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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胡說什麼！

被謝卿辭指向的瞬間, 縱使前還有十來名護衛相隔，謝天卻仍然寒直立，死亡的影仿佛就在他后, 悄無聲息地籠罩了他。

謝天：！！！

謝天后背直冒冷汗, 更生出惱怒之意，卻居然沒有回的勇氣。

直覺告訴他, 謝卿辭真的敢這麼做。并且, 有實現它的實力！

而楚有為同樣驚駭地瞪大眼睛：……！！！

謝卿辭，謝卿辭怎麼敢這麼說！他以前不是個溫和君子麼？！

清螢同樣一愣，也有些詫異師兄會說出如此言語，主要是比較冷幽默兇殘, 不太符合謝卿辭的風格。

但聽到楚有為在質問：“謝卿辭, 是你指控謝天主, 怎能讓他舉證？”

清螢便暫不多想，立刻選擇維護謝卿辭, 伶牙俐齒地反駁：“那你的原意，怕不是剖開我夫君的肺腑, 看看他有沒有失去靈劍骨咯？若是當真空空如也，再作別論？”

楚有為沉默, 其實他還真想這麼說, 畢竟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嘛。

以前謝卿辭因為清傲吃的虧可不, 有些事跡在他們那里都是笑談, 專門教訓弟子不許像謝卿辭一樣呆蠢。

修為再高, 人不足又有何用？

純純高分低能。

沒想到謝卿辭墮落后，不僅實力沒衰退, 脾氣也更有棱角, 變得沒以前那麼好欺負。

楚有為到一陣棘手。

他在思索如何將場面圓回去, 只是已經有人不耐煩了。

秋憶夢上前一步，說這句話的聲音不大，只有他們這一圈的人能夠聽見。

“今日我便要活活剖了你，又能如何？”

秋憶夢被反噬折磨的經絡痛得快要吐，支撐還站立在此的，是堅忍頑強的意志力。

恨！恨了謝卿辭，恨不得將這小子的骨頭嚼碎了吞肚子里。

可還能忍著痛，在心里勸自己。

也罷。

左右今天已經丟盡面子，那便不顧及那麼多，先保住里子再說。

但今日，謝卿辭必須死在此！

首先派人疏散在場弟子，只留下各宗門高層。

清螢剛要表示反對，便被秋憶夢以大義威脅。

“我等在此手，若傷到其他無辜弟子，你清螢能擔起這個責任麼？”

秋憶夢最憤怒時，甚至希謝卿辭可以襲擊正在撤離的弟子——只要他有一道義上的瑕疵，就立刻可以明正大地邀請其他長老出手。

但謝卿辭沒有，只是平靜地任由無關弟子撤離，他姿態冷淡，仿佛離于俗世煩擾的一切。

他今日來，只為復仇。

清螢也沒攔著其他人撤離，只是忍不住諷刺：“有撤離時間，不如也聯系有關的人，取來能鑒定骨的法唄。”

秋憶夢平靜道：“在取了。”

但這句話里的敷衍之意，長耳朵的都能聽出來。

看著弟子們撤離的差不多后，便以靈力包裹聲線，確保關系好的別宗長老能夠聽見。

當然，謝卿辭二人必須也能聽到。

因為接下來要說的容，同樣是一種對敵人的絕對蔑視與恐嚇。

秋憶夢冷冷道：“今日拿下墮修謝卿辭，我等將對其施以死刑，其皮臟，盡可酬與參戰長老，我秋憶夢毫不取，此誓言蒼天可見。”

渡劫期修士的皮臟，可是千年難得一遇的頂級材料，這些長老不可能不心。

“我只要謝卿辭夫人清螢，確保其仍存命理智即可。”

