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文斯坎神病院是一個施展召喚類魔法的好地方，尤其是用于邪魔召喚。

死亡經常出現，瘋狂如影隨形，極端的偏執和大量的負面緒像陳年霉菌般肆意生長，就是正常人呆在這里也都會陷一種共后的低落與自我懷疑。

更何況幾乎不存在正常人，那不過是群催眠和隨大流的慣用說法罷了。

只要給一個機會，任何人都能為小丑。

陳宇想起了哥譚罪惡之王小丑的經典名言。

所以，召喚地點不用特意尋找，康斯坦丁所在的重癥監護病房就是完的祭祀場。

隨著意念微，皮帶已經指向了房間中那張已經褪去被褥枕頭這些勞什子的鐵床。下一秒，床板和框架盡皆被生生拆解。

陳宇繼續控制著魔力的流向和力道，這種怪異的想象十分有趣，要點是在腦海中創造出另一個自我，然后將一切荒誕不經的流程丟給他，最終心想事。

巧合的是，陳宇經常這麼做，這和催眠異曲同工，都是為了從另一個角度審視自己。但憾的是，這種特殊的病癥下，他創造出的人格和量產化的自己沒啥區別，同樣無法共，最多充當了一心兩用的工，令他的大腦反應更快。

一截鋼條很快被削了尖刀，更飄到康斯坦丁的面前。

康斯坦丁叼著煙、瞇著眼睛警惕地打量著眼前糙卻又鋒利的尖刀，冷冰冰地吐槽道，“你準能發大財。”

說完后，康斯坦丁攥住了刀，開始撅著屁在地板上刻畫召喚儀式所需的法陣。

“別閑著，用你那便利的小把戲弄個金字塔出來。哦，對了，是洲瑪雅的那種風格，下面的風變了，就好像什麼都開始像洲騰挪似的。”康斯坦丁哼唧著，“還有那幫超能怪胎和外星瘋子。”

“你的心似乎好了不，看來工作可以緩解你的力，這是好事。”陳宇一邊控制著魔力雕琢那些床板，用以拼出一個瑪雅金字塔般的祭壇，一邊直勾勾盯著康斯坦丁練細的一舉一。

康斯坦丁立刻回了下頭，郁的眼神中滿是怒意。

“怎麼了？需要幫忙嗎？你可以教我，我很有繪畫天賦。”陳宇說著便開始在拼接完的祭壇上縱另一柄小一號的鋼刀雕刻龍紋，那是“瑪門投資”的惡魔們喜歡的象征形象。

“說真的，你這麼說話到大街上能讓人打死。”康斯坦丁生生地轉過頭繼續作業。

陳宇眨了眨眼睛，腦袋里滿是問號，“為什麼？”

“閉！小子！”康斯坦丁抓狂的喊喝了一聲。

五分鐘后，糙簡陋的法陣完了。

那是一個類似籃球場地中央的圖案，只是在中心多了一個小圓環。整看去，就像是行星炸的瞬間。

“據說這是地獄雛形的略符號，也是地球鮮為人知的象征意義。因為最久遠的年代里，惡魔才是地球的主宰，而后黎明時代到來，他們退場了，聯系卻還在，始終被夢見他們的人類錯誤的當作眾神，這就是召喚的起源。”康斯坦丁噴出著煙霧，手拿起陳宇制作的小型木制金字塔祭壇檢查起來，很快的，他嘿嘿一笑，“還真不賴。”

“人間在外，惡魔藏于部，攔腰截斷的是古老的律法。”陳宇點點頭，有些明白了，“那律法卻來自天堂，對嗎？”

康斯坦丁轉了下頭，上下打量了陳宇一番，“準確的說是路西法，他的墜落產生了變化。好了，我需要蠟燭和特殊的香料，但我想沒時間去弄了，用你的魔火來替代，再造一柄鋼劍，我告訴你上面的希伯來文該如何……”

“我無法召喚火焰。”陳宇試過了，他如今只能拆解、重塑和抓取理狀態下的東西，對元素類的存在本無法知。

康斯坦丁了太，“呃……好吧，你有了法，毫無疑問你已經為了通道，但你的知力跟不上，或者……你只需要一點兒助力。”

“洗耳恭聽。”陳宇謙遜地垂手而立。

“魔力是古老黑暗的奧，它的本質源自于黑暗，與一同誕生。至《抹大拉之書》中記載的便是這樣，而奧的源泉并非外在，而是存在于某種個之。也就是說，你本就是魔法之源，也是萬起源之力的一部分。”康斯坦丁嘗試著解釋道，“質、元素，這些不過是世人的一種說法，對你來說，你需要的是將自己給魔力，懂嗎，老兄？你只是一個通道，來點兒緒，想象著將怒火釋放出來。”

前面的可以理解，但憤怒……

陳宇手托下沉思片刻，然后點點頭，“我試試。”

