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玉正倚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翻季青琢給他的研究報告，當聽到季青琢這個疑問的時候，他下的龍尾慢悠悠甩了甩。

他所位于的船艙里，有一半是水潭，他的龍尾就浸泡在水中，悠悠搖擺著。

沈容玉對于季青琢他的行為，一直覺很微妙，一方面，他并不抗拒的，但另一方面，季青琢的作實在是太笨拙了，以至于經常將他弄得很。

他自認為自己是很擅長控制緒的人，在季青琢這雙手實在是……要不是每次都虔誠道歉，他都要以為是故意的了。

許久，他將手里的研究報告翻過一頁，他說：“介意。”

季青琢失地收回手，在采集樣本之前，都會征求沈容玉的意見，如果他不愿意的話，那就回去自己做一個模型出來再繼續優化與研究。

沈容玉看著回的手放到了自己寬大的研究服口袋里，他朝口袋的方向抬了抬下：“季小姐，我記得我有給你一片我的鱗片，你可以用那個樣本研究。”

季青琢的指尖到了自己口袋里的這片龍鱗，搖了搖頭：“沈先生，這不行。”

沈容玉有些疑：“為什麼？”

“這是您給我的禮。”季青琢解釋道，發現這片龍鱗真的很好用，比自制的費蒙手鏈更適合驅逐海里那些危險的掠食者。

禮……沈容玉聽到這個問題答案的時候，覺得實在是有些天真了，他那時本就沒把這條龍尾當自己的。

但是……他很喜歡這個說法。

于是，季青琢聽到了水里嘩啦啦的鎖鏈響，沈容玉說：“下去吧。”

季青琢知道他答應了，于是重新將自己的潛水設備背上，跳到了船艙的水潭里。

當落水中的時候，沈容玉的子一，也到了水里。

季青琢將手里的照明燈打開，這明亮燈將的面頰照得瑩瑩發亮，對沈容玉說：“沈先生，可以繼續在上面休息的。”

“那可不行。”沈容玉義正辭嚴地拒絕了，“季小姐，我要看著你，免得你到一些不該的東西。”

季青琢拿著照明燈的手一抖，險些沒拿穩，想，應該不至于有這麼那個吧……

于是，將照明燈戴到了自己頭上，向下潛去。

需要采集一些沈容玉龍尾上的組織，為了不傷害他，盡量選擇龍尾腐壞的部分去采集。

但是……哪一部分是沈容玉沒有知覺的部分呢？

季青琢看著排列整齊的龍鱗，出手去，用指尖輕輕了。

在這一瞬間，鎖鏈嘩啦啦響，沈容玉的尾部繃了，季青琢能清晰地覺到自己指尖之下有些韌的瞬間變得僵。

“對……對不起。”季青琢順著鱗片的紋路向下輕，要觀察沈容玉的變化，來尋找他龍尾上沒有知覺的那部分。

沈容玉看著眼前泛著波的海洋，他的眸深邃，并沒有說什麼話，也沒有讓季青琢停止作。

“這里？”季青琢覺到他的放松下來，還以為他暫時覺不到自己的了，于是，了這部分與白骨相連的龍鱗，問沈容玉道。

“什麼這里？”沈容玉回答，他的嗓音略帶沙啞，而掩藏在龍尾之下的鎖鏈其實早已絞了。

“這里可以采樣嗎？”季青琢取出試管與鑷子，問他道。

沈容玉：“？”你剛剛了這麼久，原來是在找哪里可以采樣嗎？

季青琢忍不住又了一下，很喜歡這條龍尾，他的尾上每一片鱗片的排列都符合數學上的數列規律，很妙，有一種獨特的。而且這種非人的詭異與危險，也在刺激著的神經，靠近、這條未知生的尾，讓有一種忌的興。

并不是什麼東西都能讓季青琢到興，但很顯然，這條尾可以。

當然，承認，只是出于私心，多了一兩下。

“可以。”即便在這里也有知，但沈容玉還是答應了。

不然還要繼續！

這個狡猾的研究員，剛剛就是故意多了一下。

季青琢聽出他話語間的無奈，因為剛才做了一點小小的“壞事”所以有些心虛，于是小聲說道：“沈先生，我知道采集樣本您會有些不適應，但是……請您忍耐一下。”

沈容玉說：“好。”

季青琢手里的鑷子輕輕放在了他尾上靠近白骨部分的鱗片，那冰冷的鑷子尖端只是輕輕一，他的龍尾便輕輕一。

覺到他的不適，一慌張，手一抖，鑷子直接掉了下去，落在他的尾下方。

沈容玉：“……”

“我去撿回來。”季青琢向下游去，的手到那鎖鏈中央，去索自己唯一的一把鑷子。

的手臂順著他冰冷膩的鱗片而過，幾乎是下意識的，這條尾開始收。

龍原本就是神話里的生，它的形狀與蛇類似，所以他捕捉獵的方式，想來也與某些蛇類一樣。

絞殺，將獵纏繞。

他的尾開始收，而季青琢還未覺到即將來臨的“危險”，還在碎碎念地與沈容玉搭話。

企圖用這樣的方式來緩解沈容玉的張，以為他因為未知的而到不適應，實際上，他只是被挑起了興的神經。

“沈先生，我之前做過有關夜瀾海的研究報告，您看了嗎？”問。

“看了。”沈容玉回答，他的回答簡短，他看到季青琢的長發纏繞上了他的尾，在泛著微微銀的鱗片上，的墨發是啞的，發落鱗片間的隙里。

“之前石油泄，這個星球上幾乎所有的海洋都遭到了污染，但唯獨夜瀾海沒有被石油浸染，沈先生，那與你有關嗎？”季青琢要從他這里獲得足夠多的證據來支撐、證明的研究果。

“如果這麼說的話……那個時間點。”沈容玉的嗓音很低，他的頭離季青琢有一段距離，但這話說得卻仿佛繾綣的耳語，過一層薄薄海水的扭曲漾，他的聲音更加縹緲了。

“那時候我在沉睡，但是我覺到有一些很臟的東西要靠近我，于是我隨手將它們拂開了，就像趕走一些討厭的飛蟲。”沈容玉如實回答，那時他在沉睡，但他一向干凈，不會允許有什麼臟東西靠近他。

