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清晨,許歲收到陳準發來的消息，說他在學校外面，快點下去。

第一節是統計學，許歲剛好要和室友江貝去吃早飯,然后直接去教室,所以回復陳準,他到二食堂門口等著。

早課時間,食堂門口人來人往。

許歲一眼瞧見陳準,他隨便坐在一臺自行車后座上,穿橙半袖和黑短，前，薄薄布料幾乎全部在皮上,頭發短的不能再短,發尖掛著汗珠，下竟反出點點的。

他略弓著背，長微曲,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周圍,這樣的高及長相,即使帥哥云集的大學中也毫不遜。

許歲笑了笑,有些驕傲那人是自小一塊長大的陳準。

拉著江貝走過去：“你怎麼來了？”

陳準轉過頭,見是許歲：“晨跑路過。”

許歲不由跟著仰起頭看他，這家伙個子倒是竄得快：“那麼遠,來這兒晨跑？”

陳準早已想好答案,不慌不忙說：“順著江邊一條道，練耐力不錯。你們學校的食堂出名,順便找你吃個早飯。”

許歲問:“拿的什麼?”

陳準了鼻梁，把拎的水果袋遞給：“校門口一老大爺賣的,快收攤了，算我便宜。”

接過來，打開看看，里面裝著青提，每顆都圓嘟嘟，亮飽滿。小攤上難得會賣這種品質的。

許歲沒往深想：“算你有良心。”低頭翻書包，了兩張紙巾遞給他汗：“走吧，請你。”

江貝已經在旁邊等半天，許歲似乎忘記介紹兩人。

輕咳一聲提醒。

許歲這才反應過來，對陳準說︰“我室友，江貝。“

陳準朝點了點頭。

沒等許歲接著說，江貝快一步出手：“幸會，幸會，陳準吧，久仰大名。”

典型控，人是正經人，就說話不太著調，見帥哥總想著上去逗一逗。

江貝是拉著陳準聊了會兒，才放人進食堂。

陳準走前面。

江貝對著他背影耍流氓，湊近許歲：“屁翹。”

許歲無語，縱使那樣悉，也沒敢盯著陳準材仔細瞧過。

小聲：“你關注的重點能不能挪到上半？”

江貝沒聽見似的：“大可真夠結實了。“然后問：“這弟弟小狼狗吧？”

許歲瞥了眼陳準背影，不做表態地聳聳肩。

江貝興趣很濃：“到底狼不狼啊？”

許歲搖頭：“狼不狼不清楚，有時候可狗的。”

江貝哈哈大笑。

二食堂最有名的是排骨包子和豆腐腦。

三人點完餐，找了個清凈的位置坐。

陳準往豆腐腦里加醋，之后許歲接過醋瓶，也往自己那碗豆腐腦里加。

他們全程沒有語言流，十分之默契。

江貝看的直咧，原來兩人口味都這麼獨特，想象不出豆腐腦加醋能是啥口。

快吃完的時候，有個戴眼鏡的高個子男生走過來，輕敲了下許歲的頭。

這一幕恰巧被陳準捕捉到，他下意識皺了下眉。

許歲嚇一跳，抬起頭，笑了笑：“是你呀。”

那男生推推眼鏡，把一瓶牛放到面前：“上午有課？”

“兩節，全滿。”

“我也是。”

許歲問：“你吃完早飯了？”

“剛吃過，和偉哥一起，他去送盤子了。”他問：“這周末有時間嗎？偉哥他們組了個野戰局，想你一起去。”

許歲說：“游戲我都沒玩過幾回，真人野戰肯定不行。”

“沒關系，湊個熱鬧。”

兩人聊了幾句，那男生才想起和江貝打招呼。

江貝抱著手臂，調侃道：“我尋思你只看見你家許歲了。”

他并不介意，笑著說：“周末一起去吧。”

男生秦，正在追許歲。

許歲還沒表態，但對他確實有些好。

秦將目落在陳準上，恰巧陳準也正看著他。

“這位是？”他問。

許歲哦了聲：“我弟弟，過來吃個早飯。”

陳準不喜歡給他安的份，冷聲道：“我什麼時候多個姐？”

許歲心說不能念叨，這人說狗就狗起來了。

多解釋一句：“從小一塊長大的弟弟。”

秦會意，沖陳準點點頭：“那正好，周末也來玩吧。”

沒等陳準說話，許歲先幫他拒絕：“他不行，他得學習，眼看就要高考了。”

陳準：“為了高考，我是不是吃飯喝水都多余？”

許歲氣夠嗆，在桌子下狠狠擰他側腰的。

陳準愣是一聲沒哼，臉上仍然淡淡的，沒什麼表。

這天晚上回去，陳準失眠了，滿腦子都是江貝的那句“你家許歲”。

他第一次看見許歲邊出現異朋友，也是第一次聽向別人介紹時，用“弟弟“這個稱謂。

陳準煩躁地抓抓腦袋，一種危機油然而生。

轉眼就是周末，這天陳準跟來了，管他秦是客套邀請還是真心呢。

許歲覺得他每天除了學習就訓練，適當放松也不算過分，所以沒再阻止。

野戰地點是城郊新開的一家戶外俱樂部，場地很大，分叢林、碼頭、廢墟、爛尾樓等多個地圖。

這次加上陳準，一共11個人。

秦和偉哥分別帶隊，兩個生各自加兩邊隊伍中，多出來的陳準和許歲站到一起，所以秦這隊是六個人。

換好服后，教講解武裝備的用法，說槍和防彈匹配后才可以使用，打中防彈掉一條生命，頭盔是兩條，陣亡后頭盔冒藍煙，同時武也失靈了。

秦走到許歲旁邊，略低下頭：“待會兒你跟在我后面就行，我……”

