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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手死死捆住脖頸的羊羔瞪大雙眼，哼哧哼哧貪婪舐著甜膩的羊油。

陸語噥并沒有發瘋——起碼，僅從個人信息面板上的數值來看，保持了一貫而來的理智。

只是，也許，此刻的稍微有一點點大膽。

之前中途收手讓玩家自己抓羊，是因為留意齊星脖子上的牙項鏈很久了……它和羊皮錢袋一樣，一出現就令黑山羊之蠢蠢。

后來實際況也證明，這個對C級以下異化生有錮效果的道絕對算得上新手副本的護符，等到雜技演出當晚，很可能派上用場。

而選擇給羊羔羊油，則是因為很在意這個羊油的功效。

——為什麼羊油燈可以驅散灰霧？

——為什麼羔羊會這種似乎取自它們自己上的東西？

更重要的是，陸語噥發現黑山羊之對羊油一點都不興趣，甚至還有幾分避之不及的覺。

按照兩條……不對，現在是三條了……按照三條手啥都想吃、吃嘛嘛香的個，它們會躲著的東西必然有點什麼特殊功效。

只見這頭舐了羊油的羊羔渾抖。

抖著抖著，那些白的、覆蓋著羊羔全的竟像水一樣往外剝落，就像剝皮一樣，出了里的大片皮、那連接在怪異骨骼結構上的頭顱……

類羊的構造褪去，類人的部分暴無。

那恢復清醒的“羊羔”眨著痛苦又懵懂的眼睛，張開的里的尖牙也了小小顆排列平整的切牙，哭道：“娜……莎姐姐……我為什麼……在這里……”

【異化NPC：小西蒙（異化程度34%）】

陸語噥瞳孔驟。

認得這張仿佛被強行塑造羊臉形狀的畸形的小臉。

就在幾個小時前，這孩子還曾舉著他的小木偶，穿過梅里小鎮的小巷，朝小巷盡頭優雅站立的蘭斯跑去。

就在幾個小時前，這孩子的手指還和白一起，而現在卻異化了古怪而嶙峋的羊蹄。

太過了。陸語噥想。這太過了。

“杰……”克大叔。

想問馬車夫究竟知不知道這些羊羔的本質是什麼。

但一轉頭，馬車夫正直直地看著。

他的腦袋從肩膀上扭過來，眼神空，面部表僵。

像被人擰過頭的木偶，不知道看了多久。

……

“賭一把，救羊。”

后方的玩家堆里，八眉咬牙切齒地一敲拳頭。

“要是怪，那直接把它們押解到雜技團拿報酬就算了，但它們要真是人變的，我總覺得這個任務是什麼藏陣營選項。”

顧洵沒有反對，不過他問：“齊星呢？你怎麼看？”

自從齊星拿出道之后，三人組默契地沒有多打聽他是如何得來這個道的，在遇到決策的時候，他們也會多問一問他的想法。

“道的冷卻時間還有四十多分鐘。”齊星了脖子上的犬牙掛墜，眼眸黝黑，“如果我們現在放了羊，它們再來攻擊我們，道是沒法用的。”

八眉嘆氣：“可惜這還有兩個道沒解鎖……到底怎麼才算確認【？？？】的份啊？我們難道要一直等到娜莎恢復記憶嗎？”

兩個C級道，一個小羊布娃娃，一個小木偶，全都不能用，就像抱著沒有鑰匙的寶箱一樣，簡直聞者心酸。

陳枝之前一直沉默地看著鐵籠，的手腕上的【異化進行時】顯示著14%。

“我在想……”咬著下，面蒼白，像是為自己的猜測而惶然，“十二年前的那場疫病，會不會就像籠子里這樣？不然這批十二年前的鐵為什麼剛好能用上？”

——十二年前染了整個梅里小鎮的，不是他們想象中的瘟疫，而是“異化”。

八眉因為陳枝的猜測抖了抖：“……那場面豈不是喪尸圍城？這個副本是生化危機？”

顧洵聽完后沉思片刻，提出兩個疑點：“既然面包店老板娘和馬車夫老杰克都是經歷過十二年前那場疫病的鎮民，前者給你們傷藥的時候為什麼沒發現不對勁？后者明明非常忌憚黑羊，看見這些怪出現的時候又為什麼那麼平靜？”

起初他們默認是馬車夫見慣了這種場面，但代陳枝的猜想后，馬車夫的表現就前后矛盾了。

陳枝不說話了，因為也覺得解釋不通，拿傷口來說，自己的傷口還算正常，但中年人的傷口邊緣長著怪異的帶絨的芽，一看就很有問題。

齊星淡淡開口：“除非他們看不見——不是視覺上看不見，而是像你能看見我們看不見的東西那樣。”

