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丫頭早就飛奔著進了正廳：“夫人，夫人，四爺回來啦，馬車已經進門了！”

大公子宋辰海十二歲，二公子宋辰旭十歲，大小姐宋雅馨八歲，還有四公子宋辰瑞宋承瑞六歲，這四人都是嫡出。

其實四公子之前還有個三公子，也是梁氏嫡出，可惜早產，生下來不久就夭折了。只有一個七歲的二小姐宋雨汐是林姨娘生的。

其實從孩子的年紀就可以看出，在京城的那些年，宋四爺是極為寵梁氏的，除了小日子，和懷孕最初的三個月，宋四爺幾乎都在正屋里歇息，梁氏好，孩子是一個接一個地生。

這幾年幾乎是靠著一遍遍回憶與宋四爺過去的那些意撐過來的。

聽聞父親要回來，孩子們早早歸家了。梁氏打扮了一上午，到現在手還在微微發抖，領著孩子們在垂花門迎接夫君歸家。

這時就見長廊盡頭出現一道欽長的影，他穿著鴿灰的細棉布面的圓領大袖衫，款款而來，亦如初見里那般，修長而拔，儒雅而俊朗。梁氏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宋建鳴瞧見，立刻快走幾步上前，將梁氏摟近懷里。

梁氏后的嬤嬤徐媽媽見了極為滿意，角勾起一抹笑意，心道蒼天有眼，姑爺是個好的，沒有辜負自己小姐的一腔誼，也好讓梁府的夫人和老夫人放寬心了。

三位姨娘隨后而來，春禾跟秋雨原本就是梁家的家生子，一家子家命在夫人手里，太太得寵于們而言未必是壞事，只要們乖乖聽話，大家出的梁氏未必會苛待們，見此景心里只有麻木而已。

只有何氏心里翻江倒海地難。

“好了，這麼大人了，怎麼還跟個剛親的小姑娘似的這般不穩重。”雖是責備，但口氣極為寵溺，宋四爺眼神里的溫都快要溢出來了，他手幫梁氏淚，俯咬了一口梁氏的耳朵，低聲道：“孩子們都看著呢！”

梁氏得滿臉通紅，輕輕打了一下夫君的膛，心中的雀躍能飛出來，在房梁上蹦跶。

宋四心大好，只要想到這個春節之后他便能留在京中，憑他的才干還有吏部的岳父大人的提攜，青云直上，閣拜相仿佛就是明日之事，唾手可得。他攬著梁氏的腰走進正廳。

何氏牽著一雙兒的小手，里的酸楚翻江倒海，令幾嘔吐。

宋清月偏頭看了看何氏慘白的面，清清嗓子，小聲關心道：“何姨娘沒事吧？”

“沒……嘔！”何氏真的吐了出來，松開兒的手，沖到欄桿，對著廊外的花叢干嘔不止。

秋姨娘上前半步，但想了想，又把步子了回來，心中考量著，以后在這家里就要仰仗夫人鼻息過活了，何必在對這個姓何的小賤人客氣？

對不客氣，夫人心里才會舒坦。

其實早就對何姨娘不滿了，都是妾，誰能比誰高貴？

憑什麼總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態度，實在讓人討厭。

何姨娘邊的秦嬤嬤趕上來，心疼地道：“誒喲，我們姨娘這是什麼了？”但忽然腦中靈乍現，難不，有了？

但是明明記得半年前宋建鳴就不再踏足后院了，當時們還懷疑是不是爺在外頭有新歡了，可是家中小斯卻說爺每晚下衙之后，便是輔導孩子們的功課，之后可能會在三小姐院里多逗留一陣，也就是給三小姐開小灶，布置更多功課而已，之后，爺便會自個兒回書房睡，清心寡地如同和尚。

秦嬤嬤滿眼狐疑，另一邊，梁氏邊的徐媽媽兩眼狠厲地盯著正扶著廊柱干嘔的梁氏，看見那一對龍胎，徐媽媽心里就老大地不舒服。

何氏朝秦嬤嬤擺手，四爺已經半年沒踏進的臥房了，就算想生，跟誰生去？至于現在的干嘔，純粹是因為連日來的舟車勞頓，還有被剛才那一幕給刺激的。

都說妻不如妾，妾不如，比梁氏小了整整一，加上梁氏接連生過五胎，生孩子是極傷元氣的，梁氏的面容早就不復當年的鮮，已經有些顯老了，如今的姿遠遠比不得何氏，但怎麼宋四爺見了妻子，就好像全然看不見旁人了一般。

想著當初在廣州剛被抬進宋府的時候，四爺對也是極為溫的，怎麼現在他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自己呢？

何氏哪里曉得，宋四提前半年不踏足后院是怕回京的時候，哪個妾著大肚子梁氏心里不舒服，梁家不滿意。

他岳父可是吏部侍郎，而且吏部尚書王大人年紀已經很大了，指不定他岳父何時就可以更進一步，這關乎他的前程！

春姨娘和秋姨娘進了正廳，便低眉順眼地給夫人磕頭，何氏滿臉菜，由秦媽媽扶著，進了正廳，見春禾秋雨在給夫人磕頭，干站著也不是事，委委屈屈地也跪下了。

宋建鳴似乎看不到們似的，就算跟梁氏中間隔著一張茶幾，他拉著的手，偏頭盯著梁氏看，良久，才轉過頭來，對三位妾室冷冷道：“挨個給夫人敬茶吧。”

梁氏被夫君牽著手不放，抿微笑著，微微低頭用帕子掩住臉上的赧然。

宋清月見自己這個便宜爹這副作態，就知道他心里怎麼想的，真想給爹點個贊，好演技！可要是他真的在乎梁氏，就該將帶在邊。

他堂堂一個探花郎難道還教不了幾個娃娃？他要真那麼在乎梁氏，他本就不會睡別的人。

這分明是在作戲給梁家看。

不過……若是宋四爺能如此做一輩子戲，其實也好。

總比那些個令智昏寵妾滅妻的糊涂蛋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