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夾擊，當下這個局面，的確不好解。

換作常人，恐怕真的要頭發也愁掉了。

可是杜英很清楚，歷史上的苻健還真的就過來了，關鍵還是因為他有個好兄弟苻雄，幫他頂住了司馬勛。這樣苻健才有本錢據守長安，是不和桓溫出城決戰，面對長安堅城，桓溫也無計可施，等到糧草耗盡，只能匆匆退軍。

不過這話他不能說。

現在還是低調比較重要。

法隨打量著自己的兩個徒弟，緩緩說道：“你們兩個在山中待著的時日也已經不短了，可曾考慮過將來？”

師傅忍不住切正題了。

杜英和王猛下意識地換眼神。

對于師傅來說，山下就算是洪水滔天，和他這一個心死之人也沒有什麼關系。長期以來他在山下走，所為的實際上還是自己這兩個徒弟。山里剩下的孩子年紀還小，但是杜英和王猛一個馬上年，一個已經年，自然不能總是在這深山老林里窩著。

可以說杜英和王猛就是法隨此生希了，只要這兩個徒弟出人頭地，他就很滿足，當然其余剩下的那些小家伙要是都能出人頭地，那當然不是什麼壞事。

不過首先肯定是杜英和王猛需要在外面闖出來一番天地，才能給他們進的機會。

不然的話以法隨對剩下小家伙們的了解和觀察，即使是已經展出來統領能力的孫青草，也只是仗著年歲更大、兩個師兄也很懶才能走到這一步罷了，還需要歷練，真的再過幾年直接丟出去，可能最后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杜英和王猛則不同，自己這兩個弟子，真的要論才能，即使是法隨也不敢說自己這個做師傅的就能夠勝過。王猛本來就好學，而且世之中從北方一路逃難，已經歷經過很多次生死，為人世實際上更加老練深沉。

而杜英，這小子早慧，一向明的很，法隨總覺得他平日里在裝作很低調的樣子。到底還是年輕人，遮掩不住的。

年輕，本來就應該是鋒芒畢的時候。

對此法隨也只能慨，雖然激杜明的救命之恩，但是法隨本很清楚，杜明并不是很聰明的人，不然也不至于老爹這麼好的基業，最后混到現在的樣子。

杜英若是能夠出人頭地，杜明也算是后繼有人了。

“錦上添花永遠難比雪中送炭，徒兒認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當擇良木，能力挽狂瀾，方才算好的選擇。”王猛見師弟遲遲沒有開口，便忍不住先說道。

法隨微微頷首。

王猛見識過了很多生離死別，所以從個人上他也更加期能夠一步登天，再從基層一點點耗盡汗往上爬，豈不是辜負了這些年的勤學苦讀？

就連法隨本也不希他們這麼做，不然的話自己當初辛辛苦苦搜羅來這麼多的書籍，又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能夠讓這些孩子在世之中尋找到一方凈土，再走出大山的時候可以擺胡塵中草芥一樣的命運，把握住機會一飛沖天。

畢竟越是在這世之中、越是在這群雄割據爭霸的時候，真正有才能、有本事的人才能夠得到展現自己的機會。

不過即使是有本事，也要面對一個問題，那就是并不是所有人拉起來一桿大旗、有足夠的能力就可以割據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