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銘瞪著眼睛,來回翻看了幾遍，才確定整張紙上真的只有這樣一行字。

所以？

這就是虞恬的書？

直到坐回餐桌前，言銘的心里還是不可置信。

他一開始覺得虞恬莽撞,然而現在細細想來，又覺得狡猾的很。

大大咧咧地表達了喜歡，但是又沒有講明是什麼樣的喜歡,甚至也沒有表現出明確的意圖，更沒有大張旗鼓要求和言銘談,以至于明明言銘對想做什麼心知肚明，但主的拒絕又會讓自己顯得不僅沒有紳士風度，還有自作多之嫌。

整篇書就這麼三句話，像是表白,又像是開玩笑的口吻。

簡直拿得太好了。

虞恬雖然常常出單純的表，但果然沒看起來表現的那麼簡單。

言銘覺得自己遇到高手了。

**

虞恬對于今晚的用餐十分滿意，網紅餐廳沒有浪得虛名,久等而來的飯菜非常可口，而也趁著等待時間,把筆記本上三分之一的問題都和言銘進行了探討。

因為心好，連臨時接到齊思浩打來電話,說他明天要值夜班,現在忙著別的事,今晚沒空回家,求虞恬幫忙順路買套睡,好放在醫院值班室備用，虞恬也答應了。

只是原本愉快的心,在虞恬走出餐廳小空地，正打算往自己餐桌走的時候被打斷了。

在拐角時，撞見了鄭廷付。

他的臉難看，和那位耀武揚威的朋友趙欣欣正在拉扯著什麼，兩個人都沒看路，轉彎過來時差點撞到虞恬。

鄭廷付一抬頭，看到虞恬后顯然愣了愣：“小魚……”

虞恬連招呼也沒打，只板著臉冷冷道：“借過一下。”

趁著鄭廷付下意識讓開路的時候，快速從拐角通過，而甚至沒走多遠，鄭廷付和他朋友的爭吵聲就傳了過來——

“你是不是對還余未了？最近天天不和我見面，一直推說什麼工作忙，你什麼意思啊！”

“沒有的事，我本不知道會在這里，來這家餐廳，不也是你的主意嗎……”

……

虞恬加快了腳步，不想再聽這些飛狗跳。

回到座位上，想繼續再趁熱打鐵和言銘聊一下自己自賬號做眼科主題的計劃。

只是沒想到，自己只離開了一下，言銘已經搶先把單給買了。

氣氛也突然變得有點奇怪。

雖然言銘的態度仍舊是禮貌的，但虞恬總覺得他的緒變得有些繃，像是嚴陣以待著什麼事。

虞恬又問了幾個問題，言銘的狀態看起來都不如之前放松。

或許是有什麼事？

今晚自己拉著他問的也夠多了。

上了一天班，吃個飯還要被問專業問題，虞恬代一下，也覺得有點夠了。

“言銘哥哥，今天謝謝你了！我覺得今晚很有意義！”

虞恬著言銘，眼睛里都像是有小星星，是發自心的激。

言銘真的是神一樣的存在，好像就沒有什麼專業問題可以難倒他。

言銘是開車過來的，虞恬沒有，作為禮節，言銘表示開車順路帶虞恬回家，兩個人便一起往停車場走去。

一路上，虞恬也沒閑著，一邊瘋狂拍言銘馬屁，一邊見針地打算說起自己的自眼科專題事宜。

“言銘哥哥，你愿意的話，可以關注我，我的賬號是‘小魚吃糖’，不是什麼七八糟帶貨盈利為主的，是真的很想做能幫助患者的科普，也想為促進醫患之間彼此了解的橋梁……”

只是言銘卻顯然有些心不在焉。

對于虞恬邀請他關注自己的話，他也回答地相當有距離——

“我忙的，可能沒什麼時間看自賬號。”

虞恬有點失落，不過也可以理解，別說醫生，就是別的行業從業者，下班后就算有時間刷手機，關注點自賬號，也不愿意再看自己工作領域的東西了，畢竟白天上班已經浸夠了，業余時間只想刷點快樂消遣的東西。

