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賢妻》第2章 酸湯魚

安氏生得很

一般大家說起人兒的時候,臉好看就已很難得了。安氏卻不僅僅是一張臉生得嫵俏麗,姿也凹凸有致,是都生得最人的那種。眼下又心施了黛,更是得攝魂奪魄。

相較之下,楚沁一張鵝蛋臉雖然清麗大方,嫵卻不足,姿也只勉強稱得上一句“玲瓏”。

楚沁于是忽而理解了自己上一世時為何初見安氏就如臨大敵,下意識地撐坐起,清秋見狀及時上前扶了一把,在后墊好了枕。

不過多時,裴硯與安氏就先后進了屋,安氏一副很守禮的模樣,在離床榻還有幾步遠時就停下了腳步,低眉斂目地福:“娘子安好。”

裴硯沒多看安氏,徑直走到床邊坐下,楚沁剛蘊著笑對安氏說了句“別多禮了”,手就被裴硯攥住:“怎的突然病了?”

他的聲音溫潤聽,帶著這個年紀特有的,在楚沁心頭一

“病來如山倒,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楚沁邊答話邊將目從安氏上移回來,沒如上一世一樣客客氣氣地添上一句“妹妹坐吧”。

不喜歡安氏,不是因為安氏長得好。

對安氏的長相,楚沁只是羨慕,但不嫉妒。真正讓不喜歡的,是安氏這個人的品

安氏實在太會惹是生非,上一世為安氏勞心傷神,如今要重來一回,楚沁想想就煩,實在沒心思多虛與委蛇。

只想趕把安氏請走。如果可以,還想讓裴硯一起走。等他們都走了,就讓清秋再去膳房塞銀子,給點好吃的來。

應該是有這個機會的。

很快,珠簾被得一響。

楚沁沒有記錯——抬起眼睛就見清泉端了藥進來,安氏后頭一看,立刻笑意滿面地迎了過去,手接過藥碗,語聲人:“我來侍奉娘子服藥吧。”

上一世也是這樣。其實從安氏剛進來,就知道安氏在打什麼算盤,心里膈應得不行。這份膈應無關是否喜歡裴硯,只為當時還是個婚剛三天的新婦——誰愿意這麼快就看到小妾來爭寵啊?

但現在無所謂了。中午那道旺讓覺得“痛快”實在始終珍貴的覺,現下唯一想做的,就是讓自己更痛快點。

所以,既然安氏是沖著裴硯來的,那就讓得償所愿,讓兩個人一起趕這兒離開吧!

楚沁心里的小算盤打得飛快,等安氏將藥端到眼前,就像沒看見安氏拿著瓷匙正要給吹藥似的,直接一把將藥碗接了過來:“妹妹是找三郎有事吧?”吹著藥臉上笑的,“正好我這病著,也沒力氣多說話,妹妹不妨去跟三郎喝喝茶,我好歇一歇。”

安氏一下子愣了。

雖然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沒想到會被楚沁直接說出來。

啞了半晌才回過神:“娘子哪里的話……妾只是聽聞娘子病了過來看看,不找三郎。”

“你這可就沒勁了。”楚沁杏眸圓睜地,因無心多作糾纏,索直言道,“我一早起來就病了,你若只為看過,早就過來了,何必等到這會兒?”

“……”安氏的臉更難看了,笑意愈發艱難,“娘子恕罪,妾實是……實是晌午過后才聽婢子說您病了,著人過來稟話時您又睡著……”

“得了吧。”楚沁興味索然地搖搖頭,“你這妝容比我府次日你來向我敬茶的時候還要講究許多,這就不是給我看的。其實侍奉三郎本就是你的分之事,你不必遮掩,更不必張,我沒心思為這個找你麻煩。”

安氏聽著的話,神一分分變得更加古怪。

楚沁迎著那份古怪過去,心想:夠誠懇了吧?

