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星未開工的日子,周北嶼不出空，早上必須要去公司一趟。

今昭帶江松言去玩，他是第一次來京市,對那些書里的景點很興趣，今昭一上午帶他走了好幾個地方。午飯點,兩個人在景區附近找餐廳吃飯,菜剛上上來,接到了周北嶼的電話。

“你們在哪呢？”他在那頭問，周圍很安靜。

“在吃飯。”今昭和他說了地方,周北嶼讓他們等下，他直接過來。

周北嶼請了一下午假，和一起帶江松言出去玩,兩人簡單聊了幾句掛斷電話,今昭就看到對面小孩睜大的眼睛。

“他也要過來？”經過一晚上，江松言對周北嶼的稱呼已經從“哥哥”變了“他”。

一切歸于早晨起床。

次臥沒有獨立衛生間,江松言早上被尿憋醒,起來時正好撞見周北嶼從臥室推門出來,上穿著睡,明顯剛睡醒的樣子。

他瞪大眼,條件反扭頭往沙發看,上面空，哪里有睡過的痕跡。

小孩覺被騙了,整個早上都氣鼓鼓，吃早餐時叉子用力著蛋，瞪著對面周北嶼。

“騙子。”

騙小孩被發現的人倒是淡定,毫不臉紅，慢悠悠吃著東西,不忘把桌上牛往他那邊推了推，叮囑。

“待會和你姐姐出去玩注意安全，保護好。”

江松言氣得攥了拳頭：“要你說！我知道！！”

“喔~”他笑瞇瞇了他的腦袋，“真乖。”

江松言一頭的黑發都氣得要炸，在他發前，今昭趕站出來制止這場戰爭。

“你吃飽了吧？快點去上班，待會遲到了。”拉著周北嶼起，他手里拿起最后一塊吐司塞進里，拎起椅背上外套。

把他送到玄關，臨走前，周北嶼又低下頭，把臉湊過來示意，“嗯？”

今昭回頭看了眼江松言，趁他低頭蛋的功夫，飛快踮腳在他上親了口，連忙推他。

“好了。”

他攬過的腰，往外走了幾步，避開小孩視線范圍后，結結實實親了好幾口，方才心滿意足出去。

“你先帶他玩，我去公司看看，沒事下午就請假過來和你們匯

“沒關系，我們兩個人也可以。”

“不行。“

“我不放心你們兩個單獨待在一塊。”周北嶼正說。

今昭:“.........”

終于把他送出門，轉往回走時，不由駐足幾秒，齒間有淡淡香味。

是吐司的甜。

周北嶼公司離餐廳位置不算太遠，他們吃得差不多，在玻璃門外看到他的影。

中午日頭正濃，周北嶼推門進來，在他后，隨著他走近的步伐席卷著一地碎靠近。

“我們都吃完了，你看看要吃什麼，重新點一點。”今昭把菜單朝他遞過去，周北嶼看了眼桌面，卷袖子。

“不用了，還剩很多。”他讓服務員重新上一套餐，凈手之后，才騰出空去對面江松言的小腦袋。

“怎麼樣？今天和你姐姐玩得開心嗎？”

“哼。”小孩高冷哼了聲，躲開他的手，小聲嘀咕了句，“你不來更開心。”

“江松言。”今昭對他警告，“不準沒有禮貌。”

“姐姐！”他又氣呼呼，指責，“你偏心。”

“重輕、輕弟！”憋半天，想出這麼個不倫不類的詞語。周北嶼繃不住笑，江松言臉更紅了，氣鼓鼓扭頭著窗外。

“好了，哥哥不逗你了。”周北嶼收起調笑，一本正經看他，“下午帶你去哈利波特魔法世界好不好？”