這原本是正常的話題，只是，好幾次，虞恬發現言銘如臨大敵般的目。

但真問他有什麼事，言銘又矢口否認。

不過……也不知怎麼回事，言銘開始講起了自己媽媽。

“我媽媽人溫和的，是很文雅的人，和我爸爸離婚也只是因為格不合。”

言銘的語氣很含蓄：“離婚分開也很平靜，不存在或者手的事，分手后也算是親人和朋友。”

“我覺得這樣是比較的做事方式，因為做事還是要講道理，包括也是，很多事還是要理智地來理，而不是不講道理。”

他克制道：“我想你懂我說這個什麼意思吧？”

雖然莫名其妙，但虞恬很快也理解了。

畢竟未來和言銘或許會為一家人，所以他想介紹下自己家里況，表明自己媽媽離異后不會對自己爸爸再婚產生什麼干涉和不良影響？

連連點頭，真誠道：“我懂，我懂。”

聽到自己這樣的回答，言銘仿佛好不容易傳遞出了些信息的臥底，看起來像是松了一口氣。

兩個人就在夜晚熱鬧的街上走著，這條路是容市最熱鬧的商區之一，街兩邊都是小店鋪，有不服裝店，雖然不是大品牌，但勝在材質不錯，賣的也不貴。

虞恬走著走著，就被右手邊一家人頭攢的小店給吸引了目——

“睡大甩賣！”

眼前的廣告語讓虞恬的眼睛一亮，正愁上哪兒給齊思浩帶套睡，這不送上門來了嗎？

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言銘：“言銘哥哥，可以不可以等我下，我買個東西。”

言銘沒多話，只禮貌地點了點頭。

睡大甩賣還真的是大甩賣。

大概因為價廉，甩賣區了一堆老阿姨正在挑挑揀揀。

虞恬好不容易進去，看到標簽——

一套100，兩套150。

甩賣的睡材質確實不錯，全棉的，布料舒服，唯一的問題就是單一設計丑了點，分為男兩款，男款是藍，款是。

虞恬原本只打算給齊思浩帶一套，但一看兩套一百五，就覺得不買兩套就虧了。

三下五除二，飛快據自己和齊思浩的尺碼拿了兩套，然后就喜滋滋地就打算去買單。

只是虞恬剛出老阿姨包圍圈，就有些后悔自己的舉了。

言銘正站在一邊，高長，但與周遭大賣場的氣氛格格不，他像是想去找虞恬，但又不得其法，堪堪在來往沖刺的老阿姨之中保持了難得的平衡，才能不被任何人撞到。

虞恬突然有點心虛。

言銘這樣的人，總覺得像是應該生活在云端，好像把他帶進大賣場都是一種罪過。

虞恬有些不好意思，磕磕道：“我、我付一下錢馬上就走……”

言銘看了一眼虞恬手里的睡，眼神變得有些奇怪。

“這是你買給你自己的？”

虞恬點了點頭，看向言銘：“是啊，這套的是我的。”

所以這套藍……

言銘看著虞恬手里的睡，有些頭腦發漲。

他覺得有一點匪夷所思，但聯系到虞恬那句非主流的表白紙條，又覺得也不是沒可能。

這個藍的該不會是買給他的吧？

言銘抿了抿，克制道：“我覺得這個藍不是很好看，我覺得你沒有必要買。”

虞恬果然出了驚訝：“我覺得藍還好啊，平時住在醫院里值班的時候穿，藍也很合適，覺和醫院很配啊……”

果然。

看來確實是買給自己的。

言銘覺得自己的腦子更漲了。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虞恬果然不按常理出牌。

什麼都不說，直接行。

都直接買睡了。

**

虞恬沒想到自己只是隨手買個睡，竟然還后生出這麼多后續。

言銘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似乎對這套男士睡有很大意見，非常竭力地進行了阻止。

“我覺得材質比較一般。”

“藍雖然在醫院適合，但太普通了，可能容易拿錯。”

“而且尺碼不對，180太小了，需要最起碼185。”

……

說到最后，他甚至直接開始了行。

虞恬眼睜睜地看著言銘拿走了自己手上的男士睡，然后走到另一邊不打折的區域，拿了一套185的淺灰男士睡。

“買這個。”

“可藍那個和的這個合在一起才打折啊……”

他看了虞恬一眼：“買灰的，我來付錢。”

