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7

黎漾沒說話,抬了抬角，覺著有意思。

背后灼熱的視線盯著，不用回頭看也能猜到喻琛的臉有多臭。

行年手干脆從車窗探出來,隨意地搭著,結實的臂膀上青筋明顯，手指微微蜷著，凸起的青筋脈絡昭顯棚的荷爾蒙。

見黎漾半天沒，他歪了歪頭看,黎漾揚著笑揮手，朝著自己的車走去。

代駕早在車旁等候。

見到來,禮貌打招呼,黎漾把車鑰匙拋給代駕,拉開后車門坐了上去。

行年也不糾纏,瀟灑地收回手,啟車子從面前經過。

降下的車窗印出他朗的棱角分明的半張臉，臉寡淡，一雙眼睛藏在暗。

收回視線,余瞥見喻琛朝走過來,黎漾趕讓代駕鎖車門。

白的車子著喻琛邊過,他試圖手阻攔，但司機開的太快，他只能站在原地看著黎漾的車駛出地庫，尾燈消失在視野之。

車子緩緩匯車流，夜燈閃爍,如明星一般耀眼形長長的燈帶。

代駕不會閑聊，車格外安靜。

黎漾靠在座椅上，閉雙目,喻琛抱著與行年糾纏那段在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放在上的手機振，將驚醒。

黎漾緩緩撐開眼皮，拿起手機，喻琛發來消息。

喻琛：【到家告訴我。】

黎漾假裝沒看見，手指在屏幕上劃拉，快速刪掉了消息。

無事獻殷勤，無非是喻琛發現跟保持合作關系好，或者他找不到比更合拍的搭檔。

再也不想見到狗男人！

忽然想起行年，人家在停車場明顯是想幫解圍，不給人道謝好像不太禮貌。

可是那張名片早被喻琛丟了，沒記住聯系號碼。

黎漾費了點功夫重新找到行年的號碼，添加好友。

在黎漾看來，行年那樣的男人，就算看見了好友申請，也未必會給機會通過。

黎漾回味著行年梆梆的，無形中拿來與喻琛比較，一想到喻琛的眸倏地暗淡。

黎漾撥通大哥的電話，“大哥，家到底有幾個兒子？誰最小？”

大哥怔了幾秒鐘，笑著問：“你怎麼突然關心家？改變注意了？”

黎漾否認了。

大哥說他也不記得不是很清楚，最小的兒子應該是在常駐外地，什麼他不清楚，只是說對方很低調，鮮跟圈里這些人玩。

黎漾直接問：“是不是行年？”

大哥說記不清是行年還是行簡，黎漾扯奚落：“你真是把妹妹的終生大事都不放心上。”

大哥回：“我知道你不會喜歡家人的，我聽說你最近跟喻琛走得很近？”

果然跟喻琛事傳到了大哥耳朵里，黎漾沒什麼好藏的，勾說：“不近，我們是死對頭。”

大哥沒發表意見，黎漾叮囑大哥不要給喻琛好臉，大哥隨口閑聊：“我聽說喻琛打算在日山建個天。”

黎漾沉默幾秒，腦子里閃過兩個人在天接吻的畫面，不會自作多地聯想，笑著說：“他這個總裁當得不務正業的。”

大哥只是笑笑，兩人又閑談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到了家，黎漾洗漱完出來，發現手機有新消息，點開界面一看，竟然是行年通過了好友。