“真、真的假的？！”江松言眼睛頓時亮了，激得語無倫次，全然忘記了方才同他的罅隙，迫不及待追問。

“當然真的，哥哥怎麼會騙人。”周北嶼義正言辭道，一點也看不出心虛，江松言出半信半疑，無奈魔法世界太吸引人。

“好吧。”他沒什麼骨氣就屈服了。

“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一頓飯開開心心吃完，幾人往停車場走，趁著江松言開心往前走之際，今昭落后半步，同周北嶼并排，湊近他耳邊低聲問。

“你什麼時候訂的票？”這家游樂園新開的，票極其難搶，不知道周北嶼怎麼不聲不響訂到的。

“剛好底下有個員工買了沒時間去。”周北嶼也傾過來，同咬耳朵，講著悄悄話。

“就轉讓給我了。”

“剛好三張？”懷疑看他，那人正點頭。

“就是這麼巧了，他原本也是打算帶家里人一家三口去玩的。”

“.........”

“你們怎麼走得這麼慢！”他們親說話時，前頭江松言停住腳步，忍不住蹙眉催促，一臉不開心看著兩人。

今昭連忙拉開同周北嶼間的距離，提步朝他走過去。

“好了，別催。”

周北嶼開車，帶他們到環球樂園，剛看見大門，江松言就被巨大的城堡雕塑震驚，站在那久久張開合不上。

“哇——”

“怎麼樣？”周北嶼含笑低頭看他，“哥哥沒有騙你吧？”

“哥哥！”他熱抓著他手，興，“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周北嶼被哄得眉開眼笑，領著他往里走，今昭著江松言親親挨著他的影，忍不住搖頭。

“小馬屁。”

三人檢票進去，領了張園地圖。這是一個主題樂園，里頭工作人員都是電影角裝扮，氛圍十足，道路也是錯綜復雜，一不小心就讓人暈頭轉向。

好在周北嶼方向不錯，帶領他們按照著地圖，一個個找到了江松言想玩的項目，遇到有些刺激今昭不敢上的，還主陪著他。

這半天下來，江松言被他收得服服帖帖，對他唯首是瞻，欽佩不已。

一路上都親拉著他的手，著“哥哥”，甜得不行。

晚上在園吃過主題套餐，又買了冰淇淋，江松言心滿意足打道回府。

到家，洗漱完，夜晚時。

江松言不再纏著今昭嘮叨，因為他在回來路上得知了他的“周北嶼哥哥”是做游戲的，現在興得不行，一個勁讓他帶他玩游戲。

周北嶼也不負他的期，無論是什麼游戲，只要雙人的，都能帶他贏，江松言圓圓的眼睛都快變了星星形狀，抱著游戲手柄不撒手，著周北嶼充滿崇拜。

“哥哥！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厲害的人！”他沖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驕傲昂起臉。

“難怪你能為我姐姐男朋友。我宣布，你通過我的考驗了！”

“.........”

周北嶼盤坐在地毯上直笑，眼睛用力彎起。今昭無言，屈起指節敲過去，“需要你考驗嗎？小屁孩。”

“哼。”江松言一把拂開的手，語氣老，“不識好人心。”

“都哪學來的這些...”無奈扶額，同周北嶼對視一眼，他手了腦袋，聲音溫和。

“很榮幸，為你姐姐的男朋友。”

這晚睡前，兩人照例把江松言送到了房間，這次他沒有任何多話，乖乖爬上床拉高被子，睜著烏溜溜眸子看他們。

“晚安，你們也早點睡。”

“晚安。”周北嶼抬手替他關滅了燈。

姜芝蘭是第三天早上到的，在今昭又帶著江松言玩了一天后。不過這次只有他們兩個人，小男孩也沒見失落，同逛著胡同巷子和王府公園，手里拿著糖葫蘆心滿意足。

“姐姐，你在這邊開心嗎？”落日下，兩人往回走，他牽著的手，好像不經意間隨口問。

今昭愣了愣，很快笑起來，“開心啊。”

須臾，又輕聲重復，“很開心。”

