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昭只讓劉敘送到了半路。兩人撐著傘在雨中倉促前行,雨時不時從外面灌進來，男生很有紳士風度，雨傘往這邊傾斜大半,自己肩膀被淋，傘下狹窄的空間無聲迫,今昭莫名煎熬。

目突然看到了路邊那家便利店,玻璃門正打開,有行人站在臺階前拆掉新買的雨傘標簽，撐開走雨中。

腦中極快反應,對旁人說，“那里好像有家便利店，要不就送我到那邊,我去買把傘。”

今昭怕劉敘多想,又解釋了一句，“下車之后我還要走回家,有段不小的距離。”

“哦哦好的。”劉敘連忙點頭,撐傘帶過去,兩人走到便利店門口,收起傘,今昭推門,果然在貨架上看到了還沒賣完的幾把雨傘。

隨手挑起一個，到收銀臺結賬。

整個過程,劉敘一直在旁不遠不近，直到拿著傘出來，兩人站在門口準備分開。

“我往這邊走。”今昭往站臺方向一指,劉敘撓撓頭，剛才來的路上已經聊過,他要去地鐵站，在另一個方向。

“那...明天見？”他有些不舍說，朝告別。

“明天見。”今昭輕笑頷首，禮貌剛剛好，“今天謝謝你。”

“不用、不用客氣。”男生連連擺手，先后退了幾步離開，今昭目送他影重新進雨里，才輕嘆一口氣，撐開手中雨傘。

雨天公擁堵，正值下班高峰期，車廂悶了沙丁魚罐頭，挨著，幾乎沒有落腳地。

今昭繞過站臺，沿著道路往家的方向走去。

寒風刺骨，在外握傘的那只手不一會失去溫度，步行半個小時的距離，凍得整個人服里，鼻頭發紅。

到家進門后，吹了好一會暖氣，才緩過神。

今昭坐在窗邊，桌上擺著一杯熱水，無意識打開周北嶼對話框，想說什麼，又作罷，重新收起手機。

莫名想起了那天盛風同說的話。

“我走之前，他還來送我了。”

“對著桌子喝了幾瓶酒，估計醉了，不做聲就低著頭坐在那邊，他也沒有再問我你去哪了，估計自己想開了。”

“你走的時候不是讓我對他說話絕點，我就直接告訴他你當時是想證明自己能不能異，剛好對他不排斥，他聽完眼睛都是紅的，走之前，問我你是不是把他當實驗品。”

“估計誤會大的，他心里應該過不去這個坎，你們要是一直這樣老死不相往來還行，萬一以后又那啥了...”盛風電話里長嘆一口氣。

“解釋恐怕要花點功夫。”

當年的事，現在直接被他一語中的。

今昭彎起子，雙手握著手機抵在額前，久久閉目不語。

想先緩和跟周北嶼之間的關系，哪怕先從朋友做起，距離拉近以后，有些話也就自然而然可以說出口。

今昭早上到公司，出去洗杯子時，恰好在前臺撞到他進來，男人裹挾著一風雪，凜冽嚇人，鼓起勇氣朝他打了聲招呼。

“周北嶼。”

對面的人目不斜視，恍若未聞，徑直同而過離開。

今昭從頭凍到了腳，努力克制住打冷的沖，現在的他比起年時確實更難以接近，不要說得寸進尺的告白和他的手，就連微微靠近，都冰封三尺。

剛好對上對面前臺妹妹投來的同目，今昭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吸吸鼻子，準備去打一杯剛煮開的滾燙熱水。

今昭一直忙到下班，終于把第一批稿子全部完工發給他，自從上次周北嶼加聯系方式提出修改意見之后，現在習慣同他對接，不再經過徐組長。

剛把畫稿發過去，誰知，這次對面卻很快跳出回復。

Moon：【發給徐組長】

Moon：【和他通】

“.........”

今昭對著屏幕沉默數秒，回了一個好字。

須臾，終于還是按捺不住，在早已結束的話題后面，鼓起勇氣問出一句。

一座小島：【周北嶼，晚上有空嗎？我想請你一起吃個飯】

發出邀請之后，焦灼難捱等待著，張地不自覺咬手指，直到，前方突然傳來一道男生爽朗聲音。

“今昭，晚上下班一起吃飯嗎？”劉敘走到了座位前，有點害對邀請。

“今天我過生日，艾琳們幾個都去，再加上部門同事。”他說完還著急解釋了句。

“別擔心，他們都很好相的。”

“是啊，弟弟請客，不吃白不吃。”旁邊艾琳已經在收拾東西，見狀探過來笑嘻嘻幫腔。

“啊，我...”今昭還在等待周北嶼回復，正準備出聲拒絕，面前新消息彈出來，底下簡短冷漠兩個字。

Moon：【沒空】

心頭微微沉重，沮喪鋪天蓋地涌來，仿佛失去支撐，肩膀微塌。

今昭本能抬頭往后，隔著重重桌子，視線阻隔，什麼也看不見。

“我不去了吧。”強打起神拒絕，對劉敘笑，“不好意思。”