言銘說完，也沒給虞恬機會，徑自拿著灰的睡買了單。

全套作行云流水，讓虞恬目瞪口呆的同時，也有些不著頭腦。

“你知道這個睡是我買給誰的嗎？”這就付錢了？

結果面對虞恬的疑問，言銘只是冷冷瞥了虞恬一眼，用一種非常有把握的語氣言簡意賅道：“知道。”

他的神看起來帶了點了然的克制：“你不用說出口，我知道你買給誰。”

知道是買給齊思浩的還這麼積極付錢啊？

不過虞恬很快就醍醐灌頂般地想通了。

像言銘這樣聰明又商高的人，一定是推斷出自己這睡是買給齊思浩的，而齊思浩在眼科轉，算是言銘麾下的小兵，所以言銘自己掏錢算是給自己手下的新兵做個順水人！

真是高啊！

不愧是言銘！這麼懂得團結下屬關團隊員！不僅專業技過，為人也是一頂一的周到！

一想到這里，虞恬看向言銘的目又忍不住充滿崇拜了。

的偶像不僅學習和專業能力吊打眾人，就是人品也是最好的，就算是剛轉進他科室的小醫生，他也能這樣無微不至地關心對方，甚至為對方買睡！

此時虞恬心此前的疑也一掃而空。

不買藍買灰，一定是因為灰的更貴材質更好，不買180要買185尺碼的，一定也是考慮到睡穿的略大一碼更舒適。

既然言銘想出頭替齊思浩買個好的，那自己也拎得清點順水推舟就行了！

虞恬完完了給齊思浩買睡的任務，便沒有再多話，跟著言銘到了停車場。

家離得不遠，不多一會兒，言銘的車就把送到了小區外。

“言銘哥哥，今晚謝謝你，解答了我那麼多問題，還破費了，過幾天我再請你吃飯吧！”

虞恬例行表達完了謝，然后看向了言銘。

在夜里，言銘的側臉白得不真實，這條街上流溢彩的燈火錯閃過他的臉頰，讓他更平添了一些難以言喻的不可捉。

明明是很和的五，但也不知道為什麼，組合在一起，變了驚心魄的視覺襲擊，帶了一點也不和的孤冷氣質。

言銘的回復也一如他的氣質一樣冷孤絕。

他微微側了下頭，惜字如金地吐出兩個字。

“不用。”

虞恬盯著言銘的臉，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齊思浩的灰睡是言銘買單的，買單后便單獨打包由言銘放在了車后座上。

是忘了？

虞恬委婉地提醒道：“我和齊思浩是鄰居，他就住我對門。”

言銘愣了愣，有些莫名其妙，然后“哦”了一聲。

虞恬小心翼翼道：“所以他的睡我可以直接帶給他。”

虞恬說完，試探地看向了言銘：“還是你想親自給他？”

畢竟睡是言銘買單的，是他對齊思浩的一片心意，親自給齊思浩確實會更讓齊思浩承和。

不過……

“齊思浩今晚有事忙去了，人不在家，這個睡你要是明天帶去給他也可以，但還要他再洗一遍晾干才能穿，他明天就值夜班了，明天給他就來不及洗了，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先給我，我今晚會幫他洗好，等明天曬干我再給他送去醫院。”

虞恬解釋道：“不過我一定會和齊思浩說，是你買給他的。”

說完，生怕自己之后忘記，也為了向言銘表態，虞恬當即拿出手機，就給齊思浩發去了微信。

【一條小魚】：齊思浩，今晚睡是言銘哥哥給你買的，希你未來好好在他的科室給他當牛做馬。

虞恬發完，徑自把手機屏幕展示給了言銘：“我發啦。”

言銘的表像是有點愣神，他瞪著虞恬。

這又是怎麼了？

難道言銘還想親自給齊思浩洗睡？

但言銘的關注點似乎不在洗睡，他瞪著虞恬，一字一頓道：“睡是給齊思浩的？”

不然呢？

這下到虞恬有些愣了：“你不是一開始就知道這是買給齊思浩的嗎？”

有點茫然，剛想繼續發問，就被言銘生地打斷了。

他看起來臉不太好，但神仍舊很鎮定，只是語氣有些咬牙切齒：“恩，我知道，是給齊思浩買的。”

