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嫉妒你當他妹妹——”

“他是為了我才考到這里來的——”

“他讓我轉告你, 好好學習，好好拍戲，你不屬于任何一個人——”

過去那麼久, 這些話卻像是昨天剛聽一般深深刻在腦海里, 只要稍加提點，便能想起蘇妙妙當時說這些話時，引以為傲甚至沾沾自喜的語氣。

以宋連笙朋友自居，每一句都快要把的自尊踩進塵埃里, 難堪。

說過去了, 全忘了，也不盡然, 不想見到蘇妙妙, 其實心里還是對蘇妙妙耿耿于懷。

“妙妙怎麼可能說那些話？”宋連笙像是急于辯解, 黎漾將當年林綿轉述的話原封不說給宋連笙聽，宋連笙嗓音有些抖：“不是，妙妙怎麼可能說這些話。”

現在說什麼也于事無補，宋連笙和蘇妙妙結婚了，即便蘇妙妙擅自做主說過這些話，他也會維護自己的妻子。再者，他就算沒說過，林綿也不會跟他重修舊好, 更不可能回到年時那邊親。

唯獨有一點沒錯, 一開始就不喜歡蘇妙妙, 甚至有些怨恨。

如果沒有蘇妙妙說那些話，和江聿也許不用耽誤三年。

林綿在江聿回來時, 指尖點掉了視頻, 深深吐了口氣, 臉恢復如常。

江聿走過來抱，“在看什麼？”

林綿扯：“一個搞笑視頻。”

江聿沒有多問，他上沾染了煙酒氣，不難聞但也不如平時清爽，他單手扣著袖，慢條斯理地解著，取掉腕表放在床頭，又去摘襯衫。

從鏡子里回頭竟然看見林綿一直盯著他，他慢慢轉過，略挑眉，一臉玩味看著，手指停在紐扣上沒作。

林綿撿過抱枕枕著，干脆托腮，支著頭一瞬不瞬地大方觀看他。

他知道喜歡看什麼，極富耐心地一點點取悅，當然這都是小獅子對獵的使出的迷行為，會在對方意志力被化，防力最低下的時候，一口咬住獵的命脈，拖進浴室，用肖想了無數遍的方式，一點點拆吃腹。

手段惡劣，花樣繁多。

手機在沙發上悄無聲息地亮了一下，一條消息進來。

宋連笙：【林綿，對不起。】

翌日司機按照吩咐來接宋連笙和蘇妙妙去游玩，結果被前臺告知一大早就退還房卡，離開了。

林綿能想象，宋連笙將事弄清楚后有多難以面對，為此不予追究。

走了就走了。

昨晚那條消息，只讀沒回。

畢竟，十幾歲的年紀，誰也說不清到底怎麼產生的，最后又歸宿到了哪兒去。

就像去年跟黎漾去上香時，黎漾提了一求姻緣，當時不上心，自然也沒想過，久別重逢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上。

江聿就像是一枚寶藏，是一閃而過的好運，輕飄飄落在他指尖。

的寶藏翻了個，拉著手肘拖到懷里，圈著腰著纖薄的后背，太瘦了，抱著像一張紙片，一點分量也沒有。

“他們走了？”他睡得迷迷糊糊，被電話聲吵醒。

林綿嗯了一聲，著虛空一點，慢悠悠說：“蘇妙妙好像懷孕了。”

忽然想起來蘇妙妙炫耀的那個樣子，也不知道怎麼就順口提起，當真是無心的，落到旁人耳朵里，倒有幾分羨慕的嫌疑。

江聿忽地支起上半，修勁的手臂撐在側，倦怠掛慢紅的眼睛一瞬不瞬看著，似乎要將任何一個小表都看在眼里，半晌，牽揶揄道：“你這是怪我不努力？”

林綿瀲滟水眸瞪他，被他籠在寬闊形之間，蠱人的氣息緩緩縈繞，將徹底包裹起來。

“我只是隨口一提。”

江聿卻不依不饒，“是嗎？想想，最近也頻繁的。”他的手指在瘦而薄韌的肚子上丈量，作不輕不重，卻如點火一般。

“是不是也可能種上了？”江聿開玩笑地揚。

“還是我要繼續努力？嗯？”他尾音得很低，平白蠱人。

林綿心里一，上次生理期他們是在劇組拍戲的時候，過后確實沒做，但是每次都有措施。

江聿也格外細心，每次都有認真檢查。

但距離下一次生理期還有幾天呢，漂亮的眉心擰著，突然陷焦慮。

江聿見當真了，指尖在腹部上多逗留了幾秒，手臂一松，重新跌回枕頭上。

安靜了幾分鐘。

“綿綿，跟我回家見爸媽吧。”江聿從后面擁住，鼻尖在頭發上輕輕拱。

本來一開始就要帶回去，耽誤了這麼久，其實對林綿來說不公平，想到江玦都訂婚見父母了，他好像無形中落后了一截。

林綿往他懷里靠，點了點頭，“我需要準備點什麼？”