“別啊，你過來這邊還沒去哪里玩一下吧，我們簡單吃個飯，晚點姐姐帶你出去嗨。”艾琳飛快騰手過來，挽著胳膊晃，不忘對劉敘拋出一個警告眼神。

“今晚是姐妹局。”

劉敘人緣好像不錯，除了之外，周圍的幾個同事今晚都打算過去吃飯，紛紛已經收拾好東西，七八舌在旁邊勸說了幾句。

熱難卻，今昭只好拿著包起，隨他們離開。

正如艾琳所說，這頓飯吃得不算太久，劉敘他們部門不同事還要回去加班，簡單吃完吹過蠟燭，分吃了蛋糕之后，大家就散了。

基本分兩部分，一邊回公司加班，一邊繼續下一攤，艾琳們在吃飯的時候就琢磨晚上一起去酒吧玩，連桌子都訂好了。

劉敘站在門口著們期期艾艾，不肯走，艾琳一眼看出他意圖，明知故問。

“想和我們一起去玩？”

“我今天不是壽星嗎？”男生靦腆說，倒是大方舉起手，“我請客。”

“哪用啊，這麼多人我們aa就行了，今昭除外啊，就當是歡迎加我們大家庭。”艾琳笑著打趣，旁人贊同，只有今昭堅決抗議。

“不行，我也要a。”

“好吧好吧。”

......

還剩下了七八個人，有男有，都是差不多的年紀，一路上說說笑笑氣氛融洽，打車往酒吧去。

艾琳定的是一家清吧，環境很有格調，重金屬的裝修，燈迷離，空間剛好，每臺桌子私夠強。

臺上有樂隊在唱歌，搖滾、流行樂、舒緩歌切換著來，店里人很多，喝酒拼歌劃拳聊天，氣氛火熱又不算吵鬧，私下聚會非常適合。

他們的桌子在角落，靠墻壁，舞臺視野不錯，桌上擺著好幾打酒，洋的啤的還有甜的尾酒，今昭坐在最里面，邊是艾琳。

幾個男生都在對面。看了會樂隊表演后，中間有人提議玩游戲，一拍即合，大家七八舌討論起來，最后定下的是猜拳。

“.........”

又名十五二十，行酒令一種，兩個人猜拳，輸的喝。

規矩從頭下去，第一二個人開始，然后依次往下傳，到今昭那會，剛剛弄清楚規則，腦子出神回來，張念出一個二十，自己比劃出十，對面是個零。

艾琳前一秒喊出的是十，笑得前俯后仰，拍掌，“我贏了。”

“懲罰嘛...”環顧打量周圍一圈，很慷慨。

“把這杯尾酒喝了就行。”指向今昭面前那杯甜甜的尾酒飲料，其他人大放水，今昭趕端起杯子一口喝下，還是被酒氣沖的微微瞇起眼睛。

“好了下一個。”

下一個還是，艾琳比劃完到往后，桌子另一邊也是個同事，兩人水平一般差，劃了半天拳終于比出勝負，今昭喝酒。

一圈玩下來，什麼沒干，酒喝了不。

大家都有些微醺，酒吧燈暗下來，切了曖昧昏沉的調，臺上換了單人歌手在纏綿悱惻唱著一首抒歌。

“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吧。”不知是誰提議了一句，游戲頓時轉換規則，桌上被清空，只留下一個酒瓶子。

“轉到誰就是誰。”

一個到的劉敘，被人起哄“我們壽星今天一定不能放過”，他張的臉紅，保險起見選了真心話。

結果被一男同事大膽問：“第一次什麼時候？”

劉敘面紅耳赤，連連擺手，直接改口大冒險。

也難纏的要命，被人慫恿著他去要隔壁桌生微信，劉敘僵坐在那，進退兩難，最后只能憋出一句。

“我喝酒行嗎？”

“不行！！今天只有一二沒有三，誰也不能玩賴啊。”

在一片起哄聲中，他吭哧吭哧聲若蚊蠅說出了兩個字，“大學。”

大家笑瘋了，桌子拍得咚咚作響，嘲笑完他之后，開始挑選下一個倒霉蛋，酒瓶重新轉起來。

玩了好幾，各種笑料都有，酒上頭眾人都打開了，奇怪的要求和問題一個接一個。今昭原本默默坐在角落，置事外，腦袋昏昏沉沉盯著手機屏幕發呆，不防耳邊突然出現起哄聲。

艾琳推了推，臉上壞笑提醒，“轉到你了，大。”

