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綽玉的夫君眼下不知去向，偏最掛心此事，彥容便拿這件事做筏住了。

聽到他說什麼“蕭相公”什麼“行里”的，溫綽玉急了：“你胡說些什麼！”

蕭蘭燼分明是那個衙門里走丟的衙役，怎麼又和他們這些人扯上干系了。

彥容又又的臉頰一鼓，跟生了氣似的甩頭就走，“你不想知道就罷了。”

“等等！”好不容易可能有消息，溫綽玉哪舍得放他走。

可又覺得彥容說得也太不靠譜了些，“你且說來，信不信是我自己的事。”

彥容見真上鉤了，狡黠地笑著，等回過頭去，水亮的黑眸中盡是真心：“昨日驚嚇了姐姐，是彥容的錯，只是因為姐姐沒有像別人一樣視彥容為洪水猛，還肯出手搭救，彥容心中激，言語才出格了些，彥容跟姐姐認錯。”

見他的大眼睛紅了一圈，蓄了一眶眼淚，溫綽玉看得心了。

到底也只是個孩子，又遭了那些苦，見著對自己好一點的人，熱切些也難免，也怪自己反應過度了。

放輕了聲音：“沒事，我也有錯，彥容對吧，你可愿將知道的事告訴我？”

“愿意，”彥容兀自了落到頰邊的眼淚，全然是小可憐的樣子，“為了報答姐姐的救命之恩，彥容愿將蕭相公的事細細告知于你？”

他指著一旁的廢院子：“彥容接下來的話不知妥不妥當，姐姐，咱們到偏些的地方說罷。”

溫綽玉有些猶豫，但見他渾然一派懵懂年模樣，量纖纖，應是沒什麼好怕的，倒更掛念蕭蘭燼的事，想早點確定那個“蕭相公”并不是他。

那院子極小，一走進去，沒幾步就是一個屋子，溫綽玉背后忽然一大力撞來，踉蹌了幾步摔進了屋中去。

轉過，門已將在彥容的后合上了。

他走過來要扶起溫綽玉：“姐姐摔疼了沒有？怪我力氣太大了。”

“別過來！”溫綽玉也顧不得臟，往回撤，“你這是什麼意思？”

彥容怯地扭了扭手：“彥容只是想和姐姐親近一些，希姐姐不要惱我。”現在雖然生氣，等待會被自己伺候一回，食髓知味了，定然是愿意跟他好的。

他在耍不？溫綽玉氣得牙：“所以你說有我夫君的消息，是騙我的？”

“是騙姐姐的，但彥容確實想和姐姐好，姐姐予我吧。”他說著又要依偎過來。

溫綽玉噌地爬起，想要奪門而逃，奈何彥容早堵住了去路，張臂將攔住，他的白俏的臉湊了上來，驚得溫綽玉寒直豎。

沒法子，遠離了門的退到了一張八仙桌后頭。

兩個人之間隔著桌子，彥容想去拉，又被跑開，兩個人繞了幾圈。

彥容甜聲央求道：“晚上我還要去湊合那個老臭蟲，姐姐憐我一下，跟我好一回吧，帶著姐姐的香氣，我伺候他的時候心里也舒服些。”

溫綽玉恨不得耳朵聾掉什麼都沒聽見，抓著桌子又驚又怕，只一個勁兒地喊：“站住，你給我站住！別過來了，我要喊人了！”

這兒地偏，彥容本不怕。

“姐姐，我很會伺候人的，那個老頭見多了人，還是夸我厲害，姐姐來吧，我會讓你舒服的，不進去也行，其他的我都會。”

他狡猾也懵懂，說這話時渾然不覺得自己可憐，反倒向溫綽玉炫耀起了自己的本事。

可聽的人已經骨悚然了，等換了方向背對著門口，溫綽玉直接扭往門口撲去。

彥容怎麼會沒有準備，他早把問上了閂。

溫綽玉開門所費的功夫足夠他追過來，從后面把溫綽玉抱住。

他抱著香的人，姐姐地喊個不停，被抱著的登時魂飛天外，什麼都顧不得了，力地要掙開他，高喊著救命。

“姐姐，你別忙，彥容不會如何，咱們就偎著滾上一回，予我吧。”

年上不知是什麼甜香，越來越近，溫綽玉抬不了手，只能竭力仰著子，清麗的一張臉早滾滿了淚水，心中怕得已經忘了喊“救命”。

肩頭的裳已經被扯下，薄凸的兩段鎖骨，雪砌的一般，被鮮紅的帶子襯著，著實勾魂奪魄，見過了如此玉人，彥容心中嘆息，他還怎麼去屈就那個一個滿口朽文的老頭子呢。

“姐姐，也我吧，我才十四歲，皮還是最好的時候，管教你滿意的。”他熱乎乎地在耳畔說話。

溫綽玉已經思量起一頭撞在門上的事了。

忽然，門被人“砰砰砰”地拍響。

二人作一頓，溫綽玉激地喊：“救命，救救我！”

“姐姐……”彥容焦急又委屈地喊，他又不是要的命，為何這麼舒服的司，姐姐偏是不要，都過親了，又不是須守的姑娘。

溫綽玉恨死他了，本一眼也不看他，只盼著外頭的人能救。

然而外面的人卻不拍門了，害怕他走了，急得又喊了幾聲，眼淚無意識地流了下來。

千萬千萬，不要走……

“嘭——”很大的一聲，窗戶被踹開了，外邊的人從窗戶翻了進來。

齊伽看到屋的一幕時，倒吸了一口冷氣，上前輕易就掀開了彥容：“小兔崽子！你在做什麼？”