秋憶夢眼神冰冷，容更是殘酷腥至極。

修真界最黑暗見不得的一面，被明晃晃的擺在臺面上，與人易商談。

——以活煉，乃是人神共憤，最為正道唾棄的手段。

但大家背后怎麼做，那便是各自的事。

可無論如何，擺在臺面上說，就是壞了規矩。

然而秋憶夢已經魚死網破，本不在乎那些了。

清螢頭皮發麻，當對方撕去最后一層端莊典雅的偽裝，赤.展示出的本后，就像是最漠然冷酷的獵人，毫無恥慚愧之意。

此刻，秋憶夢眼里毫無，看他們的目不是看人，而是在看一堆砧板上的。

說實話，有點慫。

清螢從未和如此窮兇極惡的敵人對線過。

但不怕死，從決定救回謝卿辭的那刻起，就沒怕死過。

已經不是剛歸古劍宗時，滿病痛瘦瘦的小姑娘了。

清螢心因赴死的堅定而明亮無比。

今天自己哪怕是死，也要從秋憶夢上活活撕下一塊來！

但首先，要示敵以弱，這才好找準機會一擊必殺。

發現清螢似乎膽怯地躲開的視，秋憶夢心中冷笑。

后退一步，與謝天同樣藏在護衛隊后，揮手吩咐道。

“上。”

正想瞅準機會襲的清螢：？？

哈？

慫的人到底是誰？

*

長老席。

見眾多護衛再度紛擁而上，不與歸古劍宗關系親近的小宗門長老更是毫無顧忌，拔劍起，高層長老們也有些搖。

若當真能分到……

“謝卿辭完整人皮，我要了！”隨著一聲大喝炸響，形魁梧的壯實男子從人群中跳出。

他是第一個明目張膽地索要活材料之人，卻也打破長老們最后一寸矜持。

不人都在心中暗恨，自己為何不搶先出手，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蒙驚！”

他是北荒部洲，永雪城的城主。

北荒部洲地偏僻，人口稀，資源匱乏，即使永雪城是北荒部洲的頭號勢力，也素來沒什麼名聲。

永雪城與歸古劍宗的關系并不親，蒙驚為城主，參與此歸古演武，多有些蹭的分。

沒想到最后還真給他抓住個機會。

完整的渡劫期修士皮蛻，可是能制作化神級別的替死人偶！

蒙驚是人，不在乎那麼多文縐縐的江湖道義，在極寒的北荒，如何更好的活下去才是他們最先考慮的事。

謝卿辭的完整人皮，他勢在必得！

“吼！”

他沒有小覷謝卿辭，一上場便用了全力。

只聽一聲怒吼，蒙驚整張臉都漲駭人的紫紅，青筋管凸起。

這是他們永雪城特有的“暴”之法，蒙驚只是多年出竅，但此刻刺激靈力暴怒，他能獲得三倍于常態的實力，幾乎達到化神期中期。

這種法頗消耗元壽，且并不持久。若不是重視謝卿辭，蒙驚也不會一上來就開大招。

他掄起等人高的大刀，仿佛風車般虎虎生風。

質問猶如霹靂炸響。

“這招崩雪星，你接得住麼？！”

轟！

隨著他這聲大喝，黑巨刀重重劈向謝卿辭。

謝卿辭微微抬眸，足下輕移。

也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只見一個晃，他便從容卸力，自然躲開了這力達萬鈞的一擊。

接著反手一揮劍刃。

“啊啊啊啊！”蒙驚慘著后退，捂住自己左手，此刻那里正有大鮮噴濺出來。

“我已說過，此次圍攻，失去的是左手。很憾，他一人用掉了一次機會。”

“接下來，是右臂。”

白紗遮擋了他的目，但此時此刻，在場所有人都到被莫大的力籠罩。

蒙眼劍修平靜道：“我建議你們一起上，以免又被人浪費一次時機。”

