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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卿辭聞聲，腳步停下。

他目轉向：“不想參與之后試煉？”

謝卿辭語氣并不嚴厲，聽起來平靜而淡漠，可小姑娘還是無端心虛地垂下眉眼。

“嗯。我實力弱，心態差，擔不起這樣的試煉。”

今天但凡謝卿辭再來晚些，或者不掛心，都必死無疑。

“其實已經這麼想很久了，但一直不敢說。”

“為什麼不敢說？”

“……”

“因為怕我？”

干笑一聲：“現在不是敢開口了麼。”

謝卿辭似乎在注視，夜雨般清冽。

膽子大了些。

“師兄，行不行嘛。”

小姑娘此刻漸漸緩過神來，又有了些平日的影子。

弱，憊怠，毫無進取心，唯獨在投機取巧上格外大膽機靈。

他應該極為不喜的。

“好。你不愿，我自不會強迫你。”

“真的？”清螢大喜過。

隨后意識到自己表過于放肆，連忙收斂角，笑瞇瞇道：“師兄這邊請。”

謝卿辭瞥一眼，冷淡離去。

清螢快步跟上，像只嘰嘰喳喳的快活小麻雀。

“師兄今天辛苦啦，晚上給你做夜宵。”

“哼，那些人還圍著顧天轉，他們本不知道是誰力挽狂瀾。”

“師兄，你怎麼那麼強呀。”

謝卿辭輕聲道：“再吵便參加下試煉。”

清螢立刻做出閉手勢。不過心里也有些擔心，畢竟這事后續肯定會有麻煩，不知道謝卿辭怎麼理。

發愁之際，隨謝卿辭穿過界門，離開了萬元棋局。周圍環境陡然轉變，從風雨飄搖的海面變回天朗氣清的別月閣。

存真湖還是那麼碧波漾。

空氣還是那麼清新。

別月閣還是那麼致漂亮。

這是最悉的地方。

“你稍作休息。”謝卿辭道，“晚上我帶你見巫醫。”

“那你呢？”

“那邊需我配合查探真相。”

清螢言又止，但還是點頭：“行。”

其實覺得，反正掌門夫人那邊也沒主尋找，何必給自己沒事找事。

而且瞧他們當時那態度，嘖。

可謝卿辭自己沒意見，也不好說什麼，最后兩人各自去忙自己的事，只等晚上七八點多，謝卿辭帶檢查。

*

“晚上好。”

清螢睡眼惺忪地同謝卿辭打招呼，腳步輕飄飄地隨謝卿辭下樓。

如今已練掌握半夢游技，即使打瞌睡下樓，也不會摔倒。

謝卿辭和說了之后的安排，但注意力完全沒集中，只滿口應是。

跟在謝卿辭后，亦步亦趨，對方腳步停下時便也停下。

探出腦袋打量濟心堂。

濟心堂是歸古劍宗醫修收治病人之地，坐落于萬花谷這一靈氣盈之地，風景絕，很適合病人療養。濟心堂主建筑皆為樸實無華，方便通風的平屋，一眼去，讓人極為愜意。

他們來到巫醫所在的后堂，卻發現早就預約號時段的巫醫，正在收治病人。

清螢不太開心。

還想早點看完病回去繼續好好睡一覺呢。

他們等了一會兒，結果左等右等沒見結束，聽草堂的靜，似乎才剛開始。

清螢靠在扶欄上昏昏睡，但晚風滲著涼意，又一個哆嗦睡不著。

好想回家qaq

謝卿辭瞥一眼，不易察覺地蹙眉。

“我們進去等。”

清螢點頭，想看看，到底是誰了他們的隊。他們走的正常程序，以巫醫和謝卿辭的關系，不該食言還讓他們等這麼久的。

沒想到的是，不用巫醫介紹，兩人剛一走進草堂，便聽見那道音量最高的悉嗓音。

“巫醫，你說顧天怎麼了？”