黎漾咽了咽嗓子，一向社牛的竟然不知道用什麼當開場詞，盯著那行系統提示足足幾分鐘。

行年這個男人冷的，一般正常人通過好友怎麼都會打個招呼或者發個表包，他什麼舉都沒有。

或許真的是每天添加他的生太多了。

黎漾斟酌再三，低頭敲下一行字。

發出去然后瞬間撤回。

這招有沒有用，只有試了才知道。

靜靜等待著對方輸狀態變化，黎漾逐漸泄了氣，看來行年油鹽不進，算了，這種男人不要招惹。

摘掉面，手機忽然振了一聲。

【行年：？】

黎漾角勾起弧度，慢條斯理地打字，眼睛里滿是狡黠。

【黎漾：發錯了。】

果然不出幾分鐘，行年回復，雖然冷淡，但不至于什麼都不說。

【行年：發的什麼？】

黎漾舉著手機笑笑，故意拖延了幾分鐘將首次鋒拉長戰線。

【黎漾：你到家了嗎？】

【行年：你怎麼知道我回家？】

【黎漾：不回家難道是去朋友家？看不出來你有對象了。之前不知道，抱歉啊。】

【不過，謝謝你在停車場幫我解圍。】

黎漾發完，指尖屏幕上敲，得意地盤坐到沙發上。

還沒等到行年的回復，房門被敲響，黎漾視線從手機挪開，不滿蹙眉。

獨居，父母哥哥都很過來，能找過到住的除了林綿和助理，就只剩一個人。

猜到了是誰，往后仰靠在沙發上假裝沒聽見，繼續發消息。

門鈴聲和敲門聲替響起，黎漾被煩得不行，趿著拖鞋，氣勢洶洶去開門。

手扶著門，看著喻琛雙眼通紅的著。

不是哭的，他上酒氣很重，大概是被酒灼紅的。

“你來做什麼？”手指扣著門板，生怕喻琛發瘋，眼里寫滿了防備。

喻琛被這種眼神刺痛，擰著眉說：“我來查崗。”

“你喝糊涂了吧，我們什麼關系得到你查崗？”黎漾簡直被他氣笑了。

喻琛往前一步，鞋尖抵著的拖鞋，上清冽的香水味道和酒氣融在一起，寬大的雙臂抱著，幾乎將完全包裹在自己廓之中。

黎漾掙扎揮拳怒罵，喻琛收力道，任由言語攻擊，推著進門，用腳踢上房門。

安靜的空間，兩人的接吻聲很清晰，喻琛很兇，又像是很慌張，仿佛要通過確認些什麼。

黎漾更像一只兇悍的貓咪，對主發起攻擊的人發起反擊，不順從也不，咬破了他的角。

腥味纏在舌尖，喻琛松開，通紅的眼底過一茫然。

黎漾往后退，后背著薄，輕哂：“喝醉了就跑來我這兒發瘋了是吧？”

喻琛手摟，被重重推開，后背撞在玄關，差點掉了收藏的花瓶。

黎漾瞳孔一，拉著他手腕遠離花瓶，恰巧給了喻琛摟住的機會，高大的將他圈住，低聲說：“乖乖對不起，我錯了。”

黎漾微微睜大眼睛，呼吸滯住，覺著雙手一時忘了自己要做什麼。

“漾漾。”他手指到后頸兒，薄著臉頰磨蹭親吻，從角到眼角，像是親吻珍珠白玉似的。

呼吸很重，像是很難的樣子。

吻一下低喃一句：“漾漾，媳婦兒，別跟我生氣了。”

黎漾臉上的震驚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譏嘲，只可惜喻琛抱著親吻，并沒有看到的表。

“喻琛。”黎漾語調平靜，沒什麼溫度地說：“我們關系已經結束了。”

怕喻琛糾纏不休，加重了語氣：“你自己親口提的。喻總不會言而無信吧？”

喻琛忽然停下，溫熱的呼吸著眼皮。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覺著喻琛的呼吸都在抖。

喝醉的喻琛沒以前那麼討厭，不會鬧也不會發脾氣，垂著薄薄的泛紅的眼皮略顯幾分委屈，但卻過分纏人。

黎漾試圖從喻琛懷里掙，喻琛握住的手腕，不給機會，牢牢制住，又纏上來抱住，“老婆，你別推開我。”

黎漾嗤笑，手心拍拍他的臉頰：“喻琛，你喝醉了是不是見個人都老婆？”

喻琛順勢按住的手，臉頰在手心磨蹭，“黎漾。”

“黎漾怎麼了？”問。

喻琛失笑，也不知道為什麼笑，低聲回答：“黎漾是我老婆。”

“你好不要臉。”黎漾試圖再次掀開他，奈何喻琛的很沉，雙臂如鐵鉗絞住。

“是，我不要臉。不要生我的氣？”喻琛無賴地要求。

“憑什麼，你喝醉了你就有道理嗎？”

“我沒道理，黎漾就是道理。”喻琛低聲蠱：“黎漾就是我的道理。”

喝醉了還這麼不要臉。

黎漾把人運到沙發上，放他躺下時，他的手臂勾著往下沉，黎漾結結實實摔在他懷中。

喻琛捧著頭，含糊問：“摔疼了嗎？”

黎漾仰頭，能看見他的下頜，結，還有兩片敞開領間的鎖骨，他吞咽時結往下滾，整條脖頸線條都會隨之。

黎漾不否認喜歡喻琛的結，但喜歡有什麼用，他說結束就結束了。

黎漾瞬間清醒，定了定神，捧住喻琛的臉，垂眼對視片刻，沒什麼緒的扯薄：“你說過我不是善類，所以不要招惹我。”