何等的輕蔑，何等的從容！

但眾人甚至連被辱的覺都生不出來。

因為自謝卿辭登場到現在，他所展現出的一切，完全般配他的自信。

有許多與謝卿辭打過道的人，都萬分詫異，從前那個冷淡沉靜、品行高潔的劍修，竟也有如此鋒芒畢的時候。

他總是平靜應對外界的一切，完履行自己的一切職責。

這就是歸古首席，三界第一天才麼？

要說他們完全不信謝卿辭的遭遇，那肯定是假的——謝卿辭高潔清冷之名誰人不知？許多人甚至與他共事過。

許多人不過裝糊涂罷了。

謝卿辭越慘，不就越好掠奪麼？

但現在，謝卿辭強到讓人想要質疑，他當真失去靈劍骨了麼？

這本比他墮落前還要強嘛！

……

清螢目從蒙驚呲呲噴的手腕移開，聽他的慘嚎，心里頗覺出氣。

但說實話，覺得師兄還是手了。

剛才那人居然敢明正大喊出要剝師兄的皮？

只要想起這句話，清螢就厭惡憎恨得想他死。

而這樣的人，在場還有很多。

師兄的遭遇并沒有引得他們的同，只讓他們覺得，可以趁師兄虛弱之時，狠狠敲一筆。

都是渣滓！

此刻已經明白，謝卿辭定然是不愿輕易離開，并且這種強大的實力還能持續一段時間。

那就幫助師兄施。

“不想沒胳膊，就讓開。”

清螢語氣強道：“我們只要取證，不會為難其他人。”

“活剖旁人靈，如此殘忍之事你是怎麼輕易說出口的？我正道怎能坐視不理？”

幫襯秋憶夢的長老立刻開口斥責。

清螢：？？

被此人的厚無恥震驚了。

謝卿辭卻已經習慣人心之惡。

他從最初，便未對人心有任何指。

最初說那麼一遭，只是滿足清螢的愿罷了。

——一直相信人心正義。

但實際上？

“多說無益。”謝卿辭輕聲道，“一起上吧。”

而在敵人沖上前的瞬間，謝卿辭只做了一件事。便是解下自己眼前的白紗，仔細系在清螢眼前。

他聲音清冷。

“不要看。”

“很臟。”

*

謝天被謝卿辭的行為氣笑了，瞪著謝卿辭的眼睛幾乎要紅到滴。

“他便如此自信？”

居然陣前背對敵人，與妻子談繾綣？說他們臟？

“真不怕死啊。”

但耳邊老頭聲音無比嚴肅：“天兒，老夫勸你先走，暫避鋒芒。”

謝天面變幻不定：……

但當噗呲、噗呲，以及慘聲接連響起時，謝天終于穩不住。

耀眼的劍在瞬間吞噬一切。

這一劍的強大威勢，讓人毫不會去懷疑，他無法就地殺死所有人。

但謝卿辭偏偏溫而細致地，只取了眾人右臂。

謝天臉鐵青，環顧四周，此刻除卻圍觀群眾，完好無損站在現場的，居然只剩下秋憶夢和他。

——他親爹也是圍觀群眾之一，滿臉冷漠與事不關己，氣得謝天快要吐。

方才只有他倆藏在人群后未曾手，所以謝卿辭便當真沒有他們分毫。

要夸謝卿辭信守承諾，言而有信麼？

不，謝天只到了徹頭徹尾的恐懼。

因為謝卿辭還有一句話未曾實現——

他要剖了謝天的靈劍骨，看看用的到底是不是他的。

謝天打個哆嗦，本能后退一步，眼神飄忽，尋找逃生之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陷了對謝卿辭完全的畏懼。

秋憶夢倒沒想到“守諾”這一層，在周圍護衛盡數倒下后，第一反應是擋在謝天前。

傷再嚴重也是化神期，謝天盡管天賦奇佳，如今卻只是金丹期，本不可能打得過不可一世的謝卿辭。

“止步！”秋憶夢厲聲道，“謝卿辭，你再敢往前一步，等你的就是三界通緝！”

或許想起謝卿辭早就被打為墮修天下通緝，秋憶夢語氣稍了些。

“如果你現在懸崖勒馬，那我可以特別撤回對你的通緝，過去一切，既往不咎。”

