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吹過山路，飛鳥掠過林木，發出清脆的啼鳴。

王猛頓住的腳步再一次邁。

剛才這應該屬于京兆杜氏最大的之一，驟然聽到當然讓他很是詫異。此次下山，雖然已經有了明確的目標，但是他們兩個就真的只是兩個人，距離那救世濟民、為一方梟雄的目標還遠著呢，說是遙不可及好像也不為過。

杜英的這一段話讓王猛第一次看到了希，或者說看到了實現目標的切點。

不過他轉念一想，事恐怕遠沒有這麼簡單。

京兆杜氏固然是留下了這麼一批不算是家族脈嫡系的人看守陵家業，但是說到底從杜耽到杜明再到現在的杜葳和杜英這一代人，已經足足幾十年過去了，杜氏都沒有返回關中，也就是說留守的這些人也應該至經過了兩三代，和杜氏有直接切關系的那一代人早就已經去世了，新的一代假如能夠在關中站穩腳跟的話，那麼也肯定有了自己的安立命之道，憑什麼又要聽從于杜氏的指揮？

可以接濟你，算是報達祖輩的恩，但是絕對不會服從于你。

更何況杜英連嫡長子的份都不是，就算這些人混得再差，應該也不希聽從于一個杜氏庶子的指揮吧？

王猛臉上的神從一開始的興變疑，再變擔憂，當然都被杜英看在眼里。自己這位師兄外表邋遢，心卻無比縝，舉一反三，對他來說并不是什麼難事，所以一下子就能聯想到很多問題，也在理之中。

“實不相瞞，陵的況我亦不知，只不過之前家書之中曾經聽家父提起過，如果能為我臂助自然最好，如果不能，那也只能另想它法。”杜英坦然說道，“不過我們去看一看或許也能有別的收獲。”

王猛頷首，在這世之中，消息往來不暢通，很多事都有滯后，因此就算是得到了杜明準確的答復，讓陵的杜氏殘余聽從于杜英的調遣，誰又知道陵那邊會是什麼況？

陵距離長安的更近，華山腳下尚且豪強往來、風云變化，陵那里恐怕早就有可能不知道變了多次天了。

希可以有，但是不能把所有的希都寄托在這上面。

“有了陵的人手，我們或許可以有更多從桓征西那里爭取到支持的機會，但是就算沒有，我們也不是不能試一試。”王猛徑直說道。

世之中，壞自然是隨時都有可能因為戰而喪命，好自然就是有雄心和有野心的人隨時都能夠抓住自己想要的機會。既然已經下山，那生死往往就很難由自己來決定，但是機會，卻依舊還是可以自己去爭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