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了。”江聿低聲蠱著。

仿佛有幾百只蝴蝶同時從口飛出去。

林綿本沒法回答這句話。

江聿表面冷靜紳士, 其實在這種事上很不講道理，甚至出幾分強勢。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聿心不好，總之林綿遭了點罪。

過后, 江聿拉著枕頭靠在床頭。

往腦后捋了一把頭發, 額頭上青筋未退，汗意涔涔，脖頸上氤氳著蒸騰的熱意。

他側過煙盒，自然的敲了一支懸在上, 忽地意識到林綿在, 又摘下來在指尖捻著玩。

林綿裹著被子轉過看他，眨著水眸, “你想就。”

江聿發尖汗, 擋在眼前, 眼睛潤泛著薄，半垂著眼皮，有種餮足后的倦怠。

忽地指尖空了。

他的煙被林綿拿了過去，擁著被坐起來，雪白肩頭在空氣中，上面鮮紅的痕跡很新鮮，長指著煙說送到他邊，示意他咬住。

江聿懶倦地掀眸, 目在臉上掃, 咬住煙的同時, 把拽進懷里，來襯衫給套上, 嗅到上那縷勾著他發狂的香氣。

“穿上服, 別高估我的忍耐力。”

他歪著頭, 低睨著口，指尖抓著紐扣，一粒粒嫻扣上，這會兒倒像個正人君子。

床頭燈照亮他半張臉，勾勒旖旎氣氛。

林綿低頭看著他，指尖他的黑發，皺眉：“我想洗澡。”

不喜歡黏糊糊的覺，更不喜歡伴著這種覺睡。

低笑從腔里悶出來，可能是他剛舒坦了，所以很好說話，起眼皮，輕佻一聲：“林綿，你是水做的吧。”

林綿誤解了他的意思，瞥了一眼他膝蓋著的地方，白皙的臉上泛著淺淺的，兩頰尤為明顯，宛如掃了腮紅一般勾人。

“跑來上海讓我故意伺候你？”他戲謔扯。

他先一步踩在地板上，直起扣住林綿的腰，單手將抱到了口，接著另一手扣上來托住，趿著拖鞋大步朝浴室去。

他將林綿放進浴缸，漫不經心低下視線看著，抬手的臉頰，“怎麼還這麼紅？”

林綿被他指尖燙到了，偏頭躲了一下，下被兩指掐住，轉過來與他對視。

下一秒，江聿低頸，親了親臉頰。

“我聽他們說有種腮紅就是你現在這個狀態。”江聿玩味在臉頰挲。

“什麼？”

江聿薄溢出一串名字，“as/”

林綿愣了幾秒，臉上的愈發明顯，夸張到耳脖頸也蔓延開，倒真有幾分江聿形容的那樣。

放了溫水，江聿服侍林綿洗漱完，扛回床上。

床單是沒辦法用了，江聿又不能客房服務，他將襯衫丟在床上墊著，讓林綿將就一晚。

江聿轉進了浴室，林綿毫無睡意，從床上下來，房間位置極好，可以俯瞰江景，高樓林立，江面上有船只來來往往。

江聿很快從浴室出來，空氣里涌些水汽，他抬眸睨了一眼林綿。

系上睡袍的腰帶，朝走過去。

地上鋪著高級羊絨地毯，拖鞋踩在上面無聲無息，他雙手從后環上的腰，下抵在肩頭，看向看的那片夜景。

林綿嚇得抖了一下，側過頭，臉頰到他額頭，細的頭發在頸側，勾起些許意。

“那是什麼？”江聿抬了抬下，指向掉在地毯上的禮品袋。

林綿了，“我又我家找了一遍，沒有找到你的戒指。”

江聿沒想到林綿還掛心他的戒指，渾不在意似的，“然后呢？”

林綿沒敢真問他是不是記錯了，想到他默默為自己做的事，用商量的語氣說：“可能找不到一模一樣的，我賠你一枚吧！”

話音落下，江聿沒回應，室變得無聲無息。

見他半天沒給反應，林綿了他手臂，問他：“行不行啊？”

江聿扯了扯角，半垂著眼眸，“好啊。”

他靠的近，膛很熱，隔著薄薄的布料，能清晰知對方的心跳速度很快，而自己的心跳似乎怎麼也跟不上速度。

林綿從他懷里離開，纖細的手指執著黑禮品袋，示意江聿打開看看。

江聿眼底劃過一抹驚訝，他接過禮品袋，幸好包裝不繁復，打開絨禮盒，便能窺見里面的品——

一枚黑的耳釘。

出乎意料的，江聿角垂下，伴隨“啪”的一聲，闔上蓋子丟回袋子里，他作很快，連袋子一起還給林綿。

“我不需要。”