一邊說，一邊在背后默默向謝天打手勢，示意他快逃。

而謝卿辭始終闔目，目盲的他似乎當真沒有察覺這對母子的無聲流。

“你要取證對麼？”秋憶夢道，“我現在就立刻派人去取存真鏡，絕對不會冤枉了你。”

“至于你的雙眼，我有特殊法，可以重新移植，我可以給你提供特殊靈瞳！”

謝卿辭安靜聽著，待說完，不疾不徐道。

“法尤會失誤，取出仔細一觀，結果最為無可置疑。”

秋憶夢語氣微冷：“所以，你是要魚死網破，一定要與天下為敵？”

聞言，俊劍修的角微翹。

他什麼都沒說，但無聲而昳麗的笑容又似乎說盡了一切，讓秋憶夢臉頰頓時因為辱而火辣辣的。

“接下來，我要的便是頭顱。”

冷淡地吐出最后一句警告，無視陡然僵立的秋憶夢，謝卿辭踏前一步揮劍，劍氣直取狼狽逃竄的謝天！

“啊！”

謝天慘一聲，雙模糊。

謝卿辭一劍斷了他的雙經脈，讓他逃跑希徹底破滅。

若想逃跑，他只有爬出去。

——然后就會喜獲斷手。

此時秋憶夢才像是醒轉過來，凄厲道：“天兒！”

然后作勢要撲出去救謝天。

“冷靜！ ”

秋峰見狀不對，死死抱住秋憶夢：“不要沖，妹夫已經指不上，歸古劍宗離不了你！”

秋憶夢掙扎了兩下，沒能擺兄長的束縛。

“他要殺了天兒，他要剖殺了他！”

秋憶夢字句泣：“天化日之下，還有天理麼？！”

然而愿意參戰的，此時要麼沒了手指，要麼沒了手掌，要麼沒了手臂，剩下還有戰力的哪敢用命和謝卿辭作對？

真要不怕，秋憶夢自己怎麼不上？

要是真不顧一切地想救兒子，兄長能困住麼？

最諷刺的是，現場除了兄長，回應的只有謝卿辭。

“不，我不會殺了他。”

秋憶夢恨毒地看過去。

謝卿辭聲音清冷仿佛微風。

“既然說了要剖出靈劍骨取證，那我便不會傷他命。”

秋憶夢臉慘白，恨毒目陡然破滅。

既不是要殺他……那便是要活剖了謝天，而且會用盡一切手段，保證他盡每一刀都還能活著。

那將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逃，快逃！”老者聲音急促，“就是爬也要爬出去！”

但他能往哪逃？

謝天怨毒地看著謝卿辭，事已至此，他無從選擇，倒不如些，還顯得有些風骨。

“你比我想的還要狠毒，謝卿辭。”他聲音嘶啞地笑，“你以為我會畏懼你麼？我告訴你——啊啊啊啊！”

劍鋒劃過他的手臂，再輕易挑開。

“當日，你們是如何取出劍骨的？”

謝卿辭有些困地歪頭，稍稍回憶了一番。

“哦，劍骨乃骨骼華，以靈力溫養，需打碎骨骼方能榨取。”

這是謝無言的原話。

最終，被剖取全劍骨的謝卿辭，軀殼已如爛，被他們拖進水牢囚。

劍修的傲骨與劍骨一起，在那一日被打得碎。

“真是麻煩啊。”他輕嘆。

可他不缺耐心。

“痛，啊啊啊……嘶……”謝天在地上痛苦翻滾掙扎。

但這種場面謝卿辭也從他們那里學到過經驗。

只要堵了，以鐵鏈穿過骨骼鎖，便自然無從掙扎。

但此并無鐵鏈，謝卿辭只能堵了后，憾地以金鈴索代替。

金鈴索固然有越掙扎便會越勒的特，但比起謝天當日提議的鐵鏈穿骨，創意還是差了些。

“太殘忍了吧……”