“？！”如夢初醒，直起子，面前酒瓶口正明晃晃對著自己，準的沒有一誤差。

今昭想起他們方才那些懲罰，一個頭兩個大，認命垂下腦袋，投降，“我選真心話。”

“真心話...”意味深長的語調，幾個同事換了下眼神，紛紛定格在劉敘上，有一人最大膽直接拋出來。

“說出在場最有好的一位異。”

答案幾乎是板上釘釘。

在場男生除了劉敘之外今昭和其他人都沒有接過，更甚者連名字都不知道，出為難，陷遲疑之中，氣氛一點點冷卻下來，艾琳見狀，正準備出聲打圓場。

“我還是選大冒險吧。”今昭低下臉，慢吞吞說。

“.........”

眾人面面相覷，劉敘的神顯而易見低落，還是方才提議的那幾個人，一合計，重新給想好了大冒險——

“給你微信列表最近一個聯系人打電話過去，就說，你喝醉了，讓他接你回家。”

“這個好這個好！”

“笑死，下把我也要這麼玩。”

“啊哈哈哈損還是你們更損。”

“那就委屈我們昭昭啦。”

大家頓時出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旁邊艾琳更是睜大了眼湊近，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旁邊的手機上。今昭想起自己最后一個聯系人，微微僵。

心如死灰解開鎖屏，抱著最后一期看過去，最頂上，仍然是那個簡潔冷淡的“月亮”英文，艾琳離得最近，看見了，瞳孔不自覺放大。

今昭垂眼盯著那個悉名字，手在屏幕上點，喝了酒的腦子從未有過的大膽，里頭被酒填滿，以往的理智被得毫不剩。

只剩下委屈，盯著上面冷冰冰的“沒空”兩個字，這些天被冷落積的委屈一腦涌上來，驅使著點進那個語音通話，撥了過去。

鈴聲瞬間響起來，今昭在他們要求下開了擴音，眾人紛紛面期待，安靜屏息。

鈴聲響了許久，都無人接聽，其他人出失，獨獨今昭執拗地盯著屏幕。

就在大家都以為對面不會接聽要準備停時，今昭的手機突然輕微震了下，鈴聲斷掉，卻無人說話，他們頓時不清是結束自掛斷還是什麼其他況。

有小聲議論，捉不定，竊竊私語蓋過了音樂聲，唯有今昭，盯著屏幕上正在通話后緩緩跳的數字，緩慢眨了下眼，關掉擴音，把手機放到了耳邊。

喧鬧嘈雜的酒吧，一瞬間歸于安靜，耳邊寂寥，連呼吸聲都聞不到，今昭對著仿佛無人的空氣，角微微下垂，帶著委屈、很輕地說了句。

“我喝醉了，你什麼時候來接我回家。”

周遭所有一切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聲音靜止，漫長而奇異的安靜中，今昭聽到對面傳來周北嶼的微冷語調。

“你在哪？”

今昭報完地址，電話很快掛斷，周圍真真正正陷了安靜之中，有人小聲問，“電話真的接通了？”

無人回答，今昭從剛才打電話到現在一直低著頭在那里，神很不對勁，艾琳連忙站住出來打圓場。

“任務完了就行，下一個下一個，我們繼續。”

酒瓶重新轉了起來，注意力從今昭上移開，下一位幸運兒出現之后，頓時落到了話題中央，沒有人再關注角落里的今昭。

艾琳在人群起哄中，回過頭，正要小聲關心幾句，就見今昭開了面前一瓶酒，直接喝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酒吧里熱鬧依舊，今昭已經把自己灌得半醉，昏昏沉沉靠在沙發上，手里卻著手機不放。

他們卡座在酒吧最里面，不知是誰先看到前方一道高瘦影穿過人群而來，有人率先停住作，有點不可思議用力眨眼，里喃喃出他的名字。

“周...”

隨著他的出現，卡座里不自覺安靜下來，周北嶼沒有看其他人，目盯著最里頭靠在沙發上那個人，徑直穿過人群朝走過去。

今昭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看到一張悉的臉，周北嶼低著頭，沒做聲，俯把從沙發里扶起來。

他輕微靠近，手在背后一帶，力道襲來，今昭整個人被他攬懷中，輕松坐起。

“周北嶼...”本能出雙臂攬住他的脖子，里喃喃他的名字，眼角潤，臉上酡紅，眼里明顯的不清醒。

“你終于來了。”低頭往他肩膀埋了埋，聲音微微哽咽，雙手抱他。

“我等你好久了。”

周北嶼角抿，沉默，把摟懷中，直接半扶半抱帶著往外走去。

“哎——周...”旁邊艾琳不住他，剛要說話，周北嶼微側過臉，言簡意賅一句。

“我們以前認識。”

