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會影響魔法。

《魔法之書》的繼承者也會被所有魔法師知曉。

陳宇閑庭漫步間始終想著關于約翰·康斯坦丁和《魔法之書》的事。

漫畫中，約翰·康斯坦丁，E先生，魅影陌客和奧奇賢者為了姆·亨特的引路者，他們帶著姆·亨特見證了宇宙的誕生和毀滅，見證了魔法的起源和發展，這都是為了衡量姆·亨特是否應該被判死刑。

是的，預言中，姆·亨特其中未來的一種可能就是毀滅宇宙。

總之，與魔法相關的人在《魔法之書》選定繼任者后都會不請自來。

那麼我呢？

黑暗的荊棘之路。

但沒有引路人？

康斯坦丁那困窘落魄的可憐樣子瞬間浮現于眼前。

這是偶然？

陳宇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康斯坦丁如今還只是個叛逆的文藝青年和三流魔法師，但改變已然出現了，況且他對現代魔法的使用和創造堪稱天才。

如果他作為導師……

陳宇搖了搖頭，他決定擱置這個想法，因為太過危險。

二樓邊緣的警備室大門敞開著，里面傳來清晰的冰球比賽解說聲音和老式收音機沙沙作響的雜音。

陳宇探頭看了看，發現椅子是空的，桌子上擺放著酒瓶和零食袋子。

但警衛不在。

最奇怪的是，對面的三間病房大門同樣敞開著。這里雖然已經不是重癥監護區域，但二樓的病人都有潛在的暴力傾向，宵后，房門一定是上鎖的。

然而……

陳宇走到一房間門口，向里面環視了一圈兒。

燈下，被子上、墻上都有抓痕，地上還有跡，被褥和床單都散著，像是發生過爭斗。

難道是突然犯病被帶走急診了？

陳宇轉向門框，他看到了嵌木頭木框的一點碎指甲。

“危險！”

《魔法之書》在腦海中突兀的炸響一句空的警告。

陳宇卻只是眨了眨眼，他知道《魔法之書》不會出錯，它會保護持有者。但好奇心占了上風，而他本不知道恐懼為何。

于是，陳宇查看了另外兩間病房，沒有特別的蛛馬跡，至這兩間顯得風平浪靜。

陳宇退后三步，忽然覺得有些寒冷。

等等……

陳宇徑直走進了面對的病房，那種暖意，不……應該說有些炙熱。

啊，那些膿包般鼓起的墻皮……

溫度似乎還在上升，甚至有一些刺鼻的味道。

能讓嗓子眼冒煙的那種。

陳宇睜著的眼睛留下淚水，他淡定的抹了一把看了看。

詭異，太詭異了。

這病房就像是被架在了爐子上，然而這里并沒有暖氣，而如今也只是九月。

雷文斯坎……漫畫中并沒有關于這里的怪誕描寫。

“這里是我應得的地獄。”康斯坦丁的嘆在腦海中縈繞不斷。

陳宇退出病房。

硫磺是惡魔的味道，而這種蒸桑拿般的溫度……

“危險！”《魔法之書》繼續警告著。

陳宇很快將其無視，他轉向樓梯，一步步警惕著下樓，然后探頭看了下關閉了大部分燈的昏暗走廊，在確定無人后，悄無聲息的向前走去。

手臂上的皮帶前端直立了起來，像是在警戒，而散發的綠充當了照明。

走廊的況逐漸變得有些嚴重，因為這里的溫度也在不斷升高，而墻幾乎都像是發霉腐爛般的裂開，墻皮爛般耷拉在上面，出里面紅的一片斑駁污漬。

雷文斯坎福利院雖說是老建筑，卻也不至于一夜之間為廢墟。

尤其是那惡臭的硫磺味，幾乎令人窒息。

陳宇只能捂住鼻子和，好在他總是波瀾不驚，心率也很低，他甚至能長時間屏住呼吸，這一點即便是轉生后也沒有改變。

保羅院長的辦公室在一樓的大廳旁邊，這是為了保護院長不會到病人的傷害。歸結底，這所神病院從二樓開始幾乎和監獄無異。

走廊沒有任何人，值班的醫生和護士似乎也不知所蹤，就像是整個醫院都被清空。但那些輕癥患者的房間卻沒什麼異樣，病人睡著，只是那睡眠的質量有些太好了，完全像是被注了大量的藥劑昏死過去一般。

越來越詭異了，甚至空氣中開始彌漫著雪花般的灰燼。

終于，陳宇站在了院長辦公室和醫務室之間的墻邊。這里出現了一個不應該存在的門，而這扇中央雕刻著張開盆大口呲出獠牙的惡魔頭像、周圍遍布怪誕符號法陣的金屬大門虛掩著，搖曳的火約傳出。

陳宇稍稍側頭，毫不猶豫的將耳朵湊了過去。

“……喬吉先生，“脹氣”閣下對您贊許有加，您在德國的那場投資引發的大規模靈魂收割甚至會寫進教科書。至于能源壟斷的策劃也非常經典，但地球上的資本投資已經過了擴張階段，而我們在和上面的那群家伙搶生意。穩健，喬吉先生，這是“脹氣”閣下的建議。”

