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第23章 丹山05

山05

“我看書上說,煉妖獄里關著三十萬的魔族,舅舅,這些魔族為什麼被關啊?”

絮方坐在樹上,低頭看著翎道:“你何時開始對這些好奇了?”

說:“正巧看見了。”

若不是熬鷹要回答,不回答可能自己就再也變不回人了,才對這些不興趣。

絮方側躺著,慢條斯理地說:“當初,是先天魔神先開戰的,神族以守為攻,死戰了百年,先神帝、先戰神、朱雀神君,先后殞命戰場,方才轉敗為勝。”

問:“那個魔神為何要對我們開戰?”

絮方:“翎,你要知道戰爭,有時是無需緣由的。”

“連緣由都沒有麼……”翎低聲道,“那打仗的魔族和被打的神族,豈不是都很可憐麼。”

書上,對魔族的記載之又,只言片語里,只寫了這位先天魔神,乃是除了西王母之外,唯一的先天神祇,力量可毀天滅地,可見其強大。

因魔神不死不滅,唯一的法子便是將他封印在歸墟,而歸墟,便是地神魔眼通往之

日往月來,歲月如流,隔了百年,到詛咒變鳥的翎,不得不去找敖因,告訴他問題的答案。

“你問我煉妖獄關著多魔族,我現在告訴你,有三十萬。”

敖因聽完道:“你撒謊,我們魔族沒有三十萬將士。”

“可這是書上說的!說三十萬魔族大敗七萬神族天兵!戰俘被關押在煉妖獄,永不回。”

他冷冷道:“分明是三萬魔族,神族七萬天兵不敵戰敗,鳥,你們神族還真是不要臉,為了給自己臉上金,三萬都能在書上變了三十萬。”

三萬魔族大軍,能讓七萬神族天兵殞命,這樣的懸殊下,還死了那樣多厲害的神祇,寫在書上,多是有些令神族難堪。

作為最好面子的神族,便將對手的三萬魔族,在史書上寫了三十萬。

半信半疑,又問:“所以,你們那位魔神為什麼要對神族開戰,有什麼緣由麼?”

“看你們不爽。”

蹲著,臉上掛著荒唐,顯然不能理解。

突然,敖因開口了,問了一句:“鳥,你爹是誰。”

“我爹是……等等,”翎警惕,“你問這個做什麼?”

敖因視線淡漠地掃過的臉:“你不是,想知道緣由麼。”

費解:“那跟我爹有什麼關系。”

敖因定定地看著的臉龐,就好像在確認些什麼,繼而收回視線,說:“沒關系。”

這鳥看起來傻,其實機靈著呢,不知道該不該說的,總是要反問他一句。

:“……好吧,鷹,我不跟你辯駁。可既然你知道煉妖獄有多魔族,為何還要問我?”

禮尚往來,他管自己鳥,自己也管他鷹。

敖因不言。

他只想知道,還剩多活著。沒想到這鳥,只是看了個書就跑來告訴自己答案。

愚蠢而懶惰。

“我都告訴你答案了,這次可以放過我了吧?”翎抬頭瞅著他沉不定的神,“你不會還要讓我做什麼事吧?”

敖因偏過頭去,黑漆漆的眸子凝視住翎:“鳥,你這次給本座帶了什麼東西。”

神族玩,已經被他玩壞了。

:“你怎麼知道我給你帶了東西?”

“猜的。”

“你猜對了!不過,是有條件的,你把詛咒從我上祛除,我才會給你。”

敖因眼眸半瞇瞥著,聲音毫無波瀾:“帶了什麼,又是弱智玩麼。”

“當然不是了,你說玩稚,你們三歲魔族都不玩,你還說書無聊,所以,這次我換了別的,”掏出自己裝寶貝的多寶袋,“但你要答應我,將我放走,別立什麼一百年之約了!”

敖因看了一會兒:“本座答應你。”

“看!”翎從袋子里出一大包的東西,大多是青綠,夾雜一些白,這金碧輝煌但冷冰冰的宮殿中,除了這鳥,還是頭一次有這樣鮮亮的

敖因仔細看了。

“……全是服?”

用力點頭說:“這些是我舅舅的服,不是他不要的,是他沒穿過的,你不要嫌棄。我看你跟他型差不太多,就是你要更高一些,但我舅舅的服全都長到拖地了,你拿去穿吧,應該剛好!”

敖因的臉陡然變得沉:“你以為,本座這里是收破爛的嗎?”

“可是你上這件服,穿了兩百年還不換,我第一次來就是這件,第二次來還是這件,第三次來,你還是不換。你看著,也不像是不干凈的人。”翎上下打量他,“所以我猜……你是不是沒服穿了?”

拳頭驟然攥

“夠了。”敖因站起

呼出一口氣:“是啊,我給你帶了一兩百件新裳呢!你惜一些穿,也能穿個數千年萬年的,這麼多是夠了的。”

笑著仰著頭:“既然如此,鷹,你是不是信守諾言,該祛除我上的詛咒啦?”

敖因面無表,俯視著,慢聲道:“本座給你三百年的時間,用鑰匙,打開煉妖獄,放出其中戰俘。待你做到后,詛咒自然解除。”

“……誒?”翎錯愕地睜大了眼睛,笑意在角徹底消失,“你說話不算數!而且,你還要我做這種事,我絕不做這種背叛之事!”