“您的‘隨手一拂’，保護了整個海洋里生的安全。”季青琢輕聲說道。

已經在完全盤起的龍尾中央，到了自己的鑷子。

季青琢的指尖順著那冰冷漂亮的鱗片一點點往下，終于到了金屬的鑷子，用自己的食指將它勾了出來。

當扭頭的時候，飄起的發順著他尾部輕輕撓著，又在慌之下，細的發絞住了他的鱗片。

季青琢急了，著急忙慌想要道歉，但沈容玉已經先開口了：“不用。”

“您真好。”季青琢由衷地慨。

還未察覺自己已經被纏到了龍尾的中央，只能聽到周圍傳來的細細碎碎鎖鏈撞聲，拉住自己發的末端，往外扯了扯。

雖然是個研究人員，但的頭發平時保養得當，并沒有那麼脆弱易斷，所以這麼一扯沒有將自己的頭發扯斷。

“我我我……挑出來。”季青琢的瓣輕著，的臉已經紅了起來，因為這樣實在是太對不起沈容玉了。

輕輕扯著自己的發，那些細的頭發順著沈容玉鱗片下敏脆弱的刮著，本來季青琢是沒靠這麼近的，是他自己纏上去的，所以這一次，實在是他自作自了。

雖然季青琢的作自以為很輕，但的手確實不太聽大腦的使喚，所以沈容玉在扯頭發的時候，頭微微向上仰，結微微滾。

這個可惡的、手腳的研究員，他想。

這對于沈容玉來說是緩慢但甜的折磨，但季青琢則慌，能清晰地看到沈容玉尾部的鱗片在遵循著某種節奏翕，浸泡在海水的那部分，有一點點的氣泡溢出，仿佛他因此到很，發出滿足的喟嘆。

細發纏繞在的指尖，一圈又一圈，繃著，將的指尖給綁得發白，終于，那最后一點也被扯了出來，此時，沈容玉周圍的鎖鏈又了，在水中，他的尾部只剩下白骨，但還是微微翹了起來，朝的方向游了過來。

季青琢瞇起眼觀察，這才發現自己因為還貸款的事而發愁，導致頭發質量下降不，這發末端都分叉了，難怪沈容玉那麼難。

“對不起，我實在是不太擅長這個。”季青琢不知多次道歉了。

“嗯……”沈容玉應道，這尾音拉長了些。

季青琢還未察覺到有什麼不對，打起神，用鑷子輕輕夾著那些干枯的鱗片，輕輕揪了一片下來。

沈容玉覺不到有多疼，只是很，非常，仿佛缺了鱗片的那一部分需要用什麼東西填補似的。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來。

季青琢手忙腳地將這片鱗片裝進試管里，深吸一口氣，面頰依舊是紅的，要說些什麼別的學問題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于是問：“您是這片海洋的化，對嗎？”

這也是沈容玉要給季青琢呈現的半個謊言——夜瀾海的化，顯然是無害的。

他現在確實是夜瀾海的化，但不完全是。

沈容玉答道：“對。”

季青琢正說些什麼，沈容玉便開腔了：“你買下了這片海？”

“啊？”季青琢沒想到這件事還是被沈容玉知道了，一愣，只呆呆地應道，“是……是的……”

“但我并不是為了要將您占為己有。”季青琢慌解釋著。

“我看了那份轉讓協議。”沈容玉指的是安昆在捕鯨船上要讓季青琢簽署的那一份。

“嗯……很抱歉……沈先生。”季青琢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頭來，此時看到自己周圍有影欺近。

幽深海底，似乎有什麼東西靠了過來。

“那你現在……是我的主人？”沈容玉的頭上下滾，他有低聲問道，話語間又帶著的覺了。

季青琢愣住了，看到只余白骨的龍尾朝靠近，還未說話，沈容玉便又開腔了。

“請你履行主人的義務。”沈容玉說。

“誒？”季青琢這一回是真的疑了。

想，這是真的嗎，他這麼快就接了這個事實嗎？

他居然還履行主人的義務？

真的可以嗎？

“可……可以嗎？”出于沈容玉的意料，囁嚅著問道。

沈容玉笑了起來，他的舌尖挲齒端，就連那龍尾也興地抖。

他低了聲說道：“當然可以。”

“那太好了。”季青琢長舒一口氣。

“我還有三十份報告沒輸電子終端。”

“五十七份數據模型還沒建立。”

“十九個課題沒收尾。”

“一百三十九份樣本沒有收集。”

“您可以幫我，都做了嗎？”季青琢咀嚼著“主人的義務”這幾個字，試探問道，語氣帶著一期待。

沈容玉：“……”

他下的龍尾不聲地纏上了季青琢的腰，覺自己的腰部被什麼強韌、冰冷的東西給箍住了。

“您……”季青琢輕聲喚道，有些慌，終于知到了邊的危險。

“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季小姐。”沈容玉復述了一遍季青琢寫在記錄本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