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清楚耳機里的注意容后, 編導整個人幾乎都在了電梯墻壁上。

然后回想起節目策劃之初。

是個搞節目的都知道大佬在自己節目里出現是一件多麼拉風的事，尤其是這種職場節目，敲定的公司還是信和集團。

于是在前期雙方接洽的時候, 節目組多次委婉表示能不能讓貴公司總裁，名字向來只活在財經新聞, 一張流出來的糊照就讓網友了好幾年, 從來沒有公開過臉的大佬商柏衍作為節目嘉賓，稍微參與兩個環節。

只可惜得到的都是無拒絕，表示商總工作太忙沒空, 節目組也只能做好錄完可能也不了一面的準備，然而誰能想到，今天竟然能遇到這種意外之喜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秦倪徑直抱著文件走出電梯，還在墻上在震驚狀態中的編導下一刻才反應過來, 在電梯門關上之前趕沖出去跟上, 表喜滋滋, 連走路姿勢都顯得無比激。

秦倪回頭往后瞅了一眼差地被電梯門夾住的編導，不知道有什麼事那麼讓他開心。

跟書部的人問了一下，找到辦公室的位置。

門是關著的。

秦倪站在門口調整了一下緒, 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文件。

后跟著的編導的心已經開始張起來了。真人秀講究的就是個真，他們當然不會提前告訴嘉賓即將可能發生的“實習生初遇公司大boss”的劇。

敲完門后，里面隨之傳來一聲“進”。

秦倪長長呼氣, 做好可能遇到脾氣火不留面兇神惡煞陳副總的準備, 手推開門。

先進去，后編導立馬提步跟上, 只可惜他剛走到門口, 卻忽然不知從哪里冒出兩個保鏢模樣的男人, 手攔在面前。

保鏢朝編導和攝影師禮貌一笑，表示今天有重要人在辦公室里，可能不方便你們節目鏡頭錄制。

編導：“……”

實習生初遇大boss的鏡頭沒了。

.....................

秦倪帶著一份職場標配的微笑進去，一時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后面的人沒跟上來，直到原本上揚的面部，在看清辦公室里的人后瞬間落了下來。

一回頭才發現節目組的人沒跟上來，應該是被攔在了外面。

秦倪跟商柏衍對上眼神。

他坐在辦公室接待區的一張單人沙發上，倒是這間辦公室的所屬者，傳言中那位脾氣暴躁的陳副總坐在旁邊一條長沙發上，陳副總抬頭看到秦倪進來后先向商柏衍賠了個笑，又問秦倪：“找我有什麼事嗎？”

秦倪吸了口氣，選擇忽略男人的存在，抱著文件徑直走過去，拿到陳副總面前，俯：“陳總，我是市場部的實習生秦倪，這里有一份文件想請您過目然后簽一下字。”

全程沒有向商柏衍的方向看一眼。

反倒是陳總接到文件后下意識地朝商柏衍看過去，然后聽到今天不知道什麼事竟然直接下來他辦公室的男人開口：“我來簽吧。”

陳總還沒反應過來般的“啊”了一聲

商柏衍對自己表愕然的副總，淡聲道：“你去樓上找陳朗，他那里有些安排告訴你。”

....................

幾分鐘后，只能在門外等待，依舊見不到大佬本人，并且失去實習生初遇大boss鏡頭，正抓耳撓腮不知道里面靜的攝影和編導發現門開了。

編導正沒想到竟然怎麼這麼快就簽好了，直到看到從辦公室里出來的是陳副總。

？

陳副總看了看架在門口的攝影機，表幾分復雜，沒說話，只是走開。

編導茫然注視陳副總離開的背影，然后又回頭看向辦公室閉的門，在意識到似乎發生了什麼事后的，忽然驚恐張大。

陳副總都走了，所以現在只剩秦倪和信和的總裁商柏衍，兩個人在里面？！

................