“是因為哥哥嗎？”江松言仰起臉看，稚氣的臉上單純天真，眼底清澈。

今昭點頭，回答他，“是的。”

想了想，說，“因為我們互相喜歡著彼此，所以只要在一起，就會很開心。”

他定定同對視了一會，突然說，“真好。”

“嗯？”隨意出聲。

“你在那邊時，總是不高興，臉上冷冰冰的。”他出食指，提了提自己角，示范。

“現在每天都會笑，只要一看到哥哥，你們兩個就笑得很開心。”

這麼明顯嗎？

今昭沒想到一個小孩竟然會注意這麼多，被說得有些臉熱了，手捂住眼睛，轉開臉。

角笑意從指中出來。

“姐姐，明天我就要回去了，以后還可以來找你玩嗎？”耳邊，聽到小男孩有點難過地問。今昭放下手，沖他認真點了點頭。

“可以。你想過來玩了就讓你媽媽給你買票，我去接你。”

“太好啦！”他興地蹦跳了起來。

姜芝蘭抵達時周北嶼依然在上班，只是他特意請了假過來，幾人約在咖啡館，江松言待不住，沒多久就跑到一旁的書籍區，津津有味翻看著繪本。

他們坐在窗邊，今昭和姜芝蘭隔著一張桌子，周北嶼在側。

“這位是？”目落在周北嶼上，蘊藏著打量，率先發問。

今昭出聲介紹：“周北嶼。”

后面的稱呼，頓了頓，“我的...男朋友。”

再度看向周北嶼，示意對面的人，“這位是我的小姨。”

“你好。”周北嶼臉沒有任何波，朝禮貌頷首。姜蘭芝表顯而易見變差，神暗淡下來，著今昭。

“昭昭，在外面...你可以不用這麼稱呼我。”

“沒關系，都習慣了。”今昭淡聲道。

姜芝蘭眼神失落，沒再堅持，垂下眸喝了口咖啡，掩去臉上落寞。

“在州市的幾年，麻煩您照顧昭昭了。”周北嶼坐在那，朝主開口。姜芝蘭怔了怔，目再度細細打量他。

“你...”

想起什麼，向今昭征詢，微不可察頷首，對解釋。

“我們高中就認識了。”想了下，補充。

“當初老師給你打電話說早的事，就是他。只是我們當時并沒有在一起。”

姜蘭芝怔忪，久久無言，還是周北嶼主出聲。

“當年的事，我很抱歉，沒有理好，造了這麼久的誤會。現在能再次遇到昭昭，我很珍惜，以后也會盡我可能對好，為彼此最重要的家人。”

桌子底下，他握住了今昭的手，像極了第一次見家長的小，今昭竟然莫名從他微的掌心察覺出了一張。

姜蘭芝怔愣許久，沒有說話，眼神落在他們兩人的臉上，終于，輕輕嘆了口氣。

“我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從小到大...”話音止了止，最后向他們，道，“只要你們過得幸福就好了。”

“長長久久，互相陪伴，走下去。”

奇異的是，的話語竟然和周北嶼母親病房里最后的祝福相差無幾，所有人期的是，他們能夠長長久久，互相陪伴。

大概，他們本就是兩座孤島，只是遇到了對方，才填補了旁空缺，在這茫茫人生里，找到了存在的意義。

兩人十指扣，不可分的姿勢。

周北嶼鄭重點頭，承諾，“我們會的。”

送走了姜蘭芝和江松言，兩人目送出租車走遠，轉離開。

他們沿著馬路邊走回家。

最近京市氣候一直回暖，冬日舒適，天藍得沒有任何雜質，兩人手牽著手，今昭不經意間，抬頭見了路邊一抹綠，是樹上發出的第一枝新芽。

忍不住晃了晃周北嶼的手，笑著說，“春天來了。”

“嗯。”周北嶼順著目去，溫聲應。

“冬天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