終于有旁觀長老忍不住，輕聲嘀咕。

但現場安靜到極點，只有刀刃剖取之聲，所以他的私語還是被眾人聽得清清楚楚。

他臉瞬間慘白，生怕被這墮修盯上報復。

秋憶夢才不管長老心里如何想，淚眼朦朧地死盯謝卿辭，借勢道：“謝卿辭，你聽到人心向背了麼！你手段如此腥殘忍，行事無所顧忌，遲早遭天譴！”

然而——

瑩潤臂骨躺在劍修手中，閃著微微的亮。

那是劍骨回歸宿主邊時的本能反應。

謝卿辭平靜詢問：

“我雙眼不能視。”

“請問閣下。”

“我冤枉他了麼？”

方才說他殘忍的長老：……

劍骨，真的是劍骨！

劍骨人人皆有，但被靈力溫養的如此瑩潤盈的，萬年未能一遇。

謝卿辭不愧是第一天才，也難怪謝天會生出覬覦之心。

這種極品劍骨……誰人不想要？

證據如此確鑿，堵得眾人皆是無話可說，只能眼睜睜看著謝卿辭繼續收回失。

到了最后，謝天全沒有一寸好，整個人如同爛泥癱在地上，他被封，從最初的的息沉悶聲，到現在的死寂。

有人甚至懷疑他已經死了。

但謝天不可能死。

因為這場漫長的“取證”還未結束。

“骨……”

謝卿辭以靈檢視，微微挑眉：“你修行倒是快速，我的靈已與你的半融于一。”

“若要強行分離，必會損壞你原生靈。”

謝天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掙扎出最后的氣力，發出“嗚嗚”之聲，在地上蠕。

可謝卿辭的話還是出口了。

他冷漠道：“但那與我有什麼干系？”

再給謝天一段時間，他說不定真能將謝卿辭的靈徹底煉化吸收，謝卿辭便是想要分開也是無法。

好在現在也不遲。

著那閃爍熒的極品靈，容如玉心緒十分復雜，口而出。

“難怪謝天修為突飛猛進，還以為他是蒙塵天才一朝頓悟。”

半天是煉化了渡劫期強者的靈。

眾人議論紛紛：“那他的一切不都是來的麼？”

修真界實力為先，所以對這種竊實力——關鍵還沒理好后續，被正主打上門的廢行為十分看不上。

有人發出更深的質疑：“但謝卿辭靈劍骨確實被奪，他為什麼還這麼強？”

此時此刻，眾人甚至震驚到恐懼的程度。

謝卿辭所經歷的一切遭遇此刻都被徹底證實，但反而越發證明他的恐怖。

被打淤泥碎骨，又重回云巔，以更凜冽靈力的姿態擊碎一切……說來容易，做起來難上加難。

謝卿辭著如同爛泥癱在地上的謝天，神既沒有怨恨，也沒有痛快。

他聲音平靜：“至此，你我恩怨已了。”

眾人向站在紛中央的謝卿辭。

或痛恨。

或畏懼。

或厭惡。

可劍修姿態冷淡清凈，白勝雪，纖塵不染。

旁人目，與他何干？

他在眾人復雜的目注視下返回原，解下眼前的白紗。

重新到那悉目的注視。

“我與謝天，恩怨已了。”

他輕聲告訴某個顯示。

“今日之后，三界均會將我視為墮修敗類，不擇手段地通緝天下。”

“不出意外，我將進流亡生涯。”

“你……”

清螢卻不耐煩聽那些生分的話，只關注一個問題：“你傷了麼？”

謝卿辭啞然。

“沒有。”

清螢無視了周圍一切混腥，關切注視著面前的劍修。

“我們接下來去哪？”

劍修角終于浮現淡淡笑容。

“去別的地方。”

“去有山月，溪水，草坡，與漫天流螢的地方。”

“好。”

清螢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不管是哪，艱難險阻，我和你一起去！”

的手很冰，還張地出了冷汗。

但的目仍然熱烈溫暖。

——他不在乎任何人的目。

因為今生今世，謝卿辭始終只能到一人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