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07

天神族地天神塔，有四兇看管，凡非天神族之人靠近，這四只兇便會從冰原底下鉆出攻擊。

“神尊。”守門天將行禮。

“本尊來取煉妖獄鑰匙，提審魔族。”

守門天將稍一猶豫，讓開大門：“神尊請進。”

元策一路暢通無阻，這天神塔乃是放置天神族重要之的地方，其中不乏上古神，每一樣東西拿出去，都會引發禍端。

可這里，乃是整個天神族守衛戒備最森嚴的地方，甚至超過了關押數萬魔族將士的煉妖獄。單是四兇一關，就讓天神塔了一無外人可靠近的孤島。

元策取走鑰匙，兩個天將方才議論起來：“這便是先戰神欽定的戰神？天尊的弟子，神帝的師弟？”

“若非如此，我豈會輕易讓他進去帶走煉妖獄鑰匙？他乃戰神，統領戰部，煉妖獄亦是他管轄之。”

天神塔在東荒與東南荒接的冰原之上，四大兇坐守。而煉妖獄在九重天，神界重重包圍下。

開啟煉妖獄之門，元策后，穿過一條長長的黑暗甬道，下了一道臺階，一個完全扎進地底的黝黑下沉建筑，出現在了眼前。

風陣陣，鬼哭狼嚎，石壁帶著潤的黏膩。

十八層煉妖獄，越往下走，關押的魔族就越是罪大惡極，不可饒恕，因為越往下，時間流速越慢，十八層度日如年，飽漫無盡頭被關押的折磨苦楚。

元策縱一躍，從中間跳下去，形凝固在半空時，這環形煉妖獄之中，有的魔族看見了他：“是元策！是他來了……”

“快放我們出去！”

“你殺了我這麼多魔族！你不得好死！”

哐哐的鐵鏈拉扯與撞擊聲彌漫整個煉妖獄，連外面守門的天將聽見了，都不由得側目。

怎麼這麼大的靜？

元策不為所，影落在第十五層之中，他一步，面前有個長發青年，頭發凌地蓋住臉龐，他跪在地上，被一條黑鎖鏈捆住了四肢，好似沒了生氣。

元策手指微抬，一神力渡去，那青年方才緩緩抬頭，出一張被磋磨得傷痕累累的臉龐。

在這不見天日的煉獄之中被關了兩萬年，還有力氣囂的魔族只是數。

青年的瞳仁很黑，定定著元策：“你是戰神手底下的戰將，我記得你，是你……”他猛一掙扎，表變得猙獰，眼前浮現出兩萬年前，尚且年輕的元策跟隨先戰神左右征戰，拿萬千魔族的命立下戰功的畫面！

“你還有臉到老子面前來，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元策手掌抬起，虛無的力量桎梏住這魔族的咽，他臉不改：“你乃神魔混，你本有一神族脈，為何了魔？”

“老子……就樂意、當……魔。”

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出，元策的臉籠罩在一片黑暗下，聲音很沉：“你可以選擇藏魔族的份，為何不？”

青年咬牙切齒：“我娘，是魔族，我爹，是個畜生，天神族，仙族……都是畜生！老子，不和你們……同流合污。”

元策并未傷害他，可眼神之中也未有憐憫，好像這些還不足以驚他的緒：“你說出你知道的真相，本尊便將你換到第一層去。”

第一層。

十八層的煉獄，這第一層，便是最輕松的，時間流速和外界相差不大，每隔一段時日，甚至能見到一從頭頂。

“……”

青年抬起的頭，惡狠狠盯住元策，幽暗的聲音像惡鬼一般從地獄爬出：“滾——”

“仙君大人！我知道！！”一旁的監牢里傳來一道諂的聲音。

元策轉過頭去，那是個形容不堪的魔族，看起來已經許久沒有睡過覺了。

“梵訶他娘是魔族，爹是神族，他還有個妹妹，他妹妹被他娘送到了神族生存，現在應該是個臥底，大人你是不是想知道這個，你將我換到第一層去！我全都告訴你！”

青年一聲嘶吼：“混蛋！梟！給老子閉上你的！！”

元策眼中終于有了波，低頭問：“你妹妹，以神族的份藏在神族之中？”

梵訶兩眼猩紅：“我死也不會說的！你休想，從老子這里，得到半個字！梟！你若敢背叛，我必定了你的皮，喝了你的！”

元策朝那諂的魔族走去：“你說。”

“大人承諾將我換到第一層去？”

