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睡覺之前, 傅忱斯都會抱著池嬈輕聲講一些小故事，這天又聊到了高中的事。

于是，池嬈做了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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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度回暖的四月。

學校里的玉蘭花七七八八的都開了, 甚至有些已經有些凋零的趨勢。

池嬈手上抱著一沓試卷，目還時不時地往試卷上瞄, 微微頷首，余掃到前面的人頓住了腳步, 終于抬眸。

“你好，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說嗎？”

池嬈并不是很想在這里浪費太多時間,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距離晚自習上課還有二十分鐘，平時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教室了。

剛才從食堂出來被人攔了下來，說是有事找談談，一副很嚴肅的樣子。

池嬈今天本來就打算稍微消消食, 順口就應了，學校這條小路上栽滿了玉蘭樹，這個時候花開得正好, 風稍微一吹就被卷著飄下來。

看著眼前的人，瞇了瞇眼。

有點眼, 但是想不起是誰了，大概是之前有什麼活一起參加過？

算了, 有時間來記得這個無關要的人是誰，那還不如多記一些知識點和公式。

“約你出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眼前的年抬手，有些不好意思地了一下自己的耳。

十七歲的年紀, 表個白都是自己先臉紅。

“就是一直想找個機會告訴你。”他自己說著說著頓了頓, “我喜歡你很久了。”

似乎是安靜了兩秒。

風吹池嬈手上的試卷, 紙張出窸窣的聲響, 等了一會兒，臉上的表毫未。

“還有嗎？”

池嬈問完，對面那人稍微僵了一下，本來剛表白完，等著回復，自己都還沒緩過來就被池嬈反問了。

“沒…沒有了。”男生定了定神，“所以你要不要…”

考慮一下？

池嬈把手上的東西稍微收了收，輕抿著：“不用。”

繼續說：“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沒有任何要談的打算，我也不是很認識你，對你沒有別的什麼別的覺，這件事到這里就可以了，以后不需要繼續。”

池嬈一開始被人表白的時候還是簡單拒絕一下，后來發現有的人會死纏爛打，所以后來就開始加上不要再繼續這一句。

連拒絕表白都有一套說辭了。

說完，沒有給人留下任何機會，直接轉，邁步準備往教學樓那邊走，現在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一道題沒解出來，這會兒上去先做完，晚自習再拆一套新的。

走得很快，風聲和旁邊路上其他人說話的聲音過耳邊，都不是很清晰。

晚飯和晚自習時間那四十分鐘，學校廣播站都會放一些七八糟的東西，池嬈基本上沒聽進去過，這會兒也只覺得有點吵。

匆忙路過的時候，恍惚看到旁邊兩個人。

男生很高，冷白皮，站在一棵玉蘭樹下，懶懶散散的站著，手上還玩著花瓣，對面的小姑娘臉紅紅低著頭正在跟他說話。

大概也是在表白。

這條路真是學校的表白之路。

池嬈走得快，沒有太留意，只迷糊地聽到一句：“抱歉啊，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后半段沒聽到，人已經走遠了。

…

而這邊的對話還在繼續，傅忱斯手上的玉蘭花花瓣碎掉，他隨手往下丟進泥堆里當作養分，他轉過去看了一眼那邊走得匆匆的人。

面前的孩子還在繼續小聲說著，有些磕磕的。

“那…什麼類型啊…”

傅忱斯想都沒想：“剛剛過去那個類型。”

生這才抬起頭來，也看到那邊飛奔而過的背影，微微了一下：“池…池嬈嗎？”

“嗯？”傅忱斯的桃花眼瞇起來。

原來池嬈，這個名字有點耳，好像在哪里聽到過。

他本來就不認識剛才那個路過的生，只是路過順口一下，沒想到這也能被認出來，那…

要是被眼前這個生當做敵的話，那就不好意思了。

傅忱斯沒說話，生以為是默認，忽然眼神閃了閃，說：“啊，如果是池嬈的話…那…我的確比不過。”

傅忱斯：？

“池嬈是很優秀的人，我也會繼續努力的！”

傅忱斯：？

他這幾句都沒應，只是又轉過去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人已經不知道跑到哪兒了，走得倒是快的。

