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26

在祈愿樹上掛完心愿卡,韓錦書便和言渡一道原路折返回長吉寺。

彼時，姑正在和一個比還老的,坐在一株菩提下聊天。

清風寶剎,古樹悠遠，兩個慈祥的老太太閑話拉家常，畫面看著很祥和,也很好。

韓錦書不忍打攪,同言渡一起站在不遠等。又過了好半晌，姑無意間轉過頭,才瞧見的侄孫與侄孫婿。

這對小年輕遠遠地并肩而立,完詮釋了“一對璧人”這個語,男俊，氣質絕倫，養眼程度直十顆星。另一個老循著姑的視線看過去，也被二人的容貌氣度驚艷得一怔。

四人兩組就這樣彼此對，你專注于看風景，卻不知看風景的人在看你。

老遠眺了韓錦書言渡半天,忍不住低聲，對邊道“老姐們兒,這就是你的侄孫和孫婿呀？”

姑笑瞇瞇地點頭“是啊。”

“哎喲！不得了！孩兒長得好,男孩兒長得也好,登對得很呀。”老里一陣念叨,又好奇地打聽“他們有小孩了嗎？”

姑搖搖頭,說“還沒有。他們倆都是大忙人,事業有,興許還不急吧。”

老便笑著嘆“這樣的一對兒,生個孩子得多漂亮呀。”

“那肯定的。我這侄孫和侄孫婿,兩個都是人中龍，萬里挑一的人，他們能結一對，全家都高興得很，也都著他們趕生小孩兒吶。”

姑同老說完這句，便抬起胳膊朝韓錦書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手。

韓錦書見狀，這才和言渡一道走過去。

“心愿卡掛好了？”姑牽起韓錦書的手，溫地拍拍手背。

韓錦書點頭“嗯。三張都掛了。”

姑笑可親，視線依次看過韓錦書與言渡，問道“你們都許了什麼愿？”

韓錦書面窘態，不打自在地瞟了眼旁的言渡，沒有做聲。

他的心愿只關于。所以，又怎麼好意思讓他知道，的一切心愿，都與他無關。

言渡倒是一臉的從容淡漠。

他朝姑出了一個很淡的笑，說“許的愿說出來，就怕不靈了。”

“哦，對對對！”姑經這一提醒，霎時拍了下腦門，“老糊涂了老糊涂了。就是，說出來就不靈了，得保。”

姑這時又向兩個年輕人介紹起旁的老人，說“錦書，言渡，這是張。”

后來韓錦書才知道，和藹可親的張家就住在西山山腳，無兒無，五年前老伴去世后，為孤家寡人的便了長吉寺居士。平日空閑時，老會到寺里來念念經幫幫忙，打發余生的枯燥時。

中午時，張邀請姑和韓錦書言渡，一起去長吉寺的齋堂吃齋飯。

三人應邀前往。

吃完飯后，張又熱地將他們送到長吉寺寺門，這才依依不舍地揮手作別。

返回市區的車上，照舊是言渡開車，韓錦書陪姑坐在后排。

阿斯頓馬丁行駛在西山的盤山公路上，車窗外，滿目清幽徐徐倒退。韓錦書單手托下，看著大片綠植發著呆，頗有幾分心緒不寧。

姑察覺的異常，輕聲喚道“錦書？”

韓錦書一剎回過神，轉頭向老太太，暈開笑“怎麼了姑。”

“你從祈愿樹那兒回來開始就有點魂不守舍，隨時都在走神。”姑慈祥的面顯出幾分擔憂之，拍拍的腦袋，“快跟說，怎麼了？”

韓錦書聞言

，余無意識掃過駕駛室里的言渡。

他開著車目視前方，臉涼淡，無甚異常，似乎并不關心后座和姑祖孫倆的聊天容。

韓錦書瞧著言渡這副形象，再聯想到他寫在心愿卡上的愿，不生出一種錯覺。

難道剛才那不經意的一瞥，是看錯？

不是都說，山野林間經常會出現調皮搗蛋的小鬼，蒙住人的眼睛，迷人的心神，讓人視黑為白，指鹿為馬。

可問題在于，哪個小鬼這麼膽大囂張，敢蒙的眼也就算了，還敢搗言渡這個活閻羅的？

胡思想的同時，韓錦書已經整理思緒，收回了覷言渡的目。朝姑出個笑容，回答道“沒什麼，姑。最近我特別忙，可能太累了，之后休息休息就好。”

聽韓錦書這麼說，姑眼中的關切更濃，說“聽你爸媽說，你是個工作狂。按理說，你勤努力，肯用功肯拼搏，這很好，但萬事都要個度。年輕時沒日沒夜拼事業，老了落下一病，得不償失啊。”

韓錦書忙顛顛地點頭“嗯，您說得對。我記住了。”

姑“馬上就是國慶，今年你總該給自己放個假了吧？”

韓錦書回答“最近這麼忙，就是因為我國慶想休假，找個地方放松幾天。”

“這還差不多。”姑滿意地笑，稍作思索，提議道“過兩天我就回蘭江，你國慶不如回我們蘭江來玩幾天？”