元策：“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恐怖的神祇威籠罩下來，這梟的魔族，登時趴在地上瑟瑟發抖道：“我說！我都說！梵訶他曾告訴我們，他有個妹妹，在仙族？還是天神族，梵訶說等長大，便讓潛伏你們部，做我們魔族的細，只可惜還沒來得及，我們就被抓了……大人威武，小的全都說了！可否將我……”

元策打斷：“什麼，在何。”

一旁傳來梵訶痛苦的嚎：“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們！叛徒！”

“……，”梟開始回憶，半晌說，“我想起來了，好像梵煙，至于在哪，兩萬年前，神魔大戰之前，好像是……在，大人，小的實在想不起來了，對了，我還想起一件事，是個啞！梵訶說，他妹妹自便不會說話！而且，手上還有個鐲子，梵訶說過，鐲子是個寶貝，可以凈化上的魔氣！讓看起來和普通的仙族無異！”

聽見這些，梵訶已經快瘋了，他痛苦大喊著，卻對背叛自己的“朋友”無能為力，他無論如何也掙不開的鎖鏈，卻被元策虛握著拽了下來，結實有力的胳膊輕輕一提，將梵訶提到了煉妖獄的第一層。

周圍黑暗黏膩的環境，霎時變得干凈許多。

梵訶坐在地上，重新被鎖鏈束縛，他惡犬般撲了上去，離元策還有不足一尺的距離：“你以為這樣，我便會激嗎！你不能去傷害，你如果敢，我會沖出這煉妖獄，將你的心挖出來吃了！”

元策面無表，轉離去，煉妖獄里沉重的魔氣和濃烈的腥氣，還停留在他上。

走出煉妖獄時，守門的天將躬行禮：“恭送神尊！”

元策將鑰匙還回天神塔中，這才折返回上清。

雖然沒有做什麼事，可往返這麼多地方，來回也花了幾日工夫。

-

上清境中，翎還趴在溪流旁。

不時地把臉湊過去，從清澈的水面倒影里看自己的臉。

已經這麼看了兩個時辰了。

看一下，又一下，自己的鼻尖，耳朵，看不膩一般。

“書上畫的人，好像還沒有我好看。”

翎對丑，沒有太大的概念，對而言，喜歡的就是好看的，不喜歡的就是丑陋的。

顯而易見非常喜歡自己，以及自己人形模樣的長相，這麼好看的眼睛，這麼小巧又翹的鼻頭，彎彎的眉。

翎覺得自己每一個五都很好看，好奇地對著水面做出各種各樣的表。

后背生長出寬闊的翅膀，化人形后，亦能化出這樣龐大的青鸞翅膀。

用翅膀蓋著自己睡了會兒，快日落了，翎蘇醒過來，側時，看見溪流另一側站著一只白的鹿，小鹿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似乎在想到底是人是鳥。

上清的飛禽走，一草一木，都不染塵埃，仿若夢中生靈。

翎寬大的衫半褪，出雪白清晰的鎖骨，坐在草地上和那只純潔的小鹿長久對視。

鹿該怎麼？

“嗷嗚……？”翎試圖跟鹿說話，“咩，咩咩，呦呦？”

小鹿又歪頭看了一眼，轉就跑，四蹄子縱在草地間。

“哎！你怎麼走了啊！不跟我朋友了嗎！”翎站起來，提著厚重的裳，赤腳踩著溪流里的石頭追過去，“等一等我呀！小鹿，你住哪里？”

“我是鳥！鳥是不吃鹿的，你別跑啊！”

雖然在羽族了朋友，不過那已經是好幾百年前的事了。

所以不論翎看見什麼，都要跟對方玩一會兒，要玩到覺已經朋友了，才滿意。

雖然上清就這麼大，翎已經轉遍了，可元策不在，終于有機會變人形玩了幾日，學著做人，用手拿著果子吃，幾日下來，嫻不。

“他怎麼還不回來，不是說，兩日麼，這都快第五日啦……”

翎下上的服，直接塞回他寢殿的柜子里，而后飛到他的床上去滾了幾圈，以往做鳥時覺得分外遼闊的大床，在人形的襯托下小了幾十圈！

翎還有點不適應，正當這時，聽見外頭傳來腳步聲。

“神尊，您回來了！”

什麼！這回來了嗎！

翎一慌，下意識用被褥蒙住自己，一只纖手飛快地到床邊，將自己的羽撿起回頭上。

寢殿的格柵門在元策靠近時自向兩邊打開，他大步進來后，正要沐浴更，余瞥見床上拱著一團什麼——不是小青鸞，沒有這麼大。

“誰？”他走過去，一把掀開綢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