那低沉嘶啞的聲音仿佛從地底深傳出，抖的聲線夾雜著無數男男混雜在一起的音調，就像是深淵本在說話。

腥味正從門中縷縷的冒出，甚至這種惡臭將硫磺味掩埋。

惡魔。

毫無疑問，里面的就是惡魔。

而且是一群“地獄英俱樂部”的員。

那個喬吉……卻是“獵犬幫”的首領。

“穩健無法帶來超額匯報，管家大人，現在快銷業蒸蒸日上，我們甚至應該以低廉的價格買下一些資產，擴充儲備，從而令地獄貨幣升值。而泡沫時代催生的對好生活的向往正一點點的將人類推向我們，和平可以比戰爭更容易讓人沉醉！對嗎，寶貝兒們？”

那確實是喬吉的聲音，不……那種不經意間流出來的蒼老聲線……

陳宇想了想，小心翼翼地看向門。

兩個模特般材的年輕人斜倚在一張巨大的椅子旁邊，們眼神迷離，神經質般的微笑著。而椅子的那個臃腫如大型蟲的怪端著酒杯，仿佛長滿了膿包爛瘡的猩猩腦袋上一張大咧到耳，他邪笑著，攤開綠的畸形大手。

即便喬吉如今丑陋異常，還是能辨認出些許保羅院長的樣貌。

原來如此。

陳宇自顧自的點點頭。

“兩位在票上的投資收益可是不小呢！但憾的是，聽說兩位卻在拉斯維加斯輸了個！別擔心，來，吃下這顆糖，我來收取你們應付的代價！”喬吉那四對兒蛇眼期待著。

兩個人愚蠢的笑著，們仿佛著了魔般木訥，真的抬手去拿喬吉手中的東西。

然后，們吃下了“糖”。

“‘永久失去一切無形資產’，姑娘們！這就是你們要付出的代價！”喬吉貪婪地流下了冒著煙的綠口水。

兩個人還在笑，兩秒鐘后，們的腦袋掉了。

陳宇面無表的看著飛濺而的地圖，他覺得很是憾，但是知道自己無能為力。

地獄契約的效力十分古老，并且擁有幾乎絕對的約束力，只有“初墮者”和路西法能夠無視，因為他們本質上來自天堂。

喬吉極為的了沾染在手指上的鮮，而陳宇也發現了這間“別致”的房間部裝潢十分有地獄的品味。

熔巖般的糙立柱上拴著被撥了皮的倒霉蛋，他們的脖子歪斜著，鮮流向下方的圓盤容，許多仿佛惡趣味角扮演的惡魔穿著警衛、護士和醫生的服飾在用酒杯自助般的舀取容的，然后優雅地彼此高談闊論。

三名惡魔侍者穿著筆的綠西裝、端著盛有各式品的盤子穿梭其中，他們那瘦高的姿態最接近人類，但褶皺惡心的臉皮依舊不忍直視。

房間很大，遠超現實應有的規模，陳宇甚至還能看到遠的吧臺和一些娛樂設施，更多的壁畫和裝飾極盡糜爛變態的，而最為醒目的還是十三支火把上方用鎖鏈拴住的巨大石碑雕塑，上面刻著一頭巨龍。

準確的說，那頭龍就是惡魔的招牌。

很好，現在知道那幾個病人和這所醫院的工作人員都去了哪兒。

這是一個惡魔的派對，或者說是為了迎接從“自負之王”脹氣那里來的使者所準備的晚宴。

“有意思的展示，快速準的收割。很暴，卻也十分有您的個人特。銳意進取，脹氣大人喜歡你們這些年輕一輩的朝氣，但也請記住失敗的下場。”管家依舊溫文爾雅的用恐怖的聲音說著，“我們都是為‘利潤之王’瑪門大人服務的，取悅他是必要的職責，所以，脹氣大人不允許失敗。”

瑪門。

一個僅次于地獄三巨頭的高等惡魔。

一個大人，金錢的化。

陳宇愈發覺得自己似乎陷了一個無比巨大的謀漩渦。

而且，魔法無從解決。

“當然，我們同樣懷揣著最貪婪可敬的心！因為我們畢竟都是瑪門的門徒！”喬吉似乎再給自己臉上金，“就快了，英國市場是塊兒，我們志在必得！”

“很好，那麼我們可以談談主的況了嗎？”管家像是切了正題，“脹氣大人說了，主需要磨練業務，他在人間太久，而您是新貴，視市場。所以，脹氣大人將主給了您，然而……”

管家的語氣冰冷起來，那戛然而止的態度像是在火焰上澆上了一桶涼水。

“上次的易的確出了些小差錯，但這同樣也是必要的磨練。正如您所說，主在人間太久，他需要轉換思維。我會理好，并且給脹氣大人一個滿意的答復。”喬吉依舊邪笑著，似乎竹在。

