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蔡澤豪接到了大娘的電話，吳德立這個名字填滿了他的腦子，蔡澤豪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城市夜晚的燈火點點，回憶也像這燈火一樣，閃在他的腦海里。

蔡澤豪從小家里窮，有一個喝酒的父親，有一個和父親吵架的母親，十三歲那年他父親喝的酩酊大醉，晃晃悠悠從胡同口往家走，他母親在家門口看見他父親晃晃悠悠的影，張口就罵，開始太遠他父親沒聽清，離近了才聽清楚罵得有多難聽。他父親火氣沖散了酒氣，抄起家門口的缸向他母親砸去，一個沒砸中，他母親罵得更難聽了，父親撿起地上的碎渣，抓著他母親捅，捅了不知道多下，他父親累了，困意沖淡的火氣，酒氣也回來了，撲在堆里睡著了。

鄰里鄉親出門站門口看著，嚷著，蔡澤豪從床上醒來，聽著門口的熱鬧勁以為到了早上，迷迷糊糊到門口發現父親趴在母親上，不知道是死了還是睡著了。

蔡澤豪不知道該怎麼辦，平日里父母沒吵，他已經厭煩到極點。蔡澤豪把兩個人從門口拖進來，發現父親還睡著，母親已經了篩子，有臭味。蔡澤豪關上家門，找到父親軍綠的挎包，把家里錢帶上就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蔡澤豪去了離他最近的城市黎港市，黎港市人多的讓蔡澤豪害怕，蔡澤豪牢牢抓著自己的挎包，在人群中巍巍的走，晚上睡橋邊上，白天就在街上溜達，學會了和乞丐搶吃的，垃圾桶的飯，飯店后面的桶，蔡澤豪都吃過。

臟東西吃久了肯定會壞肚子，蔡澤豪在捂著肚子蜷在墻邊，來來往往的人無不發出驚訝或者悲哀的嘆息。

蔡澤豪走一段躺一段，看著刺眼的漸漸變淡紅藏在天邊，對于新世界的新奇已經過去，他到無盡的絕與從未有過的孤獨。

就這樣過去了幾年，蔡澤豪總在想為什麼自己還不死，每天睜開眼睛會乞求上天給他一次意外，一次痛快。

有一次蔡澤豪在加油站拿著兜子乞討。那個年代有車的人條件都不錯，多多能在蔡澤豪的兜子里放一些可憐錢。

蔡澤豪看著一輛白的很豪華的轎車開進加油站，從車上下來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男人下車和車后面坐著的人說了幾句便進店去了。蔡澤豪趕忙走過去，舉起兜子，舉過頭頂，可憐的向車里的人打招呼。車里的人沒說什麼，扔進去幾張紙鈔。蔡澤豪走到墻角看著兜子里的錢，興的抖，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這錢夠他吃幾個月了。

但是他并沒有為此滿足，那些錢讓他到了牛排的水和蛋糕的芬芳。他再一次來到那個加油站。

蔡澤豪果然等到了那輛白的轎車，他等著那個高大的男人下車，他便跑了過去，這次他看到了一個人，戴著墨鏡，高貴的坐在后面。

正當他彎著腰，把兜子舉過頭頂走向車窗的時候，他聽見了胎的聲和引擎的轟鳴聲。

坐在車后面的人神張起來，蔡澤豪回頭看到，后開上來幾輛黑的轎車，轎車的車窗打開，幾個人拿著槍對著白的轎車開槍擊。蔡澤豪丟下兜子，整個人趴在白轎車的后窗上，他到子彈穿過，到嚨里的腥味，他聽見了黑轎車里傳出的咒罵……

蔡澤豪醒來的時候，自己躺在一張無比的大床上，他挪了一下，強烈的痛楚從里傳來，痛楚令他清醒，他知道自己被救了。

白轎車后面坐著的人就是大娘，進店的那個高大男人就是吳師爺，吳德立。

蔡澤豪從此就被養在大娘手底下，蔡澤豪明白大抵是因為他救了大娘，蔡澤豪二十歲那天，吳德立帶他去了一個晚宴，吳德立告訴他無論發生什麼都坐著別。

宴會結束了，蔡澤豪看到吳德立的人上臺去把那個正在講話的人摁在桌子上，拿槍抵著他的頭，又把那個人從桌子上拖下來，押到自己面前。

蔡澤豪看著那人癱坐在自己面前，吳德立走來耳邊告訴他這是吃飯的本事，吳德立給蔡澤豪了一把槍，那把槍很黑很小，重的。

蔡澤豪開槍殺了癱坐在地上的人。

這是蔡澤豪第一次殺人，子彈出的一剎，他到了釋放，槍口的轟鳴嚇得自己閉上了眼睛，蔡澤豪覺得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