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止是知道一點章漾的小習慣的, 比方說還不能接去公共澡堂洗澡，所以在家里，他安裝了一小型的“太能熱水”。其實也就是在一間淋浴房上放置了一大水桶, 里面注滿水，被太照著，升溫。不過這方法顯然在沒有太的時候，就不太適用，而且效果很一般。但淋浴房旁搭了梯子，這就能可以燒了開水后，提著水上去，灌熱水，就能洗個暖呼呼的熱水澡。

如今都已經漸漸步了夏日, 章漾下班回來后, 正好能用一缸“自然熱”的熱水洗澡。不過現在季行止回來, 就沒那麼多講究。

季行止直接洗了個涼水澡，他進門時就看了眼正房, 里面沒有一亮，估計著章漾已經休息。

不過這麼早……

季行止沒多想，作倒是變得輕緩了很多。

他也沒什麼事要帶回家里來做，走到客房時，也沒有開燈，直接朝著床邊走去。

進門時, 季行止倒是了鼻子。他總覺得剛才在推開客房的門那瞬間, 縈繞在自己鼻翼間的香氣，似乎變得濃郁了幾分。他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也沒多想, 一邊手拿著巾著頭發, 一邊坐在了床上。

當坐下來的那瞬間，季行止就覺到不對勁了。

最初他是一點警覺也沒有，畢竟是在自己家里，整個人也很放松。可是在坐下來的那瞬間，床上的人清淺的呼吸，仍舊被季行止準確地捕捉到了。

與此同時，章漾也從淺眠中驚醒。

章漾換了個地方睡覺，有些陌生，總歸是有些不太踏實的覺。先前季行止在院子里發出的靜還沒能將吵醒，但是現在床上忽然多出來一個人，章漾哪里能完全沒有覺？

幾乎是在瞬間，章漾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而季行止也是在這時候，倏然手打開了床頭的燈。

在短暫的不適后，兩人都看清楚了彼此的模樣。

季行止在看見直接從床上坐起來的章漾時，目一頓，隨后很快挪開了自己的視線。但是他那泛紅的耳，不經意出了他此刻的心境有些不同尋常。

章漾手捋了捋自己的長發，“季行止？”

實在是有些意外，“你怎麼在這兒？”

這話也是季行止想問的，季行止習慣了當別人說話時看著對方的眼睛，這個習慣，讓他剛在章漾開口時，就轉了頭。可是下一瞬間，他又轉了回去。從前他見過章漾穿著睡的樣子，但那也是后者還套著一件薄薄的睡袍，哪里是像現在這樣，只穿著吊帶。而且這吊帶還因為章漾起的作，自然地落在手臂上，出一抹雪白的肩頭。

人剛醒時，那慵懶又無意間出來的自然的，讓他的結，在這一刻，不由自主地滾了滾。

他也是正常男人，何況還是在這樣氣方剛的年紀，半夜對著是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妻的時候，有些念頭，不控制地一勁兒朝著他的大腦中涌翻滾。

“這是我的房間。”季行止回過神來后，便是有些無語道。

他給章漾留了正房，那間屋子寬大不，而且朝南，冬暖夏涼，怎麼看都比這間客房好。只有兩人住在四合院，他是男人，自然應該遷就章漾的。在季行止看來，這是都不需要多代的事兒，誰知道一個沒代，就出了岔子。

章漾像是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暈暈乎乎道：“啊？”想到了之前自己在柜里看到的那套軍裝，原以為是季行止隨手放的，還想著等到對方過來時，將服還回去。如今這麼看來，季行止早之前就打算好了住在客房。