虞恬眼地看向言銘：“那……你是要親自給他洗睡嗎？”

“你自己拿去洗吧。”

言銘說完，從后座出了那件睡，然后扔給了虞恬。

虞恬剛下車，懷里就這麼多了個東西，還沒反應過來，言銘的車子就已經在眼前絕塵而去了。

？

剛才想親自給齊思浩很積極的人不就是言銘自己嗎？

怎麼這時候又很生氣了的樣子？

難道就因為齊思浩不在家，沒法親自給他了？

可齊思浩明天值夜班他又不是不知道……

**

虞恬幫齊思浩洗好了睡，烘干后，第二天便帶上要送言銘的食盒一起去了附一院。

言銘還在出診，但齊思浩倒是很快來醫院門口見了虞恬。

虞恬把睡塞給齊思浩：“你的睡給你，雖然是言銘給你買的單，但別忘記，想起給你買的可是我，你要好好報答我！”

結果齊思浩臉上一點激都沒有，他臉復雜地盯著虞恬：“你昨天問我要照片，說要展示給你朋友，炫耀我有多帥的，你朋友怎麼說？”

虞恬隨口糊弄道：“說你很帥！覺得你就是那種一眼帥哥，看了一眼就挪不路了！”

結果面對這樣直白的拍馬屁，齊思浩竟然冷笑起來。

“虞恬，我知道你干了什麼。”

他惻惻道：“你是把我給換頭了吧。”

“……”

虞恬下意識就狡辯起來：“我沒有啊！齊思浩，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這種無端的猜測玷污了我們的友！”

齊思浩氣呼呼的：“還友呢？你自己去學校論壇里看看，你那PS照，都被討論了十幾頁了！”

“……”

虞恬心有些不好的預。

點開學校論壇，很快就看到了飄在首頁的熱帖——《皮醫科大校花虞恬的倒趣事》

虞恬繃著臉皮點進了帖子，自己昨晚順手PS的那張和“言銘”的合照果然映眼簾。

昨晚PS的時候只是為了湊數，并沒多用心，此刻這張照片卻仿佛大張旗鼓被放在聚燈下，一下子每個細節都被人細究起來。

虞恬瞪著這張“合照”，這時候才開始覺頭皮發麻，繼而就是尷尬和好笑。

照片PS痕跡真的太重了，言銘的頭甚至沒用心摳圖，只像粘紙一樣把他的頭給挪到了齊思浩的脖子上，而最要命的還不是這個。

最要命的是……

“你就算把我換頭了，能不能講究點售后神啊！你看看我手里抓著個哈蟆呢！你怎麼不給我PS走啊！”

齊思浩非常憤怒：“現在論壇里出這張照片的原版照片了，我連帶著也出名了！可我想不到我齊思浩出名竟然不是因為我帥氣的臉蛋，而是因為我手里抓著的哈蟆！”

照片里齊思浩一只手搭在虞恬的肩膀上，而另一只手里赫然抓著一只哈蟆。

虞恬昨晚急著PS“照”，照片里齊思浩另一只手垂在他自己側，因此虞恬本沒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還了只哈蟆！

也是這一刻，虞恬終于想起來了這張照片是在什麼況下拍的——

當時正在上解剖課，解剖哈蟆，分離出坐骨神經，然后觀察坐骨神經反。

而為了防止一些醫學生第一次解剖時失敗，解剖課教室后面會有一水缸的備用哈蟆，而齊思浩當時恐怕是隨手抓了一只順眼的哈蟆，打算當備用……

可這照片……

當時只是提供給了餐廳啊！

虞恬穩了穩心神，往下翻閱帖子里的發言，才終于發現了這張照片曝的原因。

原來昨晚餐廳推出的套餐活，每期都會把參與人的合照放上餐廳的網。

只是每天都會更新幾十張合照，每張照片占的篇幅也不大，也不知道為什麼虞恬和言銘這張“合照”就被翻了出來，還準地掛上了容醫大的校園論壇。

把虞恬給掛了的發帖人顯然認識虞恬，并且在帖子里不斷地帶著風向。

對方先是公布了虞恬“合照”里換頭的人是醫科大傳奇人言銘，然后了一家上市企業的介紹，重點高亮標注了董事長姓言，而在工商信息系統里，這家上市企業里東信息欄一列，言銘作為小東赫然列在其中。