已活過一輩子,當然不指用誠懇打安氏,只希安氏明白沒心思勾心斗角,以后能能直來直去一點,換個輕松。

坐在床邊的裴硯眸微不可尋一沉。

那只是一抹轉瞬即逝的緒,楚沁沒有察覺,立在兩步開外的王宇卻注意到了。

王宇不自地屏息,擔憂的目正從楚娘子與安姨娘間劃過,便見裴硯神自若地起了:“既然如此,夫人好好歇息,我先回去讀書了。”

說罷他就站起,沒表什麼不快,卻也沒理會安姨娘,就這麼大步流星地走了。

王宇趕忙跟上,直至走出楚沁的正院,他都沒敢抬一下頭。

裴硯其實還很年輕,三個月前才剛過了十七歲生辰,俊朗的容上仍有幾許尚未盡的稚氣。但許是因為長經歷所致,他子沉穩,素日喜怒不形于怒時的一抹鷙也藏得不可查覺,唯獨王宇這樣一直跟在邊的人才能在細微間覺察他的心

當主子的心不好,下人總歸是張的。

裴硯足下生風地回到書房,坐在書案前緩了好久,那抹不快仍沒有淡去。

他又過了半晌才遲鈍地發覺那不快的來——仔細想來,好似是他所求的太多了。

他自沒得過什麼關照,因為生母的事彩,嫡母一度連他的份都不肯認。后來在幾方規勸下好不容易承認了他是國公府庶子,又不肯讓他跟著族譜取名,生生將他那個從火部的“焰”字改了“硯”,對外只說他五行里火氣太旺,若名中再有火只怕壽數不長,是沒辦法的事。

這樣的說辭冠冕堂皇,既給人添了惡心,又讓人不敢說什麼。而他的父親不知是出于理虧還是愧疚,竟默許了嫡母這麼辦。

所以十七年來,他在裴府都像個外人,下人們察言觀,便也都不拿他當回事。

就這樣,他好不容易熬到了婚。祖母出面說給他定下了親事的時候,他明明看到嫡母臉難看得嚇人,也清楚地知道礙于嫡母的面,祖母為他挑選的妻子門楣并不會很高,卻還是不住地出了喜

因為那時候他在想,他可算要有自己的家了。

他一次次地幻想自己娶妻、生子,自此就有了自己的家人。他幻想他的妻兒總不至于和旁人一樣欺負他,從此便也會有人在意他苦不苦累不累,他不再是孤獨無依的了。

可如今,楚沁一句話就輕而易舉地擊破了他的幻想。

——他們才婚三天,他還在索如何做個好丈夫,卻在迫不及待地把他往外推。

裴硯眸沉沉地靠向椅背,緒無聲地嘆了口氣,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先前的幻想十分可笑。

府里許多人都是看著他長大的,但都不喜歡他,他憑什麼覺得剛過門的楚沁能跟他互敬互

裴硯靠在椅背上半晌不吭聲,王宇也半晌沒敢說話。

他比裴硯年長四五歲,自就被選到裴硯邊當小廝,眼下雖不知裴硯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麼,卻清清楚楚地記得裴硯在婚之前做了多安排。

他盯著下人認認真真地布置了給新婦居住的正院,怕府里的人對睦園這邊習慣地不盡心,每件家他都是親自過目的;他還親自挑選了撥給正院的下人,從屋里侍奉的到灑掃打雜的,每一個人都被他往上查了三代家底。

他甚至鮮見地求到了嫡母胡大娘子跟前,跟胡大娘子討了一千兩銀子,就為了趕在楚娘子過門之前把睦園里里外外修整一遍,開敗的花木也都換了一換。

王宇心里知道在楚娘子過門之前,二人從未見過面,斷不會是什麼投意合的舊相識,不懂裴硯為何會如此盡心。可這些細由不打,打的是一個人只消對另一個人上心了,便多多是要圖回報的。

裴硯為著娶妻費了那麼多心思,想看到的一定不是楚娘子在婚后第三天就把他往外推!