陳枝一愣。

其他人眼中的娜莎就是紅發藍眼的，而解鎖了【靈】屬的能看見娜莎背后的影。

按照這個邏輯，也許面包店老板娘眼中的傷口就是普通的傷口，馬車夫眼中的羊羔就是真正的羊羔，只不過力氣都比較大。

這就說得通了。

……

區區一滴羊油的效果并不持久。

不過幾分鐘，白重新蠕蔓延，異化NPC小西蒙又變回了之前的羊羔小怪，混在第二輛馬車的鐵籠，與其他怪無異。

陸語噥發現了一個規律：

異化程度和人的異化形態似乎并不正比，中年人的異化程度高于陳枝，上的“非人”特征更明顯，但之前那些異化程度高于40%的雜技團演員們則是異化程度越高越類人。

推測，異化前期會讓人快速畸變、理智喪失，30%很可能是一個分水嶺，而等到異化后期，畸變的怪又會慢慢近人形、理智回歸，且力量會得到極大的提升。

而羊油對異化存在抑制作用，羊油的制作方法目前未知。

現在六名玩家里，那對中年夫婦大概率會接下制造羊油的工作。

而剩下的四位玩家似乎想走另一條路線“解救羔羊”，他們口中關于十二年前疫病事件的猜測令陸語噥打開了新思路。

跑到領頭的馬車上，和馬車夫——或者說，被小丑控的馬車夫——并排坐在了一起，馬車夫轉過頭，朝出一個僵的、幅度夸張的微笑。

“你似乎很開心，小丑先生。”

陸語噥沒有被馬車夫的不正常嚇到，直視著馬車夫空的眼睛低聲喃喃，仿佛想要過這眼睛與幕后控人偶的魔師對視。

“十二年前，這些孩子還沒有出生。”

的嗓音得很低，但語氣冷冽。

“就算他們的父輩們曾經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孽，你也應該選擇去報復經歷過當年事件的鎮民……”

馬車夫沉地看著。

“還是說……”陸語噥若有所思，“你沒有能力直接報復他們？”

沒有能力？

馬車夫的嚨里發出“嗬嗬”的嘲笑聲。

“不，不對。”陸語噥自顧自搖了搖頭，“你很強，你甚至可以直接控制他們自相殘殺，而你不這麼做的原因是……被控制的人對于自己上發生的一切是不知的。”

就像那些孩子們對自己被控制一無所知一樣。

這樣無知無覺的報復……太無趣，太無效，也太無力了。

“你需要他們所有人，都清醒地面對復仇，你甚至為這場復仇準備了一場盛大的演出——就在后天晚上。”

陸語噥的語調越來越低，語速卻越來越快。

“他們會是你的觀眾嗎？——當然，我們都是你的觀眾。”

“羊羔會是你的演員嗎？——是的，但他們最重要的價值并不是表演，而是讓鎮民痛苦的前戲。”

“十二年前，梅里小鎮出現了疫病，而黑羊被鎮民認定為傳染源，于是鎮民們燒死了黑羊……但一切絕不僅僅這樣簡單。”

“所以……”陸語噥恍然大悟，“那群愚昧而閉塞的人類對小娜莎做了什麼呢？做完那一切后，他們甚至把完全忘在了腦后。”

面包店老板娘對“蘭斯”的名字非常避諱，卻對這個明晃晃生活在小鎮上的“娜莎”視若無睹，仿佛十二年前的小娜莎本不存在一樣。

“我真的很想知道……”頓了頓，表變得無辜而懵懂，“究竟是怎樣的仇恨，才讓你費盡心思為【我】做到這種地步。”

馬車夫終于說話了，空的眼神冷得可怕，他背后的控者被怒了：“你不是……再用的臉做出這樣的表，我會掐斷你的脖子。”

“現在是你需要我。”陸語噥并沒有被嚇到，畢竟馬車夫只是傀儡，而還有兩次售票員針的“守護”未使用，“我才是你的這場演出中最重要的觀眾……和演員。”

畢竟，照片里的“娜莎”永遠停留在的孩時期，再也不會長大。

輕輕扯開系在發尾的綠蕾發帶，澤的紅卷發披散下來，包裹著天鵝一般的肩頸。

“這一點，不就是你將的發帶送到我手上的目的嗎？”

讓更像照片上的人，讓梅里小鎮的居民在演出日直面自己的罪孽。

“親的蘭斯。”

【叮咚！】

【解鎖條件已達】

【功解鎖C級特殊道：？？？的發帶】

【獲得C級特殊道：小娜莎的發帶 x1（青梅竹馬的好約定，藏在的發梢與翩躚的擺間。一次使用道，使用后可定下一個“約定”，道使用對象需包含使用者本人。約定雙方需在副本完“約定”，未完約定者將到反噬。在約定完前，約定雙方無法傷害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