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今昭和周北嶼一起回家的那幕，不知被誰拍了照片傳到了學校吧里。

憑借著背影和模糊的廓，很快被人認出來是他,今昭的份花了些時間，但依然被了出來。

最近兩人的事傳得沸沸揚揚,稍一打聽,就有不知人出來料,周北嶼從來沒和一個生走這麼近過，今昭的份昭然若揭。

原本樓主應該只是順手拍下純分,結果照片一發出來，第一排評論就被人認出了周北嶼，接著這個帖子就被頂到最上面,底下蓋樓無數,為吧熱度最高的一條。

【周北嶼和今昭是真的了吧？？？】

【真是不可思議，到底是怎麼把周北嶼搞到手的！我們學神就這麼輕易淪陷了？？】

【我不相信...我的信仰破滅了嗚嗚嗚】

【早知道能拉他下神壇,當初就該死皮賴臉一點】

【回樓上,參考上學期那個江宜,臉皮厚這點可能還不夠...】

【好奇今昭】

【好奇+1】

【好奇+2】

......

評論一連串下去,全部都是討論兩人。

今昭現在出去,經常會遇到一些陌生同學的打量目,好奇居多，好像是想看清這個人到底長什麼樣。

好在,今昭并不常出教室，大部分時候都待在自己班里，謠言流傳一陣,又很快平息，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不會持之以恒關注學校里的一起八卦。

最新一次的月考，周北嶼依舊遙遙領先，高居紅榜第一，分數甩開了第二名一大截。

今昭站在榮榜前，定定看著那個最頂端的名字，放下了心，然后從頭看到尾，在最末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認認真真填完試卷，做題，把自己會的都寫了上去，哪怕拿出了十分的實力，結果仍然不盡人意。

沒有任何的失，只是在公告欄前站了一會，然后安靜離開。

周北嶼開始時間給補習，學校課后圖書館，周六日閑暇。今昭并不想耽誤他太多時間，努力抓去學，績進步依然緩慢。

周北嶼知道之前全無基礎，先前暑假給補課時就初見端倪，今昭腦子聰明，認真學起來并不算太難，只是力消耗巨大，每門科目加起來是個不小的工程量。

現在是高二下學期，還有不到一年半的時間。

“不要有太大力。”圖書館，兩人并排坐著，面前是攤開的書本和草稿紙，周北嶼放下筆，開解。

“正常去學就好。"

“無論你考上什麼樣的學校，都不會影響我。”年聲線平穩，音如常，今昭抬眼看他。

“可是...”著他眼底淡淡烏青，疲倦的臉。

這些天他一直在熬夜給整理復習資料。

“我覺得你太辛苦了。”今昭垂下頭低低說，不自覺攥了下手又松開。

“其實、你可以不用管我的。"

“剛才講到哪里了。”周北嶼淡聲翻書，拿筆給圈重點，“今天要把數學這一節復習完，晚上回去寫試卷，我明天給你檢查。”

周末在圖書館待了一整天，從里頭出來，日暮西斜。

外面的風清涼舒暢，正是晚飯的點，兩旁餐館早已營業，今昭打量著，剛要說話。

周北嶼手機似乎響了起來，他同比了個噓聲的手勢，面朝一側接起電話。

“剛從圖書館出來，準備和同學去吃飯。”

“今天爸爸回來嗎？他怎麼突然回來了，沒提前說一聲。”

“出差剛好路過？好，我馬上回家。”

應該是他媽媽的電話。

今昭這樣想著，就見周北嶼掛斷之后，轉頭歉意來，“不好意思，突然有點事，晚上不能一起吃飯了。”

他這樣說著，眉眼間卻是放松期待，今昭同他說“不要”，并肩一同往公車站走去。

“你爸爸回來了嗎？”

之前今昭在他家補習那段時間，有了解過。

周北嶼轉學是因為父親工作調，忽然換了一座城市，那邊都是陌生環境，房子學校都不穩定。

于是他媽媽帶著他回到了這邊，鶴鳴市是他媽媽的老家，兩人居住在曾經的老房子里，而父親則因為工作原因異地了，一個月才能回來見上一面。

“嗯。”周北嶼點頭，眼中藏著幾迫不及待，角微微上揚。

“他剛好出差經過這邊。”

今昭能看得出他對父親的依賴，過年那段時間也是這樣，每當提起他父親，神便是驕傲依。

聽說他爸爸是位工程師，工作很辛苦經常需要外地出差，但是很厲害，做的是風力發電，今昭前幾次去他家，就看到書架上擺著的白風車模型。

“那你晚上不要給我講題了，好好和家人待在一起。”今昭說道。周北嶼不假思索否定，“沒事，不沖突。”

今昭聞言，背著沉重的書包，不由嘆了口氣。

“怎麼了？”公車還沒來，兩人站在站臺底下，周圍街道熱鬧如常，周北嶼見狀垂下眼問。

今昭哭喪著臉抬起頭：“我只是想要放個假。”

周北嶼：“.........”

