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班這次的黑板報,在同年級中穎而出，評選里拿到了第一名，許明月擔任宣傳委員以來,首次獲得名次，激欣喜之余，不忘給買了兩瓶酸謝。

“昭昭，這次多虧有你。”無人管束的課間，許明月把酸塞過來，堆在今昭桌上。

教室后排,江照輝雙手兜，帶著幾個男生圍著黑板報左右欣賞,聲音大到毫不收斂。

“這次黑板報出的不錯啊,誰畫的這麼厲害。”

“還是料的，這用、這線條,專業。”江照輝站在那津津有味點評了起來，旁邊有人捧哏。

“確實不錯。”

“比起之前的更有創意。”

先前畫黑板報的楊玥臉都黑了,就連許明月都覺到了不妥，明里暗里在關注中心的今昭，更是如坐針氈。

忍不住狠狠折向手中的筆,拿起桌上放著的那個橡皮，朝黑板前那個人扔了過去。

“哎喲。”橡皮正中后腦勺,江照輝捂著腦袋轉過頭，大了聲,“今昭！”

今昭冷著臉；“你吵死了。”

“……”

“你這麼兇干什麼？”他似乎被氣到，沖走過來,高大的軀帶著無聲迫，許明月了肩膀往邊靠,今昭一不，抬頭他。

江照輝出手指，停在額頭正前方二十公分，隔空用力點了點，咬牙切齒。

“再囂張，信不信我回去告訴你哥。”

“……”

今昭無語梗塞，見久久沉默，江照輝以為自己的威脅達到了效果，心滿意足冷哼一聲，大搖大擺離開了。

看著他走遠的背影，許明月才敢，小聲湊過來，“昭昭，你竟然還有個哥哥嗎？”

“沒有任何緣關系的那種。”今昭言簡意賅概括，“租來開家長會的哥哥。”

“……”

黑板報的事告一段落。沒過幾天，班里又被另一件事占據了視線，學校吧每年十月都會有人發起一次校花評選，這種無聊的活關注度卻極高，每次討論熱度高居不下，參與投票的人幾乎囊括了學校大半學生。

今昭從來不關注這種事，大家可能對學校的已經了如指掌，還在努力認清班里同學，記住每個人的名字。

這次還是許明月，早自習刷手機時，突然小聲激了下。

“昭昭，你竟然圍了！”

興把手機推了過來，屏幕上，正中是張的照片，不知道是哪個同學拍的，午休課間，坐在最后一排窗戶旁，低頭在寫東西。

白校服襯衫，紗窗，低馬尾，幾縷黑發垂落在白皙細膩的臉頰旁，安靜溫。

生五清純靈，眉眼恬然，整個畫面構圖和影都恰當好，完全可以充當青春電影的主角宣傳海報。

這張照片底下，蓋了無數層高樓。

【這是誰啊？之前怎麼從來沒見過】

【絕了，我們學校什麼時候有這種】

【是我有眼無珠，從未發現過寶藏】

【知人來了，我們班今昭，平時特別低調，不喜歡同人接，基本沒參加過集活】

【破案了，難怪都沒人見過】

【對了，上學期全校通告批評尾隨的那幾個男生，好像跟蹤的就是】

【天哪，太可怕了，就是危險，上個學都不安穩】

【有一說一，長這樣也不怪別人有想法】

【？？？樓上有毒吧】

【勸告你家里不要穿短出門哦，不然被擾是活該】

.........

后面氛圍變得不那麼和諧，不知怎麼就吵了起來，摻雜了一些其他聲音。

今昭沒有再看，點開上傳照片的那張頭像，是個卡通男頭，資料那欄空白，看不出是誰。

把手機還給許明月，皺起眉，表沉重。

“你已經有兩千多票了，在前三里面，可能有很大機會奪冠。”許明月沒有察覺，專心盯著手機，關注著后頭的票數，仍然藏不住激。

“我覺得這才是正常的，明明昭昭你這麼好看，去年評選出的那個校花方靖，我覺和你比都差得遠。”

“不過是在一班，學習績好，單論長相的話，還是昭昭你更漂亮。”許明月念叨了一堆，才發現今昭許久沒聲音，抬起頭，看到臉有點不對。

“這個發照片的人能找到嗎？”今昭語氣嚴肅，“我想聯系他刪了。”

“本人可能找不到，但是可以聯系管理員刪帖。”許明月說完，觀察著的表，遲疑問，“昭昭，你是不是不想被太多人關注。”

“嗯。”今昭不假思索，“不想。”

“會對我的生活造很大困擾。”

“好，那我試著去聯系一下。”

許明月應下之后，就去聯系版主，沒多久，關于今昭那條就消失了，的照片也消失在了子里。

今昭輕松了口氣，把手機還給許明月前，看到了依舊高高掛在第一個的那張照片，方靖。

和周北嶼關系好像很好的那個同學。

猶豫了很久，還是忍不住打聽。

“明月，這個方靖，你悉嗎？”

.........

