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母有兩副面孔》第8章 008 棺材威脅
溫明蘊眉頭一皺,當下心底就涌起不祥的預。
悄悄沖著后的丫鬟打了個手勢,綠荷馬上放慢了腳步,趁著其他人不注意,馬上溜去老夫人院子里報信。
好在溫博翰沒有那麼喪心病狂,拿棺材嚇唬,領著進了會客廳里。
廳已然坐了兩個人,除了陳婕之外,還有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他上還穿著服,明顯隸屬于太醫院,旁邊的桌子上擺著藥箱。
溫明蘊一下子對上老者的視線,頓時頭皮發麻。
“姜院判,小來了,勞煩你替診脈。”溫博翰作揖,眼神示意上前。
溫明蘊卻不愿,略顯躊躇。
陳婕起,直接擁住的肩膀,將帶到椅子旁,按住的肩膀坐下。
“小很見外人,有些拘謹。還請姜院判見諒。”
姜院判不以為意,反而笑呵呵地看著溫明蘊,說笑道:“外面天晚了,恐怕三姑娘沒認出老朽。老朽雖不常來,但幾次救三姑娘于病危之中,想必姑娘對救命恩人還是有印象的。”
溫明蘊沒法子,只好抬起手放到小桌上,讓他診脈。
對這老頭兒有些發怵,能當上太醫院的院判,醫十分了得。
而溫明蘊每次能隨心所地吐,就是拜了一位神醫當師父,自制的藥丸子,吃下之后遇水化開,再吐出來就像鮮一樣的效果。
其他大夫都診治不出,唯有這位姜院判,第一次來幫診脈就清了的底細,差點當場了的馬甲。
為此,一遇到老頭兒,就慫了。
這麼大把柄在人家手里,也跩不起來。
好在這老頭兒極有眼,能在宮里安然當院判這麼多年,那必然是雙商超群,否則早被爾虞我詐的宮心計,坑得橫死葬崗,哪有命活到現在。
“唔。”姜院判診脈許久,最終收手:“三姑娘的還是老樣子,不該吃的藥吃,不然只怕仇者快親者痛啊。”
“不該吃的藥?最近吃的都是養的藥,之前給院判過目的,您說沒問題的。”陳婕頓時大驚,連忙開口詢問。
對于溫明蘊的究竟如何,溫家夫妻倆其實并不太清楚。
沒遇上老神醫之前,沒法子騙人,夫妻倆心里還有數,但是自從走上嗑-藥吐的道路,其他大夫都診斷不出,唯一診斷出來的姜院判說話又只說一半,他們就兩眼一抹黑了。
還是溫明蘊不忍爹娘為熬干了心思,才稍微出,不會有命之憂,再多就不肯說了。
姜院判擺手:“我過目的藥自然是沒問題。只怕——”
他語氣停頓片刻,又道:“其余的話就不要問我了,小老兒雖然年紀大,但還不想討嫌。心病還須心藥醫,您二位還是和三姑娘仔細談談吧。”
他說完就站起,背上藥箱準備離開。
“姜院判,您等等!”陳婕還想追問,卻被溫博翰攔住了,他親自送人出去。
等再回來的時候,他已然滿臉寒霜,看起來比外面的棺材板還要黑。
男人冷聲開口:“夫人,你這是關心則,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是這丫頭吃藥,把自己作出這副病懨懨的狀態。你是不是又和那老瘋子聯系了?是藥三分毒,我讓你吃,遲早把自己真吃病秧子!”
