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困得眼睛都有些睜不開，被放到桌子上后，勉強支撐起綿的四只小短，在桌上東倒西歪地走醉步。

迷迷糊糊直打小哈欠，小腦袋哪里還能聽懂阿瑪在講什麼。

的小鼻子嗅了嗅，邁著晃悠的醉步，歪歪扭扭地撲進了胤禛的懷里。

胤禛將小貓捧起來，它的小耳朵：“回去再睡，聽話。”

珍惜地了小貓背后細的發，胤禛捧著小家伙，打算趁著意識還沒有完全陷沉睡，親自送他回去。

但是在捧著團一圈的小雪球經過桌面上方的時候，看到了自己畫的那幅貓撲筆圖，著手里源源不斷傳過來的溫熱，胤禛有點不舍。

也不知日后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余看到了硯臺中的墨，胤禛頓了片刻，便抓著崽崽右前爪，著下意識收起尖指甲的墊，在硯臺中墨濃郁的地方，輕輕按了下。

“喵~”小貓覺爪爪微涼，被激靈的微抬了下圓潤的小腦袋，一開一合的眼皮也突然獲得了點短暫的神。

阿瑪干嘛呀~

崽崽迷迷糊糊瞇著眼看著自己的雪白的前爪，居然在紙上留下了個黑乎乎的爪印！

驚呆地瞪圓了貓眼，圓乎乎的眼睛里，寫滿了不敢相信。

剛剛走過的地方，明明都沒有的啊！

小貓下意識揮了揮爪爪，只聽見“啪”的一聲，乎乎的貓爪又在剛剛的貓爪印的斜下方，印了個淡一點、輕一些的。

“喵嗚！”崽崽的手好好玩呀！

小貓圓乎乎的腦袋轉回來，興地沖胤禛喵喵。

胤禛趕一把捉住這只不安分的小爪，生怕小家伙直接跳下去，在這幅畫上，踩滿小貓爪印。

不過看著畫右下角那兩只微微疊的小喵爪印，胤禛心中突然覺得有什麼空落落的地方被填滿了。

到底是小孩子，力不濟，吃飽喝足、玩樂之后就犯困了，激起的興致也只能維持一會兒。

崽崽圓乎乎的小腦袋，又開始上下點啊點。

伺候的人都被屏退了，胤禛只好親力親為將畫收到一邊。

然后將幕小心地調節到剛好立在桌面上的高度。

“易安乖，回去睡阿瑪給你買小蛋糕吃。”胤禛甩出了終極食大法。

有小蛋糕！

小貓的迷瞪地眼睛稍微亮了一瞬，醉步也不執著于往阿瑪的方向偏了。

幕右下角，原本發出白的地方，一扇圓弧形的小金門正時刻流著璀璨的碎芒，流溢彩奪目非凡。

胤禛看不到小金門，只是看著小家伙茸茸的腦袋在幕前探啊探，但是怎麼也進不去的模樣有些著急。

小家伙不會真的是迷迷糊糊使用了仙法出來，但是現在回不去了吧？

崽崽有點猶豫，小金門好小哦，帶著困意的聲音黏黏糊糊的：“喵~”進不去呀~

幕上的小金門只有嬰兒拳頭大小，比起小貓崽有點膘，還茸茸的圓潤來說，確實小得可憐。

胤禛推推小貓的屁：“易安可以的，想想你是怎麼出來的？回去就有小蛋糕吃 。”

小金門也仿佛深吸一口氣，膨膨得將自己的鼓得圓潤了些。

小貓試探地將圓乎乎的腦袋了進去。

誒，好像可以耶？

試探地小貓步一邁，哧溜一下，茸茸、胖乎乎的流水一般從小金門了進去。

許多鎏金珠輕輕淺淺的沾在白絨絨的發上，幫忙梳理炸開的。

當開心得左右搖晃的小貓兒尾也鉆進小金門里：“啊~”

