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夫人牽住薑的手往大殿外頭走，“棠棠，別理。啊，這會是張了……”

“不瞞你說，今兒大伯母是帶你宜姐姐出來相看人家的。我與那侍郎夫人約了在南邊的禪院裡，待會帶你宜姐姐過去瞧一眼。這千霜寺的景不錯，你可隨意逛逛，東邊還有棵祈福樹，很是靈驗。”

承恩侯夫人雖然邀了薑一道來千霜寺，卻不願帶著去禪院，薑這容，往那兒一站，那位侍郎家的公子倒不知要看誰了。

薑懂大伯母的意思，“久聞千霜寺的祈福樹，那棠棠先去那邊看看了。”

承恩侯夫人欣地點了點頭，“我這邊結束了，那讓那小沙彌去尋你。然後咱們一道去齋堂用膳，這兒的齋菜做的還不錯。”

……

薑與承恩侯夫人分開後，戴上帷帽和秋玉在寺逛了逛，千霜寺的香客不，有求功名的學子，也有求姻緣的未婚男，還有求藥簽的病人。

傳聞千霜寺有一高僧出家之前曾是有名的大夫，這裡求得的藥簽很是有效。藥王殿求簽的人是最多，薑不願往人多的地方，向小沙彌問了祈福樹的方位，便朝那邊去了。

……

千霜寺一僻靜的禪院，守備森嚴，屋一慈眉善目的老僧人小心地將一長針從一華服男子頭上拔出。

“陛下近斷時日頭疾頻發，可是有什麼因嗎？”

僧人一邊問道，又將另一位的長針取出。

蕭懷衍閉目道：“沒有。”

僧人從紫檀木盒中取出一顆黑藥丸聞了聞，又取一點嘗了一下，道：“顧院判的藥也沒有問題。陛下除了頭疾，可還有其他癥狀？”

蕭懷衍並未回答，隻轉了一下手中的玉扳指。

僧人見到他這作，眼中含憂道：“陛下既已將戾氣惡念製，便還是將玉扳指取下來。”

那枚玉扳指不僅僅是個扳指，對蕭懷衍而言更像是一種約束，約束他心那躍躍試地嗜殺躁。

僧人歎息一聲，拿出一串佛珠，正給面前的天下之主。

蕭懷衍笑道：“朕不用佛珠。這玉扳指便是朕的佛珠。”

僧人隻好作罷，“待陛下舊疾痊愈了，那邪念自然會消失的。”

蕭懷衍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大師，頭疾加重後會出現幻覺嗎？”

“陛下出現過幻覺？”僧人臉上凝重起來。

蕭懷衍：“朕似乎聽到鈴鐺聲……”還有一子微弱地低泣。

僧人：“鈴鐺聲？陛下是清醒的時候還是夢境中？”

蕭懷衍：“半夢半醒之間。似是幻覺又像夢境。”

“貧僧還未見過此等癥狀……陛下的舊疾理應不該出現如此癥狀才對。”僧人擔心皇帝的舊疾加重，會影響他的心。

蕭懷衍倒不怎麼在意，他心裡很清楚，殺戮固然是可以震懾令人懼怕，可造的後果會麻煩很多，若是披上君子的外則省事多了。

世人都溫潤能容人的明君，可他知道真實的自己是個什麼德行。

約不約束自己，也只有他自己說了算。

蕭懷衍反過來寬僧人，道：“無須太過在意，或許過段日子便消失了。”

……

薑見了那祈福樹時，便被驚到了。

上百年的參天大樹掛滿了紅布條，秋風吹過，那些紅布條隨之搖擺，神聖又得震撼。

就好像這些許滿心願的紅布條會隨著那風飄到神佛之地，讓那漫天的諸神都能聆聽。

薑對秋玉吩咐道：“你去找小沙彌問來紅布條和筆墨。”

“是，姑娘。”

沒過多久，秋玉便拿著東西過來了。

薑將帷帽取下，在祈福樹樹下的石桌上提起筆，寫下自己的許願。

待到墨幹了，拿著紅布條想要掛上去時卻犯了愁。

那祈願樹能夠得著的樹枝全部被掛滿，沒有一余地。

而高便是跳起來也不到呀。

秋玉道：“姑娘，奴婢去問問小沙彌有沒有梯子吧？要是有的話，奴婢就搬過來。”

薑點了點頭。

在等秋玉的時候，薑圍著祈福樹走了一圈，仰著頭想要尋找合適的一。

薑見四周無人，踮起腳跳了兩下試試，果然是夠不著。

將紅布條朝上面拋去，還未達到那個高度又輕飄飄的落了下來。

薑去拾起紅布條，忽然聽到後傳來一個聲音：“紅布條不是那樣掛的。”

薑回過頭，見一年輕面容清俊的男子朝拱手道：“在下冒昧，驚擾了姑娘。若是姑娘不介意，在下可教姑娘如何去掛這紅布條。”

那男子垂著眼，並沒有直視薑，也站在遠離薑的位置。

薑認出了來人，這不就是之前在大廟殿中見到沈窈薇的哥哥沈謙修嗎？

若是以前，薑定會拒絕了。

只是這回，薑猶豫一瞬，便握著紅布條，道：“還請公子指教。”

沈謙修得到了同意，便往前走了幾步，他俯從地上撿了一塊鵝卵石，遞給薑：“姑娘用紅布條一端系住這石子，再往樹上扔，便能掛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