秋憶夢。

小姑娘的臉，頓時拉得老長。

怎麼哪里都能見到這個人啊。

“謝師兄，您來了。”在濟心堂工作的小弟子上前殷切招呼，“師尊現在有些忙，稍后便會為清姑娘診治。”

清螢問：“我們不是先來的麼？”

小弟子苦笑一聲：“這是秋長老的要求，為了門派聲譽著想。”

秋憶夢似乎看了他們這邊一眼。

“還有其他試煉者，”聲音抬高，嚴肅道，“此事事關我歸古劍宗聲譽，絕不可輕易怠慢。”

清螢：……

哦，還領了十數個重傷試煉者探病。

只不過在這十幾個人里，顧天有意無意地順序第一罷了。

因為掌門夫人的上心，醫道兩個長老也不得不待在這里，時不時提點幾句手下醫修。

“那稍后大概是什麼時候？”

小弟子不說話。

“秋長老知道原本預定的是謝師兄麼？”

小弟子苦笑一聲，哀求地向謝卿辭：“這事我也說不準，也做不了主，要不師兄您問問師尊？”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覺今晚沒法按時治病，清螢也不想鬧事，謝卿辭：“我們要不然回去吧？”

“你的病豈可延誤。”

清螢覺得沒戲。

掌門夫人對謝卿辭的態度，始終都那麼冷漠，沒有半分母子親。原作劇里，顧天回歸后也極盡寵親子。

本想阻止謝卿辭，免得發生尷尬之事，沒想到巫醫已然替做了此事。

老者飛快看了眼秋憶夢，對方神不變，仍是端莊高雅。

他便明白了，心里輕嘆一聲，隨后起拱手行禮。

“長老稍待，我有些疑，需要再行確認。”

“與此年俊杰有關麼？”

“是，還請您稍待。”

“無妨，但一定要將他們治好。”

巫醫的困對象乃是顧天。

顧天配合的手，任由巫醫采把脈，對方臉上的疑越來越深，他心里也越發打鼓。

他忍不住在心底詢問那道神聲音。

“不會有問題吧？你不會被發現吧？”

那聲音傲慢道：“老夫倘若有心匿，金丹期的醫修，也能發現老夫？”

但跟著，巫醫做出了連聲音也疑的行為。

“秋長老，老夫可否取您許鮮一用？”

秋憶夢面疑，巫醫傳音，與解釋了什麼，便見臉陡然變幻，震撼地看著顧天，隨后又一言難盡地向謝卿辭。

“謝仙君，可否也取您鮮一用？”

謝卿辭：？

堂旁人也皆疑，不解何事會牽扯到謝卿辭。

唯一立刻明白，并立即生出某種恐懼的是清螢。

沒想到掌門夫人如此之狠。居然要在如此人員復雜的公眾場合，向所有人公開宣布——

謝卿辭并非親子，顧天才是意外重逢的親兒子！

半點緩沖期都不給，如此突如其來，要謝卿辭如何自？要這眾人眼中，冷淡驕傲，出高貴，完無缺的月魄首席此刻如何自？

原作中也是類似的公布方式，謝卿辭公開與顧天對峙，而秋憶夢毫不猶豫的支持了顧天，同時宣布了這一，讓謝卿辭狼狽不堪。

而師兄對此本一無所覺。

他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正在籌謀什麼事。

能阻止這一切的只有。

百轉念頭只在一瞬間，清螢下意識拽住謝卿辭，隨后質問巫醫：“治病的是我，你要做什麼？”

謝卿辭沒想到清螢這麼激，有些詫異。

不止是他，其余人也被清螢突如其來的質問驚住了。

可清螢此刻什麼都沒想，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阻止公開劇的發生，至也得給謝卿辭私下接時間。

“我也是傷試煉者，而且我患頑疾，巫醫是知道的，為什麼要讓我一直等呢？”

“而且，顧天當時行蹤不明，出現在怪群中，您對他如此青睞有加——”

清螢勇敢抬起眼，面對神不快的秋憶夢。

“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