他轉到安北高中的時間算不上長，遇到的表白也數不太清楚，只記得好像自己每次用這樣蹩腳的理由搪塞過去的時候，經常聽到人問。

“哪里比我好啊…你喜歡這種類型的？”

“我真的比很多地方都要好呀。”

還是第一次聽人夸“敵”。

傅忱斯看著，確認這個生是真的真流，眼里對那個池嬈的生似乎是真的敬佩，不過也好，這樣倒是了很多麻煩事。

他看著那邊空的階梯，忽然笑了。

“嗯，我就是喜歡池嬈。”

…

晚自習，池嬈又刷完了幾套試卷，最后還是留到最后幾個，把題做完了才走，學校的保安都開始催了。

“關燈了哈，要鎖門了，趕走！”

“好的稍等。”池嬈剛好把最后一道題的最后一點解完，飛快地收拾著東西，“謝謝。”

“好像每次都是你這個小姑娘走得最晚呢！”保安都快認識了，笑了幾聲，“學習績好吧？”

池嬈微微頷首，也沒謙虛：“嗯，現在年級第一。”

“哦！那可真是非常厲害了！績很好的學生果然都很努力！”保安一下子就對池嬈充滿了敬意，“隔壁班也有個男生每次都走得很晚哈哈，不知道他是不是年級第二哦。”

池嬈沒回答。

年級第二這個位置其實一直不太穩定，沒有常勝將軍，其實本來前二十都是差不多的，因為大家的分數差距很小但凡一個失誤就會掉下去很多，按理來說，可能第一名和第二十名差得也就那麼幾分。

但是池嬈每次都把差距拉開，是真的遙遙領先。

學校里對學霸的分類和傳言都是：第一梯隊第二梯隊第三梯隊，但是在安北高中的分類是——

池嬈和第二梯隊、第三梯隊。

池嬈不是屬于第一梯隊，池嬈就是永遠的第一。

教室關了燈，池嬈出去的時候也只有樓道有那麼一點點亮了，走廊和教室的燈都已經熄滅，池嬈看著臺階慢慢地走。

教學樓馬上就要關門，都聽到一樓的保安拉著鎖鏈的聲音了。

“樓上的同學快一點啊，馬上鎖門了，再不出來今晚只能在教學樓過了哈！”

池嬈稍微加快了一點步伐，轉角的時候，沒太注意，只是晃到眼前一團黑影，直接就撞上去了。

……哪個有病的這個時候站在這兒不走啊？

池嬈了鼻尖。

撞到鼻子了，這人背上的骨頭還的。

剛剛了兩下，都沒開口說話，倒是前面那個人轉了過來，池嬈往左邊走了點準備繞過去，那人長一邁就擋住了的去路。

池嬈微微皺了下眉。

男生的聲音懶懶的，還有幾分十幾歲時的清年，緩緩開口：“同學，主投送懷抱也是要講基本法的啊——”

池嬈：？

小聲罵了一句：“有病？”

那人也不否認，倒是也沒把位置給讓開，池嬈都懶得跟他說，準備下樓，畢竟馬上就要關門了。

——“上面還有沒有人沒下來啊！”

保安又開始催促了。

池嬈應了一聲：“有的！”

“那趕，要關門了，還不快點！”樓下的保安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池嬈覺自己的眉心了：“能讓一下嗎？”

那人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講道理，這會兒又給把位置挪出來，只是跟在后面走，不越過，就跟著，一直跟到出了教學樓。

昏黃燈下，他在后的影子疊在的影子之上，池嬈的影子整個被覆蓋。

轉過去，抬眸看著那個人，這會兒終于看清楚了。

勾人的桃花眼，皮白得在漆黑的環境下都很顯眼，甚至會讓人覺得有幾分病態，像是晚上幻化人形的妖。

“你有什麼事嗎？”池嬈開口，“從剛才就一直跟在我后面。”

男生挑了一下眉，“啊？”

他頓了頓，過了會兒才說：“我只是剛好也要走這里回宿舍，怎麼就是跟著你了呢，剛才主投送懷抱不說，怎麼現在還覺得是我跟著你了？”