大概生怕大家聯想不夠充分，對方還心地把言銘這些份的含金量鄭重標注了一下，并且心地告知大家，言銘是這家上市企業董事長兼控東的獨子，甚至還詳盡解釋了這家上市企業還布局投資了多下游企業，。

而下游企業行業領域從傳統重工業、現代服務業，到新興的納米、生醫藥和人工智能領域，甚至連如今風靡市場的一款電競游戲《征服挑戰》，也是言銘家上市企業控的，這款游戲今年甚至舉辦了電競直播賽事，正如火如荼地快速蠶食著市場。

虞恬對資本市場布局沒有興趣，對這些八卦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但盯著帖子里料言銘價的這串數字，還是有些目瞪口呆。

這數字后面的一串零，未免太直觀了。

此前聽媽媽說過，言文華家里條件應該不差，但這也出離的不差了……

原來言銘這麼有錢……

或許因為這張“合照”PS的太拙劣，又太獵奇，虞恬作為校園論壇里常常因為街拍、偶遇常駐熱帖里的人，又自帶熱度，而PS的原圖和齊思浩的合照也被翻了出來，加上蓄意的引導，一下子帖子里就雨腥風了起來。

“所以你這個心機妄圖釣言銘，為了言銘甚至不惜拋棄了糟糠男友的‘我’，甚至把我的頭給換了言銘的，來意--自己和言銘好上了，拿著PS的照片到炫耀，還放到了網上，這才被人發現‘打臉’……”

齊思浩翻完帖子，給出了如此短小悍的總結。

虞恬皺著眉，還是對帖子下面的風向覺得不可思議。

“匿名投稿一個，我在附一院實習，確實看到了好幾次虞恬過來找言醫生，還送飯之類的，明顯是在追他，不過言醫生對不多熱，覺對不是很來電的樣子。”

“我也在附一院，齊思浩也在附一院轉，虞恬給齊思浩也送過飯，覺齊思浩是的備胎，就是不知道齊思浩本人知不知道這件事……”

“以前上學時我還向虞恬表白過，當時被拒了，還沒給原因，不過現在我釋然了，看來雖然長得好看，和別的拜金也沒差別，打算用自己的長相博一個嫁豪門的機會呢。”

其中不乏也有為虞恬鳴不平的——

“也不是吧，虞恬在專業上排名一直是第一的，我覺得不可能是那種生……”

只是很快又會被別的帶風向的發言淹沒——

“得了吧，有些想嫁豪門的的，也會去刷學歷啊，自己的履歷和績也是砝碼，真當現在豪門那麼好進啊？有錢人也不希自己后代基因差的好嗎？確實是學習好，但既然學習這麼好，為什麼沒有直接繼續在醫學院深造或者去醫院呢？”

“對哦，聽說都不從醫，搞了個自號什麼，弄直播之類的，該不會是想當網紅吧？”

“確實去弄自了，好像還簽約了，大概是要正式進軍網紅界……”

……

虞恬對自己手傷的事并沒有大張旗鼓公布博取過同，只是沒想到如今自己被迫放棄夢想轉行的決定，變了他人里口誅筆伐的“罪證”，甚至連莫須有的簽約進軍網紅圈這樣的帽子都給扣上了。

整個帖子里，但凡有為說話的，很快就會被料的匿名樓主按頭罵，說是虞恬妄圖洗白的小號，弄到最后，都沒有人敢再為虞恬說什麼了，畢竟大部分校友也未必真的認識虞恬，犯不著為這樣一個路人惹了一腥。

虞恬不傻，很快就明白過來，這是有心引導輿論黑的，也知道這人匿名的背后多半就是鄭廷付的那個朋友趙欣欣。

恐怕在餐廳撞見后，對方差錯在餐廳網看到了虞恬這張完全不上心的PS“合照”，于是拿來大做文章。

齊思浩原本還是開玩笑的語氣，只是隨著他往下翻，臉也越發凝重起來。

“這不是口噴人嗎？你等著，我上去給你澄清，什麼玩意兒啊！”

虞恬的，但也勸說道：“沒事，沒必要的。我待會打電話給餐廳，讓把那張圖從餐廳網刪了。”