胤禛順著聲音，趕將幕調整到客廳，就看到崽崽還是白白凈凈的模樣，乎乎地趴在客廳角落。

周圍散落著許多顆木珠，還有小家伙最的小車車，看起來有點凌。

他將崽崽抱起，仔細看了看這個小角落，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

又看了看右上角的兩個進度條。

瑩潤的綠已經往前走了許多，但是和他昨天關閉幕前看的，好像沒有太大的變化。

思索間，胤禛已經給崽崽換了服，然后將他抱到了床上。

崽崽迷迷糊糊地睜眼，小手抓著胤禛抱他的大手：“糕糕呀~”

明明眼睛都睜不開，還惦記著蛋糕，胤禛納悶，自己平日里也沒短著小家伙的吃食，怎麼就如此惦念，不是剛剛才吃飽嗎？

拍拍小家伙的肩膀哄睡：“醒來阿瑪就給易安買。”

崽崽終于撐不住眼皮，緩緩合上了眼睛，小肚皮一起一伏的，沉沉睡了過去。

胤禛坐在太師椅上，靜靜地看著幕里睡得正香的崽崽，還有幕旁邊的那幅畫。

他彎腰從下方暗格里取出了一個小匣子，里面有一小疊畫。

緩緩一張張攤開，從小家伙在嬰兒床里嗷嗷待哺，到后來在水里裹著滿泡沫笑得開心，到如今現在會聲氣地喊他阿瑪。

胤禛手輕輕拂過那兩個微微相疊的小貓爪印。

這幕確實奇異。

如果實在要找個比喻，他覺得幕就像是一面平靜的湖水，他能看清水下的魚兒，水草，蹲在岸邊，也能手進去探知水里的一切。

兩次進這個蓬萊仙境，更像是真的變了魚兒，潛水中，在水底自由來去。

在今天之前，他都覺得很真實，能聽到、能看到、能到、能聞到，像是他真的過幕，接到了另一個世界。

但是今天真的將小家伙抱在懷里，才發現不一樣，很細微，比水后有水流在手邊過更細微，他此前從未察覺，但確實不一樣。

也許正是這一點差別，可能就是日后永遠的隔絕。

放小家伙回去，后悔嗎？

胤禛關閉了幕，喚人進來伺候筆墨。

黑濃黏稠的墨染在雪白的紙上，筆筆都力紙背。

蘇培盛伺候在一旁，到主子爺周氣息有些凝重，不由得疑。

剛剛逗弄那只小貓崽的時候，心不是還不錯的嗎？

環視一圈沒看到那只小貓崽的影，蘇培盛抓了個合適的機會，低聲道：“主子爺若喜歡那只小貓崽，不如奴才去給抓回來養著？”

胤禛睨了他一眼。

他倒是一直養著，但是也沒忍心抓回來。

罷了，“隨他去吧，你去打個小貓牌，打上府上的印記備著，若是有緣再上再說。”胤禛吩咐道。

剛準備吩咐人將那幅貓撲筆圖拿去裝裱，卻突然覺得，這畫缺了點什麼。

提筆在小貓脖頸間添了幾筆，一個致可的小貓牌掛在了脖頸上。

明晃晃地昭示著——這只小貓崽是他胤禛養的！

胤禛對著畫重新打量了幾遍，怎麼看怎麼滿意！

隨即吩咐人去將此畫裝裱起來，“就掛在拔步床西側面的那面墻上。”

蘇培盛小心接過畫，滿心疑。

那面墻可是每次上床下床都能第一眼看到的地方，原來掛著的，是四爺最的書畫。

又是為之作畫，又是做小貓牌，既如此喜歡，為何不尋來養著？

***

崽崽醒了。

崽崽想吃糕糕。

“阿瑪呀~”

崽崽練地下床，噠噠噠地邁向自己的小車車。

剛剛出門到客廳，就看到了茶幾上放著的一塊小蛋糕。

“哇——”

崽崽小賣力蹬車，噠噠噠地飛奔到茶幾前。

白白胖胖的小手握著小勺子，歪歪扭扭地送進自己里。

香甜油香味在里炸開，崽崽幸福瞇起眼睛，小脖子都向上揚了揚。

“阿瑪呀~”崽崽角沾染著白的油，左右搖晃著小腦袋，尋找阿瑪的影。

胤禛正巧也在這個時候，打開了幕。

他面前的餐桌上，史無前例的擺放許多碟子，還有一疊糕點、一疊魚羹，都是他平日里不會吃的菜。

“阿瑪吃呀~”崽崽見自己真的喊到了阿瑪，興地高舉勺子，沖他高興得直笑。

胤禛調整幕，讓一桌的膳食都能被崽崽清晰的看見，他相信香味也定是能聞到，哄道：“易安想吃嗎？出來阿瑪就喂你吃。”