他不自然了下鼻子：“好吧，那今晚休息。”

馬上開心起來，小小歡呼了一聲，朝他雙手合掌叉，假意鞠躬，“謝謝周老師，謝你讓我擁有了一個難得的假期。”

見這副模樣，周北嶼不懷疑自己這段時間的學習任務是否太過苛刻，他忍不住疑問，“有這麼開心嗎？”

“當然不是。”今昭馬上否認，笑瞇瞇彎起眼，“我主要還是為你開心，我們小周老師今天終于可以休息一天了。”

“.........”

周北嶼難招架每次不正經的樣子，習慣抿角不語，撇開眼。

“晚上回去也不要松懈，我會打電話監督的。”

“呃。”

“就只是單純監督嗎？”

“？”周北嶼緩緩抬眼。

今昭心虛了脖子，原本要說的話音量漸小，“比如也可以督促一下我睡覺之類...”

“今昭。”他不冷不熱的名字。

“車子來了。”周北嶼往前抬了下臉，示意，“你該回家了。”

“好的。”今昭背著書包一蹦一跳上車，在人群最末，車子關上門出發時，在里頭隔著玻璃對他揮手。

“帥哥，晚上記得找我哦。”

清亮的聲音毫不遮掩響起，從車傳遍里外，四周投來好奇關注的視線，周北嶼臉頰微紅，徒勞瞪著眼注視里頭狡黠笑著的人隨著車子漸行漸遠。

直到他影漸漸看不見，今昭抬眸，從車前視鏡中看到了自己上翹的角。

其實未來也沒那麼可怕對吧。

只要他們一直在一起，沒有什麼不能戰勝。

今昭定了定心，仰起臉朝前方看去，日落夕，紅霞似火，整片天空絢麗燦爛，世界近在眼前。

晚上，周北嶼如約給打來電話。

接通那會，今昭正在書桌前挑燈做題，自覺認真。

手機開了免提，里頭卻半天沒有聲音，今昭喂了幾句，停下筆，他名字。

“周北嶼？”

“...在干嘛？”一道悉嗓音突然響起，略帶低沉，莫名安靜。

今昭本能停頓了下，答：“在認真學習。”

“這麼自覺？”尾音顯然微揚，似乎驚訝，恢復到周北嶼平時的模樣，今昭微松一口氣，懷疑方才是自己的錯覺。

拉長聲音故作深沉應：“嗯——”

“沒想到吧，我一直是個好學生。”

耳邊傳來兩聲若有似無的輕笑，接著，是床鋪的細微聲響。

“確實沒想到。”

“哼。”今昭輕哼。

“做得好，明天給你獎勵。”他聲音好像有些疲憊，低低道。今昭眼中神采漸漸收起，遲疑問，“你呢？今天和家人一起開心嗎？”

“還好。”周北嶼猶豫了下，才說，“回來的時候，他們好像在吵架。”

“啊...”今昭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不知道怎麼安人，只能徒勞張著。

“但是現在已經好了，可能是我進門的時候拌了幾句。”周北嶼很快提起下一個話題。

“有什麼不會做的嗎？可以拍給我。”

“有一兩道，但是不著急...”今昭說著，已經被他帶的偏離了思緒，接下來的話題全部圍繞著學習。

一晚上電話，幾乎是遠程指揮輔導，今昭最后頭昏腦漲拿著服去洗漱，出來一頭栽進床上。

長年累月難治愈的失眠，在這段時日繁重的學習任務下，都被到后邊，許久未出來掀起風浪。

新的月份，學校各種大考小考中，今昭的績以微弱的進展往前升著。雖然績一般，但態度至認真了，趙明冉對和周北嶼走近的事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許久未曾找談心。

即便是有次在走廊上迎面到兩人一同去圖書館，也是目不斜視，面端正鼓勵了幾句。

“好好學，一起加油。”

今昭臉上沒有什麼太大變化，在趙明冉跟前見慣了大風大浪，一旁的周北嶼神不自然，掩輕咳。

“你們班主任...好像開明。”須臾，他來了一句。

今昭仔細想了想：“看況吧。”

“？”

“要看對方是誰。”一臉正給他普及，“年級第一當然沒有問題，如果是我們班吊車尾那些，他估計早就讓我們斷絕關系了。”

“當然，調轉一下也是同個道理。”今昭話語微頓，聲音起伏不大，“換你們班主任看到了，估計也是恨不得我離你十萬八千里遠。”

“沒這麼夸張。”周北嶼安靜了下，說，“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不用管別人。”“相信我，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