“我對也不，不過知道學習很厲害，績每次都只在周北嶼后面，一直拿年級第二，還參加過不比賽拿獎。”

“上學期經常看到和周北嶼同進同出，好像兩人都是班干部，他們班唯一一個和周北嶼關系好的生，好像就是。”

“雖然...聽起來這個人還不錯。”說到后面，許明月小心翼翼打量著，極力找補，“但是昭昭你比更好看，而且還會畫畫...跳高...格也善良...”絞盡腦，實在憋不出其他的詞匯，今昭抬手制止了。

“可以了，我知道了。”

秋之后，溫度下降。

樹葉逐漸轉換，變一樣的金黃。

學校大概為了完上面任務，組織了一場名為“關老人和兒”的社會實踐，高二全年級都要去，在周六。

出發前一晚，今昭給周北嶼發消息。

【聽說明天中飯在外面吃】

【嗯？】他回的很快，今昭在這邊咬了咬手指頭，一個個敲鍵盤。

【我打算】

【給你做一份】

【心便當】

最后一句話，逐字加了空格符號分開強調，沒多久。

【............】

周北嶼給回來一串很長的省略號。

今昭說做就做，發完消息，就收起手機從床上爬起來，在網上搜索了一個食視頻點開。

打開冰箱查看現有食材，準備，開火燒鍋。

夜里燈火通明，廚房一直亮到深夜，第二天一大早，今昭被鬧鐘強制喚醒，腦子懵懵的，昨晚弄得太晚，倒難得睡了個好覺。

快速收拾完，出門前，到客廳打開冰箱，那兩份便當還整整齊齊裝在保溫盒里，紅黃綠搭配，從外面看漂亮。

今昭提著包，趕往學校。

集合出發時間是早上八點，分為兩批，一部分去敬老院，另一部分班級去福利院，九班和一班分到了同批，前往福利院。

每個班一輛大，今昭來得晚，錯過了點名，匆匆看到一輛車子上去時，才發現自己走錯了班級，眼前都是陌生面孔，格格不撲面而來，今昭剛要下車，車門已經關閉，司機跟著前面大，緩緩啟車輛。

只能在里面找座位坐下，目從后排巡視過，突然看到一張有幾分印象的臉，這似乎...是一班的車。

立刻調轉目，猝不及防，和窗邊的周北嶼對上。

他此刻微皺眉，正看著。“你怎麼在這？”

“我上錯車了。”今昭瞬間仿佛找到主心骨，在周邊異樣注視下，朝他過去，小聲解釋。

周北嶼眉頭鎖，視線看了圈周圍座位，須臾，對旁的那個男同學低聲道，“要不幫忙換個位子。”

他了眼今昭，解釋，“是我朋友。”

那個男生從座位上起離開時，驚異打量了幾眼，今昭假裝淡定，待他走后，抱著書包在周北嶼旁邊坐下。

“嚇死我了。”如同不小心闖別人世界的外來者，現在終于找到落腳點，把那些關注都拋在后，小聲后怕。

“你怎麼來這麼晚？”周北嶼目落下，詢問。今昭示意懷里抱著的包，同他湊近神低聲音，“昨晚給你做便當太晚了啊。”

“.........”周北嶼眼神定在包上，面帶懷疑，好像在無聲問里面的東西能不能吃，這明顯的質疑讓今昭覺到了侮辱，正要拉開包包自證，周北嶼突然拿起自己校服外套蓋到頭上。

“班主任來清點人數了。”他聲音響在耳邊，叮囑，“你裝睡。”

今昭驟然安靜，空氣稀薄，眼前漆黑，努力手從臉上把服拉下一點，出一雙眼睛。

旁有腳步聲走過，飛快閉上眼，似乎過了許久，靜消失。

今昭微微松了口氣，眼睛轉向一旁的周北嶼。

他正假裝看著書，眉眼認真，手指翻著書頁，晨下，白皙纖長。

突然覺到遲來的睡意涌上來，今昭著他，整個陷在座椅中，聲音從服底下傳出來，悶悶的，“周北嶼，我先睡一下，你到了我哦。”

“好。”他抬起頭，輕聲應。

道路平穩，車子只有輕微顛簸，今昭上蓋著他的服，鼻間彌漫著一種淡淡的清新香味，似曾相識的，在他上聞過。

偏著頭，靠在座椅上，很快陷半夢半醒中。

再次醒來，仿佛做了場很沉的夢。

大腦昏沉遲鈍。

今昭聽到有人在的名字，同時伴隨著肩膀，被人輕輕推了推的靜，睜開沉重的眼皮，首先到的是臉頰底下的。

隔著布料傳來的溫熱堅，以及，落在頭頂淺淺的呼吸。

逐漸清晰的視線中，是白皙、筋骨分明的脖頸，近在咫尺，伴隨著上面輕輕了下的結。

今昭驟然回神，眼神清明。

腦中后知后覺的發現，好像，睡在了周北嶼肩膀上。

今昭驟然直起子，上校服隨著的作落，周北嶼察覺，起眼皮來。

“睡醒了？”周北嶼看向車窗外，提醒，“快到了。”

“嗯。”今昭胡抓了把頭發，短暫慌過后，抬手向角，無意識吞咽嚨。

“我睡了多久，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吧...”底氣不足問，掩不住心虛，周北嶼這個過程目一直看向窗外，似乎漫不經心的口吻。

“沒有吧，只是說了點夢話。”

“嗯，嗯？？”反應過來，無比慌張。

封閉車，空間狹小，他轉過頭注視著，眼眸平靜，不帶緒說出接下來的話。

“一直在我名字。”

“你夢到什麼了？”

“今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