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琢的重點落在“吻”這個字上,在不久之前，還不止一次想過有關這個詞的畫面。

沒經歷過，所以只能合理想象。

不論如何想,似乎都對這個詞組有些抗拒，吻他的，吞吐他的氣息……另一個人，而不是自己。

但是……面前的是沈容玉,似乎沒有想象中的抗拒這件事。

是因為….他不是人嗎?

而且，沈容玉為什麼會對說這樣的話？

季青琢大半個子都落在海里,攥拳搭在沈容玉肩膀上的手掌推了推,說：“沈先生，不要說這樣的話,我不會相信的。”

“嗯？”沈容玉還是抱著，他沒有松手,“我沒在騙你。”

季青琢的眉頭輕輕挑起：“沈先生，一個吻，我……”

沈容玉沒有松開,他還是環著的雙臂：“季小姐，這有什麼，這是為了探索你所篤信的、偉大的科學。”

季青琢被他那蠱的氣息弄得有些暈暈乎乎,腦海里又閃過無數畫面：“對不起,這是人之間的……”

“你要帶我適應人類社會,難道這一部分,不屬于適應社會的一環？”沈容玉俊秀的眉微微挑起,他的語氣帶著一疑與驚訝。

“這……”季青琢低下頭來,囁嚅著說道，“我所認知的人類社會,的驗不包括在。”

用一句話解釋就是，自己都從小單到大，不可能教會你談。

“哦——”沈容玉說，“那真可惜。”

他的聲音又變得振起來：“沒關系，季小姐，你不會的話，我可以帶你驗。”

季青琢被他這句話又嚇得結起來，說：“我不想……你……”

忽然反應過來，沈容玉一直在開玩笑，愣住，又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只悶著聲說：“請不要再拿我尋開心了。”

“當然沒有尋開心。”沈容玉將推上了岸，他的語調落了下來，“我只是很好奇，人類的這回事。”

“改天我會找一些書籍給你看，如果您需要別的載，游戲、影音也可以。”季青琢笨拙地爬上岸，又有些疚起來。

很抱歉，明明答應過他了，結果還是沒能告知他關于人類的究竟是什麼。

“好。”沈容玉已經將氣氛烘托到位，他本以為季青琢不會拒絕的，但是的那個腦袋里，似乎就沒有裝著有關這方面事的信息。

他注視著，季青琢屈起雙，坐在了岸邊。

有些局促地攥著自己的角，開始胡思想，自己也沒有閱讀過相關的書籍，如果那些有關的資料里傳遞的觀不太正常怎麼辦？

季青琢想，都說好要對他負責，幫他適應人類社會了，萬一讓這個非人生接到一些不太好的觀怎麼辦？

可是……真的不想玩酒屋老板的小游戲啊！

季青琢用指尖撥弄著水面，又悠悠開口：“對不起。”

“我自己也不知道。”季青琢小聲說。

沈容玉知道，他現在的角是“我不知道人類社會是什麼樣的無知海洋化”，雖然他早已知人究竟是什麼，但他依舊裝作一副懵懂模樣。

他知曉、利用人類的，但他確實沒辦法完全融這種，所以他的謊言沒有餡。

“季小姐是人類，人類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嗎？”沈容玉問。

“我可能，不太喜歡這樣。”季青琢的聲音很輕。

“就像不喜歡與人相？”沈容玉又問。

“嗯...…”季青琢低低應了聲。

沈容玉說，

“我不是人。"

“嗯。”季青琢的聲音越來越低。

沒敢看沈容玉本人，只是看著他在海里的倒影。

季青琢又開口了：“我想象過這樣的畫面，與一個人接吻。”

“嗯？”沈容玉興起來，“他有臉嗎？”

季青琢腦海里閃過他的面龐，瞇起眼，沒說話。

沒說話，對于不擅長說謊但來說，就是沈容玉期待的答案。

“我確實……很想試試。”沈容玉了。

他這話真心實意，他曾經吞噬、掠奪過無數人類的靈魂，但他從未以這樣的份與人類相過。

“你不會喜歡這樣的覺。”季青琢能覺到沈容玉與一樣，是很干凈的人，覺得他人很別扭，更別提是更親的接了。

“試一試，才知道。”沈容玉的話語帶著對某種東西無知的向往。

分明前方也是他從未接過的領域，但是，他偏偏覺得自己對此駕輕就，并且裝出一副天真模樣。

一層層偽裝，堆疊到最后，呈現的是最本真的姿態。

季青琢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又抬手，用手背蹭了一下自己的瓣，讓它保持干燥。

說：“那……那就試一試。”

