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惡魔模擬第7章 槍之惡魔登陸

秋來找你的時候,雪已經快要停了。

天氣沒有放晴,依舊有些沉,天空的像是白料里加進到藍料里,有些霧蒙蒙的,遠鉛灰的建筑還眠睡在冬天的夢里。

雜木林上掛滿了冰花,只在積雪里能看到些許春天的綠

再過11年,一部名為《書》的電影于影院上映,以清新人的故事和明快唯的影像在國引起了轟,關于“無常、告別、懷念”的人生話題,在以后許多年,也被電影人不斷地討論與解讀。

電影的開頭,主角就是走在這樣一無際的北海道的雪地里。

“秋,這里。”

隔著很遠,你從樹墩旁站起來喊他,因為雪會吸收聲音。

男孩穿著厚厚的連帽防風夾克,走在被柏樹夾著的小道上,聽到聲音,他就從帽檐的影下抬起一雙黑藍黑藍的眼睛,出的臉頰紅彤彤的。

你陡然發覺,印象里,他的臉蛋好像總是有些紅彤彤的,有時是被風吹的,有時是因為害

像被咬了一口的蘋果,霞云顯得他的皮更白,睫影一落在眼底,有種清俊的秀

本來他的表還有些臭屁,像才跟弟弟吵過架似的,但看到你時,眼睛里一下子亮了起來。

秋先是大步地走,然后就小跑起來,雪地靴在雪地上留下鞋印,那鞋印一路蔓延,最終停在了你跟前。

“坐。”你拍拍旁邊的位置,把雪花拂去,讓他好坐在自己旁邊。

“來得好早。”

他把揣在兜里的手拿了出來,臉上的表快活得像是曬到太的小狗,從里呼出一團白霧,“不打雪仗了,等會兒玩投接球吧,大洋回去拿手套了。”

“嗯,真難得,能見到他出來玩,”你坐下來,又把隨聽的耳機分給他一只。

“打完投接球過后干什麼?”

“嗯……雪?”秋把耳機塞進耳朵里。

“下午呢?”

“沒想好呢,隨便去哪里玩吧,好不容易下了這麼大的雪。”

“五點之前要回家的。”

“嗯,我老媽也這麼說。”

……

“嗯。”

你沒再跟他講話了。

聽里的磁帶已經咔嚓咔嚓轉起來。

悠揚的弦樂聲里,黑發男孩在你側坐下來。

歌手滿懷欣喜的聲音開始唱了。

「もしもあしたが晴れならば(如果明天天氣晴朗)

する人よ あの場所で(心的人啊 相約老地方)」

歡快的樂曲飄揚在側,向曠野流淌開去。

藍天,白云,無聲飄落的雪以及迎面而來的狂野的風,音樂之外,掩藏著令人不安的硫磺氣味。

異樣。

違和

哪里都覺不對勁……

平靜的清晨,你仰起頭,自空中飛翔而過的雄鷹上,出現了白的一個點。

長久地盯著那個點,等你覺察到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

以一種眼捕捉不到的速度,白點迅速向外擴散,從口到翎羽,老鷹被白溶解了,或者說……被吞噬掉了。

那令眼睛刺痛得幾涌出眼淚的白,以老鷹為中心,像是把整個天空都遮蓋住般,驟然向著四面八方輻狀迸、蔓延開來。

一剎那,視線也被剝奪,耳邊都出現了短暫的耳鳴——

「もしもあしたが雨ならば(如果明天雨花紛飛)

する人よ そばにいて(心的人啊 請伴我旁。)」

世界依舊被刺眼的白所籠罩,只有在耳邊斷斷續續響起的甜歌聲告訴你,時間并沒有停止流

有什麼東西從海的斜上方激而出,突破空氣阻力,越過樹林和雪地,噼里啪啦滿天星般散開,像煙花、又像驟雨,瞬間就將視野占滿。

連眨眼的機會也不會有。

以轟隆一聲巨響為起始點。

伴隨著四濺的建筑的殘骸,連綿、仿佛雨點的轟鳴降臨了——

猶如靜水中被砸進數塊巨石,又仿佛一艘航空母艦高速降落于上空,它龐大的軀令底下的空氣也化作危險的利刃,狂地四遁走而去。

呈現在眼前的、是世界末日般的絕之景,遠的村落,近的雜木林,如同被一看不到的力量瞬間碾,而一齊發出了疼痛的悲鳴!

