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魔尊后我死遁了》第3章 【03】

清渺派山腳下的訊音鈴在深夜被敲響。

人間的每座城池都有修仙宗門坐鎮,凡人為修仙界提供資,修仙界為凡人提供庇佑,相互依存。

訊音鈴就是凡人到妖魔襲擊時通知修仙界的傳訊方式。

因為一年前大魔頭百里貅橫空出世,這一年妖魔比往年更要猖獗,各大宗門已經增派了人手巡守各自庇佑的城池,沒想到竟還有妖魔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作祟。

清渺派收到傳訊立即派了三名弟子下山理此事。

為首的弟子名為南忱,劍至山腳時,看到敲響訊音鈴的是一位布麻年。

一見到他們出現,立刻涕泗橫流地撲上來:“仙人!住我隔壁的鄰居杳杳被妖怪害死了!白日還好好的,今晚我去家找就發現沒氣兒了!”

南忱將人扶起,沉聲問:“如何確定是妖魔作祟?”

年哭道:“杳杳全沒有傷痕,白日也還活蹦跳的,晚上突然就沒氣兒了。村子里的人都說是妖怪干的,讓我來通知仙人們。”

南忱后的師弟突然問:“杳杳?是傅杳杳嗎?”

年立即點頭。

南忱也想起來:“是……時被師伯他們救上山的那位沒有靈的小師妹?!快帶我們去!”

一行人很快趕至風雨鎮傅杳杳家中。

到時卻發現已有一行修仙中人在院中探查,南忱認出他們的佩劍,驚訝道:“是七星劍派的仙友?他們怎會在此?”

話音剛落,便見一墨發星目風霽月的白年持劍從房中走出來。

南忱后的師弟又驚又喜:“是晏長舟!”

七星劍派是如今修仙界第一劍修宗門,七星劍難逢敵手,而晏長舟是門中唯一一個已全部習得七星劍的年輕一輩弟子。

他在去年的仙界武試中拔得頭籌,聲名鵲起,已然是這一代的領袖楷模。

晏長舟也看到他們,南忱朝他抱拳:“晏仙友,我們是清渺派的弟子。聽聞此有妖魔害人,特來查看。”

晏長舟回禮之后道:“我們也是路過此,聽聞有人被妖魔殺害前來查看。我已檢查過死者尸,雖無妖魔之氣,但死因奇怪,遍無傷,像是睡夢之中被人拘走靈魂,的確像是妖魔所為。”

南忱道:“仙友大義。”

像晏長舟這種份的人上必然有更大更重要的任務,只是路過此,卻愿意為了一介素不相識的凡人專程查看,不愧是如今的正道之

南忱后的師弟已經從房中出來,悲痛道:“南忱師兄,確是杳杳師妹!”

南忱不由面悲傷。

雖然傅杳杳五歲時就下山,已不是清渺派的人,但時畢竟在一起生活了五年,是看著長大的。獨自在山下生活這些年,門中弟子也多有幫襯。只是仙凡有別,極見面,沒想到竟遭此大厄。

晏長舟聽了有些不解:“竟是派中弟子嗎?”

南忱便將淵源說了一道。

晏長舟回想屋中那已了無生機的尸。看模樣,還只是一位正值韶華的靈秀,實在是命運多舛,令人惋惜。

他想了想,從芥子中取出一由南忱:“仙友不必過度悲傷。令師妹死因蹊蹺,如真是妖魔所為拘其靈魂,恐還有一線生機。此事我會追查下去,此可保令師妹不腐,你們只管保管好,一有消息我會立即傳信。”

南忱一見那法寶便認出是不朽珠,有些遲疑:“此等天階法寶,使用過一次便會失效。仙友慷慨相送,在下實難回報。”

他也有自己的顧慮。

他代表的是清渺派,若直接收下,便是清渺派欠下七星劍派一份人。將來七星劍派若向其討要該如何是好?派中是否愿意為了傅杳杳這個早已下放離山的“師妹”擔下這份人

晏長舟不再言語,轉屋中。

的尸安詳躺在床上。

房中花草環繞,清香浮,四都是生氣蓬的跡象。卻只有自己失去了生機。

許是做了夢,角還有彎彎的弧度,模樣生得靈,若還活著,大概也像這院落一樣充滿朝氣吧。

晏長舟輕輕,將不朽珠放口中。

南忱心復雜地跟在后。

晏長舟持劍回道:“此是我私人贈予令師妹,仙友不必費神。如今妖魔猖獗,凡人生死亦是我們之責,任何一條人命都不可被輕視,此事我必追查到底。我們還有要事在,告辭。”

待晏長舟一行人離開,南忱才嘆氣道:“不愧是仙界楷模,我等自愧不如。”

……

傅杳杳并不知道自己的死在清渺派中引起了一場不小的在魔殿睡得很香,甚至還做了一個夢。

夢里似乎回到了小時候,走在一條山澗道路上,捕蝶采花好不開心。起初后還有人跟著,喊著什麼“大小姐”,后來甩掉了這些人,不知道怎麼走進了一狹小的山

口似有結界,被擋在外面,卻能看見中關著一個怪

那怪襤褸,蓬頭垢面,勉強還能看出人樣,全上下無一白凈,遍污,隔著結界都能聞到一惡臭味。

狹小,怪佝僂形,四肢扭曲,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跪趴在地面。

好奇打量,確定里頭是活后終于出聲問他:“喂,你是誰?為什麼被關在里面?你犯了什麼錯嗎?”

那怪并不理,任由怎麼問話連都沒一下,只呼吸時微微起伏。有些氣惱,“你真討厭,難怪會被關起來!”

