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結束，沈恬氣吁吁，熱得滿臉通紅。

回班里拿了杯子去接水，走到開水區，就見秦麥拿著的水杯站在那里發著呆，也沒有開水龍頭。

沈恬遲疑一秒，走上前，開另一個水龍頭，把水杯放過去，熱水細細就流著。

很快。

水就七分滿了。

關掉水龍頭。

秦麥這才發現似的，轉過臉看過來。

沈恬擰好杯蓋，抬眼。

秦麥的臉比早上還蒼白，沈恬并沒有冷臉，只是握了水杯，從側離開。

走了幾步。

曹就從廁所竄出來，追上，挽住的手臂，并看秦麥一眼，湊近沈恬的耳邊，“怎麼了？我上廁所的時候，就站那里了。”

“我出來，還站在那里，得虧沒開水龍頭，不然得水漫長廊。”

沈恬搖頭：“我不知道啊。”

好像也沒發生什麼事。

好像也只有關珠云這件事。

_

今天剛返校。

高三本就辛苦，曾譯老師大發慈悲，今天不用晚自習。

第四節課一下課，所有人提著書包就走，曹說要去沈恬家吃雪糕，兩個手挽著手下樓，樓梯間里。

嬉嬉鬧鬧。

他走在最前面，手臂搭在陳遠良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在袋里。

人群中極為顯眼。

剛下了最后一個臺階。

“周慎之！”

一個人影跳了出來，擋在周慎之的跟前。

是關珠云。

笑瞇瞇地歪著頭，還是那一服，黑百褶，黑皮鞋，波浪卷發，得奪目。

同學們頓時起哄。

起哄聲在樓梯間回。

沈恬心提起來，下意識地去看周慎之。

他睨關珠云一眼，越過，勾著陳遠良繼續往前走。關珠云在原地站了一秒，笑著轉追上去。

直接跑到周慎之的跟前，倒著走。

一頭漂亮的大波浪似在中跳躍，眉眼彎彎，笑容極其漂亮，眼睛又著幾分皎潔。

“一起去吃冰吧，我請你。”

周慎之：“不去。”

“那你有沒有想吃什麼？”關珠云噘，又問道。

周慎之沒搭理。

陳遠良嘖嘖幾聲。

秦麥看著關珠云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關珠云渾然不在乎其他人的目，繼續說道：“我替我哥哥給你道歉，我回家狠狠揍了他一頓，他現在鼻青臉腫的，特別好笑，我給你看相片。”

拿出手機。

手機背面了很可的外殼，外殼是的相片，噘著拍的。點開手機，然后放大圖片，轉給周慎之看。

里面是關國超。

確實鼻青臉腫，還捂著臉。

關珠云自己先笑了起來，“是不是很好笑！”

周慎之淡淡地看著那相片。

冷哼一聲。

陳遠良湊近了看。

拍著大哈哈大笑，“臥槽，是真鼻青臉腫啊，哈哈哈哈，有夠丑的。”

“對吧對吧！”關珠云見有人回應自己，高興了，看向周慎之，“我給你賠禮道歉嘛，請你吃飯。或者吃什麼你訂。”

周慎之瞇眼。

“你離我遠點。”

“我不。”關珠云立即回道。

倔強地繼續倒著走，看著周慎之。

秦麥說道：“你要不要臉，老跑別人學校來干嘛。”

“我來追人啊，我要臉干嘛。”關珠云沖秦麥哼了一聲。

秦麥暗自咬牙。

曹湊在沈恬的耳邊道：“我第一次見到秦麥吃癟。這個關珠云還蠻厲害的。”

沈恬沉默幾秒。

“嗯。”

有幾個男同學在后說。

“我們來打賭，看看周慎之什麼時候會點頭？”

“我猜一周。”

“小看他了，我猜半個月。”

“我覺得三天！”

沈恬心慌了起來。

看著那一直倒著走，眉眼彎彎，眼睛就沒離開過周慎之的關珠云，周慎之則挪開視線，不看對方。

可眼前這麼一個熱的太，哪怕不看，也會被的熱度灼傷吧。

出了校門口。

周慎之跟陳遠良上了校車，一直往后走。

關珠云也跟著上了校車，握住吊環，追在他后。

沈恬看著關珠云坐在周慎之前面的座位，趴過子，笑瞇瞇地抵著下，不知在跟已經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說什麼。

哪怕周慎之戴上了耳機。

依舊還在說著。

遠遠的。

覺得在喊“周慎之。”

“甜甜，走吧。”曹挽著的手，拉著往超市走去。沈恬回神，回到超市，鄭秀云正在冰箱。

曹大喊一聲阿姨。

鄭秀云嚇了一跳。

“喊那麼大聲干嘛？我耳聾啊？”

曹哈哈一笑。

沈恬放好書包，拉開冰箱，拿了兩雪糕出來。

跟曹坐在家門口吃著。

曹今晚依舊在沈恬家蹭飯，蹭完飯，做完作業，就回去了。

沈恬合上作業本。

坐在桌旁發呆。

沈昌明端了水果進來，放在的桌旁，的頭發，“怎麼了？不去洗澡？”

沈恬回神。

“洗，爸爸，我現在就去洗。”

“先吃點水果。”

“嗯。”