辦公室，秦倪回頭看看陳副總走后關上的門。

并不認為自己在這里到商柏衍，男人這會兒還支開陳副總，是場意外的偶遇。

商柏衍已經知道在信和錄節目了。

只有他們兩個人也不必再裝，秦倪直接坐下，臉上表算不上多友好：“快點簽吧。”

商柏衍卻并沒有往文件上看。

他目落在許久不見的秦倪上，先問：“怎麼不回家住？”

秦倪不解：“回家？”

男人似乎這才意識到什麼，解釋說：“楠湖別墅。”

“現在在你名下。”

秦倪被商柏衍這麼一提才忽然想起財產分割的事，今天剛好了面，說：“我不要。”

在名下有什麼意義，又不是自己掙錢買的。

秦倪皺起眉：“你分我那麼多錢和不產是什麼意思？”

“你要破產啦？想在破產前趁著離婚轉移財產？等之后危機過去又讓我還你？”這是秦倪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可能，也是最符合商柏衍這種明明之前恨不得讓賠幾個億，結果又突然轉給大筆財產的周皮資本家人設的作。

“我勸你趁早打消這種主意，”秦倪自認不是什麼樂于助人的善良圣母，“我是要跟你離婚，不是要當你轉移資產的工人。”

商柏衍：“……”

他頭疼地了眉心，然后似乎頗為無奈地開口了聲：“妮妮。”

男人話落，剛才還小叭叭的秦倪直接頓住了。

“妮妮”這個稱呼，自那場葬禮之后，便被埋在最深的地方。

沒有人再會那樣。

同樣，也再也沒有人像那麼。

的世界只剩孤一人。

秦倪忽然像一只被了最肋的小貓一樣炸起來：“誰讓你我妮妮的！”

商柏衍一時沒料到秦倪反應會這麼大，似乎正開口再說什麼，秦倪已經站起。

秦倪面對沙發上的男人。

明明前不久，才冷眼告訴過這個世界不會圍著你轉，沒有人會一直縱容你的男人。

不知道商柏衍今天跑到這里來到底是要做什麼，不知道兩人之間到底還有什麼沒結束，明明只是想過即便沒有人也好好自己的日子，氣憤中，把手中文件向男人上摔過去：“你到底簽不簽！”

然后空氣中忽然白的紙張飛揚。

或許是因為扔的人太為用力，也或許是因為這份文件從一開始就沒有裝訂好，稍微一便散開。

秦倪因為男人一聲“妮妮”而被挑起的緒在文件紙張散了一地之后才停了下來，清醒了。

隨后意識到自己可能闖禍了，慌忙去撿地上茶幾上沙發上到都是的a4紙，然后看到這位貌似還頗有雅致喜歡中式風的陳副總，擺在一旁的盆景魚缸。

魚缸是開口的，現在水面正漂浮著兩張印滿了字的，左下角還有一個鮮紅公章的，白紙張。

秦倪對著漂浮的紙張閉了閉眼，從腳底升起一種一見到商柏衍自己就沒什麼好事的覺。

商柏衍俯把地上的紙張一一撿起來，又看了看魚缸里浸了水的兩張，以及正對著魚缸絕閉眼的秦倪。

“沒什麼，”他緩聲安，“你說是我弄散的。”

“再打一份就好。”

秦倪終于站起，冷著小臉，并不拒絕男人這個主背鍋的提議，因為本就是因他而起。

“那章怎麼辦？”秦倪瞧著右下角鮮紅的公章，又冷冷問了聲。

商柏衍看到那是市場部的章，對著眼前臭著小臉的人：“我讓陳朗下去再蓋一次就可以。”

總算不用去解釋麻煩，秦倪別過眼，用鼻子“哼”了一聲，似乎對于男人的這個理方法暫時滿意。

想起還在門外等待的編導和攝影師，催促：“你讓陳朗快一點。”

都進來好一陣了，再長的文件都應該看完了，再不出去真的會解釋不清引起懷疑。

商柏衍應了聲“嗯”，播線電話。

秦倪緩緩出了一口氣，又看向辦公室的門。

對于信和這種量的上市公司高層領導的辦公室裝修還算是比較有信心，編導這會兒就算是耳朵在門板上，應該也聽不見他們里面說了什麼。

秦倪重新坐下。

..................

與此同時，節目組后臺監控室，此時已經陷一個雀無聲的狀態。

沒有人說一句話，更沒有人發出一聲聲響。

全工作人員目瞪口呆的，瞠目結舌的，從嘉賓隨收音話筒里的一聲聲驕橫的“離婚分我那麼多財產怎麼回事”，一直聽到最后催促那句背鍋俠的，“你讓陳朗快一點”。