之前喊著‘大小姐’的那些人終于找了過來,見地,驚嚇無比,站在外面焦急喊只好不不愿地站起,離開的時候回頭看,那不知是人還是的東西依舊趴在那里,像已經石化。

離開深林,四周佩劍的修仙弟子多了起來,見到都尊稱一聲大小姐。

傅杳杳突然在夢里意識到,這并不是的夢。

這是傅杳的夢。

是這殘留的記憶。

夢里抱著的人越走越快,傅杳杳只覺耳邊風聲呼呼,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靠!為什麼在飛?

這下是徹底清醒了,才發現自己已不在剛才睡覺的房間,而是被兩個人一前一后地抬著,在魔殿飛快穿梭。

再定睛一看,抬的人一個斷了條胳膊,一個斷了條大,可不就是之前遇到的那兩人!

傅杳杳嚇得魂飛魄散,掙扎求饒:“兩位大哥!兩位好漢!有話好好說啊!大半夜的這是干嘛呢?我都說了不是故意的,有什麼事咱們不能坐下來好好商量嗎?你們的……殘肢我已經放好了,魔界這麼厲害,肯定有辦法接上的吧!”

任由怎麼求,兩人都沒反應,抬著跑得飛快,傅杳杳絕地被抬進了燈火通明的大殿。

進殿的那一剎那,突然到一近乎死亡般的,險些讓不過氣來。

兩人將往地上一扔,傅杳杳摔了個結實。爬起來的時候只見大殿燭火搖,玉柱擎天,眼前一排長階,冰冷的玉石上踩著一雙墨靴。寬大的黑擺從玉階上垂落下來,垂到面前,能看見上面繁復的黑金紋路。

靠!這麼強的氣勢!肯定是那個瘋批魔尊!

意識到眼前的人是誰,傅杳杳連頭都不敢抬了。

修真界是怎麼形容他來的?

食人飲,兇殘暴戾,喜怒無常,瘋起來連自己都砍!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果然傅杳那個瘋婆娘的話都是騙人的吧。

什麼報仇,什麼名垂青史,什麼芥子中的寶隨便自己用,這連第一個晚上都活不過去了。傅杳是早上走的,自己晚上就來,大家還能在黃泉路上做個伴。

在下面瑟瑟發抖,站在臺階上的百里貅似乎也在打量,半晌,聽到他問:“是你打傷了我的仆人?”

傅杳杳虎軀一震,立刻抬頭辯解:“魔尊明鑒,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解釋!”

額……?

這個魔尊,長得還怪好看的。

看上的鎮上那個教書先生可要俊得多。只是黑發披散,眼眸幽黑,出幾分蒼白病態的破碎

百里貅盯著,視線冰冷,像在打量一。傅杳杳仿佛被一只手掐住了嚨,迫的窒息氣都不勻。

終于,他開口宣判的結局:“你既卸了他們的手臂大,就用你自己的補上。”

哦哦,不打算殺我……啊?

啊???

傅杳驚悚地瞪大眼睛,看見大魔頭轉走回王座,悠哉往那一坐,像等待著欣賞一好戲。

周圍的白仆人很快圍上來將架住,一人抱住的大,一人抱住的胳膊,要以五馬分尸的姿勢把的四肢拽下來。

劇烈的疼痛傳來時,傅杳杳終于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麼。

王座上的魔尊對的慘十分滿意,輕扣扶手的手指顯示出他極好的心

傅杳為什麼認為這樣一個瘋子會自己?

他看過來的眼神分明只有戲謔和嘲弄啊!

傅杳杳疼得眼淚直飆,將死之際,求生棚:“魔尊饒命!只要魔尊愿意留我一條小命,今后我唯魔尊馬首是瞻,愿為魔尊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啊魔尊!”

這話仿佛取悅了百里貅,他掌大笑,笑得眼角腥紅一片,倒真讓仆人退下了。

傅杳杳又摔了個結實,四肢劇痛,仿佛五臟六腑都被拽移了位,趴在地上大口氣,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滴在冰冷的玉石上。

百里貅拖著寬大的擺走下玉階,走到面前蹲下,指骨蒼白的手住了的臉。

傅杳杳只覺刺骨的寒意纏繞上來,渾上下已覺不到半點溫度。

再看這張賞心悅目的臉,只覺得害怕。

百里貅就這麼面無表盯著看了半天,就在傅杳杳以為自己要被他頭的時候,他終于開口:“可以。”

傅杳杳此時已經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百里貅不掩嫌棄,松開小臉的手后還撣了撣手指,“退下吧。”

傅杳杳生怕他反悔,忍著的劇痛和逃命似地跑出了大殿。

殿門無聲掩上,殿又恢復了冷冰冰的安靜。

百里貅坐回王座,朝斷斷手的兩人招招手,兩人便走上前來,他捧著傷口看了看,手一招,從芥子取出兩塊玉石和刀,開始為兩人造手造

燭火搖曳,他吹了吹擺上的玉屑,“你們說,這是修仙界搞出來的把戲,還是傅杳那個沒用的東西被人奪舍了?”

兩人乖巧地俯在他邊,并不答話。之前被傅杳杳拽斷的斷肢早已不見跡,恢復的玉石切口。

百里貅將刻好的玉手臂裝在斷肢,傷口頃刻愈合,就連玉質的手臂也迅速和合二為一,變了與人一般無二的胳膊。

他想起剛才那人的樣子,覺得有意思極了:“倒也無妨,換了個人,比之前有趣多了。傅杳那些花招本尊已經看膩了,倒是很期待接下來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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