“東邊和西邊。”康斯坦丁退到一旁，著煙頭看熱鬧。

在，本質。

將視野變得更為準，直接微觀，將質以最基本的構拆解，就和拆零件一樣，只是要更小，更小……

皮帶抖著，綠的暈閃爍不定，陳宇覺得渾上下都在發，好似全的汗都電般豎了起來。

地板表面的薄薄一層碎了難以察覺的渣滓，它們向上升騰，宛若蒸汽。

那只是被波及的對象，因為陳宇并不練，就像康斯坦丁說的，他需要專注的目標。

“范圍太大了！天哪，伙計！我的屁都快麻了！”康斯坦丁抱怨道，“你得再專注點兒！你不是主導，你只是一個通道！徹底釋放自己，卻也別讓自己淹死在魔力中！”

但陳宇逐漸掌握了竅門，他將皮帶當作了自己，自己則完全了一個源源不斷提取出魔力的湖泊。

視野果然不一樣了，一切都變得更為清晰。

綠和藍的紐帶彼此纏繞著，它們看似極為混，毫無規則，又像是等待著被重塑改變。

陳宇甚至能看見時間，擁抱著時間的則是飄渺隙的無盡黑暗……

“停下！可以了！”康斯坦丁猛然間沉聲喝道。

陳宇立刻詫異的扭過頭，他看到康斯坦丁金的發幾乎都豎了起來，而周圍的地板也都碎裂了渣滓定格在四周，只有祭壇和法陣完好無損。

康斯坦丁的手死死摳著陳宇的肩膀，令其有些刺痛。

“無論你做了什麼，你差點兒害死我們！”康斯坦丁惶恐不安的正道，“我都看見虛空了！天哪！”

陳宇定了定神，塵埃瞬間落地。

“抱歉。”陳宇很誠懇，他畢竟也不想制造麻煩，更不想因此喪命。

康斯坦丁不信任的點點頭，慢慢松開了手，又退到一旁，“小心點兒，梅林大師！剛才你失控的魔力就像是汪洋大海！”

看來無意識的狀態下將自然通道無所節制的全敞開了。

但至找到竅門了。

陳宇重新專注起來，他瞄了眼東邊和西邊的法陣邊緣，皮帶再度了起來。這一次，陳宇將另一個自我投了出去。

元素開始在空氣中快速聚集，但它們并不活躍，就像是缺激的舞者，只是百無聊賴的晃著。

憤怒。

那是怎樣的緒？

陳宇回憶著自己無數次觀察的結果，他可以模仿，就像在喬吉辦公室裝瘋的那一次，但他的心境沒有真的變化，他依舊波瀾不驚。

這樣行不通。

看著兩團凝聚的元素，陳宇快速的思考著改良方案。

強烈的緒。

如果有，那或許就是……對未知的探索。

的話……在得到《魔法之書》的瞬間，在看到惡魔的瞬間，還有那兩個愚蠢的人腦袋掉的瞬間。

還不夠強烈。

沉于忽然想到了轉生前偶然遇到的一起命案，他在現場看到了那個死人，他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探查了現場，詢問了一些線索，然后先一步鎖定了嫌疑犯。在撥通警局電話的那個瞬間……喜悅？興？

即便那起案件并不復雜，但……

那是完調查后的滿足？

“我去！你功了小子……嗯？”康斯坦丁的夸贊戛然而止。

陳宇愣了一下，心剛剛涌現的一種奇怪的緒瞬間消褪。他來不及琢磨那一瞬間的異樣，也看向了那兩團……黑焰？

仿佛將周圍的明貪婪吞噬的兩點火球熾烈的燃燒著，它們懸浮在半空中，無比詭異。因為它們提供不了照明，反而令整個房間都黯淡了下來，甚至還蒙上了一層的扭曲影。

魔力被扭曲了，基本形態和構都被轉化了。

“沒時間追究細節了。”陳宇淡淡地說著，繼而縱皮帶指向剩余的鋼板、木條和釘子。

很快的，一柄沒開刃的糙鋼劍完了。

“我不懂希伯來文，也不懂任何咒語。”陳宇攥住了鋼劍，遞給康斯坦丁。

“我一時間真不知道你是裝傻充愣，還是真的一無所知。”康斯坦丁吐出了煙頭，嚴肅的一把抓過鋼劍，“圣劍有兩種，一種用來召喚，一種用來殺死那群邪魔外道。我們現在用的是前者，正常來說這需要獻祭或是殺了不人的兇，但……我想我們沒時間去滿足這個條件了，或者你能讓我捅你一刀。”

陳宇聳聳肩，對康斯坦丁的地獄笑話無。

終于，最終的道完了。

康斯坦丁將刻著古希伯來文的鋼劍遞還給陳宇，又點著了一支煙，這才說道，“‘大敵之手，中立之王，貪詭詐，金錢為尊’。惡俗的撇腳打油詩，惡魔都好這一口，自吹自擂的王八犢子們！好了，你真的準備自己走這一遭？”

