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名媛[80年代]》第10章 第 10 章
章漾點點頭,還看著季行止的方向,淡笑道:“先前我遇上人販時,就是他幫忙。”
季家的人還不知道章漾遇上人販的事,但章師長和章年卻大為震撼。
章年此刻的心很別扭,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昨晚荒謬的猜想,在此刻得到了證實。他激外套的主人,可這個人變了季行止時,他想要親口道謝,瞬間就有點不知如何開口了。
等到兩家人將消息換后,季參謀長和他夫人心里更覺得憾。兩人今天在見到章漾后,心里已經有些后悔昨晚那麼草率地答應了老朋友的提議,現在看著面前容貌迭麗,舉止有度的章漾,能在回國就遇見自家兒子,這是多麼奇妙的緣分。
在季家的客廳里,章漾抱著面前的一杯速溶果,耳邊不斷落下來兩家父母的聲音,但沒怎麼聽到心里去,的目時不時地掠過沙發另一頭季行止。從剛才見面開始,心頭震驚的浪花就沒有停止過拍打。
季行止也沒有說話,他本來就不是話多的人,而且現在他能聽出來不論是章師長,還是他父親,話里話外的意思,那都不是很想要他和章漾的這樁婚事徹底沒戲。
他沒有話,沒有表態。既然一開始他就打著要尊重前·未婚妻的名號,那麼現在他也一樣,看章漾怎麼想。
章師長雖說在跟季參謀說話,但余時刻都關注著自己兒。在意識到兒總是在看季行止時,章師長心里忽然有了個猜想,孩子面皮薄,從前他兒是不知道季行止就是那天的救命恩人,不想跟一個陌生人結婚,那麼現在,是不是有了別的想法?不然怎麼會一直瞅著別人?
章師長越想越覺得是這個理,他跟季參謀對視一眼,幾十年的老朋友,有時候一個眼神已經夠了。
這退婚的事,還有回旋的余地。
等章漾再從季家出來時,這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和季行止之間的婚事,還藕斷連,當年換的信,現在都還在手里。
“爸。”回到家后,章漾忍不住先開口問:“我們不是說好了今天就退婚嗎?”
“不是說今天退嗎?”
同樣的問題,在此刻也在季家上演。
季行止在剛才一直沒有打斷父母和章師長的談話,等到家里客人離開后,他才皺著眉道。
季夫人抿了一口茶,潤了潤有些干燥的嗓子,看著自己兒子,沒好氣道:“你看了你夏夏妹妹,還想退婚嗎?”
那句“夏夏妹妹”直接讓季行止沉默,他如果剛才沒有看錯的話,章漾在聽見這四個字時,面也有瞬間不自然。至于是不是還有那麼強烈的退婚念頭,他沒有吭聲。
季夫人對著章漾時還很春風和煦,但轉頭關上門對上自己兒子,就沒那麼客氣。
“你看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二十五六的人,你說說你周圍的人,多人在這個年紀都已經結婚家?先家后立業,怎麼到你這兒就了困難模式?”季夫人不滿。
季行止:“……”
季夫人見他又不說話,不由推了一把邊的丈夫,“老季,你來說,咱媽現在是什麼樣子,讓他清醒清醒。”
季參謀:“你媽說得沒錯,你這個年紀,大多數都已經結婚。你的況你也知道,最大的心愿,就是想在有生之年看見你這個唯一的孫子結婚。現在,夏夏好不容易回來了,你不愿意,是對夏夏是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嗎?”