溫明蘊頭皮發,馬上矢口否認。
“什麼老瘋子?爹你冤枉我,我一向最聽你的話,誰人不說我乖巧,怎麼可能頂風作案、胡作非為、逍遙——”裝傻,還瞪起一雙眼睛裝無辜,貢獻出自己的菜演技。
“你還敢胡說八道!我倒是要看看,今日究竟是你的,還是我的掌!”溫博翰揚起手就要沖過去。
溫明蘊瞬間躲到陳婕后,瑟瑟發抖,眼睛眨兩下,當場淚盈于睫。
“娘,爹要打我。我、我——”馬上咳起來,面蒼白如紙,看樣子就要暈厥過去。
“老爺,你這是做什麼?溫家教孩子可從來不興手,你這還是文人風骨嗎?”陳婕連忙攔住他。
“你敢暈一個試試!”溫博翰顧不上回答妻子,眼看溫明蘊那搖搖墜的樣子,心底火氣更甚。
原本已經兩眼一翻,發準備倒下的溫明蘊,奇跡般地又站了起來,看著像是整了個下腰的作。
親爹發真火了,可不敢暈。
眼瞪眼瞧得清清楚楚的溫博翰和陳婕,都是一陣無言。
“……”
院子里的氣氛陷了詭異的安靜之中,像是被誰施了定一般。
“你個壞丫頭,我不管你了,讓你爹治治你吧!”陳婕最先反應過來,氣得在胳膊上掐了一把。
說完就把溫明蘊從后扯了出來,往溫博翰面前一推,徹底不管了。
“娘啊,你回來!我馬上暈給你看!”溫明蘊試圖挽留。
但由于太過驚慌說錯了話,馬上改口:“啊,不對!我方才真的要暈了,是爹他太嚇人了,把我又給嚇醒了。”
結果越說越錯,甚至還和溫博翰來了個臉對臉,頓時尖聲驚。
有一說一,親爹黑臉的時候,是真的嚇人。
“你日弱,有氣無力,一旦有人給你說,馬上咳病重,甚至要準備后事,毀了自己好幾門親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你作出這些臭病,讓自己背了一個病秧子的壞名聲,無非就是不想嫁人。”
“溫明蘊,我告訴你,自古以來就沒有年姑娘賴在家里的道理,多人想嫁都因為各種原因嫁不出去,耽誤了大好年華。而你明明有很好的姻緣,卻一次次作沒了。你到底想干什麼?”
溫博翰顯然是真惱了,他一句又一句地質問,像是錘子一樣砸過來。
溫明蘊也是又急又氣。
親爹這些話問得多麼符合時代背景,就連現代年輕人不想結婚的時候,長輩們都十分不理解,更何況是古代。
他們都這麼想,哪有好好的人不親的,那準是上有點病的。
在古代,姻緣講究父母之命妁之言,晚輩幾乎沒有反抗的余地,而沒病也把自己裝出病的溫明蘊,著實是一朵格格不的大奇葩。
“我就是不想嫁人,我就想永遠和你們一起生活!”溫明蘊索破罐子破摔。
“我們不想!”溫博翰也不顧什麼文人風骨了,扯著嗓子喊道。
“你們不想也得想!”講耍賴進行到底。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溫博翰的怒火,他拽著溫明蘊的袖子,就要把往棺材里拖。
“行,你是我兒,我的確舍不得打你,罵也不管用。你要是真不親,我也不愿用私法子脅迫你。但子不教父之過,與其你不定親,讓我們全家人為天下人的笑柄,不如我陪你一起去閻羅殿!文人最注重名聲,與其被你拖累,不如以死明志!”
“你應該也是愿意的吧,寧愿一次次吐裝病,也不愿意議親。想來我們溫家寧死不從的氣節,也刻在你的骨里。別怕,爹陪你一起走,黃泉路上不會寂寞!”
溫博翰顯然是認真的,他拉扯溫明蘊的力道極大,要不是溫明蘊本力氣大,早就被他生生拖進去了。
可是要像對弟弟一樣,對親爹使用暴力威脅,又下不了手。
而且最主要的是,被親爹這招給嚇到了。
院子里擺著的兩口棺材,竟然真的是用來對付的。
天吶,甚至為了保持文人風骨,親爹還給自己也準備了一口。
如果著溫明蘊獨自進棺材,那就是狠渣爹,要兒去死,可現在他也跟著同等待遇,瞬間能站在道德高,都把“以死明志”掛在上了。
這要是傳出去,誰不夸他用心良苦,罵溫明蘊一句不孝。
永遠不要小瞧古代人,像他爹看著無比耿直,實際上一肚子壞水,老小子得很,最擅長占據道德高,把別人架在火上烤。
“娘,救命啊!”