陳宇翻轉著看了看手中的鋼劍，很輕松的點點頭，“牽制住喬吉喬吉那惡魔很重要，他們若是倒打一耙上訴瑪門，我們都得死。歸結底，這件事不能讓瑪門知道。”

正所謂欺上瞞下。

“好吧，儀式的條款并不完整，你若是有把握……那就開始吧。”康斯坦丁沒有再勸，他退到了屋外，“口訣就隨意吧，沒那麼多規矩。那麼……祝你好運。”

“也祝你好運，康斯坦丁先生。”陳宇沒有回頭，他知道康斯坦丁已經逃之夭夭了。兩個人都在場，會令惡魔起疑心的，尤其是康斯坦丁。

陳宇走進了法陣，穩穩站在中心，鋼劍的劍尖指向祭壇。他控著另一柄匕首利落的劃開他的手掌，將滴落在祭壇上蒙著的白布上。

皮帶此時纏繞在了圣劍上。

用魔力來強行敲門。

在暈散開時，陳宇開始了召喚，“聽從我的召喚，‘自負之王’脹氣，我們需要談一談，還有比生意要做，即刻現！”

魔火燃燒的更為猛烈，鋼劍微微。

有戲。

陳宇將臺詞念了第二遍。

微風襲來，硫磺的惡臭開始彌漫，祭壇上染的白布飄著。

在提高音量說完了第三遍臺詞后，祭壇燃燒起來。

陳宇仿佛置于熔爐之中，著的腳都有些難以忍。

就在陳宇快要跳起踢踏舞時，一個惡魔的半截子在火中現了。

那是一張頗為紳士、和人類十分相似的男人面孔，他留著絡腮胡，眉梢之上兩個瘤微微隆起，像是兩只角，臉卻是深藍，表傲慢冰冷，卻又溫文爾雅。

這不是脹氣。

至漫畫中的脹氣不是這副樣子。

“我是脹氣大人的私人助理，您的儀式太過敷衍，甚至都沒有用上貓。”這名惡魔用地道的倫敦腔說道，“您的著也不得，至得打條領帶，脹氣大人無法容忍這種……等等！”

脹氣的助理那勢力的瞇眼終于圓睜起來，蒼蠅般的瞳仁瞬間著驚愕。他立刻鞠躬，然后打開了通往地獄的大門。

這個惡魔認出了安德烈的外表，但是他看不穿靈魂？還是說安德烈的靈魂如今和我融為一了？

“請吧，主大人。”惡魔讓出一條路，恭敬的彎著腰等待著。

也好，不用浪費口舌。

陳宇毫不猶豫的走進地獄之門，沿著映眼簾的一條彎曲狹窄的羊腸小徑不斷向下，四周則是黑暗深邃的地窟，渾濁的空氣，煙塵自下方升騰著，令人窒息。

惡魔引路下并沒有走太遠，陳宇很快便看到了一扇巨大無比的石制大門，上面遍布污濁的苔蘚和漬，濃重的綠從門上緩慢流下，那惡臭幾乎到了極限。

“主人正在蒸膿室，您是否需要一條瘟疫巾？”惡魔謙卑的低著頭問道。

聽著就致命。

“不了，謝謝。我希快點兒開始這次談話。”陳宇看了看纏繞在胳膊上的皮帶，那閃爍的綠令人安心，而《魔法之書》的警報卻連綿不絕。

是九死一生？還是萬劫不復？

陳宇在好奇間推開了門，在這一刻，他忽然又想到了轉生前遇到的那起命案。

啊……現在的心境幾乎一模一樣。

陳宇終于恍然大悟。

唯有最強烈的刺激才能令他產生一點點緒的波。

挑戰，謎團，戰斗……乃至死亡，也許更多的刺激便能喚醒我的人。

“哦？一個鳩占鵲巢的無知之輩居然膽敢混天使都不敢踏足的地域？你知道等待你的是什麼嗎？”

在腐臭的蒸汽和幾乎能滲進骨髓的酸刺激下，一個綠的龐然大以最臃腫惡心的態穩穩坐在石椅上，那不比例的小蝙蝠翅膀在他背后耷拉著，仿佛快要融化的松散面皮掛在那盡是褶子和膿包的大臉上，微小的金瞳仁斜視著陳宇，突出外的獠牙閃爍著銀的寒。

這正是脹氣，瑪門之下一手遮天的地獄商業大亨，一個搞大宗批發的暴發戶。

陳宇越來越到有意思了，《魔法之書》在他躁的意識甚至停止了鳴，它在沉寂下似乎產生了某種改變，甚至貪婪的吸收著地獄的毒氣。

“等待我的是一場不錯的易。”陳宇十分自然的抬頭仰視著脹氣，“而我覺得一旦易達，我們都會有一個明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