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把酒推過來時，懷央還維持著翹磕瓜子的姿勢。

聞聲，揚了下眉，歪頭，視線越過眾人，再次落在溫九儒上。

溫九儒斜靠在沙發上，手里的玻璃杯沖很輕地揚了一下。

他神倦怠，懶懶地靠在后的靠背上。

不痛不的樣子，仿佛他并不是那個送酒的人。

溫九儒的目從人秀氣的眉眼往下，掠過翹的鼻尖，再往下，上微翹，珠明顯。

得沒有任何攻擊的長相。

側歪著頭，黑發從耳邊下來，落在白凈的肩頭。

竟然顯得有那麼一可。

溫九儒收回視線。

接著看向遠的駐唱。

懷央彎著眼睛沖酒保笑笑，語氣溫和：“謝謝，但我不喝酒。”

酒保像是早有預料會這樣說。

兩手握在前，微低頭，很禮貌的：“抱歉小姐，酒已賬，是不能退的。”

懷央：……

哦，那就算了。

反正是別人非給的，也不是要的。

酒保剛走，夏琳就一把抱住懷央在耳邊咬到：“你沒看到李霜那個眼神，我靠，臉都變豬肝了，真解氣，早八百年就看不順眼了，蹬鼻子上臉真的。”

夏琳抱抱得太，懷央覺得自己有些不過氣。

手把開。

“隔壁桌那個圓寸哥哥是真的帥。”夏琳的臉在懷央的肩頭蹭著，“你到底怎麼勾搭上那個瑪莎帥哥的？你從進來就坐我這兒了，沒看你倆干嘛啊？”

懷央食指頂著夏琳眉心再次把推開。

手捻著桌邊的瓜子殼，其實也有些奇怪。

“沒干什麼。”懷央想了下，又撿了把瓜子。

“估計是看臉吧。”夏琳上下打量了一下，評價道，接著又靠近懷央脖頸，強調：“別忘了我的電話號碼。”

懷央看一眼，無奈：“行吧。”

說話間，另一側，先前被夏琳提到的那個周師弟，見狀，把路尋推了過來。

“師……師姐。”

路尋手足無措地站在懷央面前。

懷央抬眼。

要說年輕確實是資本，路尋白短袖襯前襟開著，里面一件同樣白無任何花紋的T恤，下水洗白牛仔。

怎麼說呢……不用細看，青春的氣息就糊了懷央一臉。

坐在旁邊的夏琳端著杯子淺淺一笑，拉著白尋就把他塞到了隔壁的空椅子上。

然后舉著杯子又到懷央耳邊，提醒：“你要小狗還是那瑪莎帥哥？一句話，姐妹我就是你沖到最前面的僚機。”

“說吧，你要什麼？”夏琳亮著眼睛，一臉期待。

懷央瞥一眼，很認真：“我想要你下篇論文的一作，你寫完能把名字寫我嗎？”

“無恥。”夏琳罵。

路尋坐在一邊，看了兩人半天，了，終于鼓足勇氣：“師姐，我…我路尋，周的室友。”

“嗯。”懷央點頭，眼神和語氣都很平和，“我知道。”

路尋有些張，放在膝上的手微蜷，再次了。

他目落到懷央桌前的那兩瓶白蘭地上，沒話找話：“在外面不要隨便喝男人給的酒。”

懷央微微皺眉，略有一反。

知道路尋是好意。

但還是有些不大喜歡，這種把生放低，潛意識把自己放在高位的說教姿態。

路尋抬手，想把那兩瓶酒推開。

懷央卻手擋在其中一瓶的瓶頸后，語氣淡然：“就放這兒吧。”

懷央都這麼說了，路尋也不可能再說什麼，他尷尬地收回手，試圖找些話題聊。

但懷央不怎麼聽他說，也不怎麼回話。

總之他的問題拋出來，夏琳打圓場回答的比較多。

坐了有二三十分鐘。

懷央實在有些不了這悶熱的氣氛，打算去個洗手間，再出去氣。

洗手間在酒館最里面的位置，遠圓形駐唱臺子的后面。

一道很深的悠長走廊。

男洗手間分得很開。

中間隔了七八米的距離。

這家酒館的裝修真的很有格調。

就連洗手間也是。

傳統中式風格的復古民謠小酒館。

洗手臺前的鏡子是木質的扇面形狀，像鑲在墻上的一把明清折扇。

懷央按滅水龍頭，偏頭從墻上的鏤空雕花紙箱里出張紙巾。

干了手，廢紙丟進腳邊的垃圾箱。

再抬頭，懷央從鏡子里看到了后側點煙的男人。

洗手臺的位置在兩個洗手間中間那段空白的地方。

深凹進去，頭頂無，只有兩側的壁燈能勉強照明。

男人側靠著墻，襯的下擺有一半從子里了出來。

半搭在腰間，衫不整。

但卻好像他本該就是這樣。

他頭抵在側的墻面上，垂眼點煙。

這個走廊不僅長，而且寬。

懷央站在洗手池這邊的臺階上，跟溫九儒隔了三四米。

他沒看見，也不算奇怪。

懷央垂在側的手在左側未開衩的輕敲了兩下，想著怎麼幫夏琳要這個聯系方式。

這麼想著，往前一步，下了臺階。

細高跟的鞋跟打在籃式格子瓷磚上，一聲輕響。

駐唱的臺子上已經沒有歌手在唱歌了。

大約是搖滾實在費嗓子。

那臟辮搖滾男孩兒吼了三首就撐不住下去了。

洗手間的這個走廊算安靜，高跟鞋踩在地面的這聲響驚擾了男人。

他側眼。

今晚的第三次。

兩人目相對。

遠的嘈雜人聲好像都被隔在了幾米外走廊拐角的屏風。

“滴答——”

是后水龍頭下沿滴出的水珠掉在了的白陶瓷面上。

突然，從里側洗手間走出兩個喝多了的人。

抹短，勾肩搭背，搖搖晃晃，其中一個罵了兩句臟話，手上還揮著一個玻璃酒瓶。

眼看就要走到懷央跟前，溫九儒下上的煙，往前一步，右手握上懷央的手腕，繞到后，輕抵著的后腰就把人帶進了自己懷里。

接著往后半步。

“砰”一下微響。

是懷央撞進男人前，以及男人后背再次輕磕墻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