韓錦書原就沒想好國慶度假的地點，聽見“蘭江”二字，雙眸霎時一亮。

蘭江這座小城，雖不及大城市的繁華，但人文氣息濃厚，生活節奏舒緩，閑適安逸，很適合放松。加上韓錦書曾在蘭江學習生活過一年，在那里還有不老同學老朋友，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回去看看，和大家伙聚聚。

思量幾秒后，韓錦書一口應下“好呀，我也很想回去看看。”

姑笑意更濃，像多年前那樣，抬手韓錦書的臉頰，語調眼神全是十足的寵溺“那就先回去打掃屋子，等著我的小錦書回家。”

韓錦書膩膩歪歪靠進老人懷里，“謝謝。”

姑著侄孫的頭發，忽然又想起什麼，抬眸看向言渡，說“言渡，錦書要回蘭江過國慶，你應該要陪一起吧？”

韓錦書“。”

韓錦書表微僵，正要開口說不用，言渡的嗓音卻先一步響起。

通過后視鏡，言渡朝老太太出一抹溫和清雅的笑，答說“這是自然。”

姑笑問“你以前去過蘭江嗎？”

言渡神平靜，搖頭說“沒有。”

“那這次更要去看看了。”姑笑得眉眼彎彎，念叨著“我們蘭江呀，可是個人杰地靈的好地方。”

進城高速有點堵車，下午五時許，韓錦書和言渡才將老太太送回韓錦書爸媽那兒。

吃過晚飯，兩人告別姑和韓父韓母，驅車回扶公館。

途中，韓錦書沉默多時，終于深吸一口氣，開口“言渡。”

言渡“嗯。”

韓錦書轉過頭，目定定落在他流麗如畫的側上。很認真地說“你其實真的沒有必要，答應我家里人的所有要求。”

黑阿斯頓馬丁車速減緩，靠邊剎車，最后停下。

言渡熄滅引擎，腦袋往后一仰，隨意而散漫地靠向座椅靠背，神一如既往的冷靜。

他淡淡地說“繼續。”

“比如說，我媽讓你帶姑去西山，你如果不想去，完全可以推辭，我不會對你有任何意見。”韓錦書扶了扶額，“我們都是把工作置于一切之上的人，所以我非常理

解。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像這樣犧牲整整一天時間陪一個老太太燒香拜佛，毫無意義，言總何必這麼委屈自己。”

言渡安靜聽說著，點了下頭，“繼續。”

韓錦書又道“剛才姑讓你陪我回蘭江過國慶，你如果不想去，也可以不去。你不用有所顧忌，夫妻義務里面沒有‘丈夫必須陪妻子旅行’這一項。”

言渡還是點頭“繼續。”

噼里啪啦說完這一堆，韓錦書把腦袋轉回去，悶悶盯著自己禿禿的指甲蓋，心如麻。

好半晌，才說“沒了。”

言渡的語氣很平靜“你說完了？”

韓錦書說“嗯。”

“好。現在到我說。”言渡食指敲了下方向盤，側過頭，視線看向，道，“陪姑去燒香，我不覺得是在耽誤時間毫無意義。姑于你而言是很重要的長輩，我作為你的丈夫，就應該和你一起盡些孝道。”

韓錦書被這番有理有據鏗鏘有力的言論給噎得一時失語，半天才出一句“……好吧。”

說完，瞄他一眼，又道“你國慶如果有其他安排，就忙自己的吧，姑那邊我去跟說，不會怪你。”

言渡說“我沒有其他安排。”

言渡說“正好要休假。”

韓錦書“……”

韓錦書難以置信。和言渡結婚兩年，這位暴君每年的工作狀態和一樣，都幾乎是全年無休。實在不明白，日理萬機如他，怎麼忽然變得這麼閑。

韓錦書做了個深呼吸，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和鎮定，接著說“我國慶要個懶休假，你也要休假，這麼巧嗎？”

言渡挑眉瞧“怎麼。只許你懶，不許我休假？”

韓錦書徹底服了。

這場談，暴君的態度始終都很冷靜，導致拳拳打在棉花上，已完全泄氣。

俞沁說得很對，言渡的城府，深不可測，憑區區一個，確實無法參。

既然參不，那就不參。

韓錦書決定躺平，隨便了，要一起回蘭江，那就回吧。度個假而已，仔細想想，不過就是和言渡朝夕相個十天不到。

而且。

經過這段時日的頻繁接，發現，好像和暴君單獨相，并不如想象的難。

言渡對，似乎還不錯。

思索著，韓錦書心里的，索放倒座椅，躺下去玩手機游戲。

言渡重新發了引擎。

經過一紅綠燈時，一陣手機鈴聲在安靜的車廂響起，叮鈴鈴，叮鈴鈴，顯得很是突兀。

響了會兒，沒人接。

言渡往側看了眼。韓錦書閉著眼，已經睡著，原本被在手里的手機落下去，掉在了座椅下面的腳墊上。

言渡開著車，騰不出手給撿手機，只好喚道“錦書？”

睡夢中的韓錦書皺起眉，還沒醒。

言渡音量微抬“老婆你手機在響。”

