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即便年輕，卻也已經多次和地獄打過道。

雖然現在吃了大虧，雖然他差點兒萬劫不復。

陳宇不管不顧的拉著康斯坦丁就向病房外走，他不覺得這是強迫，因為他已經用最言簡意賅的言語闡述了目前的危機況，而作為還沒死的魔法師，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幫忙。

誰料到康斯坦丁卻攥著煙盒一拳揮了過來。

一直留意康斯坦丁作的陳宇及時閃，卻也撒了手。

“你到底是誰？什麼惡魔？神經病！”康斯坦丁瞪著遍布的雙眼歇斯底里的罵道，“老子沒心和你扯淡！滾開！離我遠點兒！怪胎！”

康斯坦丁說著便退回了房間，然后不客氣的掏出一煙，重新蹲回墻角后，他點著了火，猛吸一口。

如此頹廢，爛泥扶不上墻。

陳宇看了看纏繞在胳膊上的皮帶，在意識的控下，皮帶飛到了康斯坦丁的面前奇葩的扭起來。

康斯坦丁卻只是翻了白眼，開始面壁。

陳宇明白了。

“你知道我是魔法師，你到了魔法的波，你卻視而不見。”陳宇站在門口平靜地說道，“你因為你紐卡斯爾的失敗徹底心如死灰，甚至自殘似的任由自己被待，被冠以莫須有的罪名。”

“滾開！”康斯坦丁有氣無力的罵道，一道煙柱緩緩升起。

“這里是惡魔的俱樂部，那些待你的家伙們也都是惡魔。他們在嘲笑你，康斯坦丁，因為你輸了，而且不想贏回來。”陳宇本不打算閉，他歪著頭觀察著康斯坦丁的脊背繼續說道，“知道嗎？樓下的惡魔們正討論你的靈魂歸屬權。是的，無論怎樣，你都屬于地獄。”

康斯坦丁渾一。

這個自私的家伙在恐懼。

“為何你會屬于地獄呢？你難道不是宣稱你是拯救那個孩兒的英雄嗎？”陳宇抱著肩膀悠哉的斜倚在了門框上，“啊，我懂了，那是你的幻想，對嗎？你拋棄了阿斯特拉，你任由墜落深淵……”

“閉！”康斯坦丁的腰彎的更厲害了，還抱住了腦袋，似篩糠。

“……你沒有救，你就像現在一樣害怕了，你懦弱的跑了，丟下阿斯特拉……”

“閉！”

“……丟下那個無比信任你的孩兒獨自面對黑暗……”

“閉……”

“……獨自面對無盡的折磨和痛苦，一次次的被碾碎，一次次的被絕吞噬……”

“閉……求你……”

“在等你。”

“……”

陳宇終于閉上了。

安靜的房間只剩下康斯坦丁的泣。

火候差不多了。

“樓下的那群惡魔是‘地獄英俱樂部’的員，一群激進的快銷業新貴。他們妄圖掌控這個國家，從而拿下這一塊兒靈魂市場。”陳宇勾手指，讓皮帶聽話的回來，“他們想要你我的靈魂，你知道的，魔法。特殊的質下，我們是最佳的人間代理經紀人。但我不想和他們玩，我也不希永遠失去自由。”

沉默。

只有煙柱彎彎繞繞的向上，再向上。

“你是誰？”康斯坦丁忽然問道。

“對面屋的鄰居。”陳宇說道。

康斯坦丁沉悶的笑了起來，而后緩緩起，“你想告訴我一個魔法師恰好被關進了雷文斯坎，又恰好了我的鄰居？”

康斯坦丁轉過來，神彩恢復了一些，因為那抹欠揍的笑容爬上了臉龐。

“嗯哼。”陳宇聳聳肩。

“鬼才信！為啥我覺得你和那些惡魔是一伙的，你們不過在設一個局戲弄我！”康斯坦丁小作不斷，轉的眼珠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別找了，剛才我將兩法陣下去了一點兒。”陳宇說道，“那倆玩意是驅魔法陣，對嗎？”

康斯坦丁顯得有些窘迫、驚訝，他扔掉了煙頭，又從褶皺的煙盒里掏出第二塞進里，他點著了煙，瞄了眼陳宇胳膊上的皮帶，這才說道，“法，一個奇葩的法。還能自如的控魔力流，你很像……扎坦娜。”

陳宇知道扎坦娜，那是康斯坦丁的好友，一名強大的魔法師，同樣是古老的特殊脈。

“我需要你快些決定，康斯坦丁。他們的宴會就要結束了，分散開來，對我們不利。”陳宇十分有耐心的說道，“我們要一網打盡，從本上解決問題，不能留下尾。”