想明白這一點后，章漾的臉變得格外彩。

誰能想到和季行止兩人，難得地有了“默契共識”，搶著來住一間客房

呢？

“哦……”章漾著腦門，作勢要從床上起來。

顯然還是有點迷迷瞪瞪，“那我先走？”一邊說這話，一邊起，晃著雪白的腳丫子在地上茫然尋著拖鞋。

季行止看到這副模樣，心里微微嘆氣。

他倒是不想讓章漾再折騰，可就算是現在不折騰，明天還要再換一遍，不如今晚就收拾妥當。

章漾起，有些沒站穩，季行止也在走神，一沒留意，章漾就坐在了他上。

忙不迭要站起來，擺眼前這尷尬的境，手就隨意找個了地按住，撐起來。結果一按，后的人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順著季行止的視線，章漾也跟著低頭，看清楚了自己那只手究竟是在什麼地方興風作浪。

在季行止的小腹上，的手著男人的服。

饒是章漾心大，但這一幕，尤其是都到了手心里傳來的邦邦的腹，還有不可說的紋路，臉上倏然一熱，紅了。

“我不是……唔……”

故意的這三個字還沒能被章漾說出口，話里的尾音已經消失在了齒之間。

最初的那瞬間，章漾瞪大了眼睛看著這時候在自己面前放大的那張臉，隨后很快調整了狀態。

先前一開始答應季行止的提議，不就是因為看中了男人這張臉嗎？

雖說此刻這個吻來得意外又激烈，但章漾向來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很快沉溺其中。

季行止知道自己是有些沖了，當初他在家里，得知章師長帶著章漾來退婚時，他本就做好了準備，心里沒什麼波瀾。可是在下樓看見章漾的那瞬間，他心里就已經開始后悔。

他不想放手。

至于后來，章漾愿意“配合”自己一起演戲，他也說不上來自己心里到底是慶幸居多，還是懊惱居多。

可如今發生的這一切，已經讓他無暇多想。

他是個正常的年輕男人，雖說不重，但也不是清心寡的和尚，對著漂亮的未婚妻，心里能一點旖旎的念頭都沒有。

最初是沖，那麼在后來章漾主放了子，沒有反抗沉默表示接時，季行止的作像是有片刻的停滯。不過下一秒，變得更加兇猛。

章漾只覺到放在自己腰間的那只手越收越，幾乎快要覺得呼吸都被盡數奪走，只剩下重的息聲。

那只原本勾在了季行止脖子上的手，如今也不得不握拳，錘著跟前人的肩頭，發出著“嗚嗚”示弱的求饒聲。

季行止不是沒有分寸的人，在到章漾的“捶打”后，終于含著的下停下來。只不過那滾燙的呼吸，落在了章漾的耳邊，燙得一個激靈。

章漾的心跳也變得很快，剛開始的沉迷，到現在的結束，終于讓后知后覺到了那麼些的不好意思。

想迅速站起來離開，可是人都還坐在季行止的懷中，就連自己的那一節腰肢，都在季行止的大手中。

章漾：“還不松開嗎？”

最終是章漾沒繃住，紅著臉對著季行止主開口說。

季行止反應過來，但在臺燈下，他看起來比章漾顯得鎮定多了。

那句“抱歉”在季行止的嚨里滾了滾，最終卻也沒有講出來。

有的事，做了就是做了，說句抱歉，似乎都顯得不合時宜。

季行止守得規矩，但今晚顯然是有些破了規矩。

可是要說后悔的話，又是沒有的。

季行止松開了章漾，住了里的某些沖，“走吧，我送你去正房。”

再

開口時，他的嗓音聽起來低沉中帶著幾分黯啞。

章漾沒出息地臉一燙，就是個俗人，看見好看的皮囊忍不住多看兩眼，聽見好聽的聲音，也忍不住想要多聽兩句。而像是現在這樣季行止的聲音，只覺得耳邊一片麻。

正房里早就有季行止準備好的被褥等，章漾進門開燈后，才發現這間房的確是季行止給自己準備的。就連床上的被子，跟客房里古板的軍綠無花的被面截然不同。

饒是剛才跟季行止有過親的舉，不過這時候章漾還是有些不好意思。轉過，看著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的季行止，無奈問：“那我的被褥……”