只可惜,這些細枝末節楚娘子顯然不知道——裴硯費那些心思也沒告訴他啊。

王宇心下一聲嘆息,他對楚沁和安姨娘之間的計較沒興趣,但在意裴硯氣順不順。

于是在掂量了三番輕重之后,王宇著聲音,輕喚了聲:“公子。”

裴硯仍自沉默地坐在那里,沒有看他,神也沒有毫波瀾。王宇沒多廢話,開門見山地直接道:“公子別生氣,楚娘子沒有壞心。西院那一位是大娘子指過來的貴妾,楚娘子若不供著,能怎麼辦?況且……況且老話兒還說日久見人心呢,您和楚娘子才婚三天,不清楚您的脾啊,自然只能是怎麼辦最不出錯就怎麼辦。”

言下之意便是說若站在楚沁的角度看,今日所為合份。

裴硯聽得心里舒服了些,面上仍淡淡的:“你這麼想?”

“是啊!”王宇一看有用,趕趁熱打鐵,“公子您想想,是正妻,這會兒病了,又正好有貴妾送上門,能裝傻麼?倘若冷眼旁觀,傳出去倒要讓人說善妒,把著您不撒手,剛進裴家的門就落得這樣的名聲如何使得?再說,世上總是賢惠大度的子才會令人稱道,楚娘子剛過門,也……也不知道您會不喜歡這樣啊!”

裴硯的心更平復了些,重重地舒出一口郁氣。

王宇續說:“日子長了慢慢就好了。您若喜歡楚娘子,便對多用用心,總會知道的。”

卻聽裴硯口而出:“誰喜歡了!”

他面上驟然泛起十七八歲的年遭人調侃時特有的那種局促,王宇繃不住笑起來:“喜不喜歡,反正都看您自己的意思,不喜歡就算了。”

裴硯察覺到他在調侃,不吭聲了,一語不發地坐在那里,勸自己不跟楚沁置氣。

正院,安姨娘見裴硯走了,楚沁又是那麼個態度,想接著做戲先獻殷勤都做不下去,尷尬地待了一會兒,也就告了退。

楚沁自送走了兩尊大佛,重重地松了口氣,安然躺回床上。

躺在那里張開雙臂把自己攤平,覺得全都放松了不,接著便將清秋到跟前,興致地問:“晚上吃什麼?”

清秋好生懵了一下。

和清泉是自就跟在楚沁邊的,了解楚沁每一步的子轉變。早幾年,楚沁被養在祖父母那里,也覺得祖父母將子束縛得太厲害,可見突然有了這樣重的口腹之,清秋一時也反應不過來。

于是清秋滯了半天,才說:“不太清楚……奴婢去膳房問問。”

“好。”楚沁頷首,又斟酌道,“這會兒時辰還早,晚膳應該還沒開始做。你再拿些銀子,讓他們幫忙添個水煮魚。也不必要一整條,太多了吃不了,片些魚片我解解饞就是了。”

“娘子還要吃辣啊?!”清秋瞪大了眼睛,“這還病著呢,那樣又油又辣的東西……”

“也是啊。”楚沁慢吞吞點頭,轉而改口,“那要酸菜魚吧,這個油一些,辣味也輕,酸酸的還開胃。”

清秋:“……”

端詳了楚沁半晌,復雜地出去了,邊往外走邊在心底給自己講道理說:人生病的時候大概就是會口味古怪?

為了好好養病,想吃點什麼就吃點什麼吧!

