服和高跟鞋,讓看上去還算個人。

在一個悉的店鋪前,姜思茵停下腳步。

這年頭學古典樂的不多,琴行生意不太好,開門也晚,快十點了店員還在打掃衛生,拎著裝滿污水的桶走出來。老城區還沒經改造,琴行里也沒廁所,污水都是倒進路邊的下水道。

這店員似乎是新招的,小姑娘看著眼生,竟然認識:“姜老師,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因為經常用琴行的樂錄視頻,老板租金收得低,姜思茵主提議做兼職老師,雖然沒什麼活,幾乎就是個掛名老師。

“正巧路過。”姜思茵沖笑了笑,努力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疲憊。

從頭到腳的憔悴瞞不過任何一個人,店員眼尖,連忙了手扶:“看你臉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快進來坐,我給你倒杯水。”

覺被全世界拋棄的時候,陌生人的好意格外能令人破防,當初的謝瑾是,這個小姑娘也是。

姜思茵險些熱淚盈眶,坐在琴行的凳上,也放松下來,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道:“謝謝。”

裝滿熱水的杯子從手心暖到全

“你的手怎麼也傷了?”小姑娘關切地問。

姜思茵搖搖頭:“沒事,不小心磕到的。”

小姑娘皺著眉,似乎很難過:“看起來好嚴重喔,不會留疤吧?”

姜思茵愣了愣。這個倒是沒想過,昨晚也忘了問醫生。

“老板說姜老師的手就是天生用來彈古箏的,比上好的羊脂玉都漂亮,如果留疤太可惜了。”小姑娘看著,臉崇拜又惋惜,“姜老師長得也好看,我都沒見過幾個比你好看的人,怎麼這麼早就要結婚了呢。”

不知道為什麼在小姑娘眼中,結婚是這麼值得惋惜的事。

姜思茵笑了笑,問:“結婚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小姑娘臉認真地說,“結婚是為了開心,不結婚也是為了開心,只要開心就好了,如果不結婚比結婚更開心的話,我會選擇不結婚的。除非我一個人到愿意舍棄自由,愿意苦跟他生孩子,還有面對婚后那些蒜皮的破事和他家說不清楚的那些親戚,不過這也太難了,我還是更我自己。”

姜思茵低下頭,指腹輕輕挲著杯壁。

如果這麼說的話,其實并不夠謝瑾,比起愿意,更像是被命運推著往前走。這個世間告訴人總是要結婚的,而剛好有這麼一個人,談了三年,就是該結婚了,結婚至不會比現在更糟。

著小姑娘,輕聲問:“你多大?”

“十九歲。”小姑娘目炯炯,像藏著兩小太,亮得灼眼,“姐姐你別看我年紀小,我說的都是真理,現在早就不是人必須得靠男人才能活下去的世界了,結婚只是一種選擇,你不愿意的話沒人能你。”

姜思茵笑了笑,不再言語。

道理誰都懂,類似的話唐杏說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知道自己就是個俗得不過的普通人,更知道一個普通人要想在這個世界上靠自己的能力立足,有多難。

自從媽媽和爸爸離婚后,就知道。

沒有那樣的堅韌和魄力,也從來沒得到過老天爺眷顧的好運。

曾經以為謝瑾是。

**

姜思茵沒可去,索留在店里幫忙,因為手了傷,不能干重活,就在電腦上打字錄賬單,中午和小姑娘一起點了附近最便宜的黃燜米飯。

關店午休的時候,小姑娘接了個電話,然后臉焦急地對說:“姐姐,我心梗住院了,我要趕過去一趟,下午你能幫我看一下店嗎?”

姜思茵果斷點頭:“沒問題,你去吧。”

小姑娘一下午都沒回來,看來病得很重,也就沒催,反正店里一直沒生意。

琴行有值班室,員工經常在里面睡覺,正好今晚可以借宿。

店鋪八點半打烊,姜思茵把電腦關了,正要去關卷簾門,空曠的街道突然有人影靠近。

有些意外,心想應該不是來琴行的顧客,但還是暫停下關門的作。

那道頎長影逐漸從夜中顯形,是昨晚才見過的那雙眼睛,雖然沒有穿白大褂,但襯衫西十分完地勾勒出材。長窄腰,最完的比例,寬闊左肩上背著碩大的琴包,手臂間抱著個雕玉琢的小孩,十分輕松自如地進琴行大門。

孟清時一開始沒看見屋檐影下的,嗓音帶著點懶散地問小孩:“是這兒嗎?”

孩點點頭,聲音呼呼的:“嗯!”

孟清時這才轉頭向穿著店員服的姜思茵,“你好,修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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