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另嫁》第11章 對面不識
上一回送到山盡閣的仆人全被遣了回來,聽說還被世子打死了一個,也不知道是怎麼惹到蕭氏了。
梅若春惴惴不安好幾日,生怕世子遷怒于。
事實也果真如此,他已經多日不來卜梅園了,就算梅若春做了湯羹送到書房,也常不得進,讓自苦了許久。
孫嬤嬤安:“世子雖偏那個妾室,但在大事上還是拎得清的。”
“這話什麼意思?”
“蕭氏寵多時,肚子里可沒半點靜,自然是世子不讓越過了您去。”
意外聽得這句,梅若春來了神,從四君子榻上撐坐了起來。
是啊,世子如今只得前夫人生的一個兒,不足三歲,養在國公夫人膝下,后院妾室不多,去得最勤的就是山盡閣。
偏偏蕭氏久久沒有消息,不就是世子不準嗎。
蕭氏盛寵卻沒有惹到面前來,定也是被世子敲打過的。
所以蕭氏才會不喜歡派過去的人,吹枕頭風讓世子給自己沒臉。
這麼一想,梅若春心里舒服了許多。
吩咐道:“去把張姨媽的回禮拿出來。”
梅若春這陣子的盡心被國公夫人和姨媽看在了眼里,今日得姨媽回贈的一些首飾,雖然不缺,但總歸是長輩心意,心里高興。
挑了幾件出來,又拿些自己,都是些清雅素凈的,心意也算到了。
梅若春有意向蕭玉示好,展現自己為主母的大度。
錢石榴就是領的這些首飾要送去山盡閣的,可子卻突然不大舒服。
“沒事,我替你去送,你在這兒坐著等我回來。”溫綽玉接過了手里的托盤。
的嗓子因為嗆了水還沒好,有一些沙啞沉悶,和往常的音十分不同。
錢石榴搖頭:“我心里不大放心。”
其實錢石榴自己也沒去過山盡閣,府里將蕭姨娘傳得有如洪水猛,連夫人的面子都不給,一個十六歲的丫頭晚上獨自過去,心里是有些害怕的。
但更怕主子的差事辦不好。
溫綽玉問:“去那邊要注意些什麼?”
“千萬別惹到蕭姨娘,世子爺最是寵,你去了就說是夫人知道蕭氏心中委屈,這些就給蕭姨娘戴個開心,里面也有長輩張姨媽的心意。”
“好,我記住了,你放心,我在蘇州的時候也是見過知府小姐的,清楚見貴人的禮數。”
溫綽玉也是瞧見錢石榴的面,知道實在走不了。
錢石榴這才猶猶豫豫地將托盤到手上,“那就勞煩你了。”
完了就給細細指了去山盡閣怎麼走。
幸好溫綽玉記不錯,不然還真記不住,讓錢石榴在無人經過的地方休息,就出發了。
“居然這麼偏……”
在走了好幾條昏暗的山廊后,溫綽玉終于看到山盡閣幾個字,不然真以為自己走錯了路。
世子的寵妾竟會住在這麼偏僻的地方,門口也沒有通傳的人,溫綽玉探頭看了看,還是進去了,繞過影壁,仍然沒有見到有人。
沿著走廊往前就見到了一個開闊的庭院。
亭中不植花草,而是許多方形的青花大缸,里面種的似乎是一些竹子,低矮、通像碧玉一樣,竹葉細得幾乎像绦一樣,遠看如一團綠的霧氣,如夢如醉。
月華瀉下,顯得清冷又寂寥。
綠霧似的竹子圍著一幢繡樓,繡樓半是木料半是太湖石搭起,若仙山瓊閣,讓人疑心是仙娥居住的地方。
溫綽玉俏的鼻子了,嗅到這竹子的淡香有些悉,又說不上來。
背后無聲無息地出現一個人影,“何人來此?”
突然響起的人聲嚇了溫綽玉差點把手里的托盤擲了出去,下急促的心跳,轉說道:“是……呃,夫人讓我來給蕭姨娘送首飾,你是蕭姨娘的侍嗎?”
殺手見溫綽玉不會武功,話都沒回,又回了暗去。
“這……”
不收嗎?
溫綽玉有些鬧不懂,站在庭中不知要往哪去找人。
又一個人從黑暗中走出來:“他在窮樓上。”
從前梅夫人不會往這邊送東西,這兩個殺手自然不知道要不要收,又收到哪里去。
他們都不想拿這點小事去問蕭蘭燼,讓這個侍自己上去問,什麼下場就看的造化了。
窮樓?
溫綽玉指了指綠竹圍著那幢小樓,“這個?”