清秋就這樣依言去膳房傳了話。晚上五點半,又是府中各房去膳房提膳的時候,楚沁從清秋離開臥房開始就在床上靠著枕坐正了,一臉期待地等著的酸菜魚。

睦園西院,安姨娘準備周全卻鎩羽而歸,初時只是心里不痛快,后來就冒了火氣,越想越覺得是正院心給使了絆子。臨近晚膳時實在氣不過,就著人侍奉著更了,去端方閣。

端方閣是如今的國公夫人胡大娘子的住,這個時辰胡大娘子也正用膳,聽人說“三房的安姨娘來了”,胡大娘子不由皺眉:“偏在用膳的時候擾人,沒規矩。讓候著吧。”

周圍一眾下人眼觀鼻鼻觀心地立著,進來稟話的那個聞言就要退出去,卻被立在胡大娘子邊的崔嬤嬤睇了一眼,姑且止住了腳。

崔嬤嬤安靜上前,到了還余半步的位置才停住,俯輕言:“奴婢聽說,楚娘子抱恙,安姨娘今日趁著三公子回來便探病去了,卻敗興而歸。”

便見胡大娘子眸一凜,深吸了口氣,改口說:“添副碗筷,請安氏進來吧。”

崔嬤嬤應了聲“諾”,抿著笑迎出去。領著安姨娘進門時,碗筷都已添好,胡大娘子笑道:“鮮見你這個時辰來,還沒用膳吧?快坐。”

安姨娘福見過了禮,便依言前去落座。微微側著子、頷著首,鬢發垂下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剛一坐穩,眼淚就落下來,淺蹙著黛眉出帕子拭淚,哭得凄慘又人。

是以面前雖添了碗筷,滿桌佳肴安姨娘卻一筷也沒,倒是在胡大娘子面前足足哭夠了一刻,也捎帶著將午后的事說了。

胡大娘子自知說起來會避重就輕,卻也只作未覺。等安姨娘說完,胡大娘子心里已有了計較,和地道:“這事我知道了,你且回去吧,別與置氣。”

安姨娘啜泣道:“妾自己倒沒什麼,只是心疼三郎。楚娘子說出那樣的話,狀似大度,實則讓他夾在中間不好做人……”

“我知道。”胡大娘子拍一拍的手,“這是國公府,由不得使這些手段。”

得了胡大娘子這句話,安姨娘就安了心。角終于勾出幾縷笑意,一派乖順地起施禮告退。

睦園正院,清秋端著酸菜魚剛進屋,就注意到了楚沁滿臉的笑意。不由也撲哧笑了聲,上前將食盒放到榻桌上,穩穩當當地將里頭的菜肴一道道端出,口中打趣說:“娘子平日總懨懨的,如今一生病瞧著心反倒好了。”

楚沁一時心虛,邊拿起筷子磕齊邊含糊道:“有的事想通便想通了,不必日日愁眉苦臉。”

清秋抿,又言:“奴婢想起了娘子八.九歲那時的樣子。”

楚沁磕筷子的手一,一難言的在心底漫開。

清秋提起八.九歲時的樣子,大概覺得那不過是七八年前的事,可對而言,其實已相隔幾十載了。

可縱使隔得這樣久,也仍朦朦朧朧地記得那時的開心。

那時恰就是和母親一起隨父親外放在蜀川的時候,父親母親待都并不嚴厲,除了好好讀書的時間以外,日子都可稱一聲無拘無束。

這樣一直過到了十二歲,十二歲時祖父母先后離世,父親母親一起回去守孝,就將給了外祖父母。

外祖父母都是嚴厲的人,只用了三年,就將子板了后來那樣。

上一世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都并不覺得那有什麼不好,因為京中人人都夸羨慕。直到后來病了才漸漸反應過來,原來那樣人人看著都好的子,本不是自己喜歡的。

楚沁心底五味雜陳,慨然緩了口氣,心不在焉地夾了塊酸菜魚送口中。

久違的滋味驀然在口中炸開,被咸、酸與微辣疊包裹的鮮魚片過舌尖,直讓楚沁連心跳都快了幾拍。

一時不摒息,清亮的眸落在那碗湯金黃的酸菜魚上,懷揣著一種好奇,出筷子挑了挑,探索里面還有什麼好吃的。

府里的大廚都是講究的,酸菜魚里不可能只放魚。這麼輕輕一撥,就看到金湯里除卻魚片還有被撕得細碎的金針菇,再則還有豆腐,是半不老的那一種,吃起來比豆腐的口略顯勁道,又不像老豆腐那樣有一過重的豆味,煮在這湯里剛剛好。