松開手，看見喻琛爬滿醉意的眼里蒙上一層茫然，掀開手臂起，不給一機會地回到房間，反鎖房門。

等他酒醒了，就知道今晚有多難堪。

他后悔了，自然會走。

隔著一扇門，卻心緒復雜，輾轉反側。

等在看到行年的消息，已經失去了回復的時效。

【行年：沒有對象。】

黎漾鎖上屏幕，靠在床頭點了支煙，夾在指間走神，白煙霧纏纏繞繞虛化的眉眼。

第二天黎漾醒來，預料之中，喻琛走了。

他雖然人沒到，但黎漾卻每天都被他打擾，他定了不同的花束分別送到工作室和家里。

每一束花里面都有一封卡片。

他親手寫的。

黎漾收了花，拆了卡片卻沒回復過他的消息。

喻琛來過工作室兩次，黎漾都以工作為由推辭不見。

他脾氣好了很多，有時候會耐心等著拍攝，有時候等不到，就枯坐一兩個小時離開。

助理覺著喻總有時候看起來可憐的，但黎漾毫不放在心上，該干什麼還干什麼。

這天下午，黎漾端著咖啡在前臺跟助理聊天，轉頭就看見喻琛推門進來，揚著的角放下來，冷淡地掃他。

“喻總，你公司沒事忙了嗎？天天往我這個小破工作室跑。”黎漾忍不住奚落。

喻琛不以為意，眉頭不曾皺一下，他立在門口，高大拔的材看起來瘦削了不，散漫的勁兒被低沉制了一些。

“你今天不忙？”喻琛深深地看著。

黎漾端著咖啡起，笑了下：“忙啊。藝人在換服裝做造型，馬上就進棚了。”

“今天誰在？”喻琛狀似隨意，遞過去的探究眼神卻充滿了迫。

黎漾遲疑了幾秒，隨便了個名字糊弄他。

喻琛失笑：“我等你忙完。”

黎漾臉倏地冷了：“不用哦，忙完我要回家吃飯，沒空招待喻總。”

喻琛什麼都沒說，抿著在沙發落座。

姿態隨意閑散，像是打定了主意等。

黎漾盯著他直的后背看了片刻，轉離開，沒藝人拍，就在辦公室忙別的。

兩個小時候后，發酸的脖頸，起抻懶腰，隔著玻璃看見喻琛仍舊坐在沙發里。

垂下眼眸，心緒有些復雜。

“喻琛。”黎漾他，“你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喻琛跟著起，手去拉，黎漾顧及他的面子，拉著他往外走。

四周空曠無人，黎漾有的認真地說：“如果，你是覺著我在生氣，那我原諒你了。你也不用為此一直來找我。”

喻琛眸轉沉，他沉默著抿著，不知道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他握住的手腕，才驚覺好多天沒有抱過，親，都變得陌生了。

指腹在手腕輕輕蹭，嗓音低沉道：“乖乖，那天是我心不好。”

他的指腹輕輕按腕骨，黎漾卻像是被燙了一下似的，用力回手，被按的作燙。

的心跳得很快。

“你也許有所耳聞，我大姐回來了。”喻琛幽幽解釋：“回來辦離婚，財產分割的。”

這些確實跟黎漾耳聞的一樣，他繼續道：“那個畜生，竟然想要搶孩子的養權。”

氣氛有些低沉，喻琛總是倨傲散漫，甚至自以為是，黎漾也沒見過這樣消極的喻琛，他上籠罩著一層頹然。

明明拔的肩膀卻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彎了肩頭，他呼吸都變得沉重。

“漾漾，我目睹過我姐的婚姻慘淡收場。”喻琛垂眸，輕聲嗤嘲搖頭，沒再往下說。

他很坦誠了自己的惶恐和焦慮還有所有的不信任都源于姐姐的悲劇婚姻，在他看來曾親無間的兩人能翻臉就翻臉，像是過去所有的恩都是營造的假象，撕掉虛偽的保護，可以不講分的對薄公堂。

黎漾握了車鑰匙，莫名地知到了喻琛的遲疑和不信任，靜靜地回想細枝末節，片刻后不疾不徐道：“喻琛，那天我說相親，沒有試探你的意思。”

不確定喻琛是不是誤解了，“我們這種關系本來就不健康，早晚都要結束。”

“你也不想等到泥足深陷再結束對吧？”

黎漾的語氣很輕，但莫名篤定。

喻琛陷沉思，黎漾趁著他還算冷靜，越過他上了車，啟車子。

只是，很快發現喻琛的車跟了上來。

黎漾假裝沒看到，慢悠悠開向父母定飯店，也許是因為喻琛，的心有些低落不想來，但黎父催了好幾遍，不不愿地來了。

進了門，才發現今晚是場鴻門宴，行年坐在沙發上，姿態閑閑。

他的視線遞過來，黎漾心臟重重跳了一下，然后看向爸，低聲質問：“你怎麼不告訴我，還有別人？”