忽地，想到了江聿當初警告的話，翻了個趴在他口，仰頭只能看到他的下頜。

“我記得你說過，你們家的門第觀念很重。”林綿語氣很輕。

名門族都看重門第，江家地位非凡，自然也是族一列，早些時間就聽說過江家對兒媳婦兒要求格外高。

以至于祁阮這樣門戶的孩，都沒能如愿為江玦的婚對象，林綿苦惱地翻了個。

江聿低聲安：“對你無效。”

“是嗎？”

江聿親了額頭，語調輕松：“只要你能嫁給我，家法什麼的都能改了。”

巧的是，中午吃飯時，又遇到了金怡。

穿著一席套，漂亮的五在想明顯的餐廳更顯漂亮，白皙亮，臉蛋小巧致，宛如拿著尺子一點點量出來的，卷翹的睫微垂著，端著手站在巨幅落地窗邊講電話。

許是沒休息好，緒不太高，余瞥見林綿時，眸停了幾秒，紅忽然抬起，“你猜我看見誰了。”

是對電話里的人說的，但是林綿距離近，聲音不自覺飄進耳朵里。

掛了電話，視線從林綿上掃過，主同江聿說話：“小聿，你哥剛還問你什麼時候回去呢！”

江聿表寡淡，角拉著平直，一臉倦怠，語氣更是淡：“他有事？”

金怡被問住了，扯扯，表示：“我也不知道。”

過了會兒，金怡說：“我們在樓上玩，你要上來坐會兒嗎？都是你哥認識的。”

不知怎的，江聿語氣冷漠：“不去了，我哥認識就行了。”

林綿被江聿握著手腕，拉著離開了餐廳，腳步匆忙，林綿跟了兩步才追上。

室外充足，早晨的晨霧被吹散，空氣中彌漫著一太暴曬的味道，風微涼，帶來一清新氣息。

室的那點抑被風吹散。

“以后，跟來往。”江聿叮囑林綿。

原來是為這個事生氣麼？

林綿應了一聲，“我平時拍戲，也見不著。”

江聿思索了片刻，想到了能和金怡面的場合，他牽薄，反復叮囑：“逢年過節，若無必要，也走。”

江聿說什麼是什麼，林綿點點頭，握住他手：“好，我知道了。”

“漾漾讓我幫帶杯咖啡。”林綿松開手，朝著咖啡店臺走去。

江聿站在原地，出一支煙，剛放到上，手機就響了，他拿出來，看到來電人，瞇了瞇眼眸。

砂發出聲響，藍綠火焰燎燃煙尾，猩紅在上掠過，他單手按下接聽鍵。

老江總聲如洪鐘：“我聽說你帶人去喻家那小子莊園玩去了？”

好巧不巧這麼準時打過來，江聿想也不用想，開口問：“金怡說的？”

老江總沒承認，他也知道，除了金怡還有誰？

本以為江玦跟金怡逢場作戲，到沒想到兩個人聯系還，看來江玦也不全是他想的那樣一心只想搞錢。

“過來度月。”江聿咬著煙，視線盯著林綿，回答得漫不經心。

“結婚三年了，度個屁。”老江總哼了一聲，“你有本事帶回家來。”

老江總又開始老生常談，“難不我們江家見不了人，你倒是讓我看看對方是何方神圣。”

江聿吐口煙，呼出去嗤笑：“你看點西游記。”

老江總重重哼了一聲，“管上你老子了。”

江聿舌尖抵著口腔，薄牽出彎彎弧度，他笑著，長指著煙彈了彈，嗓音模糊：“你真有是返老還。”

老江總沒好氣，直接下命令：“這周家宴，把人帶回來。”

或許了然江聿的顧慮，老江總又大聲強調：“放心，我不會棒打鴛鴦，更不會給五百萬讓走人。”

得了，江聿知道他爸最近賦閑在家肯定沒跟著他媽看偶像劇，里一句接一句的沒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嚴肅的，不就要家法伺候的江總了。

“行，到時候你可不能讓我丟臉。”

人又是不服老不行，江聿慨了一句，收起手機，順手接過林綿的咖啡拎著。

“這周三的時間空出來留個我吧。”江聿商量道。

林綿思索了周三有什麼行程，遲疑點頭：“好，你有什麼安排嗎？”

“帶你回家吃飯。我們家大廚祖上是給宮里做菜的，你想吃什麼都給你安排。”

林綿問：“會雕花嗎？豆腐能切兒嗎？”

江聿順勢一答：“興許可以。”

林綿笑道：“那我想吃你煮的面。”

周三這一早，江聿就被電話吵醒。

按滅了對方又打來，鍥而不舍，沒什麼眼力勁兒，惹得他重重“嘖”了一聲，翻出手機，想要破口大罵。

長指按下跳的接聽鍵，低啞沉悶嗓音從嚨里出來，昭示著不悅，“江斂，你還讓不讓人睡覺！”