虞恬嘆了口氣，也納悶：“明明答應我照片不可以對外的，真是的。”

結果齊思浩不樂意了：“你沒事我還有事呢！我一下子風評被害，變你的狗備胎了！這我怎麼樂意呢！這是對我眼的侮辱！”

“……”

**

齊思浩確實真名上陣很認真澄清了，可惜他的澄清帖很快就淹沒在了別的帶風向評論里。

畢竟虞恬PS和言銘“合照”這件事確實是真的，即便不存在把齊思浩當備胎這樣的況，是PS合照，就被打了虛榮和不要臉，接了大量的攻擊和嘲諷。

虞恬其實可以澄清，自己和言銘之間的關系，單純源于父母在相親這件事。

但這樣又會把自家父母的私過分曝出來，趙欣欣顯然是用了水軍，虞恬不想把媽媽牽扯進來。

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回應，等罵上幾天熱度過了也就過去了。

但齊思浩反而有些咽不下這口氣：“你不想澄清這些也行，你找言銘給你澄清一個不就行了？都不用牽扯父母，就說知你PS這件事，他默許了，覺得PS‘合照’也好玩的，你們就是朋友間開玩笑，這樣不就行了嗎？到時候我和言銘兩個被PS的都不介意，路人跳腳什麼呢！”

話是這樣沒錯，但……

虞恬有點抗拒：“還是不要讓他知道了吧……”尷尬道，“我還沒有和他到讓他愿意替我辟謠的地步，而且我這個PS的也太中二了，我私心里還不希他知道……”

畢竟言銘確實不知道自己PS這件事……

因為有點心虛，虞恬今天都沒有繼續等言銘，而是把食盒給了齊思浩，讓齊思浩帶給了言銘。

**

只是虞恬不知道，雖然不希言銘知道，但言銘還是被迫知道了。

中午的時候，齊思浩帶來了虞恬的食盒，還熱洋溢地拉著他的手：“言銘學長，多謝你的睡了！聽說還是你親手為我挑的！太謝謝了！”

言銘繃著臉，在蔣玉明探照燈一樣的目下，鎮定地接了齊思浩的謝，接過了他手里的食盒。

果然，齊思浩一走，蔣玉明就湊了過來：“你怎麼還給人家買睡啊？”

言銘沒理他，蔣玉明也沒再糾纏，只用艷羨的目盯著言銘的食盒：“哎，我什麼時候也有學妹愿意為我洗手作羹湯呢？”

蔣玉明明顯是個行派，他一邊說，一邊就打開了手機：“我上校園論壇友板塊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學妹可以認識一下……”

只是言銘還沒來得及打開虞恬送來的食盒，就聽蔣玉明略帶驚訝的聲音：“哎！言銘！你和虞恬好像上學校論壇里的熱帖了！”

他說完，便開始翻閱起帖子來，只是一邊往下看，一邊忍不住發出一聲高過一聲的驚呼。

言銘被他吵的沒辦法吃飯，不得不搶過他的手機：“你都在看什麼七八糟的東西？”

言銘不論在校期間還是畢業后，都對充滿了八卦和無聊吹水的學校論壇不興趣，即便是和他相關的帖子，他原本也不打算看。

只是蔣玉明的手機屏幕正停留在一張充滿視覺沖擊的“合照”上，饒是言銘，僅僅目瞥到一眼，也有點被鎮住了。

那是一張莫名其妙的“合照”，一看就是合的，因為PS技實在拙劣，痕跡非常重，言銘的頭就被生搬套般的換到了不知道誰的上，而原照片的主人，一只手親地搭在虞恬的肩上，還有一只手垂在側，手里正……