沈容玉直起子，將自己從水面探出，他凝眸看著季青琢的眼睛。

他不會拒絕這樣的機會。

于是，他抬手，將季青琢的脖頸攬住了，他的手漉漉的，有冰涼的海水從脖頸下。

季青琢凍得打了個哆嗦，但很快，微的瓣被沈容玉吻住了。

抖的、不安的緒瞬間安定下來，季青琢嗅到了極其清冽的氣息，就像他尾上的鱗片，有著鋒利的棱角。

他很兇，但他蟄伏乖順的姿態。

沈容玉當然不滿足于瓣相，他的舌尖很快撬開了季青琢的齒端，閉著眼，長睫輕。

不久之前，自己想象過的三個畫面，已經兌現了兩個，不知為何，覺到了一種從未知過的緒……愉悅、欣喜，來源于某種不可言說的，沖上自己的腦海，就像洶涌浪襲上海岸。

沈容玉按著脖頸的手指微微下陷，而在他的指尖，已有紅的芒閃現。

他是貪婪的，他不滿足僅僅是現在這樣，他的舌碾過的瓣，季青琢曾經在腦海里無評價并且嫌棄過的“口腔換”正在不斷上演。

張開，除了接吻之外，還有一種更加尋常的作。

是進食。

他最后，輕輕咬了一下的瓣，兩人后的淺海里，月清淺，有暗涌在醞釀，但并未在海上掀起風浪。

“很喜歡。”沈容玉的臉撤離些許，他了自己的角，對季青琢說道。

“你咬我。”季青琢的紅上碾著淡淡的齒痕。

不知道，這已經是的最好下場了。

沈容玉又抬頭，在的上又吻了一下，只是輕輕了。

“你喜歡嗎？”他問。

季青琢想起了方才襲上自己腦海的浪，帶著未知的愉悅緒。

的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僵住了，沒有說話。以為不能接，但實際上，還想……再來一下。

他當然再來一下了，因為季青琢沒有回答他的話。

沈容玉又了一下的，堅持問道：“不喜歡嗎？”

“不……”季青琢扭過頭去，許久才憋出這一個字。

在否認“不喜歡”這句話。

沈容玉松開了的脖頸，他微笑著對說：“是很妙的一次驗。”

季青琢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仿佛一個宕機的機人。

在思考自己為什麼沒有抗拒，自從遇見沈容玉之后，那些自以為的邏輯都被他推翻。

季青琢覺得自己的研究不會出錯，但它確實出錯了，研究對象似乎有些失控。

覺得自己一定不能接與某一個人的親接，但這個認知又錯了，不抗拒他。

季青琢下意識想要去自己記錄沈容玉行為的本子，將眼下的狀況記錄下來，但穿著睡，沒有口袋。

沈容玉按住了的手：“現在不是工作時間。”

“要邀請我留下來嗎？”他對眨了眨眼。

季青琢不想讓第三個畫面也上演，搖頭：“我……我的床很小。”

“我難道不可以睡客廳嗎？”沈容玉的笑聲低沉，現在他開始懷疑季青琢腦子里都在想些什麼了。

“晚安。”沈容玉再次了，這一次，他吻了一下的額頭，他的瓣微涼。

待季青琢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消失在海中，甚至于，于海風中著單薄的上還多了一件干燥的外套。

季青琢裹著這件呢子外套，知道，這是沈容玉的服。

確實是有些冷了，于是將外套更加裹了些，起，將玻璃墻重新關上了。

這不尋常，太不尋常了，季青琢暈暈乎乎地想，竟然與自己的研究對象接吻了，這種事要是被的導師聽見，這輩子都不要想畢業了。

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對方明明是對人類不太了解的非人生，他向往了解人類，而竟然因為自己的人類份，讓他錯誤地產生了慕的覺。

季青琢覺得自己是個無趣的人，沈容玉如果認識了更多活潑可的人類姑娘，就不會對有這樣的奇怪向往了，對于他來說是新奇的，這是因為雙方的信息差導致。

覺得自己一開始就一直留在實驗室里的抉擇是正確的，這方面……實在是笨拙得可以。

季青琢睡覺前洗漱，咕嚕咕嚕地吐出了自己的水桃味漱口水。

放在洗手臺旁的手機屏幕亮起了，是沈容玉發給的消息，不久之前，他們剛剛加了通訊平臺的好友。

【沈容玉：季小姐傍晚回去的時候……喝了柑橘水嗎？】

【沈容玉:也很喜歡。】

【沈容玉：[開心笑臉.emoj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