主是誰？

易……

嗯，應該就是和安德烈所在的“火藥桶幫”做的那場易。

管家似乎嘆了口氣，“別耍什麼花樣，喬吉喬吉，主被安排在查理邊必須盡快完，那個人類議員還在搖擺不定，我可不想他撲向智天使的懷抱。”

等等，怎麼覺得他們說的易更像是主本？

查理又是誰？

陳宇搜尋著屬于安德烈的記憶。

“火藥桶幫”是瑟斯戴克本土的幫派，他們一般做的是車輛和特殊藥品的易，還有部分軍火。據說“獨眼”文森不是真正的首領，他們有個金主，似乎來自新組建的黨派。

什麼來著……對了！民族陣線黨！

一群極端白佬。

陳宇恍然大悟。

查理！就是那個想要為首相，甚至瘋狂的妄圖縱大天使加百列的查理！民族陣線黨的黨魁！

如今的他看來還沒有找上“牛津俱樂部”的那個勢利眼天使，反而投向了惡魔的懷抱。

唔……這的確是一樁大買賣。

如果查理能贏下未來的大選，地獄就能掌控英國大部分的靈魂市場。

“主如今就在這里，用不了兩天他就會走馬上任。”喬吉極為自信的前傾子，讓侍者給背對著陳宇的管家斟了杯漿佳釀，“他會學會更多，等到他度過短暫的生命，徹底舍棄了人類勞什子的軀殼，他會直接進英俱樂部，令他的父親瑪門大人驕傲！”

人類軀殼……

陳宇快速的思考著，瞬間得到了答案。

那個主是一個混惡魔！而父親就是瑪門！

強大的惡魔脈……唉？

《魔法之書》的持有者必定是強大脈的繼承者，黑暗版本的也是如此。

陳宇的雙眼慢慢睜大。

“那麼，我會告知脹氣大人，他會耐心等待主安德烈大人進倫敦金融圈的好消息！”管家似乎滿意了。

啊哈。

陳宇想要吹聲口哨，據說有的人就喜歡這麼干。

這算中了大獎嗎？

我居然占據了瑪門之子的。

“他會為一名英經紀人的！而不久的將來，他會為足以傲視群雄的一方霸主！”喬吉開始了最后的畫大餅。

兩頭漆黑如墨，僅有部分管骨骼可以看清的地獄犬從地面下鉆了出來。

那個管家似乎要退場了。

陳宇也悄無聲息的后退。

真相大白。

安德烈就是被易的對象，然而，他已經被安進了“火藥桶幫”。不，不對，安德烈不知道自己的世，他在孤兒院長大，街頭混跡的他很快加了非法勾當中，就在監獄里，他結實了“火藥桶幫”的員，這才順利加。

安德烈不知道真相，也不知道查理是誰，他只是個無名小卒。

直到惡魔喬吉喬吉降臨。

但還有疑點，為何“獵犬幫”會殺安德烈？這說不通。

嗯……

陳宇低著頭，撓了撓滿是汗水、有些的下。

喬吉將復生的我弄進了這家醫院，甚至在如此大人的催促下還在拖延讓安德烈鍍金的事項……啊，或許這就是一場蓄意謀殺，他也沒想到我會鳩占鵲巢。

記憶雖然模糊，開槍的絕對是“獵犬幫”的人。

或許那就是喬吉安排的殺手。

而且直到易進行，喬吉都沒有告知安德烈真相。

陳宇點了點頭，他再度看向門里的火。

“我還有一份禮要送給脹氣大人，約翰·康斯坦丁在這里，就是那位公爵大人看上的家伙。我斗膽請求您和脹氣大人說一聲，最好能易到這個人類的靈魂歸屬權。他很有價值，而我們需要更多人手。”喬吉最后說道。

聽完這句后，陳宇陷了沉思。

逃不掉，地獄可以追你到天涯海角。

為一名惡魔？如此份，似乎也算前途無量。

不，他們沒那麼傻，他們會看穿我的靈魂早已走了安德烈。

我的靈魂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

必須立刻馬上解決這個危機。

陳宇迅速果斷的得出了結論。

原話收回，我需要幫手，越快越好。

這是偶然？

陳宇聳聳肩。

……

五分鐘后。

666號病房的門鎖碎了一堆渣滓。

門被拽開。

陳宇站在門口面平靜的看著蹲在墻角、無比惶恐震驚的康斯坦丁。他扔過去了一包煙，還有一個打火機。

康斯坦丁很幸運，這是一包卡，從警衛室順走的。

“這里全是惡魔，我需要你的幫助。”陳宇波瀾不驚的說道。

“啊？”康斯坦丁接住了煙盒，有些發愣。

“銳意進取！伙計！”陳宇喊了一嗓子，然后不由分說的大踏步過去拽起了康斯坦丁，沖著這個可憐蟲的耳朵又喊了一聲，“銳意進取！康斯坦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