地面在震,坍塌的房屋碎片還來不及歸于塵土,便被隨后而至的颶風卷向空中,離了引力的束縛。

煙塵中,在這震耳聾的巨響聲里,你忽而清楚地聽到了一聲輕響,像是什麼圓滿的東西咔嚓一聲出現了裂——

此刻,你出奇清醒地知到了。

那是一顆幸福之心、破碎掉的聲音。

……

秋的帽子已被吹飛開去,你轉過頭,在毫無遮掩的飛舞的發之下,看到了他流淚的雙眼。

他面朝著大洋離去的方向,側在風中凝固、凝固仿佛一座雕像,蜿蜒的淚水仿佛升騰的煙霧,被風一撇就消失不見,只留下潤的睫在風中撲朔。

他那默默流淚的樣子,后來的許多年,你都沒能忘記。

「今日の日よ さようなら(今天的太啊 再見了)

夢で逢いましょう(讓我們在夢中相見吧)」

磁帶咔嚓咔嚓地轉,從被吹落到雪地的、碎裂的隨聽里,傳出了斷片般、扭曲的余音……

「1984年11月18日,上午10點

“槍之惡魔”于空中現

槍之惡魔國登陸124秒,54萬8012人死亡。

蘇.聯登陸210秒,15萬5302人死亡。

沖國登陸37秒,31萬6932人死亡。

加拿大登陸7秒,8481人死亡。

墨西哥登陸2秒,6088人死亡。

夏威夷登陸0.4秒,780人死亡。

印度登陸15秒,2萬9950人死亡。①

槍之惡魔日本登陸26秒,5萬7912人死亡。

大洋和秋的父母亦在死亡名單之。」

「12月24日一年一度的平安夜。

大雪無聲降落,將今年日本的街頭烘托得格外寧靜蕭條,一月前就已經裝飾好的圣誕樹還擺在店鋪門口,卻已經沒有人將它點亮。

電流聲里,收音機里一如往常般播報著救災進度。

“截至…滋……目前,北海道方面死亡人數已達到一萬五千人……東京方面死亡人數已達到兩萬一千人,日本國難人數已達五萬人數……”

“滋滋……”

“后續救災工作仍在進行中,我臺將持續跟進……滋……”

你窩在沙發上,像是沒有骨頭的海洋著天花板發呆,手臂搭在扶手上,足尖垂落下來,還差一點才能到地毯。

窗外不斷有滴唔滴唔跑過的救護車跑過去,閃燈紅藍替的芒不時過來,又經由棱形花窗的反被切割斑駁陸離的碎芒。

融化的雪水經從下水道咕嚕咕嚕地流走,幾粒微塵緩緩漂浮在電氣燈下,線是沉重的,不一下,昏沉地照亮墻上圣母畫像的一角。

這里是魔會旗下的神圣教堂。

在你旁的影中,魔會教主及其核心教徒耐心恭候著。

槍之惡魔僅僅只登陸了半分鐘,卻幾乎造了整個日本的停擺。

學校、工廠已停止正常的運行,病院里人滿為患,就連過道里也躺著不斷.的傷患。

廢墟旁邊除了搜救犬以外,還停著大車,一車車的尸被拉出去,殯儀館煙囪里冒出來的黑煙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導致最近北海道的天空一直很霾。

骨灰用罐裝起來擺在外面,一時還不知道怎麼理,也無人來認領,只能等著上頭命令下來后,找個地方集土,在死后,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超我境界。

——因為那一天正好是日曜日(星期天),又下了很大的雪,許多人都在家里待著,槍之惡魔一來,一家人沒有一個能活的,也就沒人來領骨灰。

能留下痕跡、還是好的,五萬死者中起碼有一半人直接在惡魔的子彈中蒸發了,化作煙塵匯天空,連尸也找不到。

災后重建異常困難,但最難扶起來的,還是人類在惡魔面前摔倒的心……

天花板上翳的花紋像是萬花筒,在眼中不斷變幻,一會兒是扭曲的臟,一會兒是虬結團的節肢昆蟲,肢干撞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看到什麼了?”

仄的黑暗里,只有你的眼睛浸在如水一般的線下。

在教主想要開口回答之前,你已經說了。

“苦難。”

魔會教主:“……”

苦難。

你在齒間品嘗這個詞。

人世的苦難著實令人容。

槍之惡魔從登陸到消失,現八個國家,總計約三分半鐘的時間,殺死了約一百二十萬人類。

將惡魔獵人的努力盡數抹殺,以空前絕后的驚人統治力帶給世界以絕對的恐怖,你相信,從此以后,對“惡魔”這一存在的認知,將深深烙印進人類的靈魂深

而恐懼……又令惡魔變得更加強大。

對于地獄的大家來講,槍之惡魔絕對是憑一己之力,拔高全惡魔實力的偉大存在。

當你用你的雙眼目睹這一切,你就意識到,最好的時代已經來臨了——

要趕在“槍魔教”立,盡可能擴大魔會的影響力,直到將你的名字,傳遞到世界的每一苦難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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