正抓了一只哈蟆。

言銘面無表地往下翻帖子。

終于知道自己用了誰的。

他盯著這張照片，雖然面上平靜，但心卻不太太平。

虞恬至于嗎？

對自己的喜歡就到了這種地步？

因為沒有合照，所以寧可虛榮地PS合照？

是PS出了合照，就真的自我陶醉地以為未來能為了？

還到炫耀，都上了餐廳網，最后被放上了學校論壇……

言銘心難以形容自己的震驚，甚至一時之間都忘了生氣，只覺得虞恬真是匪夷所思。

他該非常憤怒的，但言銘發現自己似乎也沒有那麼強烈的氣憤緒。

畢竟，喜歡這種事是控制不住的，好像拿這個來責備虞恬，也沒什麼用。

以往在校時，學校論壇里，從來不乏對他表白或者討論他的帖子，甚至有些也會引發七八糟的謠言，但言銘從沒管過。

他原本以為自己這一次也會同樣對待。

但即便并不多生氣，可忍了半天，言銘發現自己還是忍不過去。

**

虞恬收到言銘電話的時候，正在剪輯自己自號科普專題的素材。

言銘不像齊思浩，還拐彎抹角的，他的興師問罪直截了當——

“虞恬，論壇里的照片怎麼回事？”

“……”

虞恬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面對同樣是當事人的齊思浩，巧舌如簧，狡辯得頭頭是道，但面對言銘，只覺得一腔措辭好像都失靈了，說話也變得磕磕的，像是被班主任抓到上課開小差的小學生。

“就是那次那個餐廳……”

虞恬想要解釋為了打折套餐單方面作PS合照的緣由，可言銘直接用了然但頗為生的語氣打斷了：“這些不用說了，我知道原因。”

原來言銘都知道自己為了打折PS了……

尷尬。

丟人。

言銘的語氣冷冷的：“現在不談原因了，沒意義，我就問你打算怎麼解決？”

虞恬只能著頭皮解釋：“我只是給了餐廳的工作人員看那張‘合照’，也答應我不會對外使用，我剛打電話去通過，才知道答應我的那位服務生因為突然低糖暈倒送醫院了，導致手頭這些工作沒接好，新對接工作的同事不清楚我這張照片并沒有授權給他們進行宣傳，覺得那個照片上我們兩個的形象比較好，所以就在餐廳網宣傳時候用了……”

言銘聽了覺得簡直是會頭痛的節奏。

果不其然，PS了照片還不惜對著餐廳的服務生炫耀，竟然把假合照發給服務生了！以至于對方這才起了放到餐廳網宣傳的心思！

言銘快氣笑了：“你給人家看看就得了，還發給對方？”

發完了關照不要對外有什麼用？！這就像“我告訴你一個，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一樣，對方當然會全世界幫你一起保了。

面對言銘的質問，虞恬無言以對。

千錯萬錯，是PS照片的錯。

確實已經第一時間聯系過餐廳了，對方工作人員致歉后，也很快把照片從他們網撤了下來，但……

“學校論壇那邊我也投訴了帖子，但可能理不會這麼快……”

虞恬面皮發紅頭皮發麻，覺得為了錢鬼迷心竅薅羊的自己非常的丟臉。

電話那端的言銘果然沉默了，片刻后，虞恬才再次聽到他的聲音。

“你為什麼不把手里的那個哈蟆P走？”

言銘冷靜而理智地陳述著他的不滿：“換頭這件事先不說，為什麼手里那麼明顯的東西你不P？正常人絕對做不出一只手著哈蟆一只手摟著別人的行為，這讓人覺非常不衛生，作為醫生或者醫學生來說，也不是太專業嚴謹。”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解剖哈蟆時候戴上手套就會的抓不住哈蟆，而且解剖課手忙腳的，誰還在意衛生不衛生呢。

虞恬心里很委屈，也不知道齊思浩這家伙怎麼會一只手個大哈蟆一只手搭著自己肩膀還笑那麼高興。

言銘的聲音頓了頓：“當時我也在場，你真的這麼想要，這麼想珍藏的話，為什麼不能直接找我合張照？你真的那麼想要合照的話，我也不是不會答應。”

珍藏？

虞恬愣了一下，有些疑，但還是沒敢多。

聲音悶悶地解釋：“我就是擔心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你會拒絕。”小心翼翼道，“所以當時我要是這麼提，你會答應嗎？”

言銘的回答言簡意賅：“會。”

說完，他清了清嗓子，補充道：“只是合照，不代表別的。雖然我知道你要這種合照是有別的意圖，但我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對于你用合照做別的事，只要不影響外界和他人，我也管不著你。”