溫綽玉也不管是誰來，只知道自己得救了，力一般就要倒下去，齊伽又踹了彥容一腳。

這一腳想必扎實，痛得他殺豬似的。

現在看他一眼溫綽玉都覺得惡心，石榴說得沒有錯，見到這種人就該避得遠遠的，誰挨近誰倒霉。

“姐姐，我錯了，你饒了吧。”彥容跪在地上，著肩膀，期期艾艾地說道。

溫綽玉不說話，齊伽倒是被他那人一樣的樣子惡心到了，就這樣子還想著強迫人，實在讓人倒胃口，“看老子不揍你。”

誰料彥容干脆解了裳：“惹姐姐生氣是我不對，你們盡可拿我出氣吧……”

白花花的子，上頭不知是些什麼不正經的痕跡。

齊伽看了一眼就先不住了，又上前踹了他一腳，扯著溫綽玉就走。

“呸呸呸！這都是什麼啊，兔兒爺就是惡心！”他一路走一路罵，走出了院門沒幾步就站住了。

從他進去救人，溫綽玉就沒說過一句話，等站定了不說話，抑的啜泣聲就傳到了耳邊。

齊伽方才沒敢看的況，現在才不得不回頭看。

溫綽玉發髻有些散了，襟是用手捂住的，低頭躬著背，因為哭泣而整個肩膀微微地發抖，單薄得跟紙片一樣的人，能把自己給抖散了。

“好了，你別哭啊，這不是沒事了嗎？”

兩天哭了兩次，齊伽都不知道怎麼有這麼多委屈要哭，他將人拉到一假山后頭：“你先整理一下，我到前邊等你。”

等了許久，齊伽不自在地問道：“好了沒有？”

沒有回答，等了好久，齊伽回頭看去，遲疑地探頭，就見溫綽玉蹲在地上抱著手臂，視線呆呆落在了水面上。

“你都好了在這發什麼呆？”齊伽抱臂皺眉，害他等這麼久。

溫綽玉緩緩抬頭看他，說道：“你至還有個姐姐。”

什麼意思？莫名其妙的。

已經站起來走了，齊伽跟了上去，見真的沒什麼事了，到底放下了心。

“聽說你在蘇州時大小也算個小姐，怎麼傻到千里尋夫呢，看看你尋到些什麼？你這是事兒，十個人看了十個人都覺得，那男人是不要你了，何苦呢。”

齊伽從姐姐那里聽了溫綽玉的事，現在就教訓。

“對啊，何苦呢。”溫綽玉竟不再反駁。

經過這幾日，實在有點疲倦，什麼都不想理會，甚至覺得一個男人罷了，換一個又能怎麼樣。

若是可以，明天就想回蘇州去，上衙門告回家產，嫁個能依靠的人，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

可惜行路的盤纏都不夠，想回去都不能。

溫綽玉忘了道謝，很快和齊伽分道揚鑣了，回到自己不大的小屋子里仰面躺下，著屋頂發呆。

想有個人能陪在邊，爹娘、夫君……誰都行，抱一抱。

翻個，落的眼淚洇進被子里，眼睛累了，就閉上了睡過去。

昏沉一覺不知睡了多久，覺到有人不停地晃，喊的名字，溫綽玉睜開惺忪的眼。

是錢石榴，外頭的天已經黑了，端著一盞燈進來的。

“綽玉，夫人讓你去送山盡閣送東西呢。”

“夫人怎麼讓我送？”溫綽玉著眼睛，有些奇怪。

“我也不知道，你趕收拾干凈過去吧，被讓夫人等久了。”

錢石榴既這麼說，溫綽玉也顧不得傷春悲秋了，將頭發攏好，收拾妥帖的快步就過去了。

主屋里梅若春在和黃花梨躺椅上的江希晏說話，因生辰宴的事，梅若春很是用心地忙活了一陣，江希晏自然想起了，夫妻親近了起來。

“聽聞蕭姨娘在學琴？”梅若春替夫君按著肩膀。

江希晏不喜歡總盯著山盡閣那邊，“你又關心他的事做什麼？”

“前頭鬧了些不快，也是妾不夠大度，先前送去的首飾妹妹不喜歡，就想著妹妹喜歡什麼，才打聽了這一遭。”

“山盡閣要什麼沒有，不必你花這個心思。”

“雖是如此，畢竟一同侍奉著夫君，妾總不能當個眼盲耳聾的主母，妾庫房里收了一把古琴，是杭州斫琴大師的作，奈何自己不通音律，才想著送了妹妹，才不算辜負了那名琴。”

江希晏不想再談這些瑣事“你做主就是。”

梅若春笑著說是。

夫君難得在這邊休息，本不想多事的，但就是忍不住提點蕭玉的不是，再擺擺自己正室的賢德。

另一件就是孫嬤嬤勸著讓溫綽玉出來，當場看看世子對著丫頭究竟是什麼態度。

梅若春剛得點夫君的寵，就要把別人推到眼前來堵心，心里怎麼會舒服。

但孫嬤嬤的話總沒錯，也想知道世子究竟喜不喜歡這個丫鬟。

但特意把人招進室來，才不舍得，就只讓人在屋外等著。

溫綽玉什麼也不知道，趕慢趕地來到了主屋，孫嬤嬤說：“夫人在和世子爺說話，你且等等。”

也就規矩地站在一旁，和守門的丫鬟一樣，垂頭不說話。

“這是給山盡閣送的琴，且端好了。”孫嬤嬤將一把古琴抱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