韓錦書不不愿地睜開眼，整個人迷迷糊糊，手胡在膝蓋上索。半天不到。

言渡“在你腳邊。”

不滿地嘀咕了句，終于彎腰把手機撿起來，看一眼來電顯示，是俞沁。接通電話。

韓錦書口齒不清地應道“歪沁姐。”

“我媽讓我帶給你帶個東西，你什麼時候有空？”俞沁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

“小姨？有東西給我？”韓錦書稍微清醒了點，滿腹疑問“什麼東西。”

俞沁回答“聽說是專程給你和你老公言渡買的禮。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韓錦書講著電話，

隨便掃了眼汽車顯示屏上的地圖，發現了什麼。眨眨眼，連忙又問“你這會兒在哪里？”

俞沁苦兮兮地說“在公司。是的我好慘，又在加班。”

韓錦書“那正好了。我就在你公司附近。五分鐘之后你帶著東西下樓。”

俞沁不解“你怎麼在我附近？”

“剛從我爸媽家出來。”

“okok。那我這就準備準備下來。”

五分鐘后，阿斯頓馬丁停在了俞沁公司的寫字樓下。

韓錦書老遠就瞧見一道抱著個大紙袋的纖細影。只下車，走到俞沁跟前驚疑地打量，“這麼大一包，什麼呀？”

“我媽能買什麼禮，估計就是營養品之類的。”俞沁直接將大紙袋塞進韓錦書懷里，無意間低下頭，注意到韓錦書腳上的草編鞋。愣了“你這配的什麼流單品？”

韓錦書一囧，不愿跟俞沁細說草鞋的由來，只道“好了好了。我先撤了，回頭聊。”

“欸……”

俞沁還想說什麼，卻看見韓錦書已經朝揮揮手，踩著草鞋頭也不回地上了路邊一輛纖塵不染的黑轎車。

俞沁認識那輛車和車牌。那是言渡的車。

俞沁意味深長地了下。納悶兒這個小野馬似的表妹，和那位暴君“塑料老公”，怎麼忽然變得形影不離，如膠似漆了。

韓錦書抱著大口袋回到車上。

言渡見懷里那麼大一包，問“什麼東西。”

“不知道呀，小姨送的。”韓錦書拉上車門，邊給自己系安全帶邊隨口回道，“我姐說是給我和你的營養品。”

袋里東西太多，因為韓錦書側的作，幾個金盒子從紙袋里掉落出來。

其中一盒，不偏不倚，剛好就落在言渡腳邊。

言渡隨手拾起那個盒子，垂眸打量。

韓錦書也好奇地湊過來，想看看是什麼東西。這一看，直接傻了。

金包裝盒上赫然寫著一串大字補腎壯顆粒，選牦牛鞭，備孕必備大禮包！送親人送朋友，送長輩送晚輩，有面子有心意！

韓錦書“。”

言渡“。”

整個車廂陷一番詭異的寂靜。

片刻，在韓錦書注目禮下，言渡慢條斯理將包裝盒翻到背面，瀏覽起了分簡介及使用說明。

嗯？

使用說明？？？

韓錦書！

搞什麼。還真打算吃嗎！

回過神，一把從言渡手里奪過那盒壯丸，塞回紙袋子里，漲紅了臉蛋清清嗓子支吾道“小姨不了解況，這個東西，你……你無視就好。”

言渡現在就這麼可怕，再吃幾盒壯丸，怕自己會米青盡人亡。

言渡側目，深不見底黑眸直勾勾看向，而后輕輕一挑眉，道“小姨確實不了解。”

韓錦書“唔？”

言渡饒有興味地說“有的人不就暈過去。該好好補的，確實不是我。”

“…………”

話音落地，韓錦書從耳到脖子全都唰的紅番茄“你莫名其妙說這個干什麼！我才沒有！”

啊啊啊。這是可以說的嗎！迅速給閉。閉！

車窗外一束燈晃過去，言渡視線掃過姑娘紅的臉蛋和耳朵，只覺可，傾近，用只有一個人能聽見的音量，道“明明你很快樂，也喜歡得要命。為什麼不肯承認？跟你老公還害什麼。”

呀……

的耳朵！

黑漆漆的車廂，他親昵耳語，談論起這樣

私的話題，韓錦書得快要渾著火。清晰覺到，言渡微涼而又糲的指尖，又一次輕輕捻住了的耳垂。

盡管面紅耳赤，心跳如雷，連呼吸都無法維持正常頻次，韓錦書依舊地懟回去“我對那種事喜歡得要命？言總在搞笑嗎，喜歡得要命的明明是你。”

話音落地，言渡將韓錦書的臉蛋轉過來，迫使與他對視。

言渡說“韓錦書小姐，我有必要糾正你一下。”

韓錦書瞪著言渡近在咫尺的冷峻臉龐，竭力穩住呼吸，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淡定“我哪里說得不對？”

“我對你可不是喜歡。”他食指慢條斯理勾起的下，薄潤的每次開合，都若有似無淺吻著的頰，低聲說“是不釋手，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