自己要合照確實只是為了打折這種意圖……

雖然說出來有點讓要合照的行為都帶了銅臭味，變得沒太多誠意，但沒想到言銘這麼和善解人意。

虞恬原本覺得非常丟人，自己當初真的心理包袱太重了，其實還不如早點和言銘坦白，然后一起拍個合照完事，也不至于現在鬧出烏龍，被掛到學校論壇嘲諷。

言銘的聲音仍舊冷冷的：“這個事，你要負責解決。”

這是自然的。

學校論壇上的帖子虞恬原本完全不想讓言銘知道，但既然如今言銘也知了，那不如……

“既然這樣，那要不等你下班，我來醫院找你，我們拍個真的合照？這樣等合照放上去，證明我們其實的，謠言就不攻自破了。”

虞恬認為言銘打電話來找自己，除了興師問罪外，就是和自己商量怎麼理。

滿心以為會得到言銘的首肯，結果只聽到言銘吐出了言簡意賅的回答。

“之前合照可以，現在事后出問題了給你用來解決爛攤子的合照不可以。”

“……”

虞恬有點愣，試探道：“那你是打算真上論壇幫我澄清嗎？”

“不打算。我沒有向公眾澄清的義務，長在別人上。”

“但你不是讓我負責解決這個事嗎？”

虞恬有點茫然，既沒有真實合照，又不計劃真上去澄清，那還怎麼解決謠言呢。

言銘這次沒有正面回答：“你自己想。自己做的事自己負責，我還有事，電話先掛了。”

虞恬呆呆地看著已經掛斷的手機，有些猜不言銘的意思。

的表忍不住垮了下來。

言銘雖然沒有罵，可……

還不如罵一頓然后同意一起拍個合照呢。

現在除了自己真上校園論壇解釋前因后果，然后道歉外，好像也沒別的方案了。

虞恬一想起來自己真出現在學校論壇的場景，就有些惶恐和害怕。

但……

錯的確實是。

該面對的確實要面對。

只是帖子背后的始作俑者恐怕是要開心死了。

虞恬咬了咬牙，一想起趙欣欣明知道的手怎麼傷的，明知道因為手被迫轉行，卻還披著馬甲，仗著網絡上沒人能知道的真實份，用轉行這件事來惡意中傷自己，虞恬即便勸解自己想開，還是忍不住有些氣憤。

但如今糾結沒用，最終，虞恬還是老老實實聽言銘的話開始起草道歉聲明。

只是當打開文檔憋了兩句話后，突然收到了齊思浩的微信。

【齊思浩人特好】：我不懂，明明我才是那個的主人，為什麼三個人的電影里，鬧到最后只有我沒有姓名？

他發完，還配了個委屈的表包。

虞恬也沒弄明白他在說什麼，只是有些忍不住苦哈哈地告知齊思浩自己馬上要去帖子里負荊請罪了。

【一條小魚】：我都擔心被罵死。

【齊思浩人特好】：？為什麼被罵？你的言銘哥哥不是已經在帖子里力纜狂瀾了嗎？

言銘？

言銘去帖子里發言了？

虞恬愣了愣。

言銘打來電話的那一刻，雖然忐忑張，但虞恬也是有過期待的，期待言銘可以真的像對妹妹一樣，包容犯傻做下的蠢事，雖然生氣，但無奈地幫想辦法解決。

虞恬知道這種想法是非常危險和不負責任的，因為言銘甚至都不是自己的誰。

即便未來自己的媽媽和他的爸爸了，那言銘也不過是自己法律意義上的繼兄，并沒有一起長大的親分。

因此被言銘拒絕時，除了些微的失落外，虞恬也覺得理所當然。

只是……

懷著非常難以形容的緒，點開了學校論壇里的那個帖子，短短的時間里，這帖子的熱度又增加了，本翻不到頭。

虞恬的手指變得有些微微抖，的心盤踞著細小的恐懼，讓有些想要躲閃和逃避，但又冥冥之中被某種力量推搡著，懷揣著心驚膽戰的期待。

每一秒鐘都變得很慢。

在其實很短，但又非常漫長的一分鐘里，終于在帖子里翻到了言銘的留言。

【言銘V】：人教育過了，PS速班也報了。

校園論壇里不強制實名認證，匿名也可以，但實名認證的用戶ID都是實名的真名，在真名后會跟隨一個V。

虞恬看著言銘兩個字后那個V字，下意識咬了。

的心跳突然變得很快，臉也變得很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