周北嶼就這樣帶著今昭離開了，整個過程沒超過兩分鐘，隨著兩人影消失，卡座里眾人才像剛回過神，難以置信。

“他們兩個竟然認識？！”

“不會是前男友吧？！！”

“這是什麼破鏡重圓的神奇劇！”

“完了，有周這麼個大帥哥珠玉在前，咱們敘兒徹底沒戲了。”

眾人眼神紛紛同落在劉敘上，只留男生坐在沙發，著兩人離開的方向，神苦。

今昭其實沒有完全醉得徹底，這幾年，偶爾也會喝酒，的酒量早已不比高二，海邊那天，是第一次酒。

出租車上，周北嶼把放到后座，門關合，司機回頭詢問他們地址。

他低聲重復。

“地址。”

今昭努力轉著混沌的大腦，從中間搜出幾個關鍵詞，報出去，周北嶼對司機重復了一遍，車子緩緩啟。

靠著車窗，腦袋昏沉，偶爾顛簸中，輕輕撞擊著玻璃，外面影霓虹，一道道從車劃過，落在眼皮上，朦朧昏黃一團。

今昭睡得迷迷糊糊，本能想要朝他靠近，可是邊人離好遠，幾乎坐在了另一邊，在夢里委屈皺起眉，只能一個勁他的名字。

“周北嶼。”

“周北嶼。”

“周北嶼。”

就像在無數次的夢里一樣。

“做什麼。”頭頂似乎有一道清冷聲音響起，接著，靠在窗戶上的腦袋被人輕輕一帶，靠在溫暖的肩膀上，悉的氣息襲來。

今昭不再說話，眼睫，眷依賴地手抱住了他。

短暫的車程，快得好像一瞬間，剛剛夢，就被迫醒來。

寒冷冬夜，一下去，冷空氣席卷，今昭上酒氣稍稍散開，眼神里有幾分清明。

住的一個老式公寓，八樓，電梯外剛好掛著正在檢修的牌子。

周北嶼看見，二話不說，直接帶著走樓梯，今昭手腳，幾乎是被他半拖半扶，帶了上去。

“今天謝謝你...”樓梯間，最后一層，家門近在眼前，今昭口齒不清對他道謝。

“謝謝你送我回家。”

手鑰匙，不防沒人說話，頭頂燈突然熄了，周圍一片安靜，今夜的月亮都好像進了云里，只有丁點零星的從窗外打進來。

今昭含糊唔了聲，剛準備跺腳，旁邊扶著的人突然收手臂，周北嶼把帶到懷中，聲音自頭頂響起，克制忍耐。

“今昭。”

“你現在好了嗎？”

他剛把從人多的地方帶過來，他看到和別人在雨中撐同一把傘，已經可以正常的和其他男人談笑風生。

周北嶼愈發紅了眼，握著的手臂不自覺用力，今昭吃痛，低低出聲。

“...什麼？”酒后遲鈍的腦子，慢半拍，迷茫抬起頭，不能理解他話里意思。

“還會討厭別人你嗎？”他直直詢問，黑眸冷而沉，眼角發紅，面容在微弱暗淡的樓道燈下仿佛籠罩著一層淡淡影，英俊又危險。

今昭心底本能不安，盯著他的眼睛，愣愣點頭，無意識應了聲，“會。”

“會不舒服。”

話音剛落，下一秒，微仰的臉被抬起，周北嶼握著下，低頭，溫熱的在上，短暫停留兩秒。

他呼吸驟然停住，忽的加重，抬頭移開片刻后，沒等今昭反應過來，又再度落下，這次完全不同于先前，熾熱熱的氣息，帶著難以抵擋的力道，席卷而，徹底侵的呼吸。

每一寸的接都像是在心尖上跳舞，頭頂的燈再度熄了，昏暗寂靜中，只剩細微的伴隨著偶爾的吞咽。

從未有過的親，激得今昭頭皮發麻，愈發虛弱，只能無助仰起臉送過去，由他完全掌控支配。

時間變得模糊難辨，大概親到他短暫饜足，才忍克制地抬起頭，從上離開。

周北嶼形未，弓著子，臉埋在脖頸間，呼吸炙熱。

“會惡心嗎？”

頭頂的燈再度亮了起來，今昭緩緩眨了下眼，朦朧視線逐漸清晰，還未從剛才那個吻里反應過來，迷茫問。

“...什麼？”

“我親你，會覺得惡心嗎？”周北嶼抬頭，著的眼睛，又緩慢重復一遍。

今昭愣愣的，搖頭，“不會。”

“嗯。”他應完，再度又問，“那別人會嗎？”

今昭反應幾秒，想明白過來，本能回，“沒有別人。”

他臉上神終于舒緩，繃的角放平，整個放松下來。

“進去吧。”他手放在腦后，帶著輕輕往前一推，囑咐。

“早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