黎父低聲咕噥：“你知道還會來？”

好啊，他爸這是把人騙進來殺。

黎漾頷首打招呼，又在黎父的迫下跟行年家人打招呼。

行年冷淡的視線在上打轉，黎漾被黎父趕著去陪行年，著頭皮在他旁邊落座。

男人忽地傾，饒有興趣地說：“黎小姐？”

黎漾沒喝醉的時候很正常，臉皮薄，說了句怪怪的話：“好久不見。”

行年牽：“好久不見。”

行年就坐在的右手邊，即便不說話，他的存在不能忽視。

行年不知道從哪兒拿了個小盒子，指腹碾著盒蓋，在桌子下推推關關，玩得開心。黎漾偏頭看過去，被觀察的行年抓了個正著。

黎漾大膽看了他一眼，抬抬下：“是什麼？”

行年抬起手，晃了晃盒子，“薄荷糖，吃麼？”

“真是薄荷糖？”黎漾將信將疑。

黎漾想不通他怎麼會把薄荷糖帶上飯桌，而且像隨攜帶的玩似的，兩指夾著漫不經心的轉著玩。

行年將盒子遞給，推開蓋子，示意自己拿。

黎漾取了一片放進里，起先沒覺著，當被潤那高濃度的薄荷味道直沖天靈蓋，被嗆得想咳嗽，又想流淚。

嗓子里像是被浸泡在冰水里，涼悠悠的覺一陣陣滲。

行年觀察著的表，忽地扯一笑，雙眸頓時明亮，“覺怎麼樣？”

黎漾酷皺眉，緩了片刻抱怨：“怎麼會有人吃這麼變態的糖。”

行年自認為薄荷糖一點也不變態，但他好像惹黎漾不高興了，只得解釋：“戒煙。普通薄荷糖效果弱。”

黎漾嗓子冰涼涼的，呼吸都夾雜著一薄荷的味道。

行年又說：“你要不要喝口水試試，那種覺很不錯。”

黎漾學乖，拒絕他的提議。

飯后行年的父母強迫他送黎漾回家，行年迫于無奈跟在黎漾后出門。

“你知道今天是相親對嗎？”黎漾問他。

承認喜歡行年這樣的材，也曾手輕薄過他，但行年的氣場和深藏的野讓駕馭不了。

行年“嗯”了一聲，“看的出，你不想相親。”

黎漾驚訝，“這麼明顯？”

行年直截了當道：“你有煩心事。“

“你怎麼知道？”

行年淺笑：“我學過心理學，你信嗎？”

黎漾不知道該不該信，又聽見行年問：“跟喻琛有關？”

黎漾心臟輕輕一，自己都不敢承認，的心不在焉是了喻琛的影響。

“他在等你。”到了門口，行年突然站定，抬了抬下，示意黎漾看停車場。

喻琛穿著一黑，倚靠在車邊，仿佛要與深沉的夜融為一。

他拔的形，瘦削，看起來有些寂寥和落寞。

喻琛發現他們，眸倏地暗下去，他沒有去到黎漾邊，而是靜靜站在原地，目在他們兩人之間逡巡。

黎漾側臉想讓行年先離開，下一秒，手腕被大手握住，行年的話在耳邊響起：“我送你回去。”

余里喻琛已經朝他們走來，行年手腕施力，將黎漾拉到邊，低聲道：“不想試一試？”

黎漾還沒想明白試試什麼，就被行年拉著推上車。

喻琛站在車外，沉沉視線投過來，行年下了車，重重推上車門，掀眸看向喻琛：“喻總。”

喻琛沒料到行年明正大搶人，語氣不善提醒他：“老板，黎漾是我朋友。”

嗓音沉沉，占有很強。

行年淡然一笑，半瞇著雙眸，嗓音寡淡毫無起伏：“我怎麼聽說你們就沒在一起過。”

喻琛倨傲的樣子毫不占下風，他勾勾嗤道：“老板剛回來，可能有些規矩不懂。”

劍拔弩張，兩人誰都沒退步。

黎漾真怕兩人打起來，降下車窗行年：“行年，我們走吧。”