那個人沒答話,又消失了。
怎麼整個院子都怪怪的,溫綽玉心中腹誹,雖然猶豫,但還是鼓足勇氣登樓。
今夜十五,沒有一云,一孤冷的月亮掛在天邊,微風晃著樓上的簾子,顯得影影綽綽,分外蕭瑟。
窮樓上沒有遠眺千里的人,蕭蘭燼臥在榻上,眼睛睜開又閉上,眼尾的薄紅妖冶要命,盡是流盼艷。
他將手中的裳舉到鼻尖嗅著,細細的帶子,雪細綢,只余淡淡的香,這顯然是一件子的里。
那是阿玉的一件里,他在離開的時候帶走的。
此時已經在邊不知吻了多久,潤的雪細綢,可見那微張的和殷紅的舌尖。
蕭蘭燼一手拿著里,另一只手握著自己的琉璃寶,想著自己的妻子,嗅著的氣息,和往日種種……
玉白的手往來不歇,聲息紊難言,只聽一聲就要將人死。
手上越來越燙,蕭蘭燼想象這溫綽玉就在這里,在自己的懷中箍著,被他啃咬,摟他的脖子,然后哭著喊他“夫君”。
想象騙過了自己,抑低沉的聲音,隨著)濺的熱雪一道出來。
蕭蘭燼子塌下,面容近乎妖類,眼中彌漫著霧氣,似要吸肝食髓為生。
溫綽玉毫無所覺地上了樓,心中忐忑,腳步刻意放得很清,等快要登頂的時候,就聽到了那不同尋常的一聲。
太過短暫,太多抑,卻足夠提醒停步。
溫綽玉子一僵,站在幾座屏風之外,不敢再進去了。
也不是不經事的丫頭了,和蕭蘭燼親后,這樣的聲響有過太多,簡直悉到不行。
那是世子的聲音吧?
因為太過突然,本沒特別聽清,也不敢再聽。
溫綽玉嚇得不敢再上前,難道是世子在和蕭姨娘在辦事?
但是比之和蕭蘭燼兩個人的靜,有些太過安靜了。
沒準還在溫存的時候,知道上來就不辦正事了?
溫綽玉猛地搖搖頭,自己什麼病,干嘛要拿和夫君的事跟世子和蕭姨娘的比較。
大概是因為兩個人都姓蕭吧。
的腳跟粘在那似的,說什麼也不進去了,直接就跪下將梅夫人的話快速地復述了一遍,將托盤放在外頭的月牙桌上。
蕭蘭燼原本沉浸在自我催眠的幻夢里,等人快上來了,他才發現。
清醒了過來,惱恨在眸中一晃而過。
不止是因為外頭打斷他的人,還因為不能真的將阿玉擁在懷里,只能空夢。
聽到外頭沙啞難言的聲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才知道又是那個多事的世子夫人,無聊又蠢鈍的把戲。
蕭蘭燼不得不又偽裝出聲斥了一句:“滾下去!”
“是……”
溫綽玉一刻不敢多留,轉蹬蹬蹬地下樓去了。
心道這寵妾當著世子的面就敢對夫人擺臉,一句謝也沒有,真是跋扈囂張……又古怪。
雜的腳步聲很快就遠去了,蕭蘭燼洗凈了手走出來,樓梯口空無一人,紗簾隨晚風輕。
他看向那侍留下托盤,將上頭紅布掀開,就瞧見里頭的首飾。
修長瓷白的手指輕,在其中一枚蜻蜓浮雕花簪上停留,盤中的水晶、珍珠、芙蓉石,皆不及它。
蕭蘭燼的思緒又飄遠了。
原以為很快就能回去找,卻蹉跎到這麼久,有些時候,蕭蘭燼想什麼都不管了,馬不停蹄地回到邊去。
一想到溫綽玉在蘇州,可自己對的況沒有半點把握,蕭蘭燼的心就跟丟到油鍋里熬煉似的難。
視線定在眼前,這蜻蜓簪子也不是阿玉發上的那一枚,看得人心煩。
整個托盤被砸到了紫檀刺繡山水屏風上。
力道太大,屏風晃了幾下,倒了下去。
溫綽玉剛準備出院子,被這聲巨大的聲響嚇得步子又了回來,往窮樓上看去,能看見原先哪里有屏風,現在卻不見了。
難道剛剛的響聲就是屏風倒了?
莫不是世子和蕭姨娘吵架了,還是夫人其實是在辱蕭姨娘,才惹了這麼大的怒氣?
但這些都不是一個小繡娘該關心的。
溫綽玉一出了山盡閣的大門,就跟兔子似的頭也不回地跑走了,對這個妾室也留下了不大好的印象。
回去之后和錢石榴說起,低嘶了幾聲:“這也太嚇人了,辛苦你了,不早了,我去回了話咱們就睡下吧。”
“好。”
晚上兩個人躺在床上,錢石榴又說了許多蕭姨娘的事跡,中心只有一句:世子十分寵蕭姨娘,絕不能惹。
溫綽玉深以為然。
錢石榴又問起夫君的況,溫綽玉無力地搖搖頭:“還沒有消息。”
“沒準是回蘇州找你去了?”
溫綽玉擔憂道:“若是他回去了,只怕會被叔父叔母誆騙。”那樣自己還怎麼找到他。
“若是在京城,再給你寫信總會有消息的,若是回去以為你過世又離開了,那就麻煩了……”
錢石榴說出了的擔憂。
接著又說道:“我有一個主意不知道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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