池嬈覺自己的太突突直跳了兩下。

不想扯了。

這人好像有病。

池嬈舒了口氣，沒有再說，轉就走，即便是這個人依舊是走在自己后。

學校的男生宿舍要稍微遠一點，池嬈走到生宿舍就直接進去了，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繼續往前走，想到這里，池嬈的腳步微微一頓，轉看了一眼。

走了，真的沒有停下來。

那可能真的只是順路？

沒有再往深想，徑直回宿舍，剛剛回去，同宿舍的封語趕過來，把池嬈拉到一邊，聲音得很低。

“姐妹，我剛剛聽了一個新鮮的勁八卦，你要不要聽一下？”

池嬈放下手上的東西，“我要去洗漱了，你先說著吧。”

以前池嬈是不住校的，現在高三下課晚，回家也有點遠，高三才申請住校，封語真的話很多，每天拉著池嬈絮絮叨叨的，但好在不會在學習的時候打擾。

“好！”封語應著，“而且這個還是你的八卦哦！！”

池嬈正在刷牙，里還含著泡泡，含糊不清地：“嗯…？”

“我今天晚自習聽人說的，你知道傅忱斯嗎？”

池嬈刷牙的手頓了一下，封語眼神里寫滿了期待，似乎是很期待池嬈能說認識，但是池嬈最后還是搖了搖頭。

“哎！我就知道你肯定不認識！”封語嘀咕道，“雖然你們倆不認識，但是吧上卻流傳著你們倆的…故事？”

池嬈：？

封語一邊說一邊悄悄拿出手機，點開學校的吧搜索帖子，一個八卦。

【要不要提名一下學校那些很配的和帥哥呀！】

【一樓：沙發！配對我是提不出來！我提名一個！池嬈池嬈！！】

【二樓：……覺這麼多屆里面，還沒有什麼能配得上池嬈的人選啊？之前是不是搭過池嬈跟裴季言？】

【三樓：回復二樓，是的！但是后來有一次池嬈跟裴季言一起去競賽，我們看了一下，結果兩個人是真的一點c都沒有…】

【四樓：那誰能配得上池嬈啊，覺裴季言已經是最優秀的人選了，哎。】

【五樓：哈哈哈哈哈，裴季言都跟蘇安在一起了！！】

………

結果這個帖子變了一個八卦流大會，最后終于在五十八樓，有一個人提出來一句。

【傅忱斯不錯。】

池嬈把里的泡泡吐了，問了一句：“傅忱斯到底是誰？”

封語收起手機，開始認真地給池嬈介紹。

“傅忱斯啊，剛轉過來一學期不到，差不多已經快登。

“登頂？”池嬈愣了一下。

這個詞之前只在自己上聽過，一直都是這個學校績的巔峰，所以別人都說登頂，這人是登的哪門子頂？

“就是，生歡迎程度？”封語說，“我跟你說啊，據大家的小道消息統計，傅忱斯這麼一學期收到的書和表白可能比裴季言三年收到的都多。”

“怎麼說呢，雖然裴季言條件也很好啊，人又帥，績也好，但是裴季言那樣的人，總是讓人覺得很難接近，所以很多人都不敢表白。”

池嬈聽著，跟聽故事會似的，問了一句：“那傅忱斯呢？”

封語繼續說：“傅忱斯啊，這人看起來就有點壞壞的，親切一點，看起來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比較好接近？估計很多孩兒覺得他覺得比較花心，這樣比較好追吧。”

池嬈懂了這個意思。

裴季言一看就是不談的，怎麼追都追不到，雖然也不知道當年蘇安是怎麼追到裴季言的。

但是傅忱斯看起來好追，他可能會談很多，所以稍微不錯，撞在他的審點每一個地方，就能搞到手吧。

“所以沒那麼喜歡也能在一起嗎。”池嬈問，“傅忱斯這麼好追的話？”

“嗨呀，這就是江湖傳言，傅忱斯好像也不怎麼好追啊，反正這麼久了也沒有人追到的！”封語說，“人家眼還是很高的。”

池嬈應了一聲，洗完臉，轉過去說：“我洗漱完了，去床上看會兒書。”

一般這種時候，留給封語說話的時間就不多了，說明池嬈馬上要進自己的學習模式，就不會再這樣閑聊。

封語自然是知道的。

趕抓著池嬈的服袖子，匆匆忙忙地說了一句——

“傅忱斯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