“我帶吧。”陳準打斷說：“笨得很，再給你拖后。”許歲剜了他一眼。

秦笑著轉向許歲，“不怕，有我在呢。”

“誰在也沒用，笨就是笨。”陳準認真拆臺：“你在前面進攻，我帶。”

秦還想說什麼，許歲道：“就這麼定吧，我先悉一下。”

秦笑了笑，“那好，你小心。”他又仔細打量一會兒：“護目鏡別拉太，會不舒服。”

許歲調整了下。秦說：“可以了。”

陳準冷眼旁觀，不屑地輕哼了聲。

他打心里看這人不順眼，尤其他跟許歲獻殷勤的時候。他長相還可以，但那雙眼太銳利，心思多，不老實。

討論完戰后，游戲開始。

第一局是叢林，規則很簡單，偉哥一隊先進去藏匿和防守，秦帶隊隨其后，進行搜索殲滅。

許歲跟在陳準邊，踏地圖開始，便有種臨其境般的張和刺激。

陳準瞥了一眼：“干什麼鬼鬼祟祟的。”

許歲想起來，惡狠狠道，“再說我笨，我饒不了你。”

陳準并不反駁，拎著槍，散步一樣。

開局十分鐘后，兩人看見躲在土坡后像蟲子一樣蠕的江貝。

陳準朝許歲做個噤聲作，拉著找掩護。

他舉起槍：“頭嗎？”

許歲小聲說：“欺負生不好吧。”

“敵方還分什麼男。”

陳準扣扳機。

“啪”的一聲，水晶彈打中了江貝頭盔。

“哎呦！誰呀！”江貝嚇一跳，回頭卻找不到人。

陳準說：“還有兩條生命，你要不要試試？”

“我不會。”

“教你。”

兩人躲在一顆的樹干后，周圍全是灌木叢，蹲下去很蔽。

陳準和換位置。

許歲肩膀靠著樹干，學著剛才陳準的樣子端起槍。

陳準輕輕推的頭：“臉住槍，從瞄準鏡里對準。”他的手自后方過來，托住許歲手臂：“別晃。”

許歲閉住一只眼，從小小圓孔里尋找江貝的方向。

陳準蹲在后面，剛剛到他下位置，嗅覺被頭發上的香氣所占據。

有風吹來，幾發調皮地鉆他領里。

陳準聲音不自覺放輕：“瞄準了嗎？”

“嗯。”許歲眼睛亮亮的，興道：“不好吧，我們二對一誒。”

話音沒落，已扣扳機。

“啪”一聲響，水晶彈再次打中江貝頭盔，頭盔冒藍煙，陣亡。

許歲忍不住驚呼：“這麼準的嗎！”

不遠的江貝懵了幾秒，尋聲來，終于看見他們。氣的鼻子冒煙，不顧游戲規則，啊啊啊朝兩人沖過來。

陳準拉著許歲逃跑，爬上土坡，拐角有一間小木屋，門是鎖著的，但木屋后面和墻之間有空隙可以藏。

陳準撥開灌木，先側進去。

眼看江貝就要沖上土坡。

許歲推了陳準一把：“你手腳利索點行不行！”

隨其后，大腦于高度興狀態，怕暴行蹤，還把外側的胳膊和努力往回了。

等外面沒了靜，冷靜下來，才有力考慮此刻境。

原來這里這樣窄，剛才慌慌張張進來，兩人竟面對著面，嚴合地在一起。

許歲驀然抬眼，毫無防備撞陳準眼中。

陳準正低頭看著。

他已經很長時間都沒發出聲音了，也不知僵了多久。

耳邊極靜，使得兩人的呼吸聲聽上去驚心魄。

許歲第一次發現，陳準眼睛黑如深潭，漩渦一樣要把人卷進去。本應該立即逃開，兩卻灌了鉛似的無法彈。

“……”許歲開口：“……應該走了吧。”

陳準滾滾，前后背全是汗：“嗯。”

他稍微低了下頭，不小心過額前皮，這回陳準整個人都傻掉，更加僵。絞盡腦不知應該再說些什麼，卻清楚這樣下去肯定會壞事兒。

某些心思可以藏，但生理上的變化不由他控。

他可恥地有了反應。

許歲不是傻子，如果任由發展，肯定能夠察覺到。

這種況，會給留下怎樣的和印象？

他害怕看到驚愕厭惡的眼神。

陳準心十分慌張，本能反應是同錯開，卻急下用力過猛，事與愿違將一把推出木屋外。

許歲隨慣倒退幾步，險些摔倒。

他這一系列作在看來，干凈利落又避之不及。

許歲忽然意識到，自己真應該好好談場了，來阻止那些時不時冒出的荒唐念頭。

凡事簡簡單單就好，太復雜勞又勞心。

沒等捋清思緒，有什麼擊中頭盔。

偉哥不知從哪兒蹦出來，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啊小許同學，歪打正著，你撞我槍口上了。”

許歲換上笑臉：“手下留啊學長。”

“好說。”偉哥叉著腰：“那要看你寧死不屈還是投我方陣營了。”

他正說著，頭頂開始冒藍煙。

許歲看到秦自他斜后方走過來，于是說：“那我寧死不屈吧。”

“想好了？”

許歲示意他看上面。

偉哥抬眼，瞧見呼呼往外冒的藍煙：“我！誰？誰狙我？！”

“你哥哥。”秦虛踹他一腳：“我的人你也敢，不狙你狙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