其實那也不是的被褥。

季行止在頃刻間就明白了想說什麼，他留下一句“你等著”后，轉過大步朝著客房走去，將剛才章漾用過的被子抱了過來。

至于之前他準備的，又被他抱去了客房。

等章漾再一次躺在床上時，這一次是真的深夜。

和季行止在某些方面也是很有默契的，比如說，對于剛才的那個親吻，誰都沒有多說什麼，但從季行止給鋪床的作也能看出來，他們之間是有些什麼不一樣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睡了一覺的緣故，章漾這一回久久沒能再睡著。

季行止同樣也睡不著，他躺在床上，雖說現在換了被子，但下始終都縈繞著一章漾上獨有的香味。這味道，幾乎讓他瞬間又想到了前不久坐在床邊的那個吻。

部隊里都是男人，大家說起話來，也是葷素不忌。不過他對這些話題沒什麼興趣，平日里也就聽聽，鮮討論。但今晚，季行止香在懷，他忽然有點明白過來為什麼那些嫂子們到了招待所，見了媳婦兒的男人一個個都能紅滿面。

就說他，一想到章漾整日能在自己邊，心也是極好的。

清心寡了二十多年，如今卻有些難以平復心里的燥熱。

季行止在黑暗中皺了皺眉頭，隨后還是重新起，去了對面的淋浴房。

一次冷水澡哪里足夠平息心頭的燥熱？

等到再躺下時，季行止嘆了嘆氣。

他好像把過來照看章漾這事兒想得太簡單了，如果沒有今晚的意外的話，可能他也不至于這麼糾結。

雖說這天晚上季行止睡得晚，但第二天一大早，生鐘仍舊讓他準時醒來。

只不過這一回，季行止沒那麼快起。

撲香的被子下面，還支棱著，哪怕是才醒來，他覺得這瞬間腦海里都被章漾那張妍麗的臉侵占。

平復下來后，季行止這才起。

外面的天都還沒怎麼亮，他開了一盞臺燈，打開了柜。

幾乎是在這瞬間，季行止整個人的形都僵了一瞬。

琳瑯滿目的子，出現在他面前。這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他那一套軍裝，可憐地被在了最里面，但章漾還“雨均沾”地噴了香水。

換上服，整個人都……香噴噴。

季行止覺得自己額頭上的青筋，似乎都了。

他能說什麼嗎？

他只能手狠狠掐了掐眉心，然后面無表換好了服，轉出門給章漾買早餐。

先前季行止沒跟章漾在一起吃過早點，但平常的一頓午飯也能知道章漾偏甜口。他買了豆沙包和豆漿，又買了些甜面食，踏著清晨的第一縷，回到四合院。

正房里還靜悄悄的，季行止估著章漾還沒起，他留了張字條后，這才轉離開。

章漾是快要八點鐘才起，現在住著的地方離報社很近，就沒想過還像是之前那般早起。而且在先鋒路附近，就有早市，各種早點應有盡有。

不過，章漾沒想到季行止居然早早準備好了一切。

看著隔熱水保溫的早點，章漾不由笑了。

一個人是不是關心自己，是不是在乎自己，其實很明顯。如果不到這種好，只能證明不。

那現在，這算不算是到了一點好？

當要出門上班時，章漾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服都還在客房。

大約是因為昨晚季行止在房間里睡了一晚，進門之前還有些踟躕。等到進去后，章漾很敏銳地覺到了房間里多了另一不屬于自己的味道。

幾乎是瞬間想到了昨晚自己被季行止抱在懷里，那個細細而又格外激烈的吻，在那時候，周彌漫著的，似乎就是這味道。

章漾無意識地了自己的耳朵，快步走到柜，抱走了柜里服。

不過在離開之前，章漾一頓。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昨天這柜里，還有一套季行止的軍裝的。

現在已經不見了，所以這是季行止穿走了？可……

章漾眼波流轉，輕咬了一下，那套軍裝上，應該有的香水味？

這，真的好嗎？

這擔憂也只是一瞬，下一秒，章漾像是想到什麼一般，抱著懷中的子，直接笑出聲。

季行止的確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