喻琛眸了，他眼底閃過一不可思議，但很快恢復如常，面地轉離開。

車過分安靜，黎漾盯著后視鏡里那輛追不舍的車，到心緒不寧。

行年看了一眼后視鏡，表淡然，加速試圖甩掉那輛車。

黎漾心頭燥郁難耐，始終偏頭盯著窗外，行年長指點開播放，一首粵語歌驟然響起。

從歌曲中間部分開始播放，看來行年聽過這首歌。

“誰人待我好，待我差，太清楚/想繼續裝傻又無力折磨，心里羨慕有些人盲目到不計后果。”

“要是回去沒有止痛藥水，拿來長島冰茶換我半晚安睡。”

黎漾手支著頭，不再關注那輛車，“老板，你們店有長島冰茶嗎？”

行年分出一點視線看話：“那個酒不適合你。”

黎漾揚笑了笑，開玩笑道：“想到老板這麼正經啊。那我想喝怎麼辦？”

行年抿著薄，半晌沒回復，黎漾以為他悶不說這些，識趣地不跟他聊天。紅燈路口，他停下車，打開扶手箱取出一瓶檸檬茶遞給黎漾，語氣鄭重：“我沒你想得那麼正經。”

黎漾接過檸檬茶，跟他對視一眼，笑著靠回座位：“比如，今天又我手是嗎？”

紅燈變綠，行年牽出淺淡笑意，啟車子。

“黎漾——”行年突兀開口。

音樂播放到高，將他的聲音弱化，黎漾沒聽見后半句，狐疑看向他。

“我不太會哄人。”行年多年的經歷讓他對人束手無策，“你要不要教我？”

黎漾笑了，彎著眼睛明艷又人，的語氣微微上揚：“我教你追我，是麼？”

被看穿，行年也不慌，低沉醇厚的嗓音從間滾出：“不可以？”

行年這人是行走的荷爾蒙，雖然天生不會哄人，但他好學，只是黎漾在接中發現，對行年的非分之想聊等于無。

“難道不是了解我后，濾鏡碎掉了？”行年語調隨意。

“當然不是。”

黎漾不知道怎麼形容現在的心，行年卻一眼看穿的心，他說：“你喜歡喻琛。”

黎漾呼吸一滯，這個年頭潛藏在心底許久，卻不敢直面。

沒有做到及時止損。

嘲笑喻琛深陷泥潭，自己何嘗不是？

后來，林綿電影殺青后，江聿組織去山里住。

黎漾故意帶上行年，車行年開玩笑：“你剛看到喻琛那臉沒？”

黎漾回想喻琛沉的臉，嗤笑：“他活該。”

行年專心開車，車依舊播放著粵語歌，可能是說開了，黎漾反而更坦然跟他做朋友。

行年的出現徹底激怒了喻琛，他再次不講道理地吻了，黎漾閉上眼睛想，這場自負盈虧也心甘。

其實早和喻琛深深糾纏，不可分。

這期間，黎漾聽說喻曦離婚的過程不順利，當年的事重新翻出來鬧得難看，喻琛在公司和家庭周旋。

偶爾他才能來黎漾工作室坐坐。

不知道怎麼的，黎漾以為看到他深陷泥潭會到很爽，相反沒有，看到他的瘦削疲憊影，的心臟會被狠狠牽。

幾天后一個傍晚，黎漾拍完片子從棚里出來，發現手機塞滿了消息。

好幾個沉寂許久的群都炸了。

慢條斯理點開，一條條翻聊天記錄，突然被“喻琛”兩個字刺痛眼睛，眸一，停下作。

有人說喻琛對他姐夫手了。

黎漾心臟重重震，手指抖地點開喻琛號碼撥通。

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聽。

喻琛不敢打，只敢在群里問況，很快接到了江聿打來的電話，江聿告訴喻琛在醫院。

黎漾雙一，差點沒站住，江聿沒告訴多余的況，只讓快些去醫院。

黎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趕到醫院的，一路上想了很多，每一幀都與喻琛有關。

黎漾趕到醫院，在大門口見到了失魂落魄的喻琛。

矜貴倨傲的他猶如跌進泥潭。

渾臟兮兮，白襯衫皺，領上還沾染了跡，他弓著背，手上撐在膝蓋上捧著臉。

喻琛孤零零的坐在花壇臺階上，形那般落寞，快要融濃濃夜。

黎漾心臟被狠狠了一把，快步朝著喻琛走過去，喻琛聽見腳步聲抬起頭朝看來。

他的臉上也有傷，角一片青腫，看起來很嚴重，幾秒后，他下意識地遮住自己狼狽的樣子。

黎漾看著他，換以前肯定好好奚落一番。

如今，卻心里一場豪賭，他愿意上全部價賭一把，只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