崽崽嗅到濃郁的香氣，努力往外看，好漂亮的碟子，香香誒！

沒見過的新鮮東西總是更有吸引力，崽崽很快就將小蛋糕忘在了腦后，張開乖巧等投喂：“啊——”

胤禛點點他的頭，拿了個紅翅旋壁雀的布偶：“易安還記得嗎？要不要出來玩？”

崽崽瞧著那只圓嘟嘟，羽上還有一束如火燒般紅的小鳥，立馬被勾起了記憶。

“呀~”崽崽騎著小車車正要走，余看到桌上的小蛋糕，小心用手抱起來。

抱著糕糕去找阿瑪啦！

崽崽興地來回倒騰小短，騎著小車車沖向客廳那個悉的角落。

直到看到那個矮矮小小，好像只有他拳頭大的小金門，小腳丫踩住地板，來了個急剎車。

“呀？”崽崽小臉上滿是困，之前是怎麼出去的呀？

騎著小車車來回轉了幾圈，拖著小蛋糕的手都酸了。

崽崽可憐兮兮地看向胤禛：“阿~瑪~一啊不去呀！”

胤禛見他興致地沖向角落，還以為他是真的掌握了能靈活來去的法子，還沒高興多久。

就眼見小家伙著急地繞圈圈，倒騰了半天，也沒能功出來，最后還不得不向他求助。

胤禛心控制不住地往下沉了沉，左手逐漸握，手心里的那枚純金打造的小貓牌，被用力住。

胤禛掩住心的失落，握住小貓牌的手藏在后。

將小蛋糕放到一邊，輕地用巾給崽崽了臉頰上沾染的油。

“乖，易安先吃蛋糕。”說罷，胤禛又在小幕里買了一份適合崽崽的魚丸羹給他放在一起。

這魚丸羹和仙的要求無關，價格倒是正常，吃多他都買得起。

崽崽心滿意足地看著香香，仰著頭一臉期盼道：“阿瑪吃呀~”

胤禛給喂了一口魚丸給崽崽，崽崽被其中鮮的滋味滿足得直點頭，迫不及待地抓著勺子吃起來。

瞧著崽崽吃著津津有味的模樣，胤禛頭一次覺得沒胃口，平日里吃著不錯的早膳，口都寡淡了許多。

有小太監前來通報十三阿哥來了。

“四哥！”熱爽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隨之而來的是高大健碩的影。

胤祥進來坐在餐桌側邊，瞧著桌上的早膳，還有桌邊的碗筷一臉驚喜：“四哥，你也是聽說今年廟會提前一天開始，所以猜到我會提前一天出來找你的嗎？”

隨著胤祥一起進來的蘇培盛：……

他瞧著十三爺那一臉驚喜“我們居然心有靈犀”的表，也不知該不該上去換一下碗碟。

他覺得那分明是爺給昨日那矜貴聰慧的小貓兒備的碗碟。

還特意讓他們都在外面候著，明擺著是怕人多了，嚇著小貓崽，擔心那小貓崽不會過來。

蘇培盛心中閃過許多想法，但是看四爺沒有發話，安靜地立在那里，半句話也沒多說。

胤祥吃得香，還慨道：“沒有下人伺候其實也自在的，也不知道皇阿瑪什麼時候會讓我出宮建府。”

胤禛道：“食不言。”

胤祥聞言立馬安靜下來，平日里再親厚，但若四哥嚴肅規矩起來，他還是不敢造次嬉鬧的，只能安靜吃起來。

崽崽吃完了自己面前的小蛋糕和魚丸羹，心滿意足的抬頭找阿瑪，下一秒就瞪圓了眼睛。

那不是阿瑪給崽崽準備的香香嗎？怎麼被人吃了！

那是阿瑪給崽崽噠！不許吃呀！

護食的崽崽著急了，急得團團轉：“一啊噠！一啊噠！”

崽崽恨不得趕飛過去趕走壞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