“沒有。”季行止說。
季參謀一拍手,“這不就完了?你不討厭,就先相看看,咱們也不是要你現在就跟夏夏結婚是不是?人家好姑娘多的是人喜歡,你現在不抓一點,就被別人追走了。”
季行止:“……”
“不管怎麼說,你明天也帶著夏夏去看看你。當年,就是你把那塊平安扣給了夏夏。就算是要退婚,也應該告訴你一聲。”季參謀又道。
季行止這一次沒有再沉默,他點點頭,應聲好。
如果明天要去看的話,那他等會兒還要去找章漾?季行止薄微抿,一想到那道纖細的影,尤其是那抹綠腰,他的大拇指不由在食指關節了。
平安扣還在章漾手中,章漾聽著剛才父親那句“你就這麼一腳把你的救命恩人踢開”時,有一瞬間覺得有點小小心虛。人家剛救了的命,立馬提退婚,似乎聽起來有些太……薄寡義。
好在家里還有章年,章年此刻腦袋里也很混,但他看不得章漾糾結。
“這些事回頭再說,你不是還約了報社的人嗎?要不要去看看?我開車送你。”章年站起來說。
章年借口,就將章漾帶出門。
章漾是打算今天給寧修思回復的,聽見這話,很快站起來,跟上章年的腳步。
坐上副駕駛,章漾這才松了一口氣。
“怎麼?你現在猶豫了?”章年看著問,“不想退婚?”
章漾圓潤的手指頭摳了摳手提包,“沒有。”
把激和分得很清楚,即便那天黎明,在看見季行止從天而降將自己解救,有一瞬間的心,但在心里也很明白一時的心和一輩子的心,完全不同。
并不了解季行止,沒有信心將自己就這麼輕易跟一個不算悉的男人綁在一起。
章年看了一眼,“你做的決定,我都支持。”
如果有一天章漾真想要跟季行止結婚,那他也會祝福,只要這就是章漾想要的。
沒多久章年就開車到了首都晚報的報社門口,章漾在離家之前就已經跟寧修思聯系過,自己這會兒過來。
一下車,就看見了站在傳達室外面的男人。
后者穿著灰的西裝,看起來一表人才。沒有戴眼鏡,那雙桃花眼過來時,總給人含脈脈的錯覺。
寧修思在看見章漾之前,從未想過對方是什麼模樣。當面前一輛軍用吉普車停下來,從副駕駛位上下來一年輕郎時,寧修思忍不住愣了愣。
在這一瞬間,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才和佳人,原來能在一個人上結合得這麼完。
如今大街上時髦郎們都喜歡穿著西裝套,看起來既職業又洋氣,不然就是襯長一般的法式穿搭,像是眼前這位從吉普車上走下來穿著花羅旗袍的章漾,實在不多見。
寧修思先前在跟章漾的通話中,約約猜測到出自軍人家庭,現在看見跟前的軍用吉普,更加確定,在章漾下車時,就已經很快上前,主手打招呼:“你好,請問是章漾同志吧?”
章漾點頭。
“我是報社的寧修思,我們聯系過。”寧修思自我介紹道。
章漾其實剛在聽見對方講話的聲音時,就已經猜到了。低淺一笑,“你好,還麻煩您出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寧修思已經帶著朝報社院里走去,“不麻煩,倒是讓你跑這一趟,才不好意思。哦對了,你原來的工作也是做記者的嗎?”
之前在電話里,他不好聊得太細,只等著跟章漾見面聊。
章漾點點頭,“對。”
“難怪。”寧修思笑了笑,章漾托人送來的稿件,一看就很專業。“能問問你之前是在哪家報社嗎?”