“我聽著怎麼像諷刺我？”康斯坦丁抬了下眼皮，他依舊不信任陳宇。

但這也很正常，因為陳宇也不信任康斯坦丁。

他會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但我想全而退，不是舍仁。

“你想下地獄嗎，嗯？康斯坦丁？”陳宇沒有一點兒彩的提高調門，顯得有些生，他很不擅長這種裝模做樣，因為他不理解喜怒哀樂，“那就快點兒決定！”

康斯坦丁吸了口煙，噴吐煙圈兒時嘆了口氣，“我們不是對手，就算你魔法造詣超強也沒用，將他們逐回地獄麻煩更大。他們既然是一群做買賣的，那就得找上面的家伙扼死他們的嚨。我想想……”

英雄所見略同。

“脹氣。”陳宇說道，“‘自負之王’是他們的老板，當然最后的實際控制人還是瑪門，但我們沒必要告到最上層。”

康斯坦丁瞇起雙眼，驚訝之余，顯得有些警惕，但上揚的角又似乎有些惺惺相惜。

“你有什麼計劃？”康斯坦丁攤了攤手，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陳宇清清嗓子，開始說明自己的想法，“他們有一筆易，和新晉黨派民族陣線黨的下屬幫派間的易。”

“查理。”康斯坦丁打了個響指。

“沒錯，一個妄想爬上高位的瘋子。惡魔希將瑪門的兒子安到查理邊，從而縱他登上首相的王位。但下面的這群惡魔新貴不希老家伙們吃的太飽，他們更希創造能上位的機會……”

“他們干掉了那個瑪門之子？”

“差一點兒。”陳宇撒謊了，“他沒死，不過還在名為喬吉喬吉的惡魔手中。估計喬吉喬吉在進行B計劃，控制住瑪門之子，利用他幫自己上位，甚至可以讓這個瑪門之子和他老子爭一爭王位。而這群年輕一輩的惡魔便可以渾水魚，大肆侵吞瑪門的資產，將公司份收囊中，令其下臺。”

康斯坦丁幸災樂禍的拍起了掌，“怎麼聽上去都和我們無關，窩里斗的事，沒必要一腳吧？”

看來眼前的康斯坦丁還是太年輕了。

還是說……這家伙在裝傻充愣？

“你想看著人類的靈魂盡數被收割？”陳宇說出顯而易見的答案。

“誰在乎！都是人類自己的選擇，泡沫的繁榮，最后淹死在里面。”康斯坦丁開始了憤世嫉俗的演說，“知道嗎，老兄？是我們建造了地獄，不是那些該死的惡魔！”

頹廢的憤青。

陳宇有些失，不過康斯坦丁就是這個樣子，現在只是太過年輕。

“好的，基于你將一個無辜的孩兒丟進地獄，你的確也建造了一個地獄。祝你好夢，再見！”陳宇扭頭就走，還擺了擺手，“也愿你的家人安康！”

陳宇知道，康斯坦丁一定會跟上來。

他最在乎的正是他的姐姐和侄，那是他的底線。

“我們需要一個祭壇，還有施法的材料，我們需要指路的圣劍和照進地獄的魔眼，一腐尸、殘肢或是劇烈疼痛之類的爛糟玩意，這是簽訂召喚合同的必要條件。”康斯坦丁不愿地說道，“還有一只貓。脹氣喜歡貓。”

陳宇站住了，他著腳有些冷。

“最主要的是，我們需要一場能讓脹氣信服的易。”康斯坦丁叼著煙，雙手兜，認真起來，“最好能找到那個瑪門之子，但時間太迫了，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陳宇直視著一臉懷疑的康斯坦丁，波瀾不驚的開口，“我只需要一個法陣和關于脹氣的標志符號，無須祭品，”

沒錯，我的惡魔就是祭品。

瑪門之子的軀殼就在我這兒，而我是挾持者。

流程可以簡化，魔法來鋪路，也算是走后門。

“就算你超凡俗，我們需要籌碼！”康斯坦丁的右手拇指和中指蹭了蹭，擺出碾錢的樣子，“我們還得穩住一樓的那幫兔崽子！也就是說……”

“我們得分頭行。你去穩住樓下的那幫……兔崽子。”陳宇覺得這個稱呼有點兒意思，“我去找脹氣。有時候籌碼可以編造，有時候恐嚇會更加有用，當然是基于事實的恐嚇。“

康斯坦丁抱住了肩膀，他終于認真的打量起陳宇，像是要看穿陳宇的本質。

“你這小子到底是誰？”康斯坦丁狐疑地問道。

“一個初出茅廬的魔法師，一個除暴安良的熱心市民。”陳宇稍稍咧，生的出難看的假笑，“你在神病院的好鄰居，我安德烈就好，康斯坦丁先生。我們可以開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