“你不做,”敖因的手掌虛虛一握,便隔著距離將嚨掐住,重重殺機環繞著,“本座現在就殺了你。”

被掐得不過氣,眼眶一紅:“……等,等等,我、我做。”

繃的力道驟然一松。

坐在地上息,手心捂住自己的脖子,敖因腳踩過那攤裳,走近了

這才看見,他上的皮有多麼蒼白,黑袍角襯著沒有的腳趾,薄薄的皮下是流的青筋。

仰起頭來,看見這張鮮艷,目卻幽冷的面容,默不作聲地往后挪。

盡管這麼疼了,還是沒有掉眼淚。

識時務者為俊杰,不就是拖時間嗎。

命比較重要,還是先糊弄過去再說。

過三百年,再找個理由騙騙他,再拖幾百年,總能找到法子解除詛咒的。

敖因指著這堆服,彎腰道:“三百年后,若你還是帶些垃圾來眾神殿,本座就,拔、、你、的、羽、。”

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一臉驚恐。

上沒由來一疼。

見威脅功,敖因角一勾:“知道了嗎?”

“知、知道了……您,快點讓我滾吧,我就不礙著您老的眼了。”

送出去后,眾神殿重歸寂靜。

敖因坐在王座之上,手心里攥著一個包漿的小鳥木雕。原本栩栩如生的紋理,在手心的下變得不再清晰。

以往只要他一,鳥就會發出“啾”地一聲鳥

“主上,”那木鳥突然出聲了,聲音赫然是敖因的下屬魔將,“這麼大的事,您就不怕那神族鳥食言麼。”

“本座留了一魔氣在上,必要時刻,能控制的心神。”

“主上英明!”

“閉。”敖因垂首,木鳥里的元神一個激靈:“啾!”

敖因擰眉,失道:“你學得太差了。”

木鳥:“……是、是屬下的錯!屬下連個神族玩,都學得四不像,屬下該死!”

這只木雕鳥,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除了會說話,會鳥,會對人表示親親,偶爾喊“翎”這兩個字,便沒有用途了。

敖因想,“翎”應該是那只鳥的名字。

許是太過無聊了,書被他看完后,敖因變開始折騰這只玩

手下魔將起初不解,后來自圓其說,恍然大悟:“這是神族的玩意兒,只要嚴加拷問,定能從這木鳥上拷問到一些東西!主上真是英明智慧!”

可這只木鳥玩,過了幾十年就壞掉了,怎麼也不能出聲了。

敖因便想了個法子,讓手下本就殘缺的元神進來,學這鳥說話。

而敖因釋放在翎上的那細微一的魔氣,沒過多久,便被手腕間的骨鐲給吸收走了。

的敖因知到了,氣息變得不穩,沉聲道:“好手段。”

“下一次,本座定不輕饒你。”

離開眾神殿后,翎多方打探,得知那煉妖獄的鑰匙,世間只有兩把。

一把鎖在天神塔之中,另一把在神帝上。

“天神塔乃天神族地,我是青鸞族,進不去,只有天神族位高權重之人,才能進去。”

“神帝那里也有一把,可神帝雖然是元策的師兄,可我又不認識。”

“這把鑰匙,我本沒辦法去拿到。”

當然了,斷然不會做背叛神族之事,又不是笨蛋,敖因要求的事有多嚴重,翎心里是清楚的。

不能再去眾神殿了。

熬鷹很危險。

……

六千年后。

這數千年都因為詛咒而被迫以鳥形生存,而當鳥也免不了上課學習的翎,終于忍不住,從丹山逃到了三重天。

一開始,是去上清的,發現元策還在閉關,后在天上偶遇了玉衡,玉衡聽說的遭遇,說:“翎仙子,以北斗星辰之力,說不定能解除你上的詛咒。”

“北斗星辰?”翎問,“何有這樣的力量?”

玉衡笑道:“本君便是星辰所化,不如,你跟本君去三重天吧。”

就這樣,翎便在三重天住下了。

三重天眾仙都以為,只不過是星君養的一只小青鳥,仗著星君寵,又救過仙后,故此無法無天。

眾仙以為修煉了九百年,才終于化形人,是一只只有區區千歲的小鳥仙。

鳥仙誤闖天神塔,被打下凡罰的第二日,司刑曜君便到了司命星君的天府宮。

同星君解釋一番來龍去脈道:“事,就是這樣,小仙替翎仙子免去了前十幾年的人間歲月,若是有誰來問起,星君遮掩一二。”

星君搖頭數落道:“曜君啊,你啊,你這事辦的。”

“若翎仙子是真的歷劫,小仙是斷然不可能這樣做的。但翎仙子被打下凡乃是罰,這是刑罰,順利熬過了苦難和刑罰后,便可重回仙界。”司刑道,“小仙將前半生悠然的歲月都免去了,只剩下了后半生的厄境懲戒……吃到的苦頭,自然是不了的,也算不得以權謀私。”

刑罰,和一般神仙的歷劫后越境界,是截然不同的。

罰,便只是犯錯后單純的罰,沒有任何好。并非歷劫后,就能飛升上仙,得眾仙敬仰。

哪有幾十年的人間苦難,就大徹大悟從地仙了上仙的道理?

那豈不是所有神仙都排著隊要下凡麼。

故此,司刑才能幫到這個程度,讓不必從嬰兒開始投胎,而是直接從十七歲的公主開始做起,死了,這罰就結束了。

從天府宮的命鏡之中,司刑能看見翎這位公主已經辱到了男寵頭上。

男寵醒來,又被的舉措給氣暈了過去。

看來等他一站起來,怕就要立刻殺了公主。

司刑放心地點頭,兩手在袖管,氣定神閑離去:“仙子盡管大膽地作死,小仙可以肯定地說,你的死期已經將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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