章漾報了一家全英文的報社名稱,見寧修思有些意外的神,解釋道:“我之前一直在國外生活,也是這個月才回國,所以之前的工作經驗都在國外。”
寧修思終于反應過來,剛才章漾說的那家報社很出名,他在大學里時,社團經常有組織員一起研究。寧修思再看向章漾時,眼中不由帶著一欣賞。
“原來如此,D家的報社聽說門檻很高。”寧修思說。
章漾臉上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別歡喜和驕傲,微微一笑,“在哪兒都一樣,難不難進去,我們都只是為了做最真實的報道。”
這話說到了寧修思的心坎里,他忍不住沖著章漾豎起了大拇指。
首都報社創建的時間很早,進了大門,就有一棟四層的小樓。小樓跟前,是兩個橢圓形的花圃,里面栽種著北方很常見的柿子樹。
“我們一樓是辦公室,二樓有檔案室。”寧修思介紹說。
章漾有點意外,被寧修思帶著走到辦公樓跟前時,發現里面的人并不是很多,跟想象中的有些差距。
主編辦公室的門開著,跟在寧修思的后,也走了進去。
張德銘今日聽說章漾會來報社后,上午沒有出門,現在特意在辦公室里等著。
寧修思將人帶到后,分別跟章漾和主編兩人介紹了份,然后笑著說:“這一次你寄給我們報社的那篇報道,今日一早就已經送到了我們報社的印刷廠,今晚就能出現在報亭我們的報紙上。你就是第一也是唯一署名。”
這消息對于章漾而言,的確很出乎意料。
“我嗎?”指了指自己。
張德銘點頭表示肯定,“是的,章漾同志你的稿件我們整個報社辦公室的人都看過,寫得相當出彩,沒有人挑出病,于是我們準備直接發表。”說完后,他從屜里拿出一信封,遞給章漾,“這是你的稿費。”
接下來,就是張德銘對整個報社的介紹。
說實話,章漾若是真要留在北京,首都晚報并不是就業的第一考慮單位。
的履歷,堪稱漂亮。放眼整個首都,也沒有多人有專業。在D家報社,跟過太多大型賽事現場,外場能力和反應均是一流。如果按照國現在的發展趨勢,真考慮的話,會先考慮老本行,只做記者,還是國家電視臺的記者。
剛才被寧修思帶著去看了一圈首都晚報,章漾短時間里已經看出來這家報社有不問題。
采編合一,員工人數很。看見的編崗位上也只有一人,說明每日的報紙需要排版的工作并不多,也這從側面印證了一份首都晚報的信息量不算富。
一家報社報紙的信息富程度,決定了眾的上限。僅僅是憑著這一點,章漾對眼前這家聽起來名氣好像很大,但實際上已算是外強中干的報社沒什麼興趣。
沒有好的發展前途,不符合對自己職業規劃。
章漾聽著耳邊張德銘對報社的介紹,更覺出來這位主編對報社的,可這些對而言,并不算是什麼加分項,做決定時,很被別人的影響。
所以,當張德銘問愿不愿意來首都晚報工作時,章漾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章漾目坦然地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老主編和寧修思,“如果我留在首都晚報的話,我能做什麼?”
這問題其實是章漾想知道自己在報社里能有多大的權力,如果這是名下的報社,那即便眼前這已經是一潭死水,也會盤活。可現在的況是只是一個被主編欣賞的新聞記者,即便是心里有不想法,也是紙上談兵。
問出這話章漾不覺得自己有多狂傲,求職原本就是雙向選擇。對自己專業很有信心,聽得出來如今晚報的負責人對很滿意,但除非在聽見一個能打自己的回答,不然是不可能這麼輕易答應下來。
要做,就要做最好的,這是平日里一貫的風格。
章漾這話一出,著實令張德銘和寧修思都到意外。
畢竟,是從相貌上來看,章漾就是典型的溫婉江南人。講話時,聲音雖有些冷清,但一直都是溫的。誰都沒想到真到了談正事兒時,會變得極度理智,完全無法用溫好說話來形容。
寧修思:“能直接跳過實習期,來做我們報社的記者。”
章漾只是淺淺抿笑。
在大學的時候就經歷過實習,還因為是在D家這樣的全球報社,跑遍了不止育競技賽場,還有音樂娛樂的外場,幾年累積的實習經驗和大型活經驗都十足富。何況,現在并不是才大學畢業,先前正式職的報社,就是D家,已經是擁有了獨立團隊的記者,能自己帶著攝影和司機跑外場。
如果寧修思的回答就是首都晚報能給的所有,章漾只能笑笑。
張德銘坐在位置上,手指間拿著一香煙,他沒有,只是著把玩,皺著眉頭,似乎在做很糾結的決定。
他原本中意的接班人是寧修思,如今,為了一個章漾,他都還沒能徹底了解的人,就更替自己原本意向中的接班人,這風險有些大。
風險大,卻也意味著回報率會很高。
一輩子謹慎的老主編,此刻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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