楚沁食指大,不覺間就著魚吃下去大半碗米飯。若不是病中胃口有限,還想多吃些。

如此快樂的結果就是,第二天的病就反復了,重新發起燒來,渾渾噩噩地又睡了一整天。

這般斷斷續續地直磨了三四天,大夫才說楚沁算是痊愈了。這三四天里裴硯沒再臉,不過上一世也是這樣,楚沁心知他大概是在忙什麼,便沒太在意。

病愈的第二日清晨,楚沁去端方閣,向胡大娘子問安。

當兒媳的每日要向婆母問安,這是大戶人家都有的規矩。定國公府現下有三個兒子娶了親,雖說這三個兒子里只有一個是胡大娘子親生,三個兒媳也還是日日都要來。

楚沁步端方閣的時候,剛剛早上六點。長房的于氏已經到了,二房的苗氏還沒來。于氏是個寬和大方的人,見了楚沁就迎上前,端詳著,嘆了口氣:“弟妹一病五六日,如今可好利索了?”

楚沁著于氏含起笑。上輩子的這個時候,剛過門不久的對于氏存著提防,但后來日久見人心,慢慢發覺長房的夫妻兩個都是實在人。

楚沁便反握住于氏的手,聲道:“勞嫂嫂記掛,已無事了。”說罷就睇了眼院外的方向,問,“二嫂嫂還沒來?”

于氏輕聲說:“既是婆母的親兒媳,又是表侄,來得晚些也不怕什麼。倒是你……”于氏說到此,聲音得更輕了,“這麼多天沒來,雖是病著沒法子,只怕婆母也不高興呢。畢竟三弟他……”

于氏言道即止,著楚沁低了低眼,楚沁眼激,頷了頷首:“多謝嫂嫂提點,我心里有數。”

于氏又說:“別跟頂,說什麼你且聽著就好了。”

這回楚沁沒應,前后腳的工夫,正屋的房門開了。

崔嬤嬤邁出門檻,瘦的臉上含著一縷最不出錯的笑,朝們欠:“大娘子起了,兩位娘子請吧。”

楚沁與于氏相視一,結伴步門中。一方堂屋里,胡大娘子已端坐在八仙桌旁,二人一并福見了禮,胡大娘子和氣地笑說:“別多禮了,快坐吧。”

兩人依言去兩旁的椅子上落座,于氏為長房長媳自然是坐了右首的位子,楚沁如上一世一樣給缺席的二房媳婦留了位,自己沒坐左首,而是坐在了于氏邊。

胡大娘子打量兩眼,笑意更深了幾分,口吻也關切:“前幾日聽下人說你病了,如今可好了?”

楚沁和順地垂首:“已大好了,勞母親記掛。”

“越是年輕的時候,越要知道注意子。”胡大娘子語重心長,“現下本就暑氣重,你病又剛好,可要好生將養才是,可不能累著。依我看,你們睦園的事不如就給安氏去管,我再指個人伺候你們夫妻,讓你躲個清閑。”

這話說得再和氣,也掩不住眼底的一抹凌

楚沁提起心弦,但不及說什麼,胡大娘子已向側旁揚音:“出來吧,來向楚娘子問個安。”

話音剛落,就聞西屋的珠簾一響,楚沁抬眸看去,四名子低眉斂目地走出來,個個都正值妙齡,生得眉清目秀。

行至屋中,們先向胡大娘子見了禮,又向于娘子與楚沁問了安,接著便束手立著,規矩極好。

胡大娘子滿目熱地向楚沁道:“這是跟了我多年的幾個丫頭,如今到了年紀,我琢磨著該給們尋個好人家嫁出去了。正好你那邊用得上人,不妨便先挑一個好的領回去,余下的我再安排。”

楚沁一邊聽說,目一邊掃過四人。這一幕似曾相識,一模一樣的事上輩子也發生過。

只不過按時間算,這回早了足足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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