真是個煩人！

江聿咬著牙想，江斂從小到大最沒眼見力，故意招人煩，幸虧是他弟弟，不然他早一腳踹垃圾桶。

此時，小煩人還沒知到他哥瀕臨暴怒，里拉拉沒完：“哥，你要帶嫂子回家吃飯嗎？”

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嗎？

從江聿同意帶老婆參加家宴，家族小群里都炸開鍋了，江聿都在里面發了幾紅包。

好像江斂劃水沒搶。

“是。”他咬著牙，耐著子，“所以，還有事嗎？”

后知后覺的江斂，終于意識到他哥不高興，趕問：“你幫我問嫂子喜歡草莓還是芒果茶？”

提及林綿，江聿的臉稍微緩和一些，他了酸疼的眉眼，困倦的睡意徹底沒了，干脆掀開被子下床，繞到窗邊拉開窗簾。

“你嫂子不喝茶。”

江斂憾地“啊”了一聲，又問：“那蛋糕甜點冰激凌吃嗎？”

了然江斂是出于熱，江聿不忍心潑他冷水，思索幾秒選定：“蛋糕甜點你看著來吧。”

“好嘞。哥，再見。”江斂突然很懂事地掛了電話。

車子緩慢地行駛在寬闊林蔭道上，四周植被茂，心修飾過的植充滿了旺盛的生命力。

林綿第一次進頤和原著，深吸了幾口氣，比去試鏡還要張。

江聿握住的手，到張得繃，指腹在手背上輕輕刮，低聲安：“江斂也在家，就吃飯，別害怕。”

林綿“嗯”了一聲，彎了彎，回握住遞來源源不斷溫暖的手心。

來的路上，林綿在心里做了很多建設，也設想過對方不喜歡，如果惡語相向，應該怎麼做，亦或者對方勸離婚，應該怎麼做才顯得堅定。

然而令沒想到的是，江聿父母沒為難，尤其是江母見到的那一瞬，眼睛都亮了，拉著的手說喜歡演的《生》，很心疼那個角。

可能不用養尊優緣故，江母看起來比想象中還年輕，穿著打扮時髦，跟江斂站在一起不想母子，更像姐弟。

江聿低聲告訴林綿：“江斂是你，拉著看了四五遍《生》。還關注了你的超話，房間還有你的海報。”

原來是這樣。

林綿看江母更覺親切。

落座間，江母將兩個厚厚的大紅包塞給林綿，握著的手，不讓松，“這是進門的規矩。”

江聿挑眉，隔著長桌遙遙和老江總對視一眼，老江總神氣地抬了抬下，分明在說“你看你老子沒給你丟人吧”。

江母松開手回到座位，了紅包，林綿才意識到里面裝得本不是錢，細之下更像是鑰匙，還有手鐲之類的東西。

林綿將紅包給江聿，江聿推給：“我們家待兒媳婦兒的傳統。”

江斂在一旁遞來點心，“嫂子，知道你要來，我特地定的。”

林綿接過來道謝，江斂非要黏著林綿，霸占著說話，江聿跟父母聊幾句，視線便要盯上幾秒。

林綿端坐著，上一套淺套襯得皮細通，肩背繃得筆直，說話溫，邊懸著淺笑，漂亮的清冷人無法忽視。

江母很喜歡林綿，一個勁兒瞄，越看越喜歡，角的揚起便放不下。

江玦前一晚回頤和住的，他穿著一米家居服，頭發沒有用發膠固定，地搭在額前，了金眼鏡兒的幫襯，他上那上位者的氣質淡了幾分。

他朝林綿投去幽深視線，淺淺勾：“早。”

林綿點頭回應，避開他的視線。

江玦端了杯咖啡，姿態閑散地坐在沙發上開始看新聞，新聞正在報道原油漲價，老江總提了一句，江玦便跟他一來一往聊了起來。

氣氛還算融洽。

江聿剝了顆橘子，還沒送到被林綿手里，就被眼疾手快的江斂截獲，他借花獻佛，遞給林綿：“綿綿姐，吃橘子。”

江聿用橘子皮砸江斂，警告他：“嫂子。”

江斂振振有詞，“綿綿姐多好，嫂子都把老了，不好不好。是吧，綿綿姐。”

林綿彎，“都可以。”

席間，江家秉持食不言，所以一直都很安靜，大家集中力吃飯，林綿繃的神經稍稍放松。

放松下來，只覺著渾都發酸，手腕也酸。

沒一會兒，廚師送來一碗面，江聿特地接過來放到林綿面前，“我就是跟他學煮面，你嘗嘗我師傅手藝。”

江聿給林分了小半碗面條，江母笑著說：“這點面條喂貓兒呢，多分些。”

甚至想起幫忙，被江聿阻止：“林綿的胃口比貓兒還小。”

老江總瞥了一眼三個兒子，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視線看向江玦，沉聲問道：“我怎麼聽說小斂說你以前在追一個小明星，現在斷干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