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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別月閣便被謝卿辭冷酷的聲音打破清凈。

“莫要賴床，開始準備。”

“我沒有賴床！”清螢高聲澄清，隨后聲音忽然低下來，支支吾吾道，“我就是……”

房間里孩子的聲音越來越低，后面干脆聽不清在說什麼，謝卿辭不由蹙眉。

七夕的慶祝活從清晨便會開始。

為首席，謝卿辭至要出席下午六點的晚宴，以及晚上的七夕會。除此之外還有諸多雜事，他最遲下午兩點便要出門。

而在兩點前，不看著小姑娘把自己安頓得七七八八，到時免不得又要出岔子。

話說回來，昨晚清螢還滿滿期待，聲稱自己一定早早起床。

他敲敲門：“方便進來麼？”

“別！”清螢立即道，隨后又有些沮喪地小聲道，“算了，你還是進來吧。”

謝卿辭神不變，推門而。

一進門，他的目便落在楹窗邊半對著他的上。

和煦照在的上，似是有些矛盾，想面對他卻又半遮半掩，只出半張面龐，神閃躲而沮喪。

“師兄……”垂頭喪氣。

“嗯？”

謝卿辭上前一步，清螢初時想閃躲，可遲疑一下，還是破罐破摔。

“算了，看吧看吧！”

看見清螢模樣的瞬間，謝卿辭便明白小姑娘為何突然這樣閃躲了。

出現在他視線里的清螢，妝容頗為狼狽，能看出手法極為生。畫眉且毫無廓，脂亦涂抹的不均勻，試圖營造害純氛圍的腮紅，由于下手過重，更是紅撲撲的兩團，營造了不喜慶。

謝卿辭還未開口，清螢倒是先眼淚汪汪。

“我從沒化過妝……我看人家不是這樣的……”

地球時候顧著學習，從沒過化妝品，每天頂多用潤霜，穿越后就更沒條件了。

謝卿辭自然知道清螢的背景。

“無妨。”他目清冷平和，毫無嘲笑之。

“師兄你是不是也覺得這樣很土。”清螢委屈道。

不。

不如說，看小姑娘笨拙青的妝容，搭配委屈怯的表，其實意外得……

謝卿辭打斷了自己的想法。

不禮貌。

“我來吧。”

清螢詫異：“你還會化妝？”

“應與工筆畫有異曲同工之。”謝卿辭自然道。

清螢有些懷疑，但總不會比現在更差了——一起床就在忙活化妝，結果越化越離譜，最后干脆氣急敗壞。

“行。”自暴自棄地出自己臉蛋，搭在青年掌中。

謝卿辭一手托住小姑娘臉蛋，一手以帕輕輕拭臉上青的妝容。

在他專注的目下，原本清麗純粹的五重新顯。

他說道：“你很好看，正所謂天然去雕飾，便是不做修飾，也很。”

清螢覺得謝卿辭這純屬安。

撇：“騙人。”

“我覺得你很好看。”

謝卿辭從不撒謊。

清螢微怔。

除了娘親外，第一次有人夸好看。

一直是河灘邊，無人關注的灰撲撲小鴨子。

不知該如何回應，下意識像平日那樣說白爛話。

“你好溫，我真的哭死嗚嗚嗚。”

謝卿辭并未言語，他垂下眼眸，角微勾。

他笑了麼？

此時謝卿辭已蘸取眉，輕輕為勾勒描眉，于是下意識閉上眼睛，并未捕捉到那抹淺淡的笑意。

……

臉上的。

謝卿辭把打扮什麼樣了？

“睜眼吧。”

清螢睜開眼睛，向鏡中。

出現在鏡子里的明眸善睞，分明只是描眉，涂了淡淡紅，卻比平日格外多了兩份麗，眸流轉間，靈氣人。

臉頰有些紅……是他上的腮紅，還是在害？

清螢被自己陌生的新形象看得愣住，而謝卿辭已取來他贈與的珠冠。

珠寶氣，明艷人。

不再是小麻雀與表姐換份時，僥幸得來的錦模樣。

而是真真切切屬于，為量打造的一切。

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漂亮過。

見沉默，謝卿辭問：“不喜歡麼？”

“沒有……我太喜歡了，不會說話了。”清螢目端詳鏡中的自己，連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我覺我一說話就又會是那些七八糟的白爛話……可我不知道說什麼。”

破天荒的語無倫次起來。

“這就是你。若喜歡，便是天天帶著珠冠出去也未嘗不可。”

他倒是冷幽默。

“那我還怕丟呢。”清螢小心地摘下珠冠，“等到時候上場再戴。”

謝卿辭沒有意見。

“還有事麼？”

“沒有啦，師兄你去忙吧。”

“好。”謝卿辭將化妝用品歸整好，這才準備出門。

清螢著他有條不紊的影，忍不住出笑容。

“師兄，謝謝你。”

真心實意道，眼睛彎了月牙。

“晚上見。”

*

因為過于期待，清螢一整天都沒怎麼敢吃東西。

“我怕破壞妝容嘛。”

“若是妝花了，我自會為你補好。”

謝卿辭回家發現沒吃東西，立即督促吃些什麼。

清螢質差，修為又低，空腹挨對養病不利。

不過確實不，吃了兩個有點像蘋果的靈果，便也飽了。

“出發出發！”

清螢沒明說，但那迫不及待的顯擺之意，早一覽無余。

“沉穩。”

謝卿辭只提點一句，倒也沒過多打擊的熱。

“你還說我呢，你一會兒也要記得按照我教你微笑嗷。”

晚宴開幕是十對道結伴場面，接著用不同手段為自己拉票。月上中天前，全門弟子會據他們的甜度，評選出最佳道。

而這也是兩人自然選定的，道份公布之時。

一切都是如此水到渠。

……

任憑心中如何做了心理建設，當會場廓在視野中出現時，清螢還是張得胃都在打結。

“我在。”謝卿辭平靜道。

他也穿了正裝，看起來英俊不凡。

“可是……所有人都在看我們。”

準確說，都在看。

但沒有人能認得出，這是當時跟在師兄邊的小丫頭。

因為如此明艷，如此燦爛。

弟子們議論紛紛。

“卿辭師兄邊的，是他的道？！”

“他居然真的有道！”

“難怪他敢出席七夕會……那個帖子說得都是真的？”

“師兄準備如何拉票？想象不出來……”

好張好張。

清螢心里張得冒泡，謝卿辭則隨口道。

“你定要自己主持拉票，如今安排妥當了？”

“嗯，播放錄像嘛，我已經拜托繁花在后臺準備好了。”

謝卿辭：“……嗯？”

“《與君相識晝與夜》，這是錄像的名字。”

“今天晚上，絕對沒有人能和我們比拼甜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