語氣倏地變得冷漠。

林綿沒接，只是不解地看著他。

江聿見他不接，轉將袋子隨意丟在沙發上，然后去床頭找煙。

房間里很靜，空調運作的聲音很小，臺的門半敞著，有風卷著紗簾飄起來。

風像是從四面八方涌進房間。

風從的腳踝穿梭，林綿覺到了一涼意。

不是來自風的溫度，而是江聿。

耳釘就像是一個開關，江聿后，周的氣變得極低。

他低垂著眼睫，濃睫隨之覆下，在鼻翼刷下兩道影，側著頭咬著煙點燃，微弱的火，從手指間溢出印照在臉上，薄平直，表冷淡又疏離。

一叢叢白煙從他間溢出，冷漠的話語隨之而來，“林綿，我早不戴耳釘了。”

他下意識耳垂，若不是記憶太深刻，他幾乎不記得曾經打過耳，長合的耳，也他忘了這件事。

troye的話如水般涌進腦海里，江聿覺著頭疼，有線在生拉拽，時刻提醒他，他可能只是一個替代品。

多可笑啊！

他了口煙平復，眉眼籠罩在玄白的煙霧中。

清冽的嗓音夾著幾分冷厲，他抬眸深深向林綿，咬著牙問：”到底你喜歡我戴耳釘，還是喜歡陳寒戴？”

陳寒是《生》的男主人公，一個靈魂自由，無拘無束的追風年，他喜歡托車，喜歡大海，大概也喜歡過“小啞”。

短暫的出現在小啞的單調世界，為一抹亮的藍，但又悄無聲息消失，終于了漫長歲月的守候和尋找。

林綿呼吸一滯，用不可思議地眼神迎上江聿的目，紅牽，“為什麼提陳寒？”

江聿會錯意，淡聲輕嗤：“怎麼，提都不讓提？你就那麼喜歡陳寒？”

“想讓我繼續戴上耳釘扮演陳寒？”

林綿皺眉，無法理解江聿突然的怒火從何而來。

“我送你耳釘，跟陳寒有什麼關系？你要是不喜歡，大可不收。”林綿也有點生氣，“你不用曲解我的意思。”

空氣靜止了幾秒。

林綿站了會兒，覺著沒意思，彎腰拿起服，解開江聿的襯衫，然后拿起自己的服一件件往上套。

漫長的十幾秒，卻像是過了幾個小時那麼漫長。

屋空氣凝固了，厚重、抑，不過氣來。

撿起沙發上的禮品，越過江聿，冷著臉往門口去。

手腕忽然被握住，林綿被拽了一個踉蹌，回到江聿跟前，臉慍怒地瞪著他，語氣不好，“放手。”

江聿輕笑，林綿這個態度，像極了渣男對朋友的胡攪蠻纏喪失了耐心。

林綿也喪失了耐心。

提起陳寒就翻臉。

江聿面上笑著，頭上的火卻蹭蹭的往上冒。

該死的勝負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林綿掙開手腕，收回視線又要離開，江聿再次將攔住，“在倫敦你敢不敢承認沒把我當別人？”

上次在床上，意識潰散時似乎聽見了這麼一句，但當時況不容多想，這會兒總算是聽清了。

把他當誰了？

林綿蹙著眉頭，臉上慍怒一點點散去，薄抿一線。

很快平復下來，認真地問他：“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江聿勾淡嘲，“難道你還有什麼事瞞著我嗎？”

林綿睫輕輕抖，如蝶翼一般脆弱的垂著，漆黑眼底的倏地暗淡下去。

大概也猜到了江聿會知道些什麼。

他那麼聰明，能幫他解決x導演，想必要查也很容易。

林綿坦白，“三年前我拍《生》戲了，所以才去倫敦療養散心。也就是遇到你那個時候。”

從別人口中得知和從林綿里親口說，效果還是不一樣。

江聿心尖像是被掐了一把，縱然做好了完全準備，他還是低估了戲帶給他的沖擊。

江聿又取了煙放上，煙草灼燒出輕微“嘶嘶”聲，是房間唯一的聲源。

他摘下煙，夾在指尖垂在側，只是在看不見的地方，手背管青筋凸起，蜷著的手指微微發抖。

“我戲跟傅西池沒關系。”重點強調這個，在林綿看來，穩定的婚姻關系，包括消除非必要誤會。

江聿這才做出反應，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

“那你有沒有把我當陳寒？”

江聿回想電影里陳寒的種種作為，還有他遇到林綿時的大膽邀請，心里堵得慌，有種撕裂般的痛蔓延，不是很重，但很磨人。

“第一次見你，有。”不想撒謊，江聿撐著傘出現那一瞬，讓恍惚過，“但是后來，roy和陳寒我還是分得清楚。”

跟上/床的是roy，帶他踩風的是roy。

江聿指尖一頓，酸和狂喜同時沖上來，腦仁被得發痛。他被攀上來的煙熏得瞇了瞇眼睛，干脆在煙灰缸按滅。

“現在呢？”

林綿依舊給予他肯定答案，“roy，江聿。”

一句話如春風化解冰川，輕輕松松平他心頭褶皺。

臉上冷意散盡，盤旋在心頭的數日的疑慮有了答案，灰霾的天空瞬間放晴。

接下來沉默了很久，林綿不知道江聿氣消了沒有，會不會再說些讓人難堪的話，認為先離開冷靜下比較好。

“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