挪過盤子，拿起牙簽，叉了塊哈瓜放進里。

沈昌明又看一眼，這才轉出去，小心地關上門。

沈恬一邊吃著水果，一邊打開電腦，登錄Q/Q。

點進基地群里。

點開群員列表。

他的頭像居然在線。

沈恬挪鼠標，點開聊天框。

可點開后。

不知說什麼。

所以什麼都沒做，只是看著他的頭像發呆。

十來分鐘后。

頭像暗了。

沈恬起，拿了睡去洗澡。

10.5

有一個生，關珠云。

很漂亮，突然出現在我們的班里。

說要追周慎之。

不知為何。

我覺得會一直在，一直在。

_

隔天下午第三節課。

是育課。

育老師雙手掐腰站在們面前，商量著等下打籃球還是解散讓大家自己安排，正在舉手投票時。

有同學驚呼了一聲。

所有人順著他視線看了過去。

一中的西門鐵門因為生銹關閉一年多了，學校下了通知，準備明年重新砸墻修整一番，而此時，一個生翻墻進來，手摔在草叢里。

在草叢里掙扎了幾下，然后拍拍手，站了起來，大波浪扎了麻花辮，眉眼彎彎地朝這邊周慎之的位置揮手。

陳遠良震驚：“臥槽，關珠云！”

所有同學也都認出了關珠云。

關珠云看大家關注到，笑瞇瞇地歪了歪頭，然后朝周慎之比了一個頭頂心。

“喲呵，臥槽。”

“哇哦哦哦哦哦哦——”

“好甜哦。”

周慎之手袋，閉了閉眼。

果然，育老師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慎之。”

陳遠良搭著周慎之的肩膀，笑道：“老師，這是周慎之的追求者。”

“胡鬧！”育老師喝了一聲，大家都被他嚇了一跳，他繼而看著周慎之道：“把勸走，等下教導主任來了就麻煩了。”

周慎之眼眸微冷。

沒。

陳遠良推他一下。

許久。

他才從隊伍里出來，但他沒朝關珠云走去，而是往校門口方向。

沈恬站在第一排第一個位置，周慎之手著袋，指尖撓著眉心，從跟前走過。

微風徐徐，校服翻飛。

的桂花香飄進鼻息里，他走后，沈恬轉頭看去，關珠云從草叢那邊，朝他跑去，他走過灌木叢。

關珠云就追上他腳步。

小跑在他邊，仰頭笑瞇瞇不知在說什麼。

生眼里全是他。

他輕掃一眼，挪開。

隨后，兩道人影，漸行漸遠。

“好了，別看了，既然這樣，也不用投票了，解散，自由活。”育老師拍手，曹拉著沈恬的手臂，沈恬收回視線，跟曹走到看臺坐下，兩個人在這兒藏了英語書。

曹拿了英語書翻開，看著校門口的方向。

“這個關珠云真是無不在啊，救命。”

沈恬打開書本，沒接話題，翻開書開始學習，偶爾抬眼看向校門口。這時，黃丹妮驚呼道，“秦麥，你怎麼哭了。”

沈恬跟曹抬起頭。

就見秦麥站了起來，埋頭往前走。

黃丹妮像見到什麼新奇的，故意追上去，“哭什麼？難道是因為周慎之？”

“秦麥，不是我說你，近水樓臺先得月啊，你自己也不好好把握——”

黃丹妮那臉。

實在難看。

曹刷地站起，擋住了黃丹妮的去路。

沈恬住書本，跟上秦麥，從口袋里了，出了一包紙巾，匆匆地塞到秦麥的手里。

秦麥看一眼，滿眼通紅。

沈恬：“你快回教室吧。”

秦麥抿，咽哽地嗯了一聲，轉上了樓梯。

那頭曹跟黃丹妮推搡了起來，沈恬跑過去，看黃丹妮要抓曹的馬尾，立即推開黃丹妮。

黃丹妮臉難看，往前走了一步，沈恬站在曹面前，跟對視。

說：“曹，你去喊陳遠良，就說黃丹妮欺負秦麥。”

曹哎了一聲，要去。

黃丹妮臉微變。

說：“算了算了，我不跟你們計較了。”

說完轉就走。

曹摟住沈恬的肩膀，對著黃丹妮背影吼道：“別走啊，你不是很能耐的嗎。”

黃丹妮頭也沒回。

驚陳遠良，就意味著驚周慎之。

周慎之雖然沒有做過什麼校霸行為，但他在一中的影響力跟陳厭是齊平的。

得罪不起。

“吃怕，傻。”曹對著黃丹妮背影又罵了一句。

罵完后。

看向沈恬。

“秦麥麥干什麼了？難道真是因為周慎之？”

沈恬彎腰撿起曹掉地上的書，說道：“不知道。”

曹接過書，勾著的肩膀，“你知道，你只是不想說。”

接著道。

“我其實也覺得秦麥喜歡周慎之，只是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不告白。”

沈恬一頓。

告白？

是那麼容易一件事嗎？

其實不是的。

它太難了。

_

鬧這一出。

沈恬跟曹打算回班里學習。

在廁所洗了手，臉，便走回教室，經過秦麥窗邊時，看了里面一眼。

秦麥靠著椅背，拿著英語書在翻，頭發披散下來，但鼻子跟眼睛都不紅了。看起來很平靜，曹松一口氣，低聲道：“幸好沒哭了。”

還是那個看起來高傲的秦麥。

沈恬嗯了一聲。

看了眼欄桿外的天空，余往下，便看到那高高的男生進了校門，他正往教學樓而來。

沐浴在他上。

他漫不經心地抬起眼眸。

沈恬心一跳，在他看過來之前，轉離開欄桿，進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