真的有點慌,誰能想到親爹能有這一招啊,簡直釜底薪。
要真的敢死,也不會費盡心思搞什麼裝病吐丸了,早早找繩子吊死了哇。
哪怕古代再差,沒空調沒雪糕沒電視沒淘寶,但好歹穿了家小姐,茍一茍還是能過上好日子的。
“老爺,你教訓幾句就算了——”陳婕看那麼害怕的樣子,心疼不已,立刻上來勸。
“夫人,你別管。臉皮厚著呢,不是我教訓幾句就管用的。你不信問問,到底要不要嫁人!”
溫博翰的話音落下,頓時夫妻倆的視線全都看向溫明蘊。
“給句準話,告訴你爹,你愿不愿意!”陳婕推了推,并且使了個眼。
溫明蘊撇,當然是不愿意的,不過好漢不吃眼前虧,大丈夫能屈能,先糊弄過去就是。
“愿意,我都說了我是家里最聽話的孩子了,爹娘說什麼就是什麼!”一咬牙一跺腳就點頭了,并且還不忘往自己臉上金。
溫博翰都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最聽話個鬼,最能折騰還差不多。
“行,正好我挑中了一個孩子,乃是新科進士,儀表堂堂,比你小一歲。雖說家世一般,但是才學了得,待殿試之后,有高中。若是能拔得頭籌,為狀元郎,那他與你爹一樣,就是三元及第。這樣的人才不可多得,你若與他說親了,那岳父婿同為三元及第,定能傳出佳話。”
溫博翰見乖乖答應了,也收斂起怒火,認真和介紹人選,顯然他早就挑好了,正好趁著今日說出來。
溫明蘊整個人都懵了,本來就是想緩兵之計,哪里曉得親爹竟然打蛇隨上,完全不給息的機會,直接連人選都定好了。
不得不說,古代像溫博翰這種士大夫看起來最重文人風骨,實際上做事很多時候都的,就比如這次,人選是早就挑好了,他卻毫風聲都不,一直等抓住溫明蘊在徐侯府大鬧的把柄,讓松口愿意嫁人了,他才表出來。
這就是父母之命,如果溫明蘊不反抗,等明日應該就有婆上門,走過妁之言這一步,就可以收拾收拾親了。
狠,太狠了,而且一擊必中。
讓毫無反悔的余地。
“不行,我不要嫁給窮人!”口而出。
本來在古代嫁人,風險就要比現代大多了,還得低嫁,那更不行了。
好歹是家小姐,在古代嫁人就好比第二次投胎,哪能越活越差啊。
那些戲文里下嫁的家小姐,大部分都是基礎,腦上頭了,看中了窮書生,連人家面都沒見,憑啥也要下嫁。
溫博翰一聽這話,頓時又火了:“你說得什麼胡話!做人不能嫌貧富,我就這麼教你的嗎?若是這話傳出去了,讓其他人怎麼看我溫家?”
“這里又沒外人,傳不出去。況且我在爹娘面前,當然要說實話,那些道貌岸然的話是說給外人聽的!”不以為然,但是一瞧溫博翰都要噴火的眼神,馬上輕咳一聲。
“不過爹都生氣了,那我就整幾句。那人前途無量,而我只是個病弱之軀,恐耽誤別人前程,爹還是放棄吧,莫要為了兒卻毀了旁人。”溫明蘊瞬間變得拿腔拿調起來。
溫博翰都被氣笑了,只覺大腦神經突突的跳。
“你方才還說自己是我最聽話的孩子,怎麼,這麼快就出爾反爾了?”
“對,不愧是我!”溫明蘊順就接了一句。
溫博翰再也忍不了了,之前只是抬抬掌嚇唬人,這回是真想打人了。
“你給我過來!”
溫明蘊一改之前弱不堪的模樣,跑得比兔子還快,直接鉆到陳婕后,向親娘求助。
“娘,您得救我!爹為了把我嫁出去,從街上隨便抓個男的都行。”
“你放屁,我都說了他能三元及第!”溫博翰氣得都開始口了。
“爹你那麼喜歡三元及第,你去嫁給他啊,我又不喜歡!”仗著有人在中間阻攔,開始瘋狂在親爹的底線上